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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7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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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有丝毫怠慢。


张仲殷
户部郎中张滂之子,曰仲殷,于南山内读书,遂结时流子弟三四人。仲殷性亦聪利,但不攻文学,好习弓马。时与同侣挟弹,游步林薮。去所止数里,见一老人持弓,逐一鹿绕林,一矢中之,洞胸而倒。仲殷惊赏。老人曰:〃君能此乎?〃仲殷曰:〃固所好也。〃老人曰:〃获此一鹿,吾无所用,奉赠君,以充一饭之费。〃仲殷等敬谢之。老人曰:〃明日能来看射否?〃明日至,亦见老人逐鹿。复射之,与前无异,复又与仲殷。仲殷益异之。如是三度,仲殷乃拜乞射法。老人曰:〃观子似可教也。明日复期于此,不用令他人知也。〃仲殷乃明日复至其所。老人还至,遂引仲殷西行四五里,入一谷口。路渐低下,如入洞中,草树有异人间,仲殷弥敬之。约行三十余里,至一大庄,如卿相之别业焉。止仲殷于中门外厅中,老人整服而入,有修谒之状。出曰:〃姨知君来此,明日往相见。〃仲殷敬诺而宿于厅。至明日,敕奴仆与仲殷备汤沐,更易新衣。老人具馔于中堂,延仲殷入拜母。仲殷拜堂下,母不为起,亦无辞让。老人又延升堂就坐,视其状貌,不多类人,或似过老变易,又如猿玃之状。其所食品物甚多,仲饮食次,亦不见其母动匕箸,倏忽而毕。久视之,敛坐如故,既而食物皆尽。老人复引仲殷出,于厅前树下,施床而坐。老人即命弓矢,仰首(首原作卧,据明抄本改。)指一树枝曰:〃十箭取此一尺。〃遂发矢十枝,射落碎枝十段,接成一尺,谓仲殷曰:〃此定如何?〃仲殷拜于床下曰:〃敬服。〃又命墙头上立十针焉,去三十步,举其第一也。乃按次射之,发无不中者也。遂教仲殷屈伸距跗之势。但约臂腕骨,臂腕骨相柱,而弓已满。故无强弱,皆不(不字原缺,据明抄本补。)费力也。数日,仲殷已得其妙。老人抚之,谓仲殷曰:〃止于此矣。勉驰此名,左右各(明抄本名作且)教取五千人,以救乱世也。〃遂却引归至故处。而仲殷艺日新,果有善射之名。受其教者,(者字原空缺,据明抄本、黄本补。)虽童子妇人,即可与谈武矣。后父卒除服,偶游于东平军,乃教得数千人而卒。其老人盖山神也。善射者必趫度通臂,故母类于猿焉。(出《原化记》)
【译文】
户部郎中张滂的儿子叫仲殷,在南山读书时,结交了几个同年的子弟。仲殷聪明机灵,但不爱读书喜欢骑马射箭,常常带着弓箭和同伴们到树林里去玩。有一次他们走出去三四里地,在林子里遇见一个老人拿着弓箭正追赶一只鹿。老人只一箭就把鹿射中,箭穿鹿胸。仲殷十分赞赏。老人问,〃你能达到这个程度吗?〃仲殷说,〃我倒是希望射得这么好。〃老人说,〃我得了这个鹿也没什么用,送给你们拿回去吃了吧。〃仲殷和同伴们十分感谢。第二天来,又看老人在追一头鹿,又是一箭射中,射中后又把鹿送给了仲殷,第三天仍是这样。仲殷非常惊异佩服,就拜求老人教给箭法。老人说,〃我看你还可以传授,明天你再到这儿来,别告诉别人。〃第二天仲殷如约来到时,老人也来了,就领着仲殷往西走了四五里,走进一个山口,路渐渐低下去,好象走进一个洞里。洞里的树木花草也和外面不一样,仲殷更加敬服老人。大约走了三十里地,来到一个大庄园,看样子像王公大臣的别墅。老人让仲殷在中门外等着,自己整好衣冠走近去,好象要对谁行大礼参见。不一会老人出来说,〃姨知道你来了,明天要你去见她。〃仲殷就住在前厅,等候接见。第二天,老人让仆人准备了热水给仲殷洗浴,换上新衣,在大厅摆了酒席,请仲殷参拜老太太。仲殷赶忙跪拜,老太太没起身,也没什么礼让的客气话。老人就请仲殷入席。仲殷看这位老太太不像人,也许是太老以后变了形,倒象个大猿猴。桌上的酒菜十分丰盛,仲殷都吃完了,也不见老太太动筷子。但是转眼间,桌上的酒菜全都没有了。仲殷仔细看老太太,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宴毕老人领仲殷到院里,在厅前的树下放了一张床坐下。接着老人拿来弓箭,抬头指着一个树枝说,〃我发十箭射下一尺树枝来。〃说着就连发十箭,射下来十段树枝。仲殷把碎枝接起来一量。正好一尺。老人问这个技术怎么样,仲殿跪拜在地,连说,〃佩服之极!〃老人又让在墙头扎上十根针,在三十步外,从第一根起,挨着顺序根根全都射中。老人接着教仲殷各种射箭的姿势和诀窍,指点仲殷臂在拉弓时要尽力向内弯,弯到碰到腕骨的程度也能把弓拉满,到了这个程度,那就不论拉强弓还是弱弓,都会毫不费力了。过不几天,仲殷就掌握了诀窍。老人高兴地说,〃就教这些就够你用了。以后你出了名,可以再教五六千个善射的人,就可以在国家有乱时平定乱世了。〃然后老人就把仲殷领到来时的山口。仲殷的箭法越来越精,经他指点过的,那怕是妇女儿童,都精通武艺兵法。后来仲殷父亲死了,他料理完丧事,偶然到东平军中去,教了好几千将士学箭术才去世。原来那位老人就是山神。善于射箭的人都必然双臂特别健壮,所以那个老太太就象猿猴了。


