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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八爷。”说罢,起身便要作礼。
胤禩连忙起身,抿住唇角:“阁老勿要胡言,心系天下是每个天家皇嗣职责所在,我非长非嫡,阁老忽而如此重托,胤禩恐承受不起……”
明珠却在此刻隔着衣服攥住了胤禩的手臂,笑道:“八爷此时不应,莫非是想等候四爷登极?”
胤禩面色倏变,阴晴不定地瞅向明珠:“我与四哥的关系,恐怕尚无需……”
“八爷莫恼,先看看在下的‘诚意’,您再做决定不迟。”说罢,纳兰明珠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两本册子,推到了胤禩面前。
胤禩拧起了眉头,却还是将那两本册子取了过来。
然而,不看不要紧——
一翻开,第一册第一页上,赫然正写着这样一行字:“三十八年三月,雍郡王使人前往盛京仙山,寻真人梅玄机。”
胤禩手一抖,却还是克制不住地往下看了过去。孰料,他是越开越心惊,越看手越颤。十页纸的小册子上面,详细记载了佟家旁支有人吗,三月伊始寻访梅玄机的记录。更有甚者,就在他随同皇父下江南时候,亦有与雍郡王交好的宗室充作马前卒,于二月从绍兴替雍郡王带回了一位名叫“邬思道”的幕宾,这位幕宾别的并不精通,考试三次皆未能中举,却独独一手奇门遁甲卜卦测算的能力是祖传绝技——如若不是这位邬先生曾与同族后生推演过此法,恐怕连明珠都调查不到。再往后翻,便还有九阿哥胤禟在年初时替四爷在广东寻找西药的记录,林林总总一堆药单,是从广东一位传教士手中得到,不知是否完全,却在第一栏赫然写着“金鸡纳霜”,又名“奎宁”。
看完了第一本,胤禩的面色已然煞白。
明珠赶忙使了个眼色,那个状似“管家”的下人便上前几步,扶着胤禩重新落座,并且体贴地续上了一杯温茶。
胤禩并未所觉,只是又开始看第二本。明珠的声音轻缓且得体:“这第二本册子,在下没有绝对的把握,毕竟宫闱眼线多半靠揣度。在下也只敢说尽力而为。”
册子上写到:
“京郊百亩田庄,为雍郡王所有。有人夜间听闻,时常有刀兵之声隐约透出,人数不多,三十上下。
钦天监夏官正刘享,曾受佟家接济。
太医院御医刘声芳,常为雍郡王请平安脉,暂无看出其他挂碍。长春宫良妃小产时,是其诊脉。
……”
再剩下的,还有一些拉拉杂杂的揣摩,却已经不用再看。
胤禩却早已面白气窒,若不是手一直扶住太师椅的把手,怕是连身体都会打抖。明珠却不急,仿佛就等着胤禩自己醒悟一般,立于旁边,无甚别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胤禩要启唇说些什么的时候,这位老奸巨猾的能吏才开了口:“奴才一家之言,八爷不可尽信,只是想来九阿哥与您关系极好,一些琐碎小事也是能够问到的。宫中打探诸事,怕也比我等臣子方便良多。”他见好就收,“遂这两本簿册,权作孝敬,八爷若有喜讯,奴才肝脑涂地,随传随到。”说罢又是一礼。
胤禩的脑中浑浑噩噩、乱作了一团,声音在此刻却依旧平稳的流泻了出来,仿佛他想什么与做什么,已经完美地分化成了两极:“阁老所言,胤禩记下,此等要事还需再三思量。不日,再行还礼。”
随后起身,仪态未失地走了出去。
只是在重新上轿的一瞬间,脚步似乎有一瞬地踉跄。
◆ ◆ ◆ ◆
胤禩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府的,只记得足下发软,如若不是郝进扶着,恐怕便要一头栽倒。然而,到了书房,他却将郝进轰了出去。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日在皇陵的雨中,恐怕静的还不够彻底……
如若那日皇父的辱骂让他觉得天地变色,那今日所闻所见,就是让他最后的防护崩塌成渣。
“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则被诛。胤禩柔奸狡性,心高阴险。辛者库贱妇所出,鼠目短视,妄图利用兄弟,念尔献药之功功过相抵,罚跪祖宗寝陵三日三夜,悔思焉何鬼迷心窍、妄蓄大志……”
皇父狠戾的声音再度在脑中响起,胤禩只觉得心口堵着的棉花变成了一方压着他喘不过气的大石。
梅玄机,是四哥一早便找来的。
邬思道,擅长奇门遁甲,窥伺天候。
钦天监,完全可以将“有狂风骤雨的黄道吉日”,记录在侧,东陵距离京城遥远,月余后下雨,轻易又怎能“算准”?
