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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日头毒;还是避到阴凉处去吧。”
贞婕妤立的地方;正好被太阳照射,地面烫得吓人。她低头看着上面的光影;微微一笑;“一会儿我们还得去含章殿道贺,怕什么日头毒?”
叶美人蹙眉;“陛下封了顾氏为婕妤便罢了;竟还赐了含章殿给她。那住处,向来都是九嫔以上才能住的,这样也太不合规矩了。”
贞婕妤面无表情。
内廷之中有所谓的三大宫,分别是陛下的大正宫、皇后的长秋宫以及太后的长乐宫。这三座宫殿前后排成一条直线,分布于皇宫的中轴线上。三大宫以外,最为气派华美的便是太寅宫的含章殿、永桦宫的毓秀殿、阳昭宫的咸池殿以及合袭宫的成安殿,宫人统称其为四殿。如今这四殿的后面三个分别住着沈淑仪、姜充仪和贞婕妤,却将最好的一个赐给了顾云羡。
陛下此举,明明白白地向众人宣布了他对顾氏的宠爱!
贞婕妤笑了笑,“你跟陛下谈规矩?”语带嘲讽,“他若在乎规矩,就不会把废后封为婕妤了。”更不会把她这个弟妹给纳入后宫。
顿了顿,她又道:“沈竹央这会儿,心里该不舒坦了吧。”本来说好了一起对付顾云羡,她却在看到陛下的态度之后,中途罢手,还当着众人的面对顾云羡示好,企图抽身事外。送什么字帖!若不是她出尔反尔,她又怎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沈竹央以为可以坐山观虎斗,看她们两败俱伤,如今见到这结果,应该很失望吧。
她记得,含章殿是她一直想搬去的地方,现在却被顾云羡给抢了,真想看看她听到消息时是什么表情。
“行了,早晚都是要去的,就别拖着了。”她淡淡道,“我们这就去含章殿,给顾婕妤娘娘贺喜吧。”。
顾云羡搬到含章殿,还未收拾妥当,便迎来了络绎不绝的贺喜人群。
即使心中各有计较,众人面上却还是保持了笑容,看上去竟是一片融洽。顾云羡笑意吟吟,耐心与众人敷衍周旋。只有在看到邢婉仪时,才露出惊讶之色,“邢妹妹你怎么来了?本宫还打算一会儿去颐湘殿给你道喜呢!”
邢婉仪谨慎道:“娘娘说的哪里话,您身份为尊,自然臣妾来给您贺喜。臣妾微末之身,哪敢劳动娘娘。”
“说这些傻话。你刚诞下皇三子,是陛下的大功臣,哪里是什么微末之身?”
正说着,却听宫人禀报:“贞婕妤娘娘、叶美人到——”
她们迎了出去,却见贞婕妤笑容春风,甫一见面便亲切地握住顾云羡的手,“顾姐姐怎么迎出来了?这可折煞妹妹了!”
顾云羡感觉到她手心一片冰凉,强忍住甩开她的手的冲动,笑道:“贞妹妹大驾光临,含章殿蓬荜生辉,自然要出来相迎。”
“姐姐真会说笑。”
内监忽然又拉长了声音:“沈淑仪娘娘、姜充仪娘娘、朱贵姬娘娘到——”
顾云羡一愣,无奈道:“你们这前后脚的,不会是约好了吧?”
沈淑仪走在前头,发绾朝天髻,一身堇色齐胸襦裙,臂挽绛纱披帛,看起来高贵无比。姜充仪与朱贵姬论容色都是宫中拔尖儿的,此刻随在她身后,却都被她傲然的气度所掩盖,变得不起眼了。
顾云羡心念一动,立刻明白她这般盛装而来为了什么:不过是想用气势提醒众人,别忘了如今后宫中,论身份还是她这个淑仪最高。
尹令仪看着款款而来的三位娘娘,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从前顾云羡是废后,身份含糊,所以这半年来都不曾对沈淑仪等人行过礼。可如今她的名分已定,从三品婕妤,排在沈淑仪、姜充仪、朱贵姬之后,甚至严格论起来,有封号的贞婕妤也比她身份高。
那么,这个行礼的问题,要怎么办?
