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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自己生活的世界;只有这些他喜欢的人和物存在就好了,不要那么复杂的;不要有那么多的东西。
——这也是司晋琛的期望并为之努力的方向。
司浅之想到那个可以说是另一个他的洞府里的少年;只是因为被选择的命运;就在那一方天地里不知道生活了多少个年头,没有童年;少年期除了环境和心性养成的淡然,也没有,保持了不知道多久的少年期,银湖水都一天天的干涸下去,他却还是那副模样,几乎是一丝改变都没有……
现在,他记忆中的十八年里,他努力做出的改变的结果呢?他渴望家庭的温暖,所以他让自己慢慢敞开心扉接纳那些人,让视线围着他们转,为他们的离开而失落悲伤;他希望不要那么的软弱,有司家人那般的刚强,所以他努力,他坚持着一人在西大区待上三年;他渴求长大带来的自由,却最终还是不想离开他的琛琛太远……他害怕着,害怕长大带来的烦恼以及距离,会让第一个对他那么那么好的人走远,所以他努力的靠近,贴近,紧紧的依赖着那份让他觉得身心都安宁下来的温暖与安全。
尽管现在,他渐渐知道,那样的贴近是不对的。他和他的琛琛在没人的时候所做那些事还是不对的,亲吻是发生在情人间的,不是在叔侄间,即使是没有血缘的,可是只要有那么一份名义在,他就只是司家的幺少爷。
在回去的路上,司浅之安静的想了很多很多,他平时就很安静,这样的静默也没有让周围的同学感觉出什么异常来,而杜渡的闭着眼休憩虽然让几个男生有些意外,但是考虑到一整个上午在林子里穿梭,也就只当他累到了,这会儿在休息。
唯一发现异常的安徒笙,却在长久的看着那挨着窗出神的看着窗外的少年后,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成长总是伴随着很多的烦恼,时间的更替,也不可能让一个人一直保持不变,该知道的和被知道的,到最后都会知道的。
就像他,从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年,到现在,一天天的更加注意着他,不是因为什么别的感情,就只是在两年的相处中,觉得其实这个备受人羡慕嫉妒的少年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般幸福快乐,从很深很深的地方幽幽的泄露出来的孤独,让他偶尔看起来是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那个很深很深的地方,比如说,灵魂。
诚然,让他如此移不开眼绝非这一点主观上的感慨,更多的是,这个少年的天赋,实在是让人瞧不见限度。别的人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实力,他却是能估摸出几分的,从前也不觉得他三年便成为了五级植研者也就仅仅是字面意义上的天才,可是这两年里,他在无意中惊悚的发现,越往上越难前进的等级,那些让所有植研者都头疼的“坎”,在这个少年面前却仿佛只是一个障眼物,稍稍的思索过后,便拨云开雾释,继续坦途。
尽管,这个叫司浅之的少年,在这两年里仅仅只是进行了一次考核,利用学校的审核设备“勉强”突破了五级中阶。
安徒笙敛下了眼睫,遮掩下了眼里的复杂与深思。他也终于知道上次文森特在看着司浅之的侧影流泻出的那一丝叹息是为什么了,为这样的天赋而叹息,也为这样的少年的心性而叹惋。
这个世界,实力为尊,可是司浅之却并没有一丝的追名逐利之心,甚至是对这些无数人为之努力一生的权与势避之不及。
他一心一意的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并且只为了愿意去改变的人而改变。
这也是一种纯粹对吧?
——只是纯粹的让人觉得不可名状的复杂。
司浅之并不知道他在出神的看着外面倏然而过的风景时,有人也在默默的用心注视着他,为他的性格和心理,做出自以为的理解。他想的事情远远不会那么复杂,或者说因为生活的环境,他想思考点复杂的也没有那个动力。
他知道他和司晋琛之间的相处不太对,但更明确的知道,他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着现在这般的相处。
……与他的琛琛亲密无间,无间亲密。
懂不懂那种美好而奇妙的爱情,对于他,并没有太重要。
对于两年之前的司晋琛而言,这很有些重要,但到了两年之后的今天,这个问题已经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比这种出自与情感上的激素暗示行为相较,不可分割的羁绊,更让他觉得宁心。
看着进门的少年与优雅的踩着步子溜进来的大白,司晋琛从沙发上起身,对着司浅之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那柔和下来的眉眼,能让任何一个青春男女沉浸。
这是一种能溺毙人的柔情,却只为一个人。
司浅之愣了一下,才笑着喊了声:“琛琛,我回家了!”也许是刚才想的太多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个孩子似的跑过去给司晋琛一个大大的拥抱,用绵软的带着一点埋怨的语调说:“琛琛,我一个星期没看见你了呢!”
他不过去,司晋琛却走了过来,将娴静的过分的少年拥进怀里,低下头,在司浅之耳边浅笑着说:“浅浅,我想你了呢。”他从来不吝惜对司浅之的温柔与宠溺,也不吝啬自己的柔情与疼惜,“我爱你”这三个字他没有宣之于口,而他对司浅之所作一切都可以说是这三个字的动作化诠释。
他不要求司浅之全部都懂,但需要牢牢记着,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对他比自己对他更好更好了。
所以,他也不会忍受司浅之的躲避与逃离,无论是感情上,还是其它方面。
司浅之下巴扣在司晋琛的右肩上,因为张开了那么几分的脸,使得黑润的眼睛终于没有看起来那般大的如同鹿儿一般了。听着那轻柔的话语,他心里满满涨涨的,有很多的欢喜,还有一些羞涩,还有一丝无名的恐慌与忧虑,他努力的忍着,将到了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侧头将脸埋进了司晋琛的颈窝里,带着鼻音说:“琛琛,我也想你!”