凌华
杭州富阳狱吏曰凌华,骨状不凡。常遇施翁相曰:〃能舍吏,当为上将军。〃华为吏酷暴,每有缧絏者,必扼喉撞心,以取贿赂。元和初,病一夕而死。将死,见黄衫吏赍诏(诏原作印。据明抄本改。)而前,宣云:〃牒奉处分,以华昔日曾宰剧县,甚著能绩。后有缺行,败其成功。谪官圜扉,伺其修省。既迷所履,太乖乃心。玉枕嶷然,委于庸贱。念兹贵骨,须有所归。今镇海军讨逆诸臣,合为上将。骨未圆实,难壮威棱。宜易之以得人,免块然而妄处。付司追凌华,凿玉枕骨送上。仍令所司,量事优恤。〃于是黄衫人引入。有绿冠裳者隔帘语曰:〃今日之来,德之不修也。见小吏而失禄,窃为吾子惜焉。〃命左右取钳槌。俄顷,有缁衣豹袖执斤斧者三人。绿裳赐华酒王盅,昏然而醉。唯闻琢其脑,声绝而华醉醒。复止华于西阶以听命。移时,有宣言曰:〃亡贵之人,理宜裨补。量延半纪,仍赍十千。〃宣讫,绿裳延华升阶语曰:〃吾汉朝隐屠钓之人也。盖求全身,微规小利。既殁之后,责受此官。位卑职猥,殊不快志。足下莫叹失其贵骨,此事稍大,非独一人。〃命酒与华对(明钞本无对字)酌别。饮数杯,冥然无所知。既醒,宛然在废床之上。扪其脑而骨已亡,其侪流赙助,凡十千焉。后十五年而卒。(出《集异记》)
【译文】
杭州富阳有个名叫凌华的典狱官,骨相很不一般。曾经有一个姓施的老者给他相面后说,〃如果你能不当这个小典狱官,以你的骨相看,将来能做大将军。〃凌华管理监狱非常残暴。对待送来的犯人,常常插人喉咙撞人家心口,通犯人给他行贿。元和初年,凌华病了一夜就死了。刚要死时,看见一个穿黄衣的官员,带着公文来到床前宣读说,〃现在奉命对你进行处理。你过去曾在很困难的条件下办公事,有不少功劳。可是你后来有不少罪错,使你没能成大事。你现在被贬去官职,闭门思过,进行对自己罪过的反省。既然你心存邪恶,走上犯罪的道路,就使你的很高骨的骨相与你卑劣的本身不相符合了。然而你高贵的骨头应该有所归属。现在镇海将军是平乱的有功之臣,马上要晋升为上将,然而他们的骨相不好,作为上将军很不威壮。所以应该把你高贵的骨头换给上将军,以免贵骨还附在你卑劣的肉体中。现在派人找到你,把你的玉枕骨凿下来上交。并命令办这事的官员,对你给予适当的体恤照顾。〃于是黄衣官员领凌华到了一个地方。只听得有个绿衣人隔着帘子说,〃你今天到这里来受处理,是因为你缺乏作官之德。为了一个小官而失去上将军的前程,真为你有那样好的骨相而可惜啊!〃然后叫左右快取来钳子铁锤。不一会儿,有三个穿黑衣挽着豹皮袖子的人拿着刀斧进来。绿衣人给凌华五杯酒,凌华喝下去立刻就醉得不省人事,只听到有斧子在凿自己的脑袋。凿声停后,凌华也就醒过来了,又让他站在台阶下听候吩咐。立刻,又宣布说,〃凌华既然已失去了高贵的骨头,应该有所照顾补偿。再三斟酌,决定发给十千钱。〃宣布完后,那绿衣人请凌华上台阶到大厅上来,对凌华说,〃我是汉朝一个为想做官而故意隐居在民间,以求有朝一日能被朝廷赏识的人。为了自身追求微薄的名利,我死后罚我当这个专管给人换骨头的官,官位卑小,干的公事也很卑劣,你别感叹你失去了贵人的骨相,这事虽然不小,但受这样处置的决不只你一个人啊。〃说罢叫人拿酒来,与凌华对饮饯别。凌华喝了几杯,就昏沉沉不省人事,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摸摸自己的脑袋倒还在,但脑袋里的骨头已能没有了。一打听,他那帮朋友们为给人办丧事送的钱,加在一起正好是十千。凌华又活了十五年后才死。