不仅是她,殿内的众人都已想到这一点,看向顾云羡的眼神变得复杂,隐隐还有些期待。
若她不愿向她们行礼,事情就有趣了。
顾云羡一直等到她们三个都走近了,这才缓步踱下台阶,唇畔笑意盈盈。
“臣妾参见沈淑仪、姜充仪、朱贵姬,三位娘娘大安。”她的语气谦和恭敬,任谁也挑不出半分毛病。然而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众人耳中,却让她们瞬间睁大了眼睛。
这这这,不会是听错了吧?真的跪了?真的跪了!
沈淑仪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顾云羡,神情微愣。不过片刻她便反应过来,视线淡淡地扫过那些呆在那里的女人。
众人一凛,立刻明白过来,纷纷跪下:“臣妾参见淑仪娘娘、充仪娘娘、贵姬娘娘,娘娘大安!”
沈淑仪让她们跪了一小会儿,这才伸手握住顾云羡的手,亲自扶她起来,“都是自家姐妹,云娘你何必如此多礼?快些起来。”
她听到她的称呼神情不变,依旧笑道:“淑仪娘娘面前,臣妾可不敢轻狂。”
姜充仪一直冷冷地注视着她,此刻忍不住道:“顾婕妤今日的表现,真令本宫惊讶。”
顾云羡闻言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贞婕妤含笑道:“适才顾姐姐说,臣妾来了,这含章殿蓬荜生辉。照臣妾看,淑仪娘娘来了,含章殿才是真正的蓬荜生辉。”
姜充仪黛眉微挑,“蓬荜生辉?这话真是自谦得过了。金雕玉砌的含章殿怎么能说是蓬荜呢?沈姐姐听了该不高兴了。”
沈淑仪眉头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她有多想搬来含章殿,众人心知肚明。至于想搬来的原因,除了因为这宫殿华美精致,更重要的是它离长秋宫最近,象征着宫中除皇后以外,最尊贵的身份。
从前陛下没答应,说等她晋到上三嫔再说。她那时候想了想,觉得总不会有女人能升到她上头,迟一迟也没什么。谁知不等她晋到上三嫔,陛下却已将含章殿赐给了顾云羡。
如以此来,她从前那些心思简直是笑话一场!
此刻姜充仪当着众人的面这般调侃她,无异于羞辱!
她心中怒极,偏又发作不得。好在她长袖善舞惯了,此刻仍能维持个笑脸,道:“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月娘你惯会玩笑。”
姜充仪看到她的脸色,心中一阵痛快。当日长信殿外,沈竹央对顾云羡示好的举动,她还铭记在心。如今,就让她好好体验一下自己当时的愤怒吧。
顾云羡见她们你来我往,只作不觉,“我们站在这里做什么?仔细热气打了头。快些进殿去吧。”。
当天晚上,皇帝来了含章殿用膳。
考虑到天热,顾云羡在主菜之外,还特意吩咐厨下做了荷叶薏米粥和几道清凉爽口的小菜,作为消暑之用。
果不其然,皇帝对她的安排十分喜欢,用完了大半碗的粥,很给面子。
“陛下今日胃口不错。”她含笑道。
“你当朕是你们女子么?”皇帝道,“天气热了便道没胃口,天气冷了又说没精神,哄你们吃点东西,比登天还难。”
顾云羡被他说得一愣,却见他已往她的小碟子里夹了一片笋尖,“来,试试这个。”
顾云羡微微一笑,配合地把笋尖吃掉了。
用过膳之后,皇帝牵着她的手,在含章殿内四下乱逛,“这地方从前一直空着,朕也没来过几回。这会儿细看,倒真是敞亮又华美,难怪都说太寅宫是后宫的第四宫。”
顾云羡笑道:“是啊,而且含章殿后面还有一片桃林,春天花开的时候一定极美。”
“你喜欢就好。”皇帝道,“对了,今儿含章殿很热闹?”
