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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史-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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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怆恨!”呼侍御发簏,取织成裙衫两挡遗超。把臂告辞,肃然升车,去若飞流。超忧感积日。后五年,超奉郡使至洛。到济北鱼山下,陌上西行,遥望曲道头,有一马车,似智琼驱驰,前至视之果是。遂披帷相见,悲喜交至。授绥同乘至洛,克复旧好。至太康中犹在,但不日月往来。三月三日,五月五日,七月七日,九月九日,月旦十五,每来,辄经宿而去。张茂先为之赋《神女》。

○妙音

汉时,泰山黄原平旦开门,忽见一青犬在门外伏,守备如家养。原绁犬,随邻里猎。日垂夕,见一鹿,便放犬。犬行甚迟,原绝力逐,终不及。行数里,至一穴,八百馀步,忽有平衢。槐柳列植,垣墙回匝。原随犬入门,列房可有数十间,皆女子。姿容妍媚,衣裳鲜丽。或抚琴瑟,或执博棋。至北阁,有三间屋,二人侍值,若有所伺。见原相视而笑云:“此青犬所引至,妙音婿也。”一人留,一人入阁。须臾有四婢出,称“太真夫人白黄郎:有一女,年已弱笄,冥数应为君妇。”既暮,引原入内。妙音容色婉妙,侍婢亦美。交礼既毕,宴寝如常。经数日,原欲暂还报家。妙音曰:“人神道异,本非久势。至明日,解佩分袂,临阶涕泣,后会无期,深加爱敬。若能相思,三月旦可修斋戒。”四婢送出门,半日至家,情念恍惚。每至期,常见空中軿车,仿佛若飞。

○玄天女

燕昭王即位二年,广延国来献善舞者二人,一名旋娟,一名提谟。并玉质凝肤,体轻气馥,绰约窈窕,绝古无伦。或行无迹影,或积年不饥。昭王处以单绡华幄,饮以瓀珉之膏,饴以丹泉之粟。王登崇霞之台,乃召二人,徘徊翔舞,殆不自支。王以缨缕拂之,二人皆舞。容冶妖丽,靡于翔鸾,而歌声轻飏。乃使女伶代唱其曲。清响流韵,虽飘梁动尘,未足嘉焉。其舞一名“萦尘”,言其体轻与尘相乱。次曰“集羽”,言其婉转若羽毛之从风。末曲曰“旋怀”,言其支体缠曼,若入怀袖也。乃设麟文之席,散荃芜之香。香出波弋国,浸地则土石皆香。着朽木腐草,莫不郁茂。以熏枯骨,则肌肉皆生。以屑喷地,厚四五寸。使二女舞其上,弥日无迹,体轻故也。时有白鸾孤翔,衔千茎穟于空中。自生花实,落地则生根叶。一岁百获,一茎满车。故曰“盈车嘉穟”。麟文者,错杂宝以饰席也。皆为云霞麟凤之状。王好神仙之术,玄天之女,托形作此二人。昭王之末,莫知所在。或云游于江汉,或伊洛之滨。出王子年《拾遗记》。

○谷神女

唐元和初,万年县有马士良者,犯事。京尹王爽欲杀之,乃亡命入南山。至岩谷,湫岸,潜于大柳树下。才晓,见五色云下一仙女于水滨,有金槌玉版。连扣数下,青莲涌出。每叶施开,仙女取擘三四枚食之,乃乘云去。士良见金槌玉版尚在,跃下扣之。少顷,复出十数枚,士良尽食之。顿觉身轻,即能飞举。遂扪萝寻向者五色云所。俄见大殿崇宫,食莲女子与群仙处于中。睹之,大惊。趋下,以竹杖连击,坠于洪崖涧边。涧水清洁,因惫熟睡。及觉,见双鬟小女,磨刀谓曰:“君盗灵药,奉命来取君命。”士良大惧,俯伏求救。答曰:“此应难免,唯有神液可以救君,君当以我为妻。”遂去。逡巡持一小碧瓯,内有饭,白色,士良尽食,复寝。须臾起,双鬟曰:“药已成矣!”以示之:七颗,光莹如空,青色,士良喜叹。看其腹有似红线处,乃刀痕也。女以药摩之,随手不见。戒曰:“但自修学,慎勿语人,倘漏泄,腹疮必烈。”遂同往于湫侧。又曰:“我谷神之女也,守护上仙灵药,故得救君耳。”至会昌初,往往人见于岩谷。湫捕鱼,不获,投一帖子,必随斤两数而得。出《逸史》。

食莲必有夙缘,不应犯天诛。既犯天诛,又不应双鬟可以私救。且群仙岂乏役使,必遣小女,岂无利刃,乃始磨刀?语俱似儿戏。意者,士良脱罪后,造此以欺人。如近世王文成遇海神之说耳!

