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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鹏飞硬是将贾涉的唇都咬出血来,这才放开他,但是心中的愤怒依旧无法平息,近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我一路担心你担心的要死,睡觉都睡不好,你却在这里高床暖枕,舒服享受!”
贾涉叹道:“我也是刚刚才到京城!你一路上不好过,我更加难受!躲在你的马车底下吃灰,难道很舒服么?”
顾鹏飞哼了一声,并不松手放开贾涉,只是略微有些懊恼:“你竟然是和我一路回来的!我简直是蠢死了,到处搜查,日夜赶路,却没想到你就躲在我身边!太蠢了!”
贾涉安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
顾鹏飞听了这句话,几乎气结:“你明知我就在临安,为什么不去找我?却要来这里?!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么?还是说,你以为我在京城见了你,也要把你绑走?”
贾涉叹息:“鹏飞,你想一想,如果我不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里?”
顾鹏飞一路而来,又气又急,又是担心忐忑,此刻听贾涉这么一说,猛然醒悟过来,心中的忐忑不安已经消去大半,而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渐渐的涌了上来。
顾鹏飞收紧双臂,将贾涉箍住,他用的力气十分大,弄得贾涉有些难以呼吸。
他将贾涉紧紧的箍在自己的胸前,他的胸膛宽阔浑厚,十分的温暖,让贾涉有一丝的眷恋。而贾涉些微凌乱的发,拂过顾鹏飞的面庞,轻轻的,痒痒的。
顾鹏飞抱着贾涉,低声的,无可奈何又眷恋不舍的叫着贾涉的名字:“阿涉……我真是担心,太担心了……看见你没事,我……”
贾涉低低的嗯了一声,他还记得顾鹏飞叫着自己的名字从梦中惊醒的样子。此刻被对方紧紧的如同珍宝一般的抱在怀中,贾涉的内心有些融化。
顾鹏飞低声喃喃,片刻之后,唇再次覆上贾涉的,温柔的不像话,贾涉想要抗拒,这次顾鹏飞并未用力,贾涉身上所有的力气,却在碰到顾鹏飞手臂的那一刻,全部流逝。他微微的张开口,任顾鹏飞索取,偶尔的回应对方,便引来对方的一阵战栗。
顾鹏飞的声音犹如梦游一般:“你……这一路你竟在我身边!我却蠢笨的担心你,担心的快要死掉了!我怕我回来晚了,再也见不到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黑暗之中,贾涉听得他的肺腑之言,感受得到他满腔的情谊,说不触动那是谎话。
纵使之前曾经下定决心,不再和他纠缠,此刻也动摇再三。
在两人接吻的间隙,贾涉低声道:“鹏飞,你还记得那天的事情么?”
顾鹏飞道:“什么事?”
贾涉道:“那天我和你在木屋……”
顾鹏飞即刻道:“不会忘记,一辈子,下辈子也不会忘记!”
贾涉过了一会儿,道:“不是,我是说,后来下山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和春水……”
顾鹏飞浑身一僵,这些天,虽然令狐春水一直不在,但是他的影子,一直横在两人之间。
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犹豫片刻之后,道:“我……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贾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跟我道歉,并保证再也不那样,我就原谅你!”
顾鹏飞即刻道:“你……你为什么忽然?”
贾涉笑了笑,道:“因为我喜欢你,我……也一直想着你……”
这句话,传到顾鹏飞耳中,简直好像万道烟花在黑暗夜空齐齐炸开那么璀璨夺目,他紧紧的将贾涉用在怀中,狂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从眉梢落到唇角,从唇角落到脖根。
手也大胆的不老实起来,开始有些深入禁地,声音带着一丝的压抑和颤抖:“你那些天,天天勾引我,我忍得都快要疯了!”
贾涉被顾鹏飞的抚摸和吻弄得有些意乱情迷,一时难以自控,呼吸沉重。
顾鹏飞低声道:“你上次不是怪我,不肯认真做么?这一次我保证认真……”顾鹏飞一面说,便已经伸手去摸贾涉的腰带。
贾涉猛然惊醒,低声道:“别乱来,这是普安王府上!”
顾鹏飞也不强求,他得到贾涉那句肯定的话语,内心无比满足,更是不肯有半点拂逆贾涉的意思,便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手,道:“好!”
贾涉略微诧异,还以为顾鹏飞会很难缠,岂料他竟变得如此听话。
两人十指相扣,贾涉拉着顾鹏飞坐在床沿上,问道:“我要你带来的东西,现在都安全么?”
顾鹏飞道:“你放心,我看过那些东西了,知道对你十分重要,时时看管着。若是有人敢说让你去鞑靼,那些东西,可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贾涉笑了笑:“顾将军,你略微天真了点!那东西根本不能让丁大佑,马天翼之流死无葬身之地。你仔细想一想,官家会理会这些事情吗?监察御史是谁的人?御史中丞又是谁的人?大理寺丞又和谁走得近?”
顾鹏飞便不再说话,他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是道:“现在你已经回京,我为了防止有变,早就和京中旧部通过信,如果有人想要强逼,也不怕血溅五步!”
顾鹏飞的话尚未说完,忽然听得外面有一声通传:“普安王,宫里来人了,让你过去一趟!”
贾涉吃了一惊,却听见赵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贾涉心中咯噔一跳:自己太大意了,竟没察觉赵启一直站在门外!!这么说来,那自己刚刚和顾鹏飞的动静,不论是热吻,互诉衷肠,还是后面的,赵启全都听见了?
