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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长吁一口气,都把手放下。没有人敢去看洛琴的脸色。
洛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其实刚才从梅飞飞说出“投票”的主意,她早已经料到这难堪的结局。且说不安迪力捧梅飞飞的态度,就是她自己也知道,若论舞跳得好,梅飞飞的确更胜一筹。
“好!安迪你好……”洛琴盯着安迪恨恨地道,忽然尖锐的目光又转向梅飞飞,“梅飞飞是吧?我记住你了!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转身就走,拉开门出去,又大力一摔,门关上的时候,发出“呯”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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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梅飞飞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安迪:“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跳独舞?”
洛琴摔门而去,闹得大家都有些尴尬。看看也到了傍晚时分,安迪便让众人散了,自己坚持要请梅飞飞出去吃饭,梅飞飞自然不同意。最后安迪说,那就请吃饭堂。梅飞飞这才点了头。
这时,两人打好了饭菜,端着盘子坐在饭堂里,一边吃一边聊。听见她这样问,安迪头也没抬,不以为意地道:“这有什么为什么?作为导演和学生会主席,我自然想把晚会办得更好。”
梅飞飞的目光闪了闪,没有说什么,低下头去继续吃。
安迪见她没有反应,抬起头来,看了她一会儿,又笑道:“你不相信?”
梅飞飞把一口饭菜细细嚼了,咽下去,这才抬起头来,淡淡一笑:“师兄说是这样,那就是这样吧!”
“飞飞,”安迪放下筷子,表情认真起来,“你的舞真的跳得太好,比洛琴好。”
梅飞飞垂下眼帘。
“其他人跳舞是用身体在跳,而你,是用心灵在跳。我从来没有见过把舞跳得这么有生命力的人。”安迪继续道,“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惊喜多激动,这简直就是像是平白地拣了个宝贝,你说,我怎么能够不想向别人炫耀一下呢?”
“我可不是什么宝贝。”梅飞飞微微笑了。
“不,你是!你就是我们中文系的宝贝!” 安迪加重语气,旋即又放松下来,轻轻一笑,“飞飞,我完全可以想像,明日你在台上的独舞,一定会成为中文系今年最闪亮的节目!”
梅飞飞迎上他的目光,只见到一片真诚,不禁微微一愣。
是我想太多了吗?她在心里悄悄地问自己,终于还是对安迪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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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飞飞回去的时候,宿舍楼已经快要关大门了。谭小冰还在听收音机,江玉容则躺在床上看书,见她回来,忙支起身子向她招手。
梅飞飞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粘粘的,很想赶紧地去洗澡,见到江玉容招手,只好走近床旁问道:“怎么?”
江玉容看了她一眼,先惊讶地道:“咦,你好像很累啊?脸色都白了。”
“会么?”梅飞飞下意识地摸摸脸蛋,“没事,刚才排练节目呢,歇会儿就好了。”
“啊!果真是排练啊!你答应参加演出了对不对?我就知道……”江玉容原来就是向她打听这件事。
梅飞飞好笑地摇头:“没什么事我先去洗澡啦!”说着便要走开。
“哎,等等!你明晚表演什么节目啊?”江玉容忙问。
“啊,这可是个秘密!”梅飞飞收拾了睡衣,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走。末了,在关门的时候探出一个头来,说了一句,“明晚你自然知道!”说着,神秘一笑,进去了。
“对我还保密啊!唔……”江玉容不情不愿地倒回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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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瞩目的中文系迎新晚会终于要开始了。
江玉容说得一点也不夸张!
晚会举行的地点在学校礼堂。这个礼堂规模之大,足以容纳七八百人。倘若只是中文系两百来人的学生来观看,是绝对不需要这么大场地的。
梅飞飞在后台张望了一下,晚会开始还有半个钟,除了留给领导的一排位子,台下已经座无虚席,而入口还是不断有人进来。这些迟来的人,只怕都得站着看了。即便如此,学生们还是源源不断地拥进来。
说到上台表演,梅飞飞在前一生就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她多才多艺,从小就是学校的台柱。参加过的文艺比赛,赢回来的奖状足以装满三个抽屉!但自从高中毕业,就再也没有上过舞台。不为其他,只因她前世一上大学就忙着恋爱去了,每到节假日必定不在学校,这样当然参加不了任何课外活动。工作之后,就更不必说。
她已经许久未经历这样大的场面,忍不住有点紧张。忽然,一只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梅飞飞转头,见是安迪。演出在即,他却仍然气定神闲,完全看不出一丝紧张的情绪,想来也是舞台经验丰富的人。
“怎么?紧张吗?”他笑得温和。
梅飞飞点点头:“是有一点,毕竟才练了几次,又有这么多人来捧场,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没事的,我相信你一定能跳得很好。”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流露出令人安心的笑意。
梅飞飞突然就觉得心中安定了。
安迪忽然伸出手,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在她脸颊上轻轻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开一步。
他却站在原地不动,笑意盈然地道:“有一块胭脂没打匀。”
“嗯?哦……”梅飞飞的脸红了,“我,我再去看看……”说着,她忙不迭地逃开,听到身后的他发出轻轻的笑声。
第十七章 岁月的歌
