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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他娘亲。奈无一个好友!”杨豹道:“原来如此。金兄如果说念家中,待小弟前去也不妨事。”张其听说,笑道:“吾看杨兄胆气粗大,果然无私曲的。金三弟,既是杨哥如此说,烦他就去,不要挨延了。”郑千点头道:“甚好,可免得中朝愁闷。”金台便叫声杨兄道:“只是有烦尊区,如何是好?”杨豹道:“不妨。快些写起信来,待俺连夜动身便了。”那金台是大丈夫,故而一点勿疑心,即忙写信,开明住处,叫声:“大哥,有烦交与吾母亲手中,倘或王则无照应,叫母亲暂到姐夫家去。叫他千乞不可记念吾。”杨豹道:“是了。”便接了信,放在身边,拱手拜别他们四个人,却被何其双手拖住,道:“杨大哥且慢。”杨豹道:“何大哥,怎么样?”何其道:“金三弟一封空信,杨大哥两只空手,如何行路?且请少坐,带几两银子去。”杨豹道:“何大哥,路上盘川不必的。这两个拳头也好过日子,仍旧打拳便了。”金台便道:“何大哥,舍间尚有三两年的余粮,也不必拿怎么银钱去的。一封空书吾母已心宽的了。杨大哥去了,速速回来,仍在此间叙会。”杨豹道:“晓得。”杨豹为人甚性急,便洒开大步,回到寓所,拿了行李,算清房饭钱,仍旧打拳一路过去不表。
再说金台托杨豹投了家书,心中略安,便与三个大哥说,要往登莱去看斗法。何其说:“吾是有家室的,不能脱身前去,张哥、郑哥同去罢。”他三人便要安慰了三个姑娘,各带盘川,作别了何其夫妇,旱路而去。那船交与小二,让他赚些闲钱不表。
再说那一日,王则说道:“自从金台弟出去拿捉张其、郑千等大盗,不料强盗未获,反将伴伙发来回来。目下限期已过,本官着恼,俺又与他遮盖,再要照着他的娘亲,只要他拿着强盗就好了。那知他见识差了,反与他们结拜了兄弟,终日在勾栏院中逍遥,生母也不顾,再要行凶打死了澹台豹,各处行文查捉,不知他担搁在那里。老母在家眼望欲穿,本官又把俺来责骂,俺好似哑子吃了黄连,说勿出的苦。”说道王则,与金台平日相交,宛如亲兄弟一般的好朋友,故而金台这样误差,王则全无怪意,反日日挂念他:不知目下身子如何了,何年何月可回贝州,他娘在家中盼望他又是甚切,吾王则受人之托岂不中人之事么?因此上九日三朝去看你娘亲,劝他不必悲伤,无奈他总是丢不下你,见了吾面常常泪汪汪,近日更添身子不健,不思饮食,俺只因衙门中公务多,日夜无暇,不曾去看他,今日且喜闲些,不免前去看看才好。那捕头王则气昂昂一路而来,到了金家,把门叩一声,里边金母来开。讲到金台的娘,十八岁出嫁,二十岁养女,二十三岁生金台。今金台年届十六,母亲只得三十九岁,青年守节,所以敬他的人很多。他听得儿子打死了澹台豹,各处要捉拿他,心中甚急,意乱神昏,一无主裁,睡梦中常要叫孩儿,暮想朝思,身子便不健了。那日正在乱想,猛听扣门声,便走出来开门,一看是王头儿。见王则走到里边,深深作揖请安,叫道:“伯母,年朝可安宁么?”金母道:“贤侄,你且坐下。吾只为丢不下吾儿,未知目下死生如何。死了倒也干干净净,如若不死,自古道:“身六尺长,天下难藏”,被官府拿住了,必然做刀头鬼了。吾在家中去靠何人?”王则正在开口回答,忽有人叫道:“金母走出来,家信到了,快些拿去。”王则道:“伯母,什么家信到了?待吾去看来。”金母道:“是啊。”王则走出来,只见一个长长大大的好汉,青面红发,约年二十有另,气慨轩昂,挺胸而立。王则拱拱手道:“足下尊姓大名?”