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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8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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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曰:〃然则何以辨其鬼耶?〃生曰:〃君第观我与语。〃即厉声呼曰:〃尔鬼也,窃生人之子乎?〃其妇人闻而惊慑,遂疾回去,步未十数,遽亡见矣。杨生且叹且异。及晚还,岸傍一家,陈宴席,有女巫,鼓舞於其左,乃醮神也。杨生与任生俱问之,巫曰:〃今日里中人有婴儿暴卒,今则寤矣,故设宴以谢。〃遂命出婴儿以视,则真妇人所拥者。诸客惊叹之,谢任生曰:〃先生真道术者,吾不得而知也。(出《宣室志》)
【译文】
吴郡的任生,善于看鬼,住在浻庭山,他的面貌总象个孩童。按照吴楚的风俗,也不能查出他的生辰。宝历年间,有个前昆山尉杨氏的儿子,侨居在吴郡,曾经有一天,里中几个人,共同荡着小船,一起游览虎丘寺。当时任生在船里,又说到鬼神的事情。杨生说:〃人和鬼的踪迹不一样,所以鬼的踪迹不能看见。〃任生笑着说:〃鬼很多,人不能识别罢了,我单单能识别。〃这样,他们看到一个妇人,穿着黑衣服,抱着个小孩,在岸边走。任生指着说:〃这是鬼,她抱的是婴儿的灵魂。〃杨说:〃那么凭什么辨别他是鬼呢?〃任生说:〃你只管看我和他说话。〃就大声叫道:〃你是鬼,偷活人的孩子吗?〃那妇人听后很惊惧。就急忙往回跑,走了不到十几步,就不见了。杨生又赞叹又惊异。到晚上回家,离城有几里,岸边有一人家,摆设宴席。有个女巫,在那右边鼓动挥舞,是祈祷神灵。杨生和任生一起问他,女巫说:〃今天里中人有个婴儿突然死去,现在又醒过来了!所以设宴谢神。〃就让把婴儿抱出来看,正是妇人所抱的那个!各位客人震惊叹服,感谢任生说:〃先生是真正有道术的人,我们是不能知道的。〃


邬涛
邬涛者,汝南人,精习坟典,好道木。旅泊婺州义乌县馆,月余。忽有一女子,侍二婢夜至,一婢进曰:〃此王氏小娘子也,今夕顾降於君子。〃涛视之,乃绝色也。谓是豪贵之女,不敢答。王氏笑曰:〃秀才不以酒色於怀,妾何以奉托?〃涛乃起拜曰:〃凡陋之士,非敢是望。〃王氏令侍婢施服玩於涛寝室,炳以银烛,又备酒食。饮数巡,王氏起谓涛曰:〃妾少孤无托,今愿事君子枕席,将为可乎?〃涛逊辞而许,恩意款洽。而王氏晓去夕至,如此数月。涛所知道士杨景霄至馆访之,见涛色有异,曰:〃公为鬼魅所惑,宜断之。不然死矣。〃涛闻之惊,以其事具告,景霄曰:〃此乃鬼也。〃乃与符二道,一施衣带,一置门上,曰:〃此鬼来,当有怨恨,慎忽与语。〃涛依法受之。女子是夕至,见符门上,大骂而去,曰:〃来日速除之,不然生祸。〃涛明日访景霄,具言之,景霄曰:〃今夜再来,可以吾咒水洒之,此必绝矣。〃涛持水归,至夜,女子复至,悲恚之甚。涛乃以景霄咒水洒之,於是遂绝。(出《集异记》)
【译文】
