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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就会应验。当锯到一尺八寸深时,令人惊讶地发现,飞出来的木屑竟是深红色的。再往下锯二寸,便见流出来的全是血了。于是,急忙命令千百个人推到渭水里面,任它顺水漂去。那个狂人说:“在深山大泽里面确实生长着龙和蛇,这棵树是生长着的一条巨蟒,再过十年它就会从树梢飞出去,没听说长久养活在这里面的;如果拿它来作殿堂的柱子。十年之后,它必定会驮载着这座殿堂飞到别的地方去。好家伙!多么可怕呀!”说完,此人就闪身不见了。
唐庆
寿州唐庆中丞栖泊京都,偶雇得月作人,颇极专谨,常不言钱。冬首暴处雪中。亲从外至,见卧雪中,呼起,雪厚数寸,都无寒色,与唐君话。深异之。唐后为摧盐使,过河中,乃别归。唐曰:“汝极勤劳,吾方请厚俸,得以报尔。”又恳请,唐固留不许。行至蒲津,酒醉,与人相殴,节帅令严,决脊二十。唐君救免不得,无绪便发,厚恤酒肉。才出城乃至,唐曰:“汝争得来?”曰:“来别中丞。”唐令袒背视之。并无伤处,惊甚。因语雪卧之事。遂下马与语曰:“某所不欲经河中过者,为有此报。今已偿了,别中丞去。与钱绢皆不受,置于地,再拜而逝。(出《逸史》)
【译文】
寿州的唐庆中丞住在京都,偶而雇佣到一个打短工的人,十分勤劳用心,从来不提钱的事,冬天把脑袋露在风雪之中也不怕冷。唐庆有一次从外面回来,亲眼看见他躺在积雪之中,便招呼他起来,地下的雪有几寸厚,他却一点儿也看不出冷的样子,照常与唐君说话。唐庆对此深感惊异。唐庆后来当了摧盐使,要经过河中,此人便要告辞回家。唐说:“你一向很勤劳,我正要给你优厚的报酬,借以报答你。”此人又向唐庆恳求,唐则坚决挽留,没有允许。走到蒲津时,此人喝醉了酒与别人打架,督办盐运的节帅律令极为严格,决定打他二十大板。唐君干着急,却不能救他免于遭打。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便出发了,唐庆给了他很多的酒和肉,以表示安慰和抚恤。刚出城门他又来见唐君,唐君说:“你怎么又来了?”他说:“我来跟您辞别。”唐君让他露出后背仔细一看。并无任何伤痕。非常惊讶。于是又说起那次躺在雪里的事,此人便下马告诉唐君说:“我之所以不愿意经过河中,就是因为我知道你要报答我。如今你已经偿还给我了,现在可以允许我走了吧。”唐君送给他钱和丝绢他都不要,把这些东西放在地上,频频施礼而去。
卢钧
卢相国钧初及第,颇窘于牵(明抄本牵作曰)费。俄有一仆,愿为月佣,服饰鲜洁,谨干不与常等。睹钧之乏,往往有所资。时俯及关(关原作开,据唐摭言改)宴,钧未办醵卒,挠形于色。于是仆辄请罪,钧具以实告。对曰:“极细事耳。几郎可以处分,最先合勾当何事?”钧初疑其妄,既而将觇之,绐而命之曰:“尔若有技,吾当主宴。第一要一大第,为备宴之地。次即徐图。”其仆唯然而去,顷刻乃回。白钧曰:“已税得宅矣,请几郎检校。翌日,钧强为观之,既而朱门甲第,拟于宫禁。钧不觉忻然。又曰:“会宴处即大如法,此尤不易张陈。”对曰:“第请选日启闻,待郎(明抄本待郎作若其,唐摭言待作侍)张陈,某请专掌。”钧始虑其为非,反覆诘问,但微笑不对。或意其非常人,亦不固于猜疑。暨宴除之日,钧止于是,俄睹幕帟茵毯,华焕无比,此外松竹花卉皆称是。钧之醵率毕至,由是公卿间靡不洿诧。诘朝,其仆请假给还诸色假借什物,因之一去不返。始去旬日,钧异其事,驰往旧游访之。则向之花竹,一无所有,但颓垣坏栋而已。议者以钧之仁感通神明,故为曲赞一春之盛,而成终身之美也。(出《摭言史》)