连金鸡纳霜,都是四哥在年前便托小九买好的。
那刘声芳呢?他是给四哥诊脉的人,更是伺候过自己母妃小产的人。
胤禩不敢再想下去。
东陵有雨,皇父病危,金鸡纳霜救急,太子大哥前后失蹄……
四哥让他去献药时候,他并非没有多想,历经了三十六年的揣度之后,额娘进封与自己大婚,让他再度软下心肠。他明白四哥或许想要荣登大宝,他亦明白现今的自己无甚能力,加之两人多年情分,让他便只忖度——四哥急急规劝自己去献药,恐是打了自己年岁尚轻、无甚根基,可以避过太子大哥视线的主意。如此一旦获得荣宠,自可以将他也拉上一把。两人同心同德,相互扶持何不可?遂即便是这样程度的“利用”,他都可以容忍,横竖自己并非安分守己的善男子,也是想要博个出头。
孰料想,四哥又岂是这样简单的人物?
三十三年他能舍了十三拉下大哥,三十六年能利用自己算计太子。今时今日,更是欲图将太子与大哥双双逼入绝境。他胤禩又是迷了什么心窍,才以为,在自己联络宗室想要壮大实力,已然引发了四哥不满的关头,他还能放过自己去?
他早该知道的……
为了皇位,四哥一早便开始算计。三十二年策伊访京,他便不惜带着三个幼弟前去“偶遇”;三十三的军营,哪怕手伸不到那么长,也定有推波助澜的功效在内;三十六年的翁吉一役,不肖多说更是早已筹谋;时至今日的东陵谒陵,他亲手送上了一盒年前就备好的“金鸡纳霜”。
是亏得他胤禩命大,一次次地逃脱了险境——三十二年,但凡他动作慢一点,恐怕就会被钢索较断脖颈;三十三年稍有不慎,他与十三弟就会一同葬身火海;三十六年,万一那册卤簿被查抄出来,自己便是“私通外敌”“就地正法”。
而自己的不舍、不忍……
到头来,在东陵的列祖列宗面前,得了个“辛者库贱妇所出,柔奸狡性,心高阴险,妄蓄大志,利用兄弟”的名头。
哈哈哈哈……
真好笑。
真真是太好笑了。
原来,对你的千般好,都敌不过一个皇位;对你的万般迁就,都是建立在皇位无可撼动的根基上。
原来,只要你恰好是垫脚石、抑或挡了路。踩在脚底、踹下云端,不过是眼都不用眨的舍弃与利用。
原来,自己珍视了多年的亲情与知己,便只是这样被人弄于掌骨。
怪他,怪他自己。
与虎谋皮、作茧自缚。
寡断优柔、用情太深。
胤禩从书中的暗格之中,抽出了一剪素笺。
「月影胧胧花意浓,瑶光寒射九天虹。
与卿不知霜霖冷,又过凡间第几重。」
与卿不知霜霖冷……
又过凡间第几重……
可是四哥,我很冷。
胤禩心口猝然炸痛,只觉得一股腥田涌上喉头,眼前发花,手足绵软。最终腮边一热,一股暖流溢出了唇角,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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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哎……四爷,你自求多福吧……
四爷:(拳头捏的啪啪响)我看是你要自求多福,朕祥瑞了你!
