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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理明只得将衣服穿好,走出内殿,他来到外面,看见贾涉身上全是泥水,头发凌乱,神情有异,心中咯噔一跳,问道:“制川,你深夜前来,可是前线有军情?”
贾涉心中冷笑,单刀直入:“臣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陛下!”
赵理明见贾涉说话无礼,心中有些不悦,淡淡的道:“什么事情?让你凌晨进宫?外面还下着大雨呢!”
贾涉抬起头,逼视着赵理明:“敢问陛下,顾将军所犯何罪,为何身在大理寺中?”
赵理明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他并不知赵德私下做的那些事情,当初也不过是叮嘱赵德,给顾鹏飞点教训就算了,此时见贾涉问起,便敷衍道:“顾鹏飞的事情,和你无关!不过是让他过去,问点事情罢了!”
贾涉上前一步,带着一丝怒意:“顾将军是朝中大将,岂可私自设刑逼问?便是诏狱,也当昭告天下三司会审!他前线血战,保家卫国,回到朝中,却无端入狱,难道陛下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
赵理明觉得今天半夜的贾涉特别讨厌,一挥袖子,寒了脸:“朕做事情,还用你来教训?!顾鹏飞的事情,等问清楚了,自然会给他个交代!不早了,你退下吧!”
说毕,赵理明转身而去,进入内殿,他有些担心刚刚的谈话被李凤娘听见,此刻上前,却见李凤娘依旧酣睡,便放下心来,躺在床上,对跟在一旁的董全忠道:“朕身体不适,明日就不上朝了!”
岂料第二日天才蒙蒙亮,赵理明忽然听见外面声音嘈杂,他睁开眼,有些不满的问一旁的太监:“外面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吵?”
一语未了,忽见董全忠碎步而来,神色慌张,跪在地上,对赵理明叩头道:“陛下,不好了,今日清早,贾涉击登闻鼓,上百太学生伏阙上书,拦住宫门,大臣连上朝都不得入内!”
赵理明吓了一跳,睡意全无,从床上起身,在殿中踱步:“搞什么!!禁卫军何在?”
董全忠看了赵理明一眼,心想皇帝大概是睡糊涂了吧?便趁机进言:“陛下,这,我朝太祖誓碑,不因言获罪。禁卫军岂敢对太学生动手?”
赵理明总算是清醒过来,命身旁的宫女将自己的龙袍穿好,疾步走出殿去。
殿外的禁卫军早已张开打伞,等着皇帝,赵理明在禁卫军的护卫下,朝着宫门走去。只见宫门处跪满了太学的学生,各个高举奏折,口呼冤枉,一些官员被拦在宫门外,或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或跟着一起下跪上书,还有些干脆直接回家。
赵理明走上宫墙的城楼,朝外看去,只见越来越多的学子朝着宫门口聚集,甚至还有不少百姓亦闻风而来,贾涉与礼部的文若水,等人跪在最前面,一见赵理明前来,齐声大喊:“忠臣蒙冤,天理何在?”声响震天,穿破云层。
赵理明恨得牙痒痒,贾涉在宫门下,大声质问道:“臣敢问陛下,顾鹏飞所犯何罪?到底又是什么人在背后诬陷他!?为什么不敢三司会审,反而要设私刑?”
赵理明待要不理,岂料城楼下黑压压的一片百姓竟跟着大喊:“忠臣蒙冤,天日昭昭!!”
赵理明现在恨不得命禁军上去,把这些闹事的人全部都抓进大理寺,砍头得砍头,凌迟的凌迟!但他再昏庸,却也不敢公然违背太祖誓碑,冒天下之大不韪。只得抬手按了按,道:“众位都是我天水朝子民,特别是太学诸位,都是我朝栋梁,岂可被人蛊惑煽动?”
赵理明这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名太学生带头叫道:“陛下是说我等也是乱臣贼子吗?陛下是说我太学都通敌叛国吗?!”
