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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将侯们做奴婢,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儿了——任何人也不会起什么疑心的。”
司马懿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道:“父亲大人和大哥为我司马家‘异军突起、后发制人’的宏图大业殚精竭虑,布局得如此精密,设计得如此周全——小弟实在是敬佩不已!日后家中有何事务须得用上小弟,大哥尽管开口吩咐便是!”
司马朗闻得司马懿脱口讲出“‘异军突起、后发制人’的宏图大业”这段话时,心底暗暗一震:这二弟果然是天资不凡、聪颖过人,对任何事情都能一思即悟、一点即通,只怕他再历练个两三年,连自己的韬略之才也难以望其项背了!想到这儿,他胸中顿时泛起了一阵悲喜交加的复杂感情,压抑了好一会儿,他才静了下来。
司马懿哪里猜到他这位大哥的思想竟已转到这方面来了,他见大哥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不禁问了一句:“大哥可是在为貂蝉姑娘的事儿烦恼么?”
司马朗闻言,却是苦苦一笑,脸上顿时黯然:“烦恼?再烦恼也是没用的了。为兄是早就死了那份不该存有的心思了……二弟啊!有些感情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的……”
司马懿听着,顿觉胸口处传来一针尖锐的刺痛:大哥,你说什么?你说有些感情我不懂?你为自己与貂蝉相见而不能相处、有缘无分而黯然神伤,我又岂不是为方莹的杳无音信、“死生难料两茫茫”而常在夜里泪浸床枕?我先前不懂你为何一直不曾婚娶,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只是,我却要开始在心目中把方莹当做已经真真正正地死了,埋葬在自己记忆的最深处了,从而彻底地斩断过去,与另一个深爱着我,已经成为我妻子的春华一路携手走向未来……唉!现在想来,我比大哥你还是幸运一些,因为我再也见不到方莹了,所以我的心弦便不会被常常拨动,所以我还可以让时光如流水渐渐冲刷掉关于方莹的一切印迹……而你,貂蝉虽然活在眼前,你俩之间仅有一帘之隔,你却永远只能远观而不能近交,否则便会损及你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损及司马家的清誉与基业!这才是对你最大的煎熬与折磨啊!换了是我置身于你这般境地,只怕也是心如枯木、终身不娶的了。
兄弟俩便这样默默然伫立在萧萧北风之中,望着一片片落叶打着旋儿如轻羽般随风飘逝而去,自嗟自叹、自感自伤了一番,然后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罢了!还是父亲大人讲得对:你我兄弟都是自负为雄豪之才的志士,何必如诗客骚人一般空有儿女多情之庸态?”司马朗瞧着逍遥阁的方向,沉缓地说道,“与我司马家‘异军突起、后发制人、一统天下’的宏图大业相比,与我司马家承前启后的昌隆鼎盛相比,这区区一己之悲欢苦乐又算什么?我们……我们都是司马家千秋伟业的献祭者……”
司马懿微微垂下头去,不再多语。
司马朗转过身来,抬头望向那座巍峨高耸的垒石假山,迈步就朝假山背面绕了过去。
司马懿听得他在前面一声呼唤,便随后跟来。只见那座巍峨的垒石假山背面是两扇两丈有余、用整块黑色花岗石雕成的巨大洞门!
“这……这是……”司马懿不禁面现惊讶之色。
“这是我司马家的绝密洞仓。”司马朗向他解释了一句,径直上前伸手启动了洞门的机关。只听得嘎嘎嘎一阵响动,两扇巨大的洞门缓缓开了。司马懿在他后面往洞府里看去,只见一团漆黑的幽深,不知通向何处。
司马朗却似对这里的一切甚为熟悉,举步向前走了进去。司马懿跟在他后边尾随而入,却见他大哥也不知在前边的洞壁上又摁动了什么机关,突然眼前一亮,一片雄阔壮观的洞厅豁然呈现:一排排炬火熊熊的兽头壁灯、宽约数丈的巨型青石板甬道、悬空伸出的战台箭垛……处处显出了可堪据险作战、能攻能守的军事设施色彩!