【译文】
相国卢钧当年刚刚及第的时候,对繁琐的交际活动很不会应酬。没过多久,有一个人愿意给他当佣工,服饰之鲜艳整洁与勤劳干练都与一般仆人不同。他见卢钧应酬无方,常常对他给以帮助,一到了设大宴时,都因忙碌、草率,无法筹办,急得抓耳挠腮,仆人见状便向他请罪,并问何事如此犯难。卢钧把实际情况都跟他说了,他说:“这是件很容易的小事情。你可以担当办理此事,最先应该做什么事务?”卢钧开始怀疑他说大话,后来则想考验、观察一下再说,便骗他道:“你若有办法,我就当主宴。首先要有一处大的房舍,作为置备酒宴的场所。其他事情都在其次,可以慢慢想办法。”仆人应诺之后就走了,过了不长时间他就回来了,跟卢钧说:“房子已经借到了,请郎官去检阅一下。”第二天,卢钧勉强地去看房子,到那里一看,竟是一所朱漆大门的华贵宅第,可与宫苑比拟。卢钧非常高兴,又说:“宴会的处所这样符合标准,这就更加不容易布置。”仆人说:“请把选好的开宴日期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布置,我也可以请求由我专门掌管这件事。”卢钧开始怀疑他说的不是真话,反复盘问,他只微笑并不回答;卢钧心想他一定不是个寻常人,也就不再猜疑了。到了宴会前的那天,卢钧就住在这所房子里,一会儿便看到窗帘帷幕座垫地毯之类一应俱全,华丽无比;此外,松竹花卉等装点物品,也都摆放布置得各得其所,开宴那天,卢钧邀请的宾客全都到了,因此,在公卿大臣们中间,无不夸说这次宴会操办得成功,场面布置得华丽、考究,并对这些表示惊诧。宴会的第二天早晨,仆人向卢钧请假,去退还所借的各种用具物品,借机一去不回。到了第十天,卢钓对此事感到奇怪,急忙到举办宴会的旧地方去访问那个仆人。但是原先的花竹已经一无所有,只有一堆残破的墙壁和断折的房梁而已。议论这件事的人以为是卢钧的仁厚感动了神明,是神明在暗地里帮助他成全了这次盛会,而这件事便成就了他终生的美名!
卷第八十五 异人五
赵知微 击竹子 张浚 金州道人 李生 徐明府 华阴店妪 李客 蜀城卖药人
刘处士 张武 茅山道士 逆旅客 教坊乐人子 蒋舜卿赵知微 九华山道士
赵知微
赵知微乃皇甫玄真之师,少有凌云之志,入兹山,结庐于凤皇岭前,讽诵道书,炼志幽寂,蕙兰以为服,松柏以为粮。赵数十年,遂臻玄牝。由是好奇之士,多从之。玄真即申弟子礼,殷勤执敬,亦十五年。至咸通辛卯岁,知微以山中炼丹须西土药者,乃使玄真来京师,寓于玉芝观之上清院。皇甫枚时居兰陵里第,日与相从,因询赵君事业。玄真曰:“自吾师得道,人不见其惰容。常云:‘分杯结雾之术,化竹钓鲻之方,吾久得之,固耻为耳。’去岁中秋,自朔霖霪,至于望夕。玄真谓同门生曰:“堪惜良宵而值苦雨。”语顷。赵君忽命侍童曰:“可备酒果。”遂遍召诸生谓曰:“能升天柱峰玩月否?”诸生虽唯应,而窃议以为浓阴駚雨如斯,若果行,将有垫巾角折屐齿之事。少顷,赵君曳杖而出,诸生景从。既辟荆扉,而长天廓清,皓月如昼,扪萝援筱,及峰之巅。赵君处玄豹之茵,诸生藉芳草列侍。俄举卮酒,咏郭景纯游仙诗数篇。诸生有清啸者、步虚者、鼓琴者,以至寒蟾隐于远岑,方归山舍。既各就榻,而凄风飞雨宛然,众方服其奇致。玄真棋格无敌,黄白术复得其要妙,壬辰岁春三月归九华,后亦不更至京洛。(出《三水小牍》)
【译文】