来人道:“俺杨豹。”王则道:“敢是金台贤弟有家信到?”杨豹是个直性之人,一来只见他里面走出,必是自己人;二来听他说金台贤弟,何用疑他。随即应道:“正是,家信到了。”王则道:“付与吾可也。”杨豹道:“兄是何人?”王则道:“吾与金台是族分弟兄,金龙是也。”杨豹道:“金家伯母呢?”王则道:“在里面。”杨豹道:“既如此,快请出来当面交书。”王则道:“少待。”连忙进来告诉了金母。金母听说,自是喜悦。顷刻之间胸前宽了一宽,便出来见杨豹。一见便吓得心惊胆怯,暗想:“其人生得好异,为何如此怪品?”杨豹上前深深作揖,金母忙还礼,笑道:“足下是杨豹么?”杨豹道:“小侄正是。”金母便进去,把来书拆看。王则在旁一共观看。那信中写的在何其家内盘桓。王则是冷笑呵呵,心内想道:“可笑金台偏意,吾在望你身子可好,那知你寄与娘亲,把吾瞒起。”那金母再到外边道:“杨贤侄,可恨那无知小儿违官玩法,这般形状,与强盗为了兄弟,还要在维杨打死人,他还有什么娘呢?是一个无父无君的人了。有劳贤侄前来,请在寒舍便了点心去罢。”杨豹道:“多谢伯母,不消得的。吾与令郎虽是初会,倒情投意合的。他只为伯母在家丢不下,故而满面愁容,差吾送一封书来,叮嘱伯母要宽心些。那王则不能常来照看,到姐夫家过了残冬。”金母道:“侄,可见这畜生不知好歹的了。若没有王则时常照看吾,妾身早已黄泉路上去了。”杨豹道:“王则倒是一个好人了。”金母道:“是个好人。吾儿作事如此,王则何曾见怪他一声?本官责罚,他甘心受的,正是一个英雄汉子。”杨豹道:“既然王则是个好汉,待小侄去找寻来,与他做个朋友也好。”金母道:“贤侄,方才走出来的就是王则。”杨豹道:“就是王则?为什么改了金龙,是何缘故?”金母正要回言,里边王则笑呵呵洒步出来,拱拱手道:“啊,杨大哥,要寻王则,就是俺家。”杨豹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多多得罪了。”王则道:“岂敢,岂敢。”重新作揖,两边坐下。金母去沏茶来,二人细细的讲金台。杨豹才晓得,王则为人原是不差。那王则问明了杨豹的家况:原来他漂流不定,走江河的人,待吾来做个相交,提拔他起来。但见里面金母茶送出来,他便心中思想,手剔盘牙。金母便叫:“王贤侄,里面来,吾有句话。”王则道:“来了,伯母什么话?”金母道:“贤侄,那杨豹今朝特地来的,必要酒肴来款待他。无奈妾身不便自己去买,欲烦吾侄同他到酒肆中去吃一杯酒,这一两花银藏在你身边。”王则道:“是了。”走出来便叫:“杨大哥,金家伯母说,同你往外边酒楼吃杯酒罢。”杨豹道:“这是不敢。小弟就要去了。”王则道:“如此,往小弟家中坐坐可以么?”杨豹道:“既是王大哥如此见爱,小弟敢不尊命?”便揖别了金母,到王家去了。重又见礼,东西坐下。那二人便一见如故,说说谈谈,亦甚合机。王则忙命厨下备酒来款他。那晚就留在他家居住。皆因王则见他人品轩昂,十分合意,叫他住在这里不必去了。若没有主意,就在吾名下做个捕伙正好。杨豹见王则如此情深,何为不为。便说:“只是金台等候,待吾去回复他再来便了。”王则再四留他住了几日,送他几两盘川,叮嘱几句闲话说:“吾不怪金台,叫他不可记念。但是澹家一事须要小心。他的母亲,有吾在此,放心便了。”杨豹道:“王大哥如若不弃,小弟去了就来。”王则道:“这个自然。”杨豹便作别王则,径回江西何其家内回复金台。要知登莱斗法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圣姑姑招商投宿 众英雄聚会登莱
