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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银安殿品级台前,李明令众人叩见。众人跪下,丁银龙说道:“老王爷在上,草民丁银龙等与王爷叩头。”王爷一闻此言,抬头一看,见他们众人跪了一片。真是老少俊丑、高矮胖瘦全有。遂说:“你等大家抬起头来。”丁银龙道:“请示王驾千岁,我等大家有貌陋之人,或有言语不周之处,那时若是冲了王爷,草民等担架不起。”王爷说:“不要紧,你等尽管回话。有甚么不是,本爵是一概不怪罪你们。”丁银龙一闻此言,连忙叩头谢恩。大家一齐正起面来,王爷又问李翠云龙道:“你二人以及各达官,将盗宝之寇拿住,得回宝铠。是不是他们大家相助於你,得下宝铠与贼人?”李翠、云龙二人响头碰地,说道:“不错,正是他们众人相助於我,才将宝铠请回,把贼拿来。”王爷说:“那么你先将他们花名呈了上来,本爵一观。”李翠说:“是,不过内中有未来的,请王爷原谅。”王爷说:“不要紧,少时本爵按着名册子叫,来的主儿答言,没来的呢,当然就不便言语了。”李明这才传王爷的谕旨,说:“众位达官,王爷宽待大家。”众人谢恩,呈上花名册。王爷头一个叫“何玉。”丁银龙道:“回禀王爷,那何玉因为攻取山寨受了伤,因此不能前来。”王爷说:“李明领我之谕,赏何玉二百纹银。”众人一听,连忙替他谢赏。王爷往下又叫“何凯、丁银龙”,二人答应。又叫到徐立那里,丁银龙说:“回禀王爷,那徐立因为攻打山寨,身受了几处刀伤。他家又有老母,卧病在家,因此他也没来。恳请王爷开恩。”王爷说:“好,也赏他二百两银子。”王爷又接着往下叫,一直叫到了石禄,下面没人答言。王爷忙问:“此人来了没有?”丁银龙忙说道:“回禀王爷,那石禄是个浑人,浑拙猛怔,恐怕言语不周,冒犯王爷的虎驾。”王爷说:“那么他来了没有呢?”李明在旁回道:“来了,现在外面。”王爷说:“好,叫他进来。本爵倒要看一看他。”李明说声“遵谕”,当时出来一看,原来石禄正在外面的门前头站着。竟看王爷的宅子,他在那里正指手画脚的说啦。他说:“少时王爷见喜,将这片房子赏给我,我把他弄了回去。叫咱们老娘,也住一住王府。这够多好哇。”李明见他这样,又是气又是乐,听他如此,心中未免又笑啦。当下石禄问道:“李明啊,干甚么来啦小子?”李明说:“你叫我李明,我还不乐意。如今倒好,你又挂上一个小子啦。当初你父搭救过我满门,如今我只可看在你父的面上,一切不能跟你一般见识。而今老王爷,宣你上殿。你到了那里,看见我靴子尖一点地,千万的就跪下磕头。”石禄答应。李明说:“你随我来吧。”
当时将他领到银安殿前,李明靴子尖一点的,石禄一见,连忙跪下就磕头。口中说:“王爷在上,王爷的石禄给您磕头。”老王爷一见,心中暗喜。看此猛英雄,如同半截黑塔相仿。不由暗暗想道:看他这个像貌,我们爷两个还真有缘。他如果有造化,设有甚么缺,我一定保他。王爷说:“下面跪的是石禄?”石禄说:“正是王爷的石禄。”王爷说:“是谁将我的宝铠请回?”石禄说:“老王爷,石禄拿回来的宝铠。”王爷说:“那么是谁把盗宝之寇拿住的?”石禄说:“也是我把他拿住,我把他的胳膊腿全给撅折了。”说完他猛然站了起来,王爷不知怎么回事,就听他说:“老王爷您给个座吧。”王爷说:“好,那么李明啊,你快去给他搬个座来。容等武职官班中,有缺出,一定保举你当官。”当时石禄就坐在下垂首坐着。坐着好好的,忽然他又跪下了。说:“王爷的石禄给王爷叩头。”王爷说:“你为何又与本爵叩头哪?”石禄说:“不是先给老王爷谢座之恩吗?”说完他又坐在椅子上了,便问道:“王爷,那个莲那里的窗户上,有拉子大清他们全怕,石禄不怕。后来我给他们全拆啦,谁知那里有个坑儿,那里面全是埋伏。”王爷一听这套贫口,令人糊涂死,听不懂他话。遂问道:“他说的话,你可曾听明白了?”李明说:“我不知晓。”王爷忙往下问:“那一位叫大清?”当是鲁清上前回禀,说:“草民名叫鲁清,是他管我叫大清。”王爷说:“呕,那么你知道他的言语吗?”鲁清说:“能知道他说的话。”王爷说:“那么他刚才说的是甚么呀?”鲁清道:“他说的是普莲山上的走线轮弦。若不是有石禄,我们还不易拿他呢。那石禄是整身童男。”王爷说:“你们大家免礼平身,排班站立两旁。”丁银龙说:“请求王爷,此时有您海量,我等谢恩啦。”那石禄在高座上一坐,笑道:“得啦,大小我有个坐位,却省得站着。你们大家全站着,王府旁边的人,也都站着。我跟王爷坐着。”