作者:祥瑞了我,你和小八就一直停留在BE吧!
四爷:……还不快去码蜜月旅行?!我听说有苏州园林H梗!
作者:有的有的,这个有!
四爷:我要正体位、骑乘都来一遍!安慰宝贝!
作者:那再附赠一个环抱式侧卧后入可不可以饶小的一命?
四爷:(摸下巴,盘算了一会儿)好吧,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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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难言》
听到那道士惊人之语,卫禩第一反应还要去殴,却被殷禛一把攥住了手腕。动作难得轻柔,并没有以往那样“直接”,气力却并不小,他牵着他的手搭在了卫禩自己的手腕上,同时另一手拽过被子,又体贴地给卫禩搭在了腰间。
“你且按住这里,”道士将卫禩的食、中、无名指分开扣于寸关尺,“细细体会,可有两股脉动?如若没有,你再撕了我的嘴,说我浑说诋毁你不迟!”
卫禩脑袋上的毛绒耳朵竖了起来,一副犬科动物要攻击人之前的模样,只是这动作放在一五官端正秀气又略带妩媚的男子脸上,却只能用“俏”来形容了。
道士摸了摸下巴,忍住了伸手却搓玩那毛耳朵的想法。
而卫禩并未注意,他起初还有些将信将疑地把脉——毕竟这一个月来他身体状况有所异常——随后他越把脸色越是惊疑不定……忽而更是松脱开自己的手腕,一把拽过了殷禛的手腕就按在了脉门上。修法之人的脉门岂是容忍随意按的?殷道士本能想要抽手,却在定睛注意到这人是卫禩之后,没由来地便随他去了。
殷道士的脉象,自然是并无不妥的。
四桀看着卫禩倏然变得煞白的面色、紧抿的唇角,心里作痛,试探犹豫地安慰他:“你我毕竟人妖有别,莫不……你再找了你弟弟来试试?”
卫禩一眼怒瞪过来:“丢脸还要丢到哪里去?!”他斥完,似乎又觉得大失了体面,死死抿住了唇,背过身子。
殷道士想要安慰,却又很担心这个时候说出孩子是他的种,他儿子可就直接成遗腹子了……然卫禩显然比他想象中要聪慧许多,就在殷道士犹豫着怎样开口的当儿,狐狸的耳朵一动,倏然回过身子,指甲噌地冒出了一寸来长,钢针似地就扣住殷道士的衣领,将他拖拽至面前,咬牙切齿。
“不对!爷是公的,500年采阳补阳不在话下,怎么偏偏、偏偏就缝了你之后、之后……”他说着说着面颊一丝薄红,却还是咬住牙根啐道:“说,你这挨千刀的东西那日可是做了什么邪法?!先把解药交出来!!”
解药?!
那就是要杀了我孩儿?!
这怎生可以?!!
殷禛一听便慌了,忙忙按住了卫禩的手腕:“你……那日我也就服了我师父给的龙虎丹,才唐突了整夜。我怎么知晓你身子如此景况?龙虎丹不过大补……”他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显而易见地,卫禩颊边妖纹闪现,是动了真怒了。殷禛心道不好——一旦发火,不是夫人受损,便是孩儿遭殃,一代明镜铁汉焉能容此发生?
一家之主,该吃亏时就得吃亏啊!想到此,他便一把扣住卫禩仅剩下一件乳白亵衣的肩头:
“好贤弟,你别恼,你和孩儿我都负责了!!!”
……………………………………
“嘶——”卫禩哪儿再容这二十郎当的凡人再放肆,九条尾巴顷刻从身后冒出,一头青色瞬间雪白……
只闻得“咚”地一声巨响,卫禩已然将殷禛摁倒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殷禛心里却也微恼——娃都有了,夫人你还矫情什么?万一折腾着了,我儿子怎么办?他素来也是个极霸道的,今番整个后背贯到地上却也没嫌疼。只抿了抿唇道:
“贫道不打诳语,脉也把了,时辰也掐了。十有八九是我闯下祸端!如今除非刨开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