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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放火烧了京城,居民几乎逃尽。有回宴会,教坊乐手安辔新称李茂贞是〃火龙子〃,李茂贞不安地低下头,而背地里怒道:〃日后定杀这小子。〃安辔新听说后,便请求到岐下去拜见李茂贞。李茂贞一见他就大骂:〃你这奸贼还有什么脸回来见我,当来求乞!〃安辔新道:〃只是想拜见,决不敢有任何冒犯。〃李茂贞道:〃像你这样的贱骨头,为什么不求乞?〃安辔新道:〃京城这几天虽只卖麸子和烧炭,这就治得很好了,为何还要求乞?〃李茂贞大笑,厚赏与他。
又 唐朝光化年间,朱朴由《毛诗》博士拜为宰相。朱朴依仗自己能言善辩,说他可安抚天下。于是由藩王的引荐,才使昭宗听说他,因此才有此任命。昭宗召他对答的那天,朱朴陈述了几项治国之策。每句话后都说臣一定要为皇上尽力,到握有大权时,没有任何成就,必然是皇恩一天不如一天,内忧外患连绵不断。有一天宫中设宴,艺人穆刀绫扮做念经的人,走到朱朴面前大声讥讽道:〃似乎见到朱相时,又觉得他不相了。〃第二天出宫,有人议论道:〃做宰相的自古有之,君之不耻笑有话不多说的,而耻笑那些态度谦恭却又做不到的人。何况国家尚未丧乱,天下驻有重兵,虽然身怀奇才,却拿不出大计。朱朴不过是一介书生,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想要整治乱世,只能是自取其辱。〃难怪他刚刚任职,便被罢官。因而被熟悉他的人大为讥笑。
又 朱全忠(即后来杀昭宗称帝的梁太祖)进见昭宗,在昭宣宫设宴。坐下之后,演出了歌舞杂技。……先颂扬皇上的功德,然后叙说元勋梁王朱全忠的功绩说:〃我元勋梁王,五百年间方出这样一个贤人。〃九优太史胡趱应声道:〃当然是这样……〃陪宴的臣僚无不大惊失色。朱全忠只是笑了笑,皇上却很不高兴,而无可奈何。胡趱一向喜好下棋。经常独骑一驴,到朋友家去玩,多是早晨去晚上才回来。一年之间,从不间断。每到朋友家,主人必然要告诉家童说:〃到后院去把都知的驴子喂上。〃胡趱很感激他。直到晚上才骑驴回去。一天,在不该召见的时候突然传来皇上要召他进宫,胡趱慌忙去找驴。等把驴牵到他跟前,只见那驴喘息不止,满身流汗,原来是正在给主人拉磨。由此,胡趱方知每次来都要给他家拉磨。第二天早晨,胡趱徒步而来,主人又说:〃给都知侍候好驴子。〃胡趱说:〃驴子今天偶尔不能来了。〃主人说:〃为什么?〃胡趱说:〃从昨日回去,驴子便患上头旋恶心症,动弹不得,而要请假休息。〃主人大笑。想不到象胡趱这样聪明的人,也不会知道自己骑的驴竟常年在给人家拉磨渔利,因而多次被同事所嘲笑。
王舍城
伪蜀王先主,未开国前,西域僧至蜀。蜀人瞻敬,如见释迦。舍于大慈三学院,蜀主复谒坐于厅,倾都士女,就院不令止(伪蜀王先主至就院不令止四十五安原缺,据黄本补)之。妇女列次礼拜,俳优王舍城飘言曰:〃女弟子勤苦礼拜,愿后身面孔,一切似和尚。〃蜀主大笑。(出《北梦琐言》)
【译文】
伪蜀王的先主时期,还没有建国。有个西域的和尚来到这里。蜀人都对他很崇敬,如见佛主释迦牟尼。他住在大慈三学院,蜀主前往回拜,坐在大厅上,此时全城的男女,凡是来拜见的都不加制止。妇女们排着队依次向他行礼。艺人王舍城道:〃女弟子们勤苦礼拜,希望他们下跪时的后身,完全像个和尚。〃蜀先主大笑。
顾夐
