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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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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
有进士李岳,连举不第。夜梦人谓曰:“头上有山,何以得上第?”及觉。不可名“狱”。遂更名“言”。果中第。(出《感定录》)
【译文】
进士李岳当初连续参加科举考试都未被录取,晚上梦见有一个人对他说:“头上有山,怎么能够考上呢?”醒了以后,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能再叫李岳了,于是改名叫李言。再参加科举考试,果然被录取了。


王沐
王沐者,涯之再从弟也。家于江南,老且穷。以涯执相权,遂跨蹇驴而至京师,索米僦舍。住三十日,始得一见涯于门屏。所望不过一簿一尉耳。而涯见沐潦倒,无雁序情。大和九年秋,沐方说涯之嬖奴,以导所欲。涯始一召,拟许以微官处焉。自是旦夕造涯之门,以俟其命。及涯就诛,仇士良收捕家人,时沐方在涯私第,谓其王氏之党,遂不免于腰领。(出《杜阳杂编》)
【译文】
王沐是王涯的远房堂弟,家住在江南,又老又穷。因为王涯执掌宰相的大权,便骑上瘸驴来到京城,租了一间小房每天要饭。一直住了三十天,才在大门口见了王涯一面,所要求的只是找一个差事做。但王涯见他贫困潦倒而没有兄弟之情。大和九年的秋天,王沐才说动王涯宠爱的仆人,替他说话。王涯这才召见他一次,答应给他找一个小官做,从这以后,王沐早晚两次到王涯家里等候消息。等到王涯获罪被诛杀,仇士良前来收捕王涯家里的人。这时王沐恰巧在王涯的家里,被说成是王涯的死党,于是免不了也被杀了。


舒元谦
舒元谦,元舆之族。聪敏慧悟,富有春秋,元舆礼遇颇至。十年,元舆处之犹子,荐取明经第,官历校书郎。及持(“持”原作“时”,据杜阳杂编中改)相印,许为曹郎命之。无何,忽以非过怒谦,至朔旦伏谒,顿不能见。由是日加谴责,为僮仆轻易。谦既不自安,遂置书于门下,辞往江表,而元舆亦不问。翌日,办装出长安,咨嗟蹇分,惆怅自失,即驻马回望,涕泗涟如。及昭应,闻元舆之祸,方始释然(是时于宰相宅收捕家口。不问亲疏。并皆诛戮之)。当时论者,以王舒祸福之异,定分焉。(出《杜阳杂编》)
【译文】
舒元谦是舒元舆的同族,聪明伶俐,正当盛年,舒元舆对他关怀招待得很周到,十年里,舒元舆对待他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推荐他考取了明经,做官做到校书郎。等到舒元舆当上了宰相,许愿推荐他当个大官。可过了不久没有什么事,舒元舆忽然没有什么缘由地怪罪起元谦来。直到大年初一拜见长辈的时候,仍然拒不相见。从此舒元舆经常责备他,以至于仆人都敢轻视他。舒元谦心中非常难受,便写了一封信放在大门下面,告辞前往江表,而舒元舆也不过问。第二天,舒元谦收拾好装束骑马走出长安,叹息惆怅好像丢失了什么。他勒住马回头看,眼泪鼻涕流了满脸。等到后来听说舒元舆遭到灾祸,心情才平定下来。当时人们议论,都说王沐和舒元谦的祸福不同,是两个人的命运所决定的。



杜悰外生
杜悰与李德裕同在中书。他日,德裕谓悰曰:“公家有异人,何不遣一相访?”悰曰:“无。”德裕曰:“试思之。”曰:“但有外生,自远来求官尔。”德裕曰:“此是也。”及归,遣谒德裕。德裕问之,对曰:“太尉位极人臣,何须问也。凡人细微尚有定分,况功勋爵禄乎?且明日午时,有白兽自南窬屋而来,有小童丱角衣紫,年七岁,执竹竿,长五尺九节,驱兽,兽复南往。小童非宅内人也,试伺之。”翌日及午,果有白猫,自南窬屋而来,有丱角小童衣紫,逐之,猫复南去。乃召问之,曰:“年七岁。”数其所执竹,长五尺而九节。童乃宅外元从之子也。”略无毫发差谬。事无大小,皆前定矣。(出《闻其录》)
【译文】
杜悰和李德裕都在中书省任职。一天,李德裕对杜悰说:“你们家有个不寻常的人啊!为什么不请来让我见一见?”杜悰说:“没有。”李德裕说:“你再好好想一想。”杜悰说:“只有外甥,从远处来谋求官职。”李德裕说:“就是他了。”等到回家,杜悰叫外甥去拜见李德裕。李德裕向他询问自己的前程,杜悰的外甥说:“您当了太尉,是最大的官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平常的人很细小的事情都是一定的,何况功名利禄这样的大事呢!明天午时有只白兽从南面爬越房屋过来,有个七岁的小孩,头扎像两只羊角一样的发型,手拿一根竹竿,长五尺,一共有九节,驱赶白兽,白兽又回到南面去了。小孩不是你们家里的人。你等着看我说的对不对?”第二天中午,果然有一只白猫从南面爬越房屋过来,有个将头发扎得像两只羊角一样的小孩,追赶白猫。白猫又跑向南面去了。李德裕将小孩叫过来询问,小孩说:“今年七岁。”数一数小孩手里拿的竹杆,正是长五尺一共有九节。小孩是院外元从的儿子。杜悰的外甥所说的丝毫不差,真是事情无论大小,都是预先确定的。