卷第三百八 神十八
李回 李序 蔡荣 刘元迥 郑翦 柳澥 马总 崔龟从


李回
唐故相李回,少时常久疾。兄軿,召巫觋,于庭中设酒食,以乐神。方面壁而卧,忽闻庭中喧然。回视,见堂下有数十人,或衣黄衣绿,竞接酒食而啖之。良久将散,巫欲撤其席,忽有一人自空而下,左右两翅。诸鬼皆辟易而退,且曰:〃陆大夫神至矣。〃巫者亦惊曰:〃陆大夫神来。〃即命致酒食于庭。其首俯于筵上,食之且尽,乃就饮其酒。俄顷,其貌頳然,若有醉色。遂飞去,群鬼亦随而失。后数日,回疾愈。(出《宣室志》)
【译文】
唐代做过宰相的李回,小时曾得病很久不好。哥哥李軿为李回请来了男巫女巫,在院里摆上酒食供果,求神佑助。李回在屋里脸朝墙躺着,忽然听见院里人声嘈杂,一看,是院里有好几十个鬼,有的穿黄衣有的穿绿衣,抢着吃摆设的酒食。过了好半天人们快散去时,巫师想去撤掉桌子,忽然有个人从空中飞下来,左右长着两只翅膀。那些鬼怪都吓得四下奔逃,边跑边喊,〃陆大夫神来了!〃巫师也惊呼,〃真是陆大夫神到了!〃于是让赶快重新摆上酒菜,那神就扒在桌上,吃完了菜,又喝酒,不一会儿喝得满脸通红,有点醉了才飞走。那群鬼也都消失了。过了几天,李回的病就好了。


李序
元和四年,寿州霍丘县有李六郎,自称神人御史大夫李序。与人言,不见其形。有王筠者,为之役。至霍丘月余,赁宅住,更无余物,唯几案绳床而已。有人请事者,皆投状。王筠铺于案侧,文字温润,须臾满纸。能书。字体分明,休咎皆应。时河南长孙郢为镇遏使,初不之信,及见实,时与来往。先是官宅后院空宽,夜后或枭鸣狐叫,小大为畏。乃命李六郎与疏理,遂云诺。每行,似风雨霎霎之声,须臾闻笞捶之声。遣之云:〃更不得来。〃自是后院遂安。时御史大夫李湘为州牧,侍御史张宗本为副使。岁余,宗本行县。先知有李序之异而不信,乃长孙郢召之,须臾而至。宗本求一扎,欲以呈于牧守,取纸笔而请。序曰:〃接对诸公,便书可乎?〃张曰:〃可也。〃初,案上三管笔,俄而忽失一管,旋见文字满纸。后云:〃御史大夫李序顿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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