贾涉和顾鹏飞对望了一眼,黑暗之中,谁也看不见谁的神色,但双手不由的握到了一起。
贾涉低声对顾鹏飞道:“官家半夜诏普安王进宫,定然有事发生。”
一句话尚未说完,赵启便在门外道:“顾将军,你们的话讲完了么?”
顾鹏飞拉开门,外面的灯光照进来,贾涉看得出顾鹏飞的神色十分尴尬,脸上通红。
赵启进门,对贾涉道:“贾少傅,想不想与我一同进宫?”
贾涉一愣,随即道:“想!”
赵启微微笑了笑,命人去过一套仆从的衣服,给贾涉换上。
顾鹏飞亦想跟着一起去,赵启回过头来,对顾鹏飞道:“顾将军,本王深夜进宫,无法带太多的人,你就在此等候,贾少傅不会少一根毫毛的!”
顾鹏飞迟疑片刻,道:“好吧!”
贾涉与赵启走出王府,马夫驾起马车。临安春夜,花香四溢,暖风醉人。马车的车轱辘压着青石板路,咯咯作响。
贾涉跟在车旁,赵启坐在车中。
走到一半的时候,赵启忽然掀开帘子,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制川,上来坐,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贾涉觉得十分不妥,自己是仆从打扮,岂可和王爷同坐一车?他还在犹豫,赵启又说了一遍,贾涉便上车,却不好与赵启并排而坐,只跪坐在他的侧面。
赵启看着贾涉,半晌没说话,贾涉也摸不透赵启究竟想要说什么。
两人都沉默着。
风中传来若隐若现的小贩吆喝声。
赵启忽然道:“你和顾鹏飞关系很好么?”
85、夺宫(上)
赵启忽然问道:“你和顾鹏飞私下里关系很好么?”
贾涉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有些局促不安,道:“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赵启却好似对于贾涉的局促全然没看见一般,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跟他关系很要好?”
贾涉迟疑了一会儿,道:“是!”
赵启便陷入沉默,贾涉也不说话,只听得马车压在路上的声音。
走了两步之后,赵启忽然掀起车帘,叫道:“停车!”
车夫便将马车停在路边,赵启坐在原处一动也没动,贾涉去看他时,见到他脸上露出十分纠结的表情。
贾涉道:“殿下想在想什么?”
赵启双眉紧蹙,并不答话,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我只是在想,官家深夜诏我进宫,必然会有大事发生,还是赶路要紧!”
贾涉见赵启明显有心事,也不再多问,却冷不丁听见赵启道:“你下车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贾涉便从马车上下来,走在一旁,没走多久便已经抵达皇宫侧门,马车在宫门口处停下,车夫等在外面,贾涉与赵启进入皇宫。
宫中灯火明灭,不似那些日子贾涉来的时候那样的通明,两人只走了几步,便迎面撞到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董全忠。
董全忠先是对赵启行了礼,又朝贾涉看来,一看之下,脸色微变,随即装作丝毫不觉的样子,对赵启道:“陛下已经召集了景王殿下和几位娘娘,就等着普安王您了!”
赵启道:“有劳董都知了!”说毕,便朝着寝宫走去,贾涉跟在他身后,才走出两步,就被董全忠拦住:“官家只让普安王一个人进去!”
贾涉只得留在外面等待,周围的太监宫女各自当值,目不斜视,董全忠走到贾涉身边,悄悄的问道:“贾少傅怎么偷偷跑回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贾涉道:“刚到五六个时辰,陛下为什么半夜召集这么多人?”
董全忠对贾涉道:“贾少傅真会挑选时间!陛下这些天病得厉害,今天喝了李娘娘喂的药之后,更是吐出一口黑血,恐怕是不太妙了……”
正在说话之间,忽见得一个美妇人,身边跟着数名宫女太监,从赵理明寝宫中出来,董全忠即刻上前,对着那妇人行礼:“奴婢见过娘娘!”
贾涉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原来那人,竟是多日未曾见过的李凤娘!!
更加出乎贾涉意料的,是李凤娘的小腹居然微微隆起,看来好像是又怀上龙种了!
李凤娘脸上施着脂粉,却掩盖不住她浓浓的倦意,她随意的对董全忠点了点头,目光四下扫了一遍,最后掠过贾涉,最后停留在殿前广场的一颗大槐树上。
李凤娘淡淡的开口:“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凤娘身边的宫女太监行礼之后便走开了,片刻之后,偌大的广场前,竟只剩下贾涉和她两个人。
夜间的风吹过,送来阵阵的香气,草丛间有着虫鸣声。
李凤娘走到贾涉面前三步远处站稳,问道:“贾涉,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贾涉说:“臣今早刚刚回到临安,未来得及进宫给娘娘请安!”
李凤娘低头,过了一会儿,道:“又何必这么客气?你……你直接从西川回来的?”
贾涉听见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盼,便抬头看着她,她的双眼比贾涉上次见她的时候,更加的少了一丝生气,却也更加深邃了。
贾涉说:“不,臣从顾鹏飞处来的!”
顾鹏飞这三个字猛然钻入李凤娘的耳朵,使得李凤娘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她朝贾涉招手:“贾涉,你过来!我一直在宫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陪我说会儿话!”
贾涉便朝她走进了一步,依旧隔着数米远。
李凤娘叹了口气,走过来站在贾涉身边,信步而行:“他……他是不是也回来了?”
贾涉知道李凤娘口中问的人是谁,便道:“是,顾将军也是今天早上刚到临安的!”
李凤娘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你们回来的,都真是时候!”
贾涉试探着问:“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