伪蜀王先主起自利、阆,号亲骑军,皆拳勇之士。四百人分□□□□执紫旗,凡战阵,若前军将败,麾紫旗以副之,莫不□□□靡,霆骇星散,未尝挫衄。此团将卒多达,或至节将□□□□至散员,亦享官禄。以之定霸,皆资福人。于时□□□□□□南黑云都,皆紫旗之类也。此从各有名号,时顾□□□□□亦尝典郡,多杂谈谑。曾造武举,助曰大顺□□□□侍郎李吒吒下进士及第,三□□□□□□□□□□□□□□憨子、姜癞子、张打胸、长小□□□□□□□□□□□□□许□□□□□□□□□李嗑蛆、李破肋、李吉了、樊忽雷、日游神、王号驼、郝牛屎、□□贡、陈波斯、罗蛮子。试《亡命山泽赋》、《到处不生草诗》,斯亦麦铁杖、韩擒虎之流也。(出《北梦琐言》)
【译文】
伪蜀王先主从利阆起事,称号亲骑军,军中全是勇猛之士。其中有四百人……执紫旗,凡在战场上,如有前阵的军队将要战败时,他们便挥动紫旗而助之。莫不所向披靡,霆骇星散,从未失败过。这紫旗团队中的官兵多很显达。……都享受官禄。以此来稳定霸业,都是凭借着钱财。这时期……,都与紫旗团是一类的,他们各有名号。当时顾夐……也曾主管过郡事。常戏闹。曾进行过武选,称之为大顺……侍郎李吒吒下进士及第三……憨子、姜癞子、张打胸、长小……李嗑蛆、李破肋、李吉了、樊忽雷、日游神、王号驼、郝牛屎……陈波斯、罗蛮子。考试科目为〃亡命山泽赋〃、〃到处不生草诗。〃。这纯属也是〃麦铁杖〃、〃韩擒虎〃之流(麦、韩均为隋朝时的猛将)。
不调子
有不调子,恒以滑稽为事。辈流间有慧黠过人,性识机警者,皆被诱而玩之。尝与一秀士同舟,泛江湖中,将欲登路,同船客有驴瘦劣,尾仍偏,不调子坚劝秀士市之。秀士鄙其瘦劣,勉之曰:〃此驴有异相,不同常等。〃不得已,高价市之。既舍楫登途,果尪弱,不堪乘跨。而苦尤之。不调曰:〃勿悔,此不同他等。〃其夕,忽值雪,不调曰:〃得之矣,请贯酒三五杯,然后奉为话其故事。〃秀士又侺俯贯而饮之。及举爵,言之曰:〃君不闻杜荀鹤诗云:'就船买得鱼偏美(明抄本鱼作驴,美作尾),踏雪沽来酒倍香'乎?请君买驴沽酒者,盖为杜诗有之,非无证据。〃秀士被买而玩之,殊不知觉,至是方悟焉。(出《玉堂闲话》。)
【译文】
有个叫不调子的,常常以滑稽的方式戏弄人。有许多聪明狡黠、灵性而又机警的人,也都被他诱惑而玩耍。有一次,他曾与一个秀才同坐在一条船上游江,快要靠岸时,见同船的游客中有人牵了一头瘦劣而又长了根偏尾巴的驴,不调子便力劝秀才一定要买下来。秀才嫌弃那驴子太瘦劣,不调子劝勉道:〃这驴子长相特异,不同寻常。〃没办法,秀才只好以高价买下。不久,他们便离船上路,那驴果然身体瘦弱得不能骑。秀才很苦恼。不调说:〃别后悔,这驴绝对不同于别的驴。〃那天晚上,忽然下起雪来。不调子又道:〃这驴你买对了。请你买上三五杯酒。然后我给你讲个这样的故事。〃秀士又勉强买来酒与他喝。等到举杯时,不调子道:〃你难道没听过杜荀鹤诗中是怎样说的吗?'就船买得驴(鱼)偏尾(美),踏雪沽来酒倍香'。请你买驴买酒,这是杜诗中讲过的,并非没有根据。〃秀才被人玩耍了,自己竟然还不知道。一直到此时才醒悟。
司马都
前进士司马都居于青丘,尝以钱二万,托戎帅王师范下军将市丝。经年,丝与金并为所没。都因月旦趋府,谒王公,偶见此人,问之。其人貌状,魁伟胡腮,凶顽发怒,欲自投于井。都徐曰:〃何至如此,足下吒一抱之髭须,色斯举矣;望千寻之玉甃,井有人焉。〃王公知之,毙军将于枯木。(出《玉堂闲话》)
【译文】