邬涛是汝南人,精习三皇五帝所作的书,喜欢道术,出游住在婺州义鸟县馆。一个多月,忽然有一个女子,两个婢女夜晚来到。一个婢女进前说:〃这是王氏小娘子,今天晚上特意前来看望你。〃涛看她,是绝色佳人,认为这是豪门权贵家的女子,不敢答话。王氏笑着说:〃秀才不把酒色放在心上。我用什么奉献托咐?〃涛就站起拜谢道:〃我是平凡鄙陋的人,不敢有这种欲望。〃王氏让待婢解下外衣在涛的寝室里玩。点燃银色的蜡烛,又备办了酒饭。喝了几巡,王氏站起对涛说:〃我年少丧父母没有依托,现在愿意待奉你共枕席,将要做行吗?〃涛恭顺辞谢而答应,恩爱亲密。王氏早晨离去晚上回来,如此几个月。涛所认识的道士杨景霄到馆拜访他,看见涛的脸色异常,说:〃你被鬼魅所迷惑,应该断绝她,不然的话就死了。〃涛听说很吃惊,把那事全都告诉了他。景霄说:〃这是鬼呀!〃就给他两道符,一道放在衣带上,一道放在门上。说:〃这鬼来,一定怨恨你,千万不要和她说话。〃涛按照方法接受了。女子这天晚上来到,看见符在门上,大骂而离去。说:〃明天赶紧去掉它,不然要造成祸患!〃涛第二头拜访景霄,把全部情况告诉了他。景霄说:〃今晚再来,可以用我的咒水洒她,这一定能断绝了。〃涛拿着水回去。到了晚上,女子又来了,悲愤到极点。涛就用景霄的咒水洒她,于是就断绝了。


曾季衡
大和四年春,监州防御使曾孝安有孙曰季衡,居使宅西偏院。室屋壮丽,而季衡独处之。有仆夫告曰:〃昔王使君女暴终於此,乃国色也。昼日其魂或见於此,郎君慎之。〃季衡少年好色,愿睹其灵异,终不以人鬼为间。频注名香,颇疏凡俗,步游闲处,恍然凝思。一日哺时,有双鬟前揖曰:〃王家小娘子遣某传达厚意,欲面拜郎君。〃言讫,瞥然而没。俄顷,有异香袭衣。季衡乃束带伺之,见向双鬟,引一女而至,乃神仙中人也。季衡揖之,问其姓氏,曰:〃某姓王氏,字丽真。父今为重镇,昔侍从大人牧此城,据此室,无何物故。感君思深杳冥,情激幽壤,所以不间存没,颇思神会。其来久矣,但非吉日良时。今方契愿,幸垂留意。〃季衡留之款会,移时乃去。握季衡手曰:〃翌日此时再会,慎勿泄於人。〃遂与侍婢俱不见。自此每及晡一至,近六十余日。季衡不疑,因与大父麾下将校,说及艳丽,误言之。将校惊惧,欲实(〃欲实〃原作〃然〃,据明抄本改)其事,曰:〃郎君将及此时,愿一扣壁,某当与二三辈潜窥焉。〃季衡亦终不能扣壁。是日,女郎一见季衡,容声惨怛,语声嘶咽,握季衡手曰:〃何为负约而泄於人?自此不可更接欢笑矣。〃季衡惭悔,无词以应,女曰:〃殆非君之过,亦冥数尽耳。〃乃留诗曰:〃五原分袂真吴越,燕折莺离芳草竭。年少烟花处处春,北邙空恨清秋月。〃季衡不能诗,耻无以酬,乃强为一篇曰:〃莎草青青雁欲归,玉腮珠泪洒临歧。云鬟飘去香风尽,愁见莺啼红树枝。〃女遂於襦带,解蹙金结花合子,又抽翠玉双凤翘一只,赠季衡曰:〃望异日睹物思人,无以幽冥为隔。〃季衡搜书箧中,得小金缕花如意,酬之。季衡曰:〃此物虽非珍异,但贵其名如意,愿长在玉手操持耳。〃又曰:〃此别何时更会?〃女曰:〃非一甲子,无相见期。〃言讫,呜咽而没。季衡自此寝寐求思,形体羸瘵。故旧丈人玉回,推其方术,疗以药石,数日方愈。乃询五原纫针妇人,曰:〃王使君之爱女,不疾而终於此院。今已归葬北邙山,或阴晦而魂游於此,人多见之。〃则女诗云〃北邙空恨清秋月〃也。(出《传奇》)
【译文】
大和四年春天。监州防御使曾孝安有个孙子叫季衡,住防御使宅院的西偏院。房屋壮丽,季衡单独住在这里。有个仆人告诉他说:〃从前王使君的女儿在这里突然死去,有着倾国的容貌。她的灵魂白天在这里有时就能看见,你要谨镇小心。〃季衡少年好女色,想要看她的灵魂,终究不把人和鬼当作隔阂。频频点上名香,与凡俗很疏远,在安静的地方散步,恍恍惚惚冥思苦想。一天黄昏的时候,有一个梳着双鬟发型的婢女上前打揖道:〃王家小娘子派我传达深厚情意,要当面拜访你。〃说完,突然就不见了。一会儿,有特殊的香味袭入,季衡就束上带子等候她。看见先前两个婢女,带领一女子而来,真是象神仙中的人。季衡拱手,问她们的姓氏。回答说:〃我姓王,名字叫丽真,父亲现在做重镇,从前跟随父亲到这个城邑,住在这屋里,不久死亡。感谢你思念深远的冥府,情意激烈达到地下深处,所以生与死没有隔阂,很想领会。来已很久了,只是没有吉日良辰。现在才合心愿,希望有留我的心意。