司马懿没料到这洞府之中居然藏着这样坚固而精巧的战备设施,不由得啧啧赞叹。
司马朗一边沿着宽大的青石甬道往里缓缓走去,一边东指西顾地详细解释道:“这个洞仓是当年我司马家组建护乡坞时动用了一万余名坞丁,费了两三年的工夫修建而成的。这里的甬道四通八达,在金刀谷粟邑县那边的山壁、获嘉县境内的伏犀山脉等处都有出口。前面共有藏兵洞、储粮洞、藏宝洞三个最重要的巨型分仓。整个洞仓极大极深,可以容纳二十余万名坞丁在里边食宿操练,而且还可以在里边储备数百万石粮食,足够支应这些人马近十年之久。”
司马懿边听边看,一路行来,见得军械堆积如山、粮谷囤围重重,慨然而叹:“父亲大人和兄长为造就我司马家这一雄厚基业,可谓是苦心孤诣、艰辛卓绝!想来当年董卓意欲恃之雄踞天下而修建的那座六百里郿坞,恐怕也不能及我司马家这‘藏于九地之下’的绝世洞仓!”
司马朗在前面淡然而道:“如今天下初安,河北渐趋升平,你我终将纵横于朝廷官场之上,只怕这个洞仓一时也用不上了。不过,将来时势变幻莫测,若有意外之变与可乘之机,这洞仓仍不失为我司马家异军突起的根据之地……”
他忽又转脸朝向司马懿,仿佛忆起了什么似的,缓缓道:“当年为兄携本郡子弟兵——两万坞丁投在曹司空麾下,这些人的名簿还在为兄的手里。他们都是我司马家的亲族死间①,亦是我司马家潜伏于曹氏内部的一支隐形大军……如今,这两万司马家的子弟兵当中,已有一百八十九人担任了百夫长、有七十二人做到了偏裨将校之职。二弟,你要切记,我们日后对这些人要更加用心地百般笼络,他们都是我司马家在关键时刻可以动用的秘密力量啊!”
到了这一刻,司马懿才不得不为父亲与大哥的处心积虑、深谋潜行而佩服得五体投地:父兄二人在无形无声之中,已在朝廷上下、曹氏内外“巧布妙棋、暗植势力”,做到了“藏器于密、伏戎于莽”,一朝顺时崛起则必是势不可遏!看来,自己在灵龙谷紫渊学苑求道习术的那四五年间,父亲大人和大哥亦在家乡为我司马一族“养精蓄锐、后发制人”的宏图大业,始终在固本强基、勤耕不辍啊!这一份数年如一日的艰苦卓绝,是何等的难能可贵啊!一想到这里,司马懿的眼眶不禁一片潮湿。
拾级而上,曲径盘绕,到得一洞壁之前,一扇朱红宫门屹然而立。只见门上悬挂着一块碧玉匾,上面镌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金字——“琳琅洞天”。
“这就是我司马府的藏宝洞了。”司马朗上前一摁机关,那扇朱红宫门缓缓向左移了开来,发出一阵滚雷般的隆隆声响。刹那间,千百道金虹绮霞、祥光瑞气缭绕飞舞而出,从他俩的顶上、脚下、身畔辉映而来,令人神驰目眩!
司马懿微微眯着双眼,往里静静看去:洞仓之中,整箱整箱的珠翠玉器、珍稀宝物堆积得像金山银海一般,密密匝匝、绵绵阔阔,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那里面珠宝器玩之堂皇精致、珍稀华丽,实在是司马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司马朗在一旁瞧着司马懿,却见他向内环顾扫视一番后仍然面色淡定如常,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头而道:“古语有云:‘五色令人目盲,五宝令人心盲,难得之货令人行妨。’这些奇珍异宝,不过是损人志气、耗人心智的桎梏之物罢了!父亲大人和兄长何必汲汲于搜集它们?我司马家志向恢宏、包举宇内,岂会以做个金玉满堂的富家翁为囿?”
