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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鹏飞道:“我知道!”
贾涉道:“已经过了三天了……我却还没有出兵,违诏三日不出兵,是死罪!我其实怕死……”
顾鹏飞拍了拍贾涉的肩膀,笑道:“谁都会怕死!”
贾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领子,过了一会,道:“其实刚刚我和令狐春水……”
顾鹏飞看着贾涉,等待他的后文。
贾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不说,他心中又觉得压着一块大石头。
过了一会儿,贾涉道:“刚刚他说如果我将来被关进牢里,他可以去救我,不过要用一个吻做交换!所以……就亲了!”
顾鹏飞笑了一笑,看着贾涉。
贾涉道:“你笑什么?”
顾鹏飞道:“我笑你啊,你刚刚自己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说不想让别人只惦记你的屁股和脸!既然这样想,却又要做出种种相悖的行为!”
贾涉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顾鹏飞想了想,道:“很长时间了吧,反正你那些自言自语我都听到了!”
贾涉脸上微红,说不出话来。
顾鹏飞道:“如果你不想被别人误会,还是好好的反省反省你自己的行为吧!”
贾涉茫然抬头,“啊?”了一声。
顾鹏飞道:“就像你刚才,抓着我的那里,还用那种语调和神情说话,如果我当时把你上了,难道是我的错吗?”
贾涉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不悦道:“你自己变得又硬又大的!”
顾鹏飞微微蹙眉:“你说话能不能稍微注意点用词?”
贾涉笑道:“别臭美了,爷才是最大最粗的那一个!”
顾鹏飞无奈的看了贾涉一眼,正色道:“说正事,刚刚朝廷又有密旨前来,我没问你,直接把人关了!”
贾涉神色一变,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收到九封圣旨了。贾涉看着顾鹏飞,顾鹏飞也看着他,两人相视而望。双方的心中都明白,之前贾涉动手关人,顾鹏飞还可以推说自己不知情,但是这一次,顾鹏飞亲自动手了,他也会不可避免的被卷进去。
贾涉张了张口,本想说顾鹏飞不必如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顾鹏飞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下午的时候,顾鹏飞说过:如果你要坐牢,我就陪你一起坐!
顾鹏飞果然是认真的。
贾涉想了想,和顾鹏飞一齐朝着关押朝廷来使的地方走去。
几位来使被关在一起,怨声载道,但见到贾涉来了,都一齐噤声,他们已经明白贾涉是铁了心的抗旨了,但是却还不知道,这家伙是准备谋反呢,还是准备投敌。
第一个来的李虚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早就坦然,见贾涉进来,对贾涉行了个礼,道:“贾大人,单凭你鄂州一处的兵力,是不足以和任何人对抗的!”
贾涉不语,李虚继续道:“第一封诏书到现在,已经是三天了,但是下官可以帮你隐瞒,说是今夜子时才道的!现在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贾大人还有机会,不要一错再错!”
贾涉一笑:“李大人,你怕我杀了你么?”
李虚身子晃了一晃,心说:这家伙果然准备谋反了!他心中这样想,却还是强自镇定,道:“贾大人说笑话了,你我同朝为官,互相袒护是应该的!”
贾涉挑眉道:“是么?”
李虚与剩下的几位官员互相对望了一眼,最后一名到来的官员对贾涉道:“贾大人,即便是你要抗旨,也应该先看看,圣旨上写的什么吧?万一……和你想的不一样呢?”
贾涉伸出手,那名官员将手诏递给贾涉。
贾涉打开来看,却见到手诏上写着:朕听闻卿在黄石大败烈匕图,心中甚慰!
贾涉松了一口气,看来高达的书信,已经到了阎贵妃处了!阎贵妃的话起了作用了!
他继续往下看去,却见到上面写着:此乃我朝开国以来,少有的大胜,卿当归来,朕有重赏!