司晋琛还是轻轻贴在他的耳侧,低沉舒缓的柔声问:“怎么不开心了?”
“……没有很不开心。”司浅之抬手抱了抱拥着他的青年精壮的腰背,顿了一下,才轻轻的问一个他已经问过很多遍的问题:“琛琛,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不论这些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他只有一个期望,能和这人一直在一起。
“会。”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一遍又一遍的回答着这个让司晋琛觉得本不应该存在的问题。伴随着这简洁的回答的,是落在司浅之发丝上细碎而轻柔的吻。
让司浅之觉得心能立马就安宁下来的吻。
他抱着司晋琛的腰,也说了一个字:“嗯。”然后便轻轻的笑了,笑得幸福而安宁。
为期一个多星期的分别,在这场缱绻的拥抱中,消散了距离感,也让司浅之之前盘桓在心头的忧虑降了下去。
之后的午餐,两人也恢复了以前那般的模式,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夫,一个强势而温柔,一个绵软而乖顺。
——也是以后的一个多世纪里次次都让很多熟悉的人看着眼角眉梢各种抽抽的相处模式。
“琛琛,我想在粥里加糖粉。”
“吃菜,我给你再蘸一只兔腿。”
“……琛琛,你越来越j□j了!”
“嗯,酱料涂好了,多吃点。晚上给你熬牛骨汤,看你这一个星期,脸都廋了!”轻而易举的转开话题。
“我昨天才称的体重,没有瘦!师哥他们每餐都要我吃好多好多,比琛琛要求的还多!”皱脸,摸小肚子为过去的那一个星期留恋。
“嗯,没有瘦就好!”
“琛琛瘦了吗?”
“没有吧。”
“我觉得有些瘦了……”
……
“琛琛,午安吻!”
“嗯,午安,浅浅!”
下午两人都有课,缠绵的午睡过后,司晋琛照旧先将司浅之送到了教室外,走的时候带走了很多少男少女流恋的眼神,那种异样的火热,让司浅之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满,在心里暗暗的决定以后只让司晋琛送他到教室外的转角后,便乖乖巧巧的走到杜渡旁边坐下,礼貌而自然的问好后,便打开了电子课本,翻到了今天将要上的章节。
他这般自然而平常的言行举止,让杜渡森森的觉得他这一中午的忐忑算是白瞎了。吊着单眼皮瞅了一眼身边已经快要进入学习模式的司浅之,他更是确认了这一点,一瞬间心里颇有些复杂,但又有点小庆幸。
庆幸什么他知道,但是为什么而复杂,现在,他却是不想去深想。或者是,已经放弃了去深想。
杜渡想起了他老爹小爸对他说的一些话,比如,人生有一个知心相伴的朋友并不太容易,更多的时候需要珍惜。
他将身边这个单纯文静的少年当做了好朋友,那么,他就应该为这份友谊而表现出他应该有的珍惜。哪怕,他隐隐的明白过来,也许他对司浅之那带着嫉妒的提醒,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貌似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杜渡偏头再次看了看司浅之那线条精致的侧脸,让人只是看着便觉得安静而宁和,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个带着一点苦涩的淡笑,还有释然。
他断不会将自己的感情放在一个无望的人的身上,世间好男好女多的去了,他可不要在一只终极‘叔’控身上无缘无故的吊死!
但是,情就算再浅,可也哪是能说放开便放开的,尤其是对这么一个既带着传奇色彩的又很接近他生活的。
杜渡仰头看天花板,撅着嘴长长的吁了口气,算是作为对自己还未来得及萌发的恋情的开别,嗯,然后那朵不属于他的云便被吹开了。
这一声长吁,让司浅之偏过了头,清澈的眼睛看了杜渡半秒后,蹙着眉困惑了一下,然后在口袋里摸了摸,递过来了一颗糖,白嫩的脸上带着杜渡熟悉的笑,眼神也带着他熟悉的关怀与纯澈,放轻了的话语也是熟悉的语调,清润中带着一点绵软:“糖很甜的!”
杜渡回以这个小呆瓜的是一指禅,直接戳上了司浅之的额角,随着的是傲娇娇的哼声:“别以为能用一颗糖收买我的心!”顶多就是挺让人暖心的罢了。
将糖纸剥开,一捏,糖进了嘴里,甜甜的滋味去像是进了心里,杜渡瞥眼,司浅之看着他吃糖,微微弯着眉眼轻声问:“甜么?”
“你吃一颗不就知道了!”
被黑肚皮狮子吃的死死的司浅之,默默的捏了捏空空的口袋,有些幽怨的开口:“牙疼,琛琛不让吃糖……”
杜渡将嘴里的糖抵到了腮边,好奇的问:“那你怎么留有了一颗?藏的?”
“……”司浅之更幽怨了,撇过了脸,认真看书,顺便将身边那得瑟的笑声给忽略掉。上个星期留下的呢,就这么一颗的说!不让吃糖的琛琛真是有点坏了!
☆、【chapter 56】
这一整个下午都是药物学的课;并不是司浅之擅长的植研。除开对这些药物的记忆和认识;在进行药研时,他只能勉强维持在中上的水平。这在刚开始让担任他们药研的教授很是费解;但是最后那冷艳的女教授还是不得不忍受住将将要炸毛的火气;接受了“植研天分不等于药研天赋”这一打击人玻璃心肝的领域性事实。
而相比较于司浅之的“专一”,杜渡可以说是两手齐抓,但就领悟力方面;药研方面甚至是更出色一些。而鉴于他这颗金蛋在被他自己那张黑皮给遮掩了,到了大二过了一将近一半时才慢慢散发出了光;不可以不说是一个槽点。虽然后来还是被这外表冷艳内心也很女王的女教授慧眼识珠给收为了第一届弟子;然后伴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