前进士司马都住在青丘,曾拿了二万钱托戎帅王师范部下的军将给他买丝。可是过了一年,丝和钱都没影儿了。司马都因月初到府上去拜会王师范,恰巧遇上那个人,便向他问起这件事。那人的相貌魁梧高大,满脸胡子,样子十分凶狠,却想要去自尽投井。司马都道:〃何必如此,你乍起大胡子,怎会是这样的面色。你看看这口深井吧,下面可是有人啊。〃王师范闻知此事,把那个人杀于枯木下。
吴尧卿
唐吴尧卿家于广陵。初佣之保于逆旅。善书计,因之出入府庭,遂闻于摚鸺洹J嘉翁±簦悦舯纾谑轮。孕募悄艿鳎萌硕俊9守┫嗬钗狄云淠埽允兹沃8哝橐蚴鹨⑶渲糁菰海胬啵白辔淌贰V泼葱校峋洌垂楣懔辍G曛阄髟海露铡S种镏菰海嫒遏惺埂N背谝⑶溆反蠓颉R⑶渫懈饺ㄊ疲晃使蠹队衅缏罚葚搜玻亓惭G枉以金玉饵之。微以失势,虽素约为之死交,则相对终日,不复与言。趋利背义如此。权贵无不以贿赂交结之。故不离淮泗,僭窃朱紫,尘污官省。三数年间,盗用盐铁钱六十万缗。时王启知两使句务,下尧卿狱,将穷其事,为诸葛殷所保持获全。及城陷,军人识是尧卿者,咸请啗之。毕师铎不许,夜令尧卿以他服而遁。至楚州遇变,为仇人所杀,弃尸衢中。其妻以纸絮苇棺殓之,未及就圹,好事者题其上云:〃信物一角,附至阿鼻地狱;请去斜封,送上阎罗王。〃时人以为笑端。(出《妖乱志》)
【译文】
唐朝时,有个叫吴尧卿的人,家住在广陵。最初曾受雇于行路途中。此人很有心计。因他经常出入于官府,官场上的人一般都知道他。开始只是个管点儿盐铁事物的小官。但此人敏锐而又很有口才,对于许多事情的利弊都能放在心上并能做很好的调节,使人很高兴。丞相李蔚认为他很有能力,便开始启用他。高骈先授他知泗州院兼利国监,不久又奏请皇上任他做刺史。皇上的任命令还未下来,恰逢军变,他只好又回广陵。不久,又知浙西院,数月后罢职,又知扬州院并兼任榷粜使。伪朝廷还授于他御史大夫之职。吴尧卿一向依附权势,不讲贵贱,苟且于斜路,即使是奴仆之辈,只要与己有用,也必然是恭敬地以钱财为诱饵去拉拢。对那些稍稍失去权势的人,虽然平时与人家结为生死之交,而到此时即使相对终日,也不再与人家说一句话。见利忘义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而对于权贵,则无不以钱物贿赂而去交结,他因此不离淮泗地方,使官风腐败,三年多时间,竟盗用盐铁钱六十万缗。当时王启主管两使句务,将吴尧卿捉拿下狱,要将此案追究到底,后被诸葛殷所保而未获死罪。到了城被攻陷时,军人中认得吴尧卿的,都请求把他吃了,毕师铎不准许,晚上叫他换了衣服逃走。他逃到楚州又遇变乱,被仇人杀掉,弃尸于大道上。是他妻子用纸絮苇棺将他入殓,但也未埋入坟墓。好事者在棺上题道:〃这就是一个凭证,终于归至无间地狱;让他去请求斜封灵官吧,这次是去找阎王。〃当时人都以此为笑谈。
李任为赋
天成年,卢文进镇邓。因出城,宾从偕至,舍人韦吉亦被召。年老,无力控驭,既醉,马逸,东西驰桑林之中,被横枝骨挂巾冠,露秃而奔突。仆夫执从,则已坠矣。旧患肺风,鼻上瘾疹而黑,卧于道周。幕客无不笑者。从事令左司郎中李任,祠部员外任瑶,各占一韵而赋之。赋项云:〃当其厅子潜窥,衙官共看,喧呼于麦垄之里,偃仆于桑林之畔。蓝搀鼻孔,真同生铁之椎;腼甸骷髅,宛是熟铜之罐。〃余不记之。闻之者无不解颐。(出《玉堂闲话》)
【译文】
后唐天成年间,卢文进镇守邓州。因为要出城,宾客从属一起到来,舍人韦吉也被召请。韦吉已年老,没有控制马的力气,何况已经酒醉,马又狂奔乱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