○书仙

曹文姬,本长安娼女也。生四五岁,好文学。每展卷,能通大义,人疑其夙习也。及笄,姿艳绝伦,尤工翰墨,自笺素外,至于罗绮窗户可书之处,必书之。日数千字,人号为“书仙”,笔法为关中第一。家人教以丝竹宫商,则曰:“此贱事,吾岂乐为之哉。惟墨池笔冢,使吾老于此间足矣。”由是籍籍声名。豪富之士,愿输金纳交者,不可胜计。女曰:“非吾偶也。欲偶者,请先投诗,当自裁择。”自是长篇短句,艳词丽语,日驰数百,女悉无意。有岷江任生,客于长安,投一绝曰:

“玉皇殿上掌书仙,一点尘心谪九天。莫怪浓香熏腻骨,霞衣曾惹御炉烟。”

女得诗,喜曰:“此真吾夫矣。不然,何以知吾出处耶?”家人不能阻,遂以为偶。自此秦朝秋夕,夫妇相携,微吟小酌,以尽一时之景。如是五年。因三月晦日,送春对饮。女题诗曰:

“仙家无夏亦无秋,红日清风满翠楼。况有碧霄归路稳,可能同驾五云游。”

吟毕,呜咽泣下。曰:“吾本上天司书仙人,以情爱谪居尘寰二纪。”谓任曰:“吾将归,子可偕行乎?天上之乐,胜于人间。幸无疑焉!”俄闻仙乐飘空,异香满室。家人惊异,共窥见朱衣吏,持玉版朱书篆文,且曰:“李长吉新撰《玉楼记》就,上帝召汝写碑,可速驾无缓。”家人曰:“李长吉唐之诗人,迄今仅三百年,焉有此妖也?”女笑曰:“非尔等所知。人世三百年,仙家犹顷刻耳。”女与生易衣拜命,举步腾空。云霞闪烁,鸾鹤缭绕。于是观者万计,以其所居地为《书仙里》。

○白螺天女

常州义兴县,有鳏夫吴堪。少孤,无兄弟。为县吏,性恭顺。其家临荆溪,常于门前以物遮护溪水,不敢秽污。暇则临水看玩。积数年,忽于水滨得一白螺,遂拾归,以水养。自县归,见家中饮食已备,乃食之。如是十馀日,堪谓邻母哀其寡独,故为执爨。乃卑谢邻母。母曰:“君近得佳丽修事,何谢老身。”堪曰:“无。”因问其故,母曰:“子每入县后,便见一女子,可十七八,容颜端丽,衣服轻艳,具馔讫,即却入房。”堪意疑白螺所为,乃密言于母曰:“堪明日当称入县,请于母家自隙窥之,可乎?”母曰:“可。”明旦诈出,乃见女自堪房出,入厨理爨。堪自门入,其女遂归房不得。堪拜之,女曰:“天知君家敬护泉源,力勤小职,哀君鳏独,敕余奉媲。”堪敬谢,遂留为妇,闾里传骇。时县宰豪士,闻堪美妻,因欲图之。堪为吏恭谨,不犯笞责。宰谓堪曰:“尔熟于吏能久矣,今要虾蟆毛及鬼臂二物,晚衙须纳,不然罪责非轻。”堪唯而走出,度人间无此,求不可得。颜色惨沮,归述于妻。妻笑曰:“君忧馀物,不敢闻命,二物妾能致矣。”堪闻言,忧稍解。妻辞出取之,少顷而到,堪得以纳。令视二物,微笑曰:“且出。”然终欲害之。后一日,又召堪曰:“我要蜗牛一枚,尔宜速觅。”堪奔归,又以告妻。妻曰:“吾家有之,取不难也。”乃为取之。良久,牵一兽至,大如犬,状亦类之。曰:“此蜗牛也。”堪曰:“何能?”妻曰:“能食火。”堪将此兽上宰。宰见之,疑曰:“吾索蜗牛,此乃犬也。”又曰:“有何所能?”曰:“食火,能粪火。”宰遂索炭烧之,遣食。食讫,粪于地,皆火。宰怒曰:“用此物奚为?”令除火扫粪,方欲害堪。吏以帚及粪,应手洞然,火飚暴起,焚爇墙宇,烟焰四合,弥亘城门。宰身及一家皆为灰烬。乃失吴堪及妻。其县遂迁于西数步,今之城是也。