赵理明拂袖而去,脸色青黑,禁军将宫门紧闭,来了个不理不问。
文善见皇帝走了,低声对贾涉道:“贾枢密,看样子还不行!”
贾涉冷笑一声,转过头,道:“拿笔来!”
即刻有太学生将笔递到贾涉手中,贾涉奋笔疾书,倚马成文,将顾鹏飞被陷害污蔑之事,连书数十篇,传于整个临安城中。
至中午时分,非但是百姓,就连城中大部分禁军,都齐聚在宫门口,跪下情愿。
赵理明脸色阴沉,回到宫中,对着董全忠怒道:“看看!看看,这就是你说的能堪大用的贾涉做出来的事情!!他能耐不小啊,一夜之间,就能煽动太学!”
董全忠不敢去触赵理明的霉头,只得一言不发,赵理明怒道:“去把赵德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朕找来!”
赵德一到,赵理明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搞些什么!顾鹏飞怎么还没放出来?!”
赵德看了赵理明一眼,道:“父皇息怒,儿臣,儿臣是想要给他个教训罢了……”
赵理明气的手臂都在发抖,指着赵德:“教训?为什么被弄成了谋反之罪?!外面太学生伏阙上书,群情激奋,这还是在先帝时才有的事情!朕登基十多年,从未有过此事!!”
赵德跪下磕头道:“父皇,事已至此,若是将顾鹏飞放出来,那不就是说明父皇做错了么?儿臣以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
赵理明一个耳光打过去,怒斥道:“你这个不孝子,也想整出一个莫须有风波亭,让朕被后人唾骂一辈子吗?!”
赵德捂着脸,却不忘记针对贾涉:“父皇,这本来无事,都是贾涉那个家伙煽动太学闹事……”
赵德一语未了,忽听得董全忠又来通报:“陛下,事情不妙了……龙卫军……龙卫军也加入了太学的队伍……”
赵理明一脚朝赵德踢去,阴着脸,朝董全忠道:“去把丁大佑,马天翼叫来!”
丁大佑与马天翼从后门入宫,赵理明脸上十分的阴沉:“马天翼,你是国子监祭酒,太学闹事你这个国子监祭酒是干什么吃的!”
马天翼一脸惶恐:“陛下,这……臣有罪……”
赵理明哼了一声,又看向丁大佑,道:“丁相公,你是百官之首,朕今天见到,居然有不少的御史也在其中,你该当何罪?”
丁大佑马上跪下:“陛下,臣……臣也是今天早上前来上朝的时候,才知道出事了!”
赵理明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朕不希望明日还是这种情况,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明天宫门前,朕不想看见任何不相干的人!”
丁大佑与马天翼连声称是,两人一齐走出宫去,刚离开宫门,却听见背后有一个声音响起:“两位相公留步!”
两人回过头去,却看见贾涉站在宫门外,早已等着自己。
丁大佑皮笑肉不笑:“贾枢密大手笔啊!连我的相府,也收到了贾枢密的冤情书!”
贾涉笑道:“下官想请二位过府一叙,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丁大佑和马天翼对望一眼,各自钻入轿子,朝着贾涉的府上而去。
51、鹏飞出狱
宫门口,文善,陆秀,部分官员,太学生,禁卫军与百姓兀自静坐的静坐,起哄的起哄,还有赞叹贾涉文思敏捷,顷刻之间便能做上十多篇文章,要等事情过了以后和他探讨写文章的。城中一些小商贩推着车前来叫卖食物,气氛融融。
皇宫之中,李凤娘对着自己的心腹宫女低声问道:“太学生伏阙上书是因为顾鹏飞?他为什么入狱?”
贾涉府中,丁大佑与马天翼一到书房,当看清楚房中所坐的那个人时,不由的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赵启从座位上站起,对着两人微笑道:“二位不必惊诧,是本王有话想对二位说!”