“是啊,人来人往,到酉时三刻大家才散。”
“那,你也见到竹央她们了?”他用的是疑问句,口气却是肯定。
顾云羡无奈一笑:“自然见到了。”
他抓住她的发梢,让乌黑的发丝缠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听说,你给竹央行礼了?”
顾云羡没有出声。
“还有月娘、镜娘,都受了你的礼。”
她声音低低:“臣妾不应该么?”
“应该。”他眼眸如水,倒映着她清丽的面容,“只是朕没想到你会这般……”这般知进退、有分寸,倒让他有些惊讶了。
“臣妾只是做臣妾该做的事情。”她道,“陛下不用放在心上。”
说这话的时候她避开了他的目光,仿佛在躲避什么。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清澈,有一种了然。
她忽然扑进他怀中,脸颊贴上他的胸口:“臣妾想长久地陪在陛□边,所以,必须要接受一些从前不能接受的事情。这都是臣妾甘愿的。”
是的,这都是她甘愿的。她想要报仇,想要除掉那些害了她和姑母的女人,就必须学会忍耐。抛弃曾经的皇后身份,给妃妾行礼不过是个开头,以后还要更多需要她面对的事情。
不重要,通通都不重要。她在乎的只有最后的结果。只要能实现心愿,如今受再多的屈辱她都能接受。
皇帝任由她抱着自己,过了一会儿才反搂住她。她身姿纤瘦,双臂一合就包裹在怀中,仿佛融为一体般。
他忽然一把抱起她,朝东殿走去。宫娥为他们挑起帘子,他将顾云羡放在床上,再在她身边侧躺下来,微眯双眼,专注地看着她。
“陛下?”顾云羡轻声唤道。自打太后突然病重,他便不曾临幸后妃,之后太后驾崩,他为母守孝,更是禁了房中事。算起来,也有四个多月了。
皇家守孝,以月为年,所以太后的三月守孝期已满,若他今夜要临幸,也不是不可以。可看他此刻的样子,却又不大像。
“有件事,朕早就想问你了。”他盯了她许久,终于慢吞吞开口。
“什么?”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母后临终前,与我们谈话。你告诉她说,你很早以前就倾慕……”还没说完,便被她一把捂住了嘴。
他费了好大劲才扯开她的手,一脸好笑,“你还能闷死朕不成?”
她涨红了脸,“陛下不要乱说话!”
“朕乱说什么了?朕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你给捂住了。”他笑得诡异,像是抓住了耗子的猫,“来,跟朕坦白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朕动坏心思的?”
她大窘,“哪有什么坏心思!”
“恩……确实不是坏心思。”他仔细想了想,仿佛深以为然,点头道,“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心思。”
她听了这话,脸更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他瞧见她这模样,心中怜爱到了极点,凑上去就吻上了她的唇。
“恩……”这个吻太缠绵,待他松开她时,她已有些喘不过气了,只能无力地伏在他胸口。
他也有些动情,拇指在她嫣红的唇上摩挲,声音沙哑,“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她只是埋着头,不吭声。
他轻轻一笑,不再勉强。其实他心中已大概猜到,她说之前便倾慕自己,可他在母后引见之前,对她这个人根本没有印象,应该是不曾见过。那么,她大抵是曾远远见过自己吧。
这种小姑娘的心思,他见得多了,却第一次觉得这般可爱,让他忍不住来求证。
“朕送你份礼物吧。”他抚摸着她柔顺的乌发,轻声道。
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往年这个时候宫中都会举办盛大的夜宴,邀六宫嫔御的家人入宫赴宴。今年因太后驾崩,陛下没了兴致,所以最终只是简单地在百福殿举行了家宴,请了各殿各阁的娘娘、娘子们赴宴,并无外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皇帝把玩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