《录异纪》云:“人世用水,日不过三五升,过此必减福折算。”则知敬护泉源,上帝所福。

○园客妻

园客者,济阴人也,姿貌好而性良,邑人多以女妻之,客终不取。常种五色香草,积数十年,食其实。一旦,有五色蛾止其香树末,客收而荐之,以布生桑蚕焉。至蚕时,有好女夜至,自称客妻。道蚕状,客与俱收蚕,得百二十头。茧皆如瓮大,缫一茧,六十日始尽。讫则俱去,莫知所在。故济阴人世祠桑蚕,设祠室焉。出《列仙传》。

○洞箫美人

徐鏊,字朝楫,长洲人,家东城下。为人美丰仪,好修饰,而尤善音律,虽居廛陌,雅有士人风度。弘治辛酉,年十九矣。其舅氏张镇者,富人也。延鏊主解库,以堂东小厢为之卧室。

是岁七夕,月明如昼,鏊吹箫以自娱。入二鼓,拥金榻上,呜呜未休。忽闻异香酷烈,双扉自开。有巨犬突入,项缀金铃,绕室一周而去。鏊方讶之,闻庭中人语切切。有女郎携梅花灯,循阶而上,分两行,凡十六辈。最后一美人,年可十八九。瑶冠凤履,文犀带,着方锦纱袍,袖广几二尺,若世所画宫妆之状,而玉色莹然,与月光交映,真天人也。诸侍女服饰略同,而形制差小,其貌亦非寻常所见。入门,各出笼中红烛,插银台上。一室朗然,四壁顿觉宏敞。鏊股栗,罔知所措。美人徐步就榻坐,引手入衾,抚鏊体殆遍。良久趋出,不交一言。诸侍女导从而去,香烛一时俱灭。鏊惊怪,志意惶惑者累日。

越三夕,月色愈明。鏊将寝,又觉香气异常,心念昨者佳丽,得无又至乎;逡巡间,侍女复拥美人来室中。罗设酒肴,若几席拖架之属,不见有携之者,而无不毕具。美人南乡坐,顾盼左右,光彩烨如。使侍女唤鏊,鏊整衣冠起揖之。美人顾使坐其右。侍女唤鏊捧玉杯进酒,酒味醇烈特异。而肴核精腆,水陆珍错,不可名状。美人谓鏊曰:“卿勿疑讶,身非相祸者。与卿宿缘,应得谐合,虽不能大有补益,然能令卿资用无乏。世间之物,唯卿所欲,即不难致,但忧卿福薄耳。”复亲酌,劝鏊稍前促坐。辞致温婉,笑语款洽。鏊唯唯,不能出一言,饮食而已。夫人曰:“昨听得箫声,知卿兴致非浅。身亦薄晓丝竹,愿一闻之。”顾侍女取箫,授鏊吹罢。美人继奏一曲,音调清越,不能按也。且笑曰:“秦家儿女才吹得世间下俚调,如何解引得凤凰来?令渠萧生在,应不羞为徐郎作奴。”逡巡去。越明夕,又至。饮酒间,侍女请曰:“夜向深矣!”因拂榻促眠,美人低面微笑。良久,乃相携登榻。帏帐茵席,穷极瑰丽,非复鏊向时之比也。鏊心念:吾试诈跌入地,观其何为?念方起,榻下已遍铺锦褥,殆无隙地。美人解衣,独着红绡裹肚一事,相与就枕,交会。已而流丹浃籍,宛转恇怯难胜。鏊于斯时,情志飞荡,颠倒若狂矣!然竟莫能一言。天且明,美人先起,揭帐。侍女十馀,奉匜沃盥。良久,妆讫言别。谓鏊曰:“时运相从,良非容易。此后欢好无间,卿举一念,身即却来。但忧卿意不坚,或轻向人道,不为卿福耳!”遂去。鏊恍然自失,徘徊凝睇者久之。昼出,人觉其衣香气酷烈,多怪之者。自是每一举念,则香气发,美人辄来,来则携酒为欢。频向鏊说天上事,及诸仙人变化,言甚奇妙,非世所闻。鏊心欲质其居止所向,而相见辄讷于辞,乃书小札问之。终不答,曰:“卿得好妇自足,何烦穷问?”间自言:“吾从九江来,闻苏杭名郡多胜景,故尔暂游,此世中处处是吾家。”其美人虽柔和自喜,而御下极严。诸侍女在左右,惴惴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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