贾涉紧紧的咬着唇,攥着手诏走出关押几位朝廷信使的地方。
顾鹏飞正在外面等着,见贾涉神情严肃,问道:“怎么了?”
贾涉道:“官家已经不再让我提兵南下了!”
顾鹏飞喜道:“那不是正好?!真是天助我也!圣上命你出兵抗敌了?”
贾涉摇头:“不!更糟糕,他让我……一个人回去!”
顾鹏飞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盯着贾涉:“你说什么?”
贾涉笑道:“他让我一个人回去,要问罪了!看来,即便是阎贵妃,也无法改变陛下的意思!”
顾鹏飞猛然上前,攥住贾涉的手:“你不能一个人回去!”
贾涉道:“一切计划都已经订好,鄂州缺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大碍!”
顾鹏飞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斩钉截铁的道:“你决不能一个人回去!”
贾涉一笑,将手诏揉成一团,丢入帐边的火盆中,道:“今天夜里,说不定还会有手诏前来,你陪我一同前去城楼走一走吧!”
顾鹏飞二话不说,拉着贾涉就朝城楼走去。
此刻已经是夜幕降临,天上飘着小雪,青灰色的城墙上染着血,城垛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顾鹏飞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贾涉身上,默默的跟在他身旁,雪花钻入衣领,贾涉觉得脖子有些凉。
两人并肩而行,走了一段城墙,贾涉看着远处的江面,道:“后天就应该能够发起总攻了吧?既然我这次在劫难逃,不如干场大的!”
顾鹏飞心中乱跳:“你想做什么?”
贾涉道:“你不是说,需要汉口和安庆的兵马调动配合,才能有十足的把握么?”
顾鹏飞不可置信的盯着贾涉:“你……你不会是想……”
贾涉点了点头:“不错,抗旨是死罪,矫诏也是死罪!我这里有先前枢密院发来的圣旨,又有工匠,枢密院发来的圣旨都是找的翰林学士代笔,用的是常见的馆阁体,伪造也不是不可能的!”
顾鹏飞听到贾涉这话,只觉得一阵揪心,他深呼吸数口,才能平复自己的情绪:“你何苦如此?”
贾涉看着远处黑黑的天空,点点雪花在火光的映射下,变得有些迷离纷乱。贾涉道:“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看着我两三个月的心血,被人这样的践踏!不甘心明明胜利在望,却要失败!我只是不甘心,那个人,坐在庙堂之上,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够将我们的所有努力,踩在脚下任意的践踏!”
说道这里,贾涉胡乱的摆了摆手,道:“算了,你不会懂得,你只知道,效忠朝廷,尽忠皇帝……”
却听顾鹏飞猛然道:“我懂!”
贾涉转过头,看着顾鹏飞,顾鹏飞的脸被远处的火光照亮,黑暗中他的一双眼,正看着自己,里面流露出的情绪,又是惋惜,又是痛心。
贾涉道:“你不懂,你从小生活在这种地方,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你会觉得,听从一个人昏庸的命令,没什么错……”
顾鹏飞打断贾涉的话,将他的手握住,道:“你的手在气的发抖,你的脸也气的发紫。我懂你的心情,完全懂!”
贾涉露出疑惑的表情,顾鹏飞看着贾涉,缓缓的道:“两个月前,鞑靼来攻,你将我骗到营帐,将我囚禁,我就是这种感觉。”
贾涉笑了一笑,道:“怪不得你那个时候,那么恨我,问也不问就直接给了我两个巴掌!我当时心中还十分不满,现在想来,如果皇帝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会扇他两个巴掌……”
贾涉一句话尚未说完,唇便被顾鹏飞捂住,捂得死死的,甚至连呼吸都困难。
贾涉便不再说话了,顾鹏飞道:“这种话,不要再说第二遍!指斥乘舆,又是大罪!”
贾涉吐了吐舌头,却正好触到了顾鹏飞的掌心。顾鹏飞浑身一震,猛然缩回自己的手。贾涉笑道:“不过是碰了一下,不用反应那么大吧!”