司马朗听得司马懿此言,不禁频频颔首,迈步走进洞仓之中,拈起一块光华灿然的鸾形玉玦,拿在手中慢慢把玩着,悠悠而道:“二弟淡泊宁静、理欲分明,不为金银珠宝所迷,实是修为精纯、难能可贵!还是二弟看得透彻啊!《道德经》有云:‘金玉满堂,莫之能守。’你可知道这洞仓里的珠宝珍玩是从何而来的?——都是当年董卓从洛阳城中搜刮而来的,他怕被人发现,就把它们埋在洛阳城郊地窟之中。后来,父亲大人和为兄从貂蝉口中得知这个秘密,便派人将它们悄悄挖掘了回来……正所谓‘金钱如陷阱,珠宝似桎梏’,唯贤者能拒之防之,而圣人能操之用之。贪欲是许多人心中最大的弱点,而这些金银财宝恰恰是对付他们的最佳武器!日后你我兄弟驰骋官场之际,这些被你视为粪土的珠宝珍器还是大有用处的。”
“不过,对这些金银珠宝的作用,大哥你也不要太过高估了。大概只有庸才俗士才会为此而心动,像荀令君、孔大夫这样的清峻高逸之杰必不会为此所动!”司马懿瞧了瞧面前地上放着的那一大堆七彩玛瑙,淡淡地说了一句。
“呵呵呵……凭这些金银珠宝就想迷惑荀令君、孔大夫那样的高洁之士,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还是可以用来和他们联络感情的嘛。关键是你这个礼物要送得巧、送得妙、送得恰到好处!”司马朗一边说着,一边往洞仓里寻视而去,“为兄记得荀令君颇好薰香自洁,那么他对上好的香器自然是欢迎有加的了。二弟,你瞧那座孝武大帝的御用之宝、宫廷极品紫金博山炉怎么样?荀令君见到它应该会满意吧?”
司马懿顺着司马朗的手势所指仔细看去:只见一座高达六尺、紫光灿烂的博山炉在那边岿然耸立,端的是雄浑肃穆、典雅庄重、气象非凡!整座金炉的形体底宽顶尖,状如叠叠峰峦,宛然便似神话传说中的海岛仙山——瀛洲博山,在炉体上的山峦交际之处镂有无数的珍禽异兽、琼花瑶卉,山腰间还雕着六七位栩栩如生的仙君高士,在苍松之下或坐或立,吟啸论道,对弈交语。而炉顶的峰尖之上,则立着一只引颈长鸣、展翼欲飞的凤凰,而那缕缕烟气便从那凤喙孔中飘溢而出。
司马懿一眼便断定这紫金博山炉,确是当年汉武大帝刘彻心爱的御用之宝。这宝炉的来历论起来还是一个传奇:原来,汉武帝晚年之时嗜好求仙访道,欲得长生不死,曾经巡游东莱海边,望见海市蜃楼之奇景,以为乃仙家所居之博山,于是回京之后亲绘山景图,召集能工巧匠以上品紫金按图铸造,终于制成了这座精致绝伦、华美无双的紫金博山炉。汉武帝常用此炉焚香而薰,坐于一旁欣赏其香烟升腾之美景,只觉有如瑞气缭绕,自己亦似置身于若梦若幻的海域仙境之中,妙不可言。所以,天下喜好焚香、薰香的贤人雅士,无不视此紫金博山炉为梦寐以求之极品,纷纷以重金悬购而终不获。而今,司马朗竟因邂逅貂蝉而获之,实乃天降奇遇也!
“大哥,唯有这样的仙家宝贝,才能配得上荀令君这样的大圣大贤!”司马懿缓缓走近那紫金博山炉,伸出手来在炉身锃亮的表面上轻轻抚摸着,啧啧而叹,“若是将它赠给荀令君,荀令君自然应该是很高兴的了!”
第1卷 第07章 装瘫拒入曹营,密谋大计 第044节 温柔乡,英雄冢乎?
一双如雪玉雕琢成的纤纤素手伸了过来,抚在司马懿双腿的肌肤之上,顺着血脉筋络的流向,轻轻地按压了起来。
“呼——”倚坐在榻床之上的司马懿眉头舒展,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感到张春华玉掌按摩之处,一股舒适之感顿时涓涓而生:“春华……真是难为你竟学来这筋脉按摩之术治疗懿这风痹之症……”
“夫君,只要能使你身体康复,这区区小事又算什么?我们粟邑县的赵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