上回说到杨豹到了何其家内,方知金台往登莱州看斗法去了。杨豹说明:“王则是个好人,并不见怪金台,照常照应他的母亲,此人情义甚好,行为亦正直,并且要和小弟做结义弟兄,叫吾叮嘱金台弟,并不见怪他,惟是打死了澹台豹须要当心。”何其道:“原来如此。杨大哥行路辛苦,且在此间少息几天。”杨豹道:“多谢何大哥。小弟诚恐王则等候,就要起身了。金台回来,望将此话转致,改日会罢。”便拱拱手,洒开大步去了,匆匆径往贝州,到王则名下去做伙计,也朝夕去照看金母。此话暂且丢开。日后王则造反,有左先锋杨豹,就是此人。
亦说那左跷盗得了陈抟的法宝后,往各方各处去捉妖度日。说话那登莱地方,有一个人姓杨名信,那杨姓家中常有怪物出现,黑身黑面,似人非人,把他一家吓得无计可施。那一日恰遇着左跷来,杨姓问他尊姓,他说:“姓李,特奉陈抟师父差来收伏妖怪,不要钱财的。”故而杨信留他住在家中,设建坛场,请他画符,捏诀,喷水,召天神拍令牌。那妖怪果然被他收着,乃是一个老虫精。地方上百姓多知道李法师果然法力高强,通神广大,就是太师府里的法官也不及他,茅山道士只好任他使唤,无论男女多称赞他的。杨信送一百两银,他毫厘不受,杨信只留他住几天以作谢礼。那登莱地方上妖怪甚多,日日有人请他去的。张家请去收了一个扫帚精,李家请去收了一个胡蜂精,王家请去收了一个蜈蚣精,陆家请去收了一个花蛇精。真正如灵如响,百发百中。那晓得张鸾也偶到登莱来,听说传言,便气冲冲道:“那里得来的什么陈抟的徒弟?明明是一个不知什么的东西变来的妖怪,在此妖言惑众,哄骗人财,待吾与他斗斗法术,见得高低!”随即投入赵太爷府中,自号松云长老,说明斗法的言语。赵太爷想道:目下正在奉旨拿捉妖言惑众之人,不如留住松云与李道人斗法。便关会了杨爷,定期斗法,连得外府他州多闻知了的,多丢下了生意来看斗法。
目下登莱地方,要出千万人来,招商店中住不下,庵堂寺观做下处。赶生意的多借了十个洋加一钱来做生意。无眼馄饨,空心汤团卖得甚俏,茶坊酒肆多是闹闹吵吵,街坊上人来人去,拥挤非常。本城地方的女眷真正惹骚,要看斗法的了。一班雌朋友倒要请他们吃饭,总是家公破钞的。那些男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真正倒霉,金台三个弟兄是早到的了,还有许多英雄好汉陆续到来,定好了下处。蛋子头和尚已经知晓,也到登莱看斗法,谁下谁高。圣姑姑同了何永儿一路行来,永儿的容面,见者多要消魂落魄,好比那月里嫦娥下凡。有一班后生人多是浮头,便挨肩擦背,同来观看。有一个叫轻骨沈二,见了永儿便魂不在身,说道:“好一个标致大姑娘,生得好细皮白肉,待吾去捏一把,也与沈氏祖宗争口气。”便挨身走近去,笑嘻嘻,胆战心惊的,就伸出手去,却被永儿轻的啐了一口。沈二道:“好一个头圆。”但见他头儿便歪在肩上去了。朋友们就改了他的名字,多叫他“歪头沈二”。那沈二便一生做了侧头的人不提。再说圣姑姑叫道:“女儿,这里来。”永儿道:“母亲,走啊。”那些老老少少的人见了永儿,大家称赞不已。其中有个老者约有七十多岁,说道:“美貌姑娘见过不多,不多。就是吾的两房媳妇,也是姣美的,做半开门生意时候,日夜不空,弄得吾老老一日到夜烧汤。不知这位绝色的姑娘那来的?若做了吾的三媳妇,开一个大门楼起来,倒可以发一支小财,买田地造房子,好不快活。”圣姑姑道:“女儿,这里来。”永儿道:“是,来了。”圣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