九华山道士赵知微是皇甫玄真的师傅。他年轻时怀有凌云之志,进了这座山,住在凤凰岭前面,整日诵读道家的书籍,锻炼自己的心志使其变得幽远静寂,以蕙兰作衣服,以松柏作粮食。赵知微就这样苦修数十年,终于达到了道家的最高境界,像微妙的母体一样,能够包容万物生殖万物。于是,天下许多好奇的人,都去跟他学道。玄真就是他的弟子,他在赵知微身边殷勤服侍,恭恭敬敬地学习,长达十五之久。到咸通十二年,赵知微因为山里炼丹须用西方的药,便派遣玄真来到京师。玄真在京师住在玉芝观的上清院,皇甫枚当时住在兰陵里面的房子里,天天与玄真来往,他便打听起赵知微在事业上的情况。玄真说:“自从我师傅得了道,谁也看不见他脸上有困倦的神情。他常说:‘分杯结雾之术,化竹钓鲻之方,我早就掌握了,只是不屑去干这些玩艺儿罢了。’去年八月,从初一开始下大雨,直下到十五那天夜晚。我对师兄们说:‘可惜中秋良宵偏偏苦雨下个没完。’我说完了不一会儿,师傅忽然吩咐侍童准备酒果,又把我们都召到面前,问道:‘能不能登上天柱峰去赏月亮?’大家虽然都答应说‘能’,私下里却在议论,以为如此天黑下雨,真要走路,肯定有跌跤折断草鞋的事。不一会儿,师傅便拄着拐杖出门了,大家只好紧跟在后面。大家开开院门走出去后,天空豁然晴朗,明月高照,亮如白昼。我们牵萝援藤,穿行丛林山道,终于登上天柱峰顶。师傅坐在玄色豹皮的垫子上,各位弟子分列两旁坐在芳草地上,一会儿,大家举起酒杯,一面饮酒一面吟诵郭景纯的几篇游仙诗。弟子们有的清音缭绕对空长啸,有的步虚踏峰,有的鼓琴奏乐,直至月亮隐没在远山后面,大家才返回住地的山舍。等一个个全都上床之后,外面立即风雨交加,跟我们出发之前一模一样,大家这才敬服师傅的奇妙道术真已登峰造极。”玄真的棋艺没有敌手,炼丹术也深得其精要奥妙。他于壬辰春季三月回到九华山,以后再也没有到京师洛阳去。
击竹子
击竹子不言姓名,亦不知何许人,年可三十余。在成都酒肆中,以手持二竹节相击,铿然鸣响,有声可听,以唱歌应和,乞丐于人,宛然词旨皆合道意。得钱多饮酒,人莫识之。如此则十余年矣。一旦,自诣东市卖生药黄氏子家,从容谓曰:“余知长者好道,复多气义,有日矣。今欲将诚素奉讫,得否?”黄氏子曰:“君有事,但得言之。”击竹子谓曰:“我乞丐之人也,在北门外七里亭桥下盘泊。今病甚,多恐不济。若终焉之后,敢望特与烧爇。今自赍钱两贯文,买买柴用。慎勿触我之心肝,是所讬也。阴骘自有相报。”因留其钱,黄氏自不取,则固留而去,黄氏子翌曰至桥下。果见击竹子卧于蒹葭之上。见黄氏子来,忻然感谢。徐曰:“余疾不起。”复与黄氏子金二斤,又曰:“昨言不用令人触我心肝则幸也,珍重且辞。”言讫而逝。黄氏子亦悯然出涕,太息者久之。遂令人易衣服,备棺敛,将出于郊野,堆积柴炭,祭而焚之。即闻异香馥郁,林鸟鸣叫。至晚,只余其心,终不燃终,复又其大如斗。黄氏子收以归城。速语令人以杖触之,或闻炮烈,其声如雷,人马皆骇。逡巡。有人长尺余,自烟焰中出,乃击竹子也。手击其竹,嘹然有声。杳杳而上。黄氏子悔过作礼,众人皆叹奇异。于戏!得非不触其心。复在人间乎?触其心,便可上宾乎?复欲于黄氏子显其蜕化乎?始知成都乃神仙所聚之处,如击竹子者,亦以多矣。大凡不可以贫贱行乞之士而轻易者焉。(出《野人闲话》)
【译文】
有个敲竹子的,自己不说姓名,别人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年龄大约有三十出头儿。他在成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