〃季衡留下她亲切私会,过了很长时间才离去。她握着季衡的手说:〃明天这个时间再相会,千万不要泄露给别人。〃就与侍婢都不见了。从此每到黄昏时就来到。将近六十多天,季衡没有疑虑。因为和祖父部下的将校说到她的艳丽,不慎失言了。将校惊惧,想要证实那事。说:〃你等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希望你敲下墙壁,我和两三个人偷偷地窥视她。〃季衡终究也没敲墙壁。这一天,女子一见季衡,面色忧伤,声音嘶哑,握着季衡的手说:〃为什么违背约定泄露给别人?从此不能够再继续欢乐了。〃季衡感到惭愧悔恨,无话回答。女子说:〃大概不是你的过错,也是冥数完了。〃就留给他诗道:〃五原分袂真吴越,燕拆莺离芳草竭。年少烟花处处春,北邙空恨清秋月。〃季衡不能写诗,羞愧没有什么酬谢,就免强写了一篇道:〃莎草青青雁欲归,玉腮珠泪洒临歧。云鬟飘去香风尽,悉见莺啼红树枝。〃女子从衣带上解下蹙金结花合子,又抽出翠玉双凤翘一只,赠给季衡说:〃希望他日睹物思人,不要因为幽冥成为阻隔。〃季衡在书箱中寻找,找到小金缕花如意,酬谢她。季衡说:〃这东西虽然不是珍奇,但是贵在它叫如意,希望在你的手里永久操持。〃又说,〃这次分别什么时候再相会?〃女子说:〃不是哪一年,没有相见的日期。〃说完,哭着就不见了。季衡从此睡觉也追求思念,身体瘦弱多病。旧友前辈王回,运用他的方术,用药物治疗,几个月才治好。向五原的一位缝纫妇人询问,她说:〃是王使君的爱女,没病而死在这个院里,现在已安葬在北邙山,有时阴暗时魂灵就在这里游荡,很多人都看见过她。〃这就是那女子在诗里所说的〃北邙空恨清秋月〃。


赵合
进士赵合,貌温气直,行义甚高。大和初,游五原。路经沙碛。睹物悲叹。遂饮酒,与仆使并醉,(〃醉〃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因寝於沙碛。中宵半醒,月色皎然,闻沙中有女子悲吟曰:〃云鬟消尽转蓬稀,埋骨穷荒无所依。牧马不嘶沙月白,孤魂空逐雁南飞。〃合遂起而访焉。果有一女子,年犹未笄。色绝代,语合曰:〃某姓李氏,居於奉天。有姊嫁洛源镇帅,因住省焉。道曹党羌所虏。至此挝杀,劫其首饰而去。后为路人所悲,掩於沙内,经今三载。知君颇有义心,倘能为归骨於奉天城南小李村,即某家 榆耳,当有奉报。〃合许之。请示其掩骼处,女子感泣告之。合遂收其骨,包於囊中。伺旦,俄有紫衣丈人,跃骑而至,揖合曰:〃知子仁而义,信而廉。女子启祈,尚有感激。我李文悦尚书也,元和十三年,曾守五原。为犬戎三十万围逼城池之四隅,兵各厚十数里,连弩洒雨,飞梯排云。穿壁决濠,昼夜攻击。城中负户而汲者,矢如蝟毛。当其时,御捍之兵,才三千。激厉其居人,妇女老幼负土而立者,不知寒馁。犬戎於城北造独脚楼,高数十丈,城中巨细,咸得窥之。某遂设奇计,定中其楼立碎。羌酋愕然,以为神功。又语城中人曰:〃慎勿拆屋烧,吾且为汝取薪,积於城下,许人钓上。又太阴稍晦,即闻城之四隅,多有人物行动,声言云:〃夜攻城耳。〃城中慑慓,不敢暂安。某曰:〃不然。〃潜以铁索下烛而照之,乃空驱牛羊行胁其城,兵士稍安。又西北隅被攻,摧十余丈。将遇昏晦,群胡大喜,纵酒狂歌,云:〃候明晨而入。〃某以马弩五百张而拟之,遂下皮墙障之。一夕,併工暗筑,不使有声,涤之以水。时寒,来日冰坚,城之莹如银,不可攻击。又羌酋建大将之旗,乃赞普所赐,立之於五花营内。某夜穿壁而夺之如飞,众羌号泣,誓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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