石雄
石雄初与康诜同为徐州帅王智兴首校。王公忌二人骁勇,奏守本官,雄则许州司马也。寻授石州刺史。有李弘约者,以石使君许下之日,曾负弘约资货,累自窘索。后诣石州,求其本物。既入石州境,弘约迟疑,恐石怒。遇里有神祠,祈享皆谓其灵。弘约乃虔启于神。神祝父子俱称神下,索纸笔,命弘约书之。又不识文字,求得村童,口占之曰:“石使君此去,当有重臣抽擢,而立武功。合为河阳凤翔节度。复有一官失望。所以此事须秘密,不得异耳闻之。”弘约以巫祝之言,先白石君。石君相见甚悦。寻以潞州刘从谏背叛,朝廷议欲讨伐。李德裕为宰相,而亟用雄。雄奋武力,夺得天井关。后共刘振又破黑山诸蕃部落,走南单于,迎公主归国,皆雄之效也。然是鹰犬之功,非良宰不能驱驰者。及李公以太子少保分洛。石仆射诣中书论官曰:“雄立天井关及黑山之功,以两地之劳,更希一镇养老。”相府曰:“仆射潞州之功,国家已酬河阳节度使,西塞之绩,又拜凤翔。在两镇之重,岂不为酬赏也。”石乃复为左右统军,不惬其望。悉如巫者之方。德裕谪潮州,有客复陈石雄神祇之验,明其盛衰有数,稍抑其一郁矣。(出《云溪友议》)
【译文】
石雄当初和康诜都是徐州大帅王智兴手下的重要将领,王智兴忌妒他们两个人的骁勇善战,奏请康诜守本官。石雄则任许州司马,不久又授予石州刺史。有个叫李弘约的人,以石使君许下之日。曾经欠李弘约一些东西。后来李弘约经济上一天不如一天,使前往石州,想要向石雄要回自己的东西。进入石州地界,李弘约有些迟疑,害怕石雄不高兴。正好遇见一座神庙,进去祈祷许过愿的人都说灵验。李弘约便虔诚地进庙去祈求神灵保佑。神祝父子,都说神下界来了,拿纸和笔来,命令他记录。李弘约不会写字,便求助于村子里的小孩代替他写。神灵说:“石雄这一去,一定会有大官推荐重用,建立战功,所以能当上河阳和风翔节度使,但他的更高愿望得不到满足,因此这件事必须保密,不能让别人听见。”李弘约将记录拿给石雄,石雄看了很高兴。后来潞州的刘从谏背叛,朝廷研究决定进行讨伐。这时李德裕为宰相,极力推荐任用石雄带兵出征。石雄奋勇拼杀,夺下了天井关,后来又和刘振共同攻破平定了黑山各个蕃王的部落。并且赶跑了南单于,迎接公主回国。这些都是石雄效的力。然而这一切都是武将的本份。如果不是宰相会用人,就没有他立功的机会。等到李公以太子少保的身分节制洛阳的时候。已经是仆射的石雄递交了一份公文为自己争官说:“我石雄立下了攻破天井关和平定黑山各蕃王的大功,然而只得了个镇守两块地盘的官职,希望能得到一个更大的地盘和官职养老。”丞相李德裕回复他说:“仆射攻破天井关收复潞州的功劳,国家已经酬谢你,让你当了河阳节度使。打败各个蕃王,平定西部边塞的功劳,又任命你为风翔节度使。这镇守两个地区的重要职务,难道不是对你的酬谢和奖赏吗?”于是石雄仍为两个地区军队的统帅,没有满足他更高的愿望,这些都和神灵当初说的一样。后来李德裕遭贬官来到潮州,有人对他讲了石雄应验神灵的事。李德裕明白一个人的兴盛和衰败都是命中注定的,便稍稍抑制了自己忧郁的心情。


又 石雄
会昌四年,刘稹败。当从谏时,有一人称;石雄七千人至,从谏戮之。至是石雄果七千人入潞州。(出《感定录》)
【译文】
会昌四年,刘稹战败。当刘从谏谋反时,有一个人说:“石雄带领七千人杀过来了。”刘稹将这个人杀了。以后石雄果然率领七千人杀进潞州。


贾岛
贾岛字浪仙,元和中,元白尚轻浅,岛独变格入僻,以矫艳。虽行坐寝食,吟咏不辍。尝跨驴张盖,横截天街。时秋风正厉,黄叶可扫。岛忽吟曰:落叶满长安。求联句不可得。因搪突大京兆刘栖楚,被系一夕而释之。又尝遇武宗皇帝于定水精舍,岛尤肆侮慢,上讶之。他日有中旨,令与一官谪去,特授长江县尉,稍迁普州司仓而终。(出《摭言》)
【译文】
贾岛的字是浪仙,在元和中年的时候,元稹和白居易的诗崇尚轻浅,贾岛独自追求诗的变化和冷僻,以达到矫艳的效果。不论是行走坐卧还是吃饭,他都忘不了吟咏做诗。曾经有一次,他骑着驴打着伞横截在京城的街道上。当时秋风劲吹,黄叶满地,贾岛忽然吟出一句诗来:“落叶满长安”,因为急切中想不出相对应的另一句诗来,忘记了回避冲撞了大京兆尹刘栖楚的轿子和仪仗队,被抓起来关了一宿。还有一次,他在定水精舍碰到了武宗皇帝,贾岛对皇帝十分轻慢放肆,皇帝非常惊讶,事情过后皇帝命令将他降职为长江县尉,过了不久又改任普州司仓,死在任职所。


崔洁
太府卿崔公名洁在长安,与进士陈彤同往衔西寻亲故。陈君有他见知,崔公不信。将出,陈君曰:“当与足下于裴令公亭飧鲙。”崔公不信之,笑不应。过天门街,偶逢卖鱼甚鲜。崔公都忘陈君之言,曰:“此去亦是闲人事,何如吃鲙。”遂令从者取钱买鱼,得十斤。曰:“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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