王爷说:“李明,这些老少达官,都有技艺吗?”李明忙回道:“他们大家全会点乡间的粗拳。”王爷说:“既然如此,那么叫他等在我面前跟左右人等,擦拳比武。待我观看。”李明说:“他们老少的达官,腰腿灵活,身体灵便。本府的健将,他们的腰腿迟慢,手脚不快。要跟他们擦拳比武,恐有一差二错,大家耽驾不起。”王爷说:“本爵不怪罪於他。”李明这才说:“老少的侠义,现下有王爷的谕下。一对一个与本府的健将擦拳比武,好与他老人家解闷。”丁银龙一闻此言,来到切近双膝跪倒,“请示王驾千岁,我们大家一对一个在银安殿前擦拳比武,与你老人家分忧解闷。”王爷说:“王明,你告诉他们,可以马上练来。”何斌一闻此言,忙上前跪倒,向上磕头道:“草民不敢与健将大人比武。因为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倘若出了一招!”王爷说:“不要紧全有我啦,这叫试拳比武。”旁边杜林急了说:“何斌大哥,您在山东都是成了名的人,别管在哪里,您总也算是练武之人。自古道:学会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帝王家不用,货卖于施家;施家再不用,这才在外面,杀贼人灭恶霸,除暴安良。敬的是清官,搭救的是义夫烈妇、孝子忠良,偷富济贫,不留名姓,这是行侠作义。千万别艺高人胆大。为人不可以貌相。何仁兄,不劳兄长嘱咐。您且看我杜林的吧。”
杜林来到当场,王爷说:“你们两下比试,只可点到而已,谁也不可伤人性命。”少时王府的健将也出来一人,杜林抬头一看,见来的这人身高九尺,胸前厚,膀背宽,汉壮魁梧,面色发青,扫帚眉,大环眼,鼻直口方大耳垂轮,头戴一顶卧龙冠,身穿一件绿缎色立蟒,腰横玉带,青中衣粉底官靴。这位健将,说话太语辣了,他说:“就像你这么一个小毛孩子,也敢在王爷台前说出比武来?”杜林道:“您且不用夸言,咱们看看谁成谁不成。”健将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领。就是你们这一群小孤孩子,还有多大的能为吗?”杜林道:“咳,那可不一定,健将大人,你能不能报您的姓名?”健将说:“我姓曹名横,外号人称神拳太保。”说着话右拳打来。杜林忙往下一坐腰,来个铁板桥,往旁一闪身说道:“大人且慢,你打了我三拳,我可没还招。我有话说,这头一招,我是看在王驾千岁面上;这二一招,我是看在李翠云龙面上;这第三招,是你也在武圣人门前磕头。再动手你可要小心了哇。”那曹横那听那一套,往前一上步,双掌打来。杜林闪身躲开。曹横使了一个撮脚,奔杜林裆中踢来。杜林冷笑道:“大人您这一手,我就叫您输招。”那曹横道:“量你一个小孩子又有几何勇战。”杜林一听,心中暗想:这个地方,可是卖艺的地方,自己不可让步。想到此处,遂施展出来小巧之能,躲过此招,二人又打在了一处。杜林是得着空子,就拧一把,或是捏一把,打一掌的,倒好像老叟戏玩童一样。杜林笑道:“健将大人,以您这身量体格说吧,压也把我压死。不过是打不着我,也是空长那么大个,无有用处。”曹横说:“谁不叫你长大个呢?”杜林道:“长那么大做甚么呀?也是多费几尺布,空大没用处。”曹横一听,心中大怒,抡拳打的更急啦。杜林道:“大人,我看你脖子上那个包儿,长得不是地方,我给你打回吧。”这一回见他双拳使了个泰山压顶,打了下来,急忙往里一攒,头顶在小肚子之上,双手一推他两个磕膝,往后一扬儿。这下子曹横可乐大发了,双脚朝天,面朝下躺在地上,鼻子嘴全磕破啦。杜林连忙上前跪倒,口尊:“王驾千岁,您要多多的体谅草民,一时失手,请您开恩。”老王爷哈哈大笑,连说:“好好,你在疆场上动手,理当如此。孤家不怪罪就是。”
王爷又说:“那个再来比试?”当时何斌上前说道:“王爷在上,草民叫何斌。要在您驾前与健将大人走几招,不过是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