丁大佑心中狐疑,这个一向不理闲事的王爷,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贾涉府中?他心中虽然这样想,却还是朝赵启行礼道:“臣参见普安王!”
赵启微笑道:“本王听说,今日宫门,太学生伏阙上书,城中百姓激奋,定然是让二位伤透了脑筋吧?打也打不得,杀更杀不得!”
马天翼道:“殿下何意?”
赵启笑道:“此事起因皆因有人不遵王法,私自将国家重臣丢入大理寺中引发!”
丁大佑在心中早已转了几个圈了,此刻见赵启这样说,已经将赵启的目的猜的八九不离十,却还装作茫然的样子,问道:“殿下说的那人是谁?臣愚钝……”
一直没有说话的贾涉此刻开口:“赵德!”
丁大佑微笑不语,马天翼开口道:“贾枢密什么意思?”
贾涉道:“瑞王无道,他现在还是个王爷,就肆意的折辱朝中大臣。若是将来……”
说道这里,贾涉也不用往下说下去了,意思很明显,若是赵德当了皇帝,大家都没好果子吃!一句话说的不合他心意,就会丢大理寺了!
丁大佑干笑了两声,依旧不说话,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赵启,心中盘算:是赵启好伺候容易糊弄,还是赵不愚那个白痴更容易摆布。
赵启亦不说话,只看着贾涉,一副全听贾涉的模样。
贾涉朝丁大佑道:“下官听说,御史可风闻言事,如今的御史中丞,正是丁相公的学生,不知丁相公意下如何?”
丁大佑笑了笑,道:“这等事情,不是我们做臣子该议论的,天也不早了,我等久在此处,恐怕惹人非议,就此告辞!”
贾涉也不留这两人,将他们送出门外。
两人出了门,马天翼也没有回自己府上,反而是跟丁大佑一起去了丁府。
灯光下,丁大佑一张蓝色的脸,变得有些铁青。
马天翼问道:“丁相公,你的意思呢?”
丁大佑道:“这是个好机会,一直找不到赵德的把柄,不如趁机……”
马天翼皱眉道:“丁相公难道看好了赵启?我看他刚刚和贾涉的神情颇为亲密,虽然是个容易控制的人,但贾涉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丁大佑捻着自己的胡子,笑道:“不论是普安王也好,还是景王赵不愚也好,总之,不要是那个对我们不屑一顾,只和姓阎的走的近的瑞王赵德就好!”
赵理明当晚一夜未睡,他数次派太监前去宫门处查看,太学生到底散了没有,当得知城中小贩竟然做了宵夜前去兜售,还弄得赚了不少钱的时候,简直是气愤之极。
第二日一早,赵理明的案头,竟又堆满了折子,其中的风向,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有的御史弹劾贾涉,说他煽动太学生闹事,有的御史则弹劾大理寺丞,说他滥用私刑,还有几个比的御史,直接上书说皇帝的不是。
赵理明愤怒的将那些折子丢到地上,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位重臣,怒道:“尔等都束手无策吗!”
丁大佑首先上前,一副忠心的模样,道:“陛下,臣以为,顾鹏飞一事,不如就坐实了的好!”
副相吴潜是道学领袖,清流一派,对于丁大全的嘴脸十分的看不惯,此刻见丁大全说话,立即跳出来反驳:“陛下,顾鹏飞无端入狱,实在是没有任何道理!国法何在?若是他当真有罪,也应陛下下旨,三司会审才是!”
丁大佑忙给马天翼使了个眼色,马天翼出列,对赵理明道:“陛下,臣以为吴相公说的没错,当三司会审,弄个明白,若是顾鹏飞当真通敌叛国,罪不可恕;若不是,那定然是有人诬陷,也不能放过!”
赵理明沉默不语,当初他是听说顾鹏飞和李凤娘有奸情,又正好赵德上了密奏,他才默许把顾鹏飞叫去问一问。现在宰执说什么要抓出幕后主使,那是要抓自己,还是要抓赵德?
丁大佑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