对于梅飞飞的节目,江玉容直到晚会开始都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这也不能怪她,除了前一天在活动室里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梅飞飞要跳舞。节目单上,其他的节目都注明了类型,只有最后一行写着节目的名字《岁月》以及表演者梅飞飞,再无一字。
江玉容虽然满心期待,好奇难奈,但却无可奈何。好在晚会确实精彩,歌舞、小品、相声、乐器轮番上演,江玉容与台下所有人一样,看得既入迷又兴奋,对于最后一个节目究竟是什么,一时也再无人去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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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第二个节目是歌曲联唱加伴舞,演员几乎全部上阵。所选都是这一代的年轻人耳熟能详,爱不释手的歌曲,因此观众的情绪很快被调动起来。几乎人人都跟着演员,如痴如醉地大声唱着。一时之间,台上台下的气氛被推向了**。
最后一曲唱完,演员们在台上摆出一个姹紫嫣红的热闹造型,台下的掌声、叫好声、口哨声立时响成一片。
五秒钟之后,台上所有灯光同时灭了。台下的观众们仍在激动之中,在黑暗里居然继续喧闹了足有半分多钟,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正在人声渐悄之时,黑暗里突然响起了轻柔和缓的钢琴声。台上一角渐渐地亮起一道光束,光束之中是一架三角钢琴,钢琴前有一男子,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正弹得专注。
他微微低着头,像是在与钢琴温柔细语,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跳动,额前碎长的刘海,弯弯地垂下,随着手臂的震动轻轻摇晃。
观众们还来不及发出惊叹,舞台正中的地方忽然又亮起一束光芒。光芒之中出现了一个妙曼的身影,正随着钢琴旋律的进行,缓缓舞动。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双肩吊带连衣裙的女孩,颈上系一条鲜红的长纱巾,黑亮的长发在脑后扎成及腰长的马尾。光线从头顶正上方打下来,以至于她的相貌看得不是特别分明,但那雪白的肌肤,柔软的腰肢,纤细的长腿,都能令人联想到这是个花朵一样的少女。
一首淡淡的歌,自弹琴的男子口中,悠扬地吟唱出来:
“蓝蓝的天,在红红的艳阳上面。曾经的笑脸,到如今还不曾改变。那时候你曾许下心愿,说未来日子相见。牵牵手一放已是多年,还在梦里面……”
舞蹈的少女动作轻柔,像沉睡多时的春花缓缓开放。
“总有些事,是聪明如你也不能预言。总有些话语,是年少时不能了解。总会有一些简单的遗憾,简单的一如从前。总会有一些一些改变,随着这岁月变迁。”
少女舞姿如摇曳的垂柳,在风里轻舞飞扬。
“开始是我们相遇,后来是我们分离,天空都一样美丽。那许多简单情节,那许多复杂表情,慢慢都成为记忆。再翻开旧书信,再唱起老歌曲,字字句句都熟悉。留存在你我心里,流传在他乡梦里,都终将成为过去。”
钢琴声与歌声同时渐响,少女的舞步也渐快。随着旋律的**渐至,她的动作也越发激烈。忽然,她扯下颈上的红纱巾,拿在手里继续舞蹈。白色衣裙的映衬下,那一抹红色分外显眼。红影缠绕之中,少女的一拧腰,一转身,一甩手,一扬足,都诠注了歌曲中最深刻的感情。那是年少青春的美丽回忆,是初恋之人的惆怅别离,是沧桑岁月的无情感慨,是流水时光的柔软情怀。
一长段纯钢琴的伴奏之后,曲调又回复到开头时的轻柔和缓。男子的歌声再次悠扬地响起:
“弹指一挥,一挥间多少心事。拥挤的人群,又涌走了多少故事。如果是一切还能从前,把如果能再说一遍。我仍愿意再许下心愿,陪着你直到永远……”
少女的舞动渐渐缓慢,但每一个动作都舒展到极致,像是要倾尽内心全部的情感。如同啼血的杜鹃,不呕尽最后一口鲜血不肯轻易死去。让人不忍看,却又忍不住要看她究竟如何将百花尽染。
少女一步步舞着,一步步转身走向舞台深处。当钢琴最后一个音符响起时,少女的身影恰恰全部隐入灯光外的黑暗之中。而就在这一刻,她蓦然一扬手,红纱巾陡然飞起,在半空形成一个美丽的弧度。
钢琴与歌者,不知什么时候也隐没在黑暗中。舞台上只留下一束幽光,在钢琴袅袅的余音中,沉默地照亮着那缓缓飘落的一抹红色,像是一片无声的花瓣,在风里跳出最后的舞步。
就在纱巾落地的一瞬间,最后的灯光也骤然熄灭。台上台下只余一片寂静。
晚会就像青春岁月,在不经意之间,悄悄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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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以后,台下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能停息。
江玉容呆呆地愣了许久,忽然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是在流泪。
不仅是她,许多观众都觉得如梦如幻,感动莫名,歌犹绕梁,舞仍留韵。
大家都说这是中文系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场晚会。尤其最后的那个节目,无论是弹琴的男子还是舞蹈的女子,无论是钢琴还是曲子,无论是歌声还是舞步,甚至唯一的道具--那条红纱巾,所有的一切都美伦美焕,完美无缺,堪称Z大的经典。
在人兴奋到极点的时候,再给予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最后让人留下一个回味无穷的结局与回忆,这正是安迪如此安排节目顺序,又煞费苦心对最后一个压台节目进行保密的目的。
如他所料,今晚的梅飞飞是舞台上最闪亮的人。
梅飞飞,这个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Z大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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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时的梅飞飞却还不知道。她从台上下来的时候,累得将近虚脱。为了今晚的演出,她排练了一整天。但演出无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