顾鹏飞不语,贾涉道:“我警告你,不要在心里意淫我!”
顾鹏飞默然,片刻之后道:“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贾涉叹了口气:“不然能怎么样?”
顾鹏飞双手搭在城墙上,撑着身体,道:“贾大人,玩笑开多了,有人会当真的!”
贾涉拍了拍顾鹏飞的肩膀:“鹏飞,我当你是朋友,你不要再称呼我贾大人了!我和你相处的时间估计也不多了,叫我名字吧!”
顾鹏飞道:“阿涉,你不要这样想,朝廷只是下旨,并未派人前来逼你,说明还有转机!”
贾涉指着远方,道:“你看,这次来的,似乎不是文官!”
顾鹏飞顺着贾涉的手看去,只见雪夜中,一骑飞奔而来,背上的木牌朱漆金子,即便是在夜间,也闪闪发光。顾鹏飞看了那人一眼,道:“似乎是个侍卫!”
贾涉走下城去,城中侧门微开,来人策马跃入城中,见到贾涉,跳下马来,大声道:“京湖制置使接旨!”
贾涉和顾鹏飞一齐跪下,来人从怀中取出密信,对贾涉道:“贾大人,圣上手诏!”
贾涉拆开密旨,却见上面写着:“朕久不见卿,甚为思念,前线事宜,可交与威武将军顾鹏飞处置,卿即刻回京,朕见卿,方可安心!”
贾涉道:“第十封了!”
贾涉话音未落,顾鹏飞猛然出手,一柄铁剑架在前来传旨的人脖子上。
前来传旨者吓了一跳,看一看贾涉,又看看顾鹏飞,怒斥:“你们好大的胆子!是想谋反吗?!”
贾涉上前,想了想,脱下自己的袜子,塞在那人的口中,顾鹏飞对着自己的亲兵道:“把他关起来!”
即刻有人上前,将来使绑得结实拖走。
顾鹏飞回头,对贾涉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快走吧!”
贾涉道:“走?去哪里?难道去投奔烈匕图么?”
顾鹏飞道:“让令狐春水带你走,随便去哪里,总比回去送死好!皇上已经起疑,说不定此刻已经后悔,派来的人少了,若是再拖延上片刻,皇上派出大内侍卫前来,你想跑也跑不了了!到时候不论大战结果如何,你只有死路一条!”
贾涉伸手,拉住顾鹏飞的手,将他手中的剑抽出,插回顾鹏飞腰间的剑鞘中,笑道:“我哪里也不去!你能杀了刚刚的那个来使吗?人人都看见我和你在一起,如果我跑了,你就是个放跑罪臣的人,能少牵连一个,就少牵连一个吧!”
顾鹏飞不语,贾涉道:“刚刚才在城墙上转了一半,这鄂州城,我也修缮了不少,今晚夜色不错,前去看一看!你陪我么?”
顾鹏飞道:“好!”
两人再次走上城楼,守城的士兵见到顾鹏飞和贾涉,都躬身行礼,贾涉叹道:“其实我以前想的挺简单,总觉得只要有能力,就能够出头,现在我其实挺后悔的,当初我不该只派我手下的那三个人回京,我应该自己回去,亲自去面见皇帝,去说服他!”
顾鹏飞道:“说服不了的!”
贾涉笑道:“至少能够扇他两个耳光,出出心中的恶气!”
顾鹏飞道:“说了让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你还是不听!”
贾涉耸了耸肩,笑道:“说给你听一听而已,你又不会去告密!怕什么?”
顾鹏飞笑了笑,两人缓缓的在城楼上走着,偶尔聊一聊无关痛痒的事情,走到西边城楼时,顾鹏飞忽然咦了一声。
贾涉顺着顾鹏飞的目光看去,只见城墙上横作着一人,身穿红色大氅,白色中衣,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