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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娘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你们回来的,都真是时候!”
贾涉试探着问:“娘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凤娘扭过头,忽然冲贾涉一笑,黑夜中数片梨花瓣从她的面前飞过,她的头微微的抬起,看着夜色中的天空。
空中阴云密布,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
她开口:“官家快要不行了,恐怕撑不过今晚!本宫刚刚喂他喝药,他竟吐出一口黑血!”
贾涉想了想,问道:“娘娘身怀龙种,不必太过担忧!”
李凤娘伸出手,缓缓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本宫这个孩子,尚未出世,不知是男是女!若是女儿,倒还能够平安长大,若是个男孩儿,就真是让人担心了!”
贾涉说:“陛下若真有不测,自然是景王殿下继位,纵然景王殿下单纯质朴,却也不会手足相残,娘娘又何须担心?”
李凤娘忽的抬头看向贾涉,两道目光犀利,似乎是想要看透贾涉的心一般。
贾涉觉得自己这些话说的有些虚伪至极,若她还是鄂州城中的李凤娘,贾涉大可以不用和她这么绕弯子,但是她现在,是宫中的娘娘,物是人非,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了。
李凤娘冷笑了一声,摇头道:“贾涉,你以前虽然奸诈,却还算直率,现在不知道从何处学的这么不肯说话了!”
贾涉道:“时过境迁,自然是有些不一样的!”
李凤娘微微扬眉,道:“的确是不太一样了!太医刚刚看过,官家是挨不过今晚了,你说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贾涉道:“朝中的事情,犹如大海,诡异莫辩,臣愚钝,难以看透明白!”
李凤娘对贾涉的话嗤之以鼻,泠然道:“你不用跟我绕弯子!我知道你今天是跟普安王一起来的!你是准备把他扶做傀儡?”
贾涉忙低头行礼:“普安王聪慧,雄才大略,臣岂敢有此想法?”他这句话说的是肺腑之言,李凤娘却并不相信,只是道:“这些日子,本宫见惯了朝中的那些大臣,有才能者少之又少,官家归西,你自然会东山再起,这是一点悬念也没有的事情!”
贾涉道:“娘娘身怀龙种,后宫更无人是对手,陛下归西,太后之位更加无人能够撼动!更加毫无悬念!”
李凤娘微微的扬起嘴角,道:“一时半会的确没有,但是我们孤儿寡母的,恐怕将来会被人欺负!你说呢?”
贾涉不愿开口去接李凤娘的话,这个姑娘原本就十分的难缠,在宫中呆了两年,说话更加犀利的一针见血。
李凤娘继续道:“你我总算是故人,当日同在鄂州,也勉强算得上生死之交罢?”
贾涉躬身道:“臣不敢,都是娘娘福大命大!”
李凤娘冷笑了数声,盯着贾涉:“这样说话,你累我也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莫过于丈夫和孩子。现在丈夫是没有的了,我只想保住我的孩子!你说句准话,赵不愚和赵启,谁会对我好一点?”
贾涉道:“这种事情,我还真不敢乱说!”李凤娘面上略有愠色,贾涉继续道:“只不过,就目前来看,自然是普安王比较好一点了!”
李凤娘有些意外:“为什么?”
贾涉道:“一两岁的孩子,会有什么威胁?谁会在意这个?更何况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但是有一件事情倒是眼前可以看得到的!”
李凤娘问道:“什么事?”
贾涉道:“我从西川来,西川局势有些不妙,王氏父子一直有不臣之心,娘娘认为,一个白痴上位的话,能够弹压住西川的事情么?”
李凤娘低头沉思,贾涉继续道:“若是西川的王氏父子成事,又或者侥幸能够南下,万一到了京城,娘娘和腹中的孩子,准备如何自处?”
李凤娘的眼中寒光一闪,沉吟片刻,猛然抬头:“你说的不错!我之前竟没想到!哎呀,糟了!”
贾涉不解:“什么糟了?”
李凤娘急道:“官家已经人事不知,刚刚他就此事问我,我说景王赵不愚要仁厚一些,他已经拟好圣旨,传位与景王!”
贾涉道:“不急!”
李凤娘跺脚道:“怎么不急?赵不愚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不仅仅是赵不愚,皇城的禁军统领杨髯,也已经得到陛下密诏!你来之前,赵不愚刚刚出去,相信已经去召集京城禁军,以防有变了!”
贾涉的脑袋轰得一声就炸了,他看向李凤娘,李凤娘亦看向他,四目相对,两人异口同声:“顾鹏飞!”
李凤娘道:“我是妇道人家,出入并不方便,你拿着我的手诏,前去找他!哎,不行,他今天早上才回来,又离开京城许久,一时之间,哪里来得及?”
贾涉沉默片刻,缓缓的道:“娘娘不必担忧,他早有准备,尚未回京,便已经开始联络军中诸位将领了!”
当夜亥时,贾涉出宫,却在宫门外正好撞到顾鹏飞带着自己的百十来名侍卫。
一行人用李凤娘的手诏,进入皇城。
子时,赵不愚和杨髯赶到,寝宫求见赵理明。
李凤娘拦在外面阻挡:“陛下正在与普安王议事,圣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
赵不愚喏喏的道:“父皇和启弟在聊天?那我等一会就好!”
杨髯却毫不退让,手一挥,他手下的宫中禁卫军即刻将寝宫团团围住。杨髯仗剑而立:“娘娘,请让路,景王殿下要见陛下!”
86、夺宫(下)
杨髯却毫不退让,手一挥,他手下的宫中禁卫军即刻将寝宫团团围住。杨髯仗剑而立:“娘娘,请让路,景王殿下要见陛下!”
贾涉看了在一旁的顾鹏飞一眼,顾鹏飞二话不说,他所带的百十来名侍卫齐齐张弓。
杨髯一入宫,就已经见到李凤娘身边站着一位仆从打扮的人,但天色既暗,灯光又弱,贾涉这一年来又变了许多,竟一眼没认出来,此刻再看之时,惊讶道:“贾涉,你如何在此?!”
赵不愚拍手道:“涉涉,你终于回来啦,我当了皇帝之后,就封你做我的皇后!”
贾涉此事已不用再去和赵不愚客气,根本不去理会他的话,只是对杨髯道:“杨指挥,圣上正在寝宫和普安王商谈大事,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冲撞陛下,还是想要逼宫?”
杨髯看着顾鹏飞和贾涉,森然道:“又是你们两个!百十来人就想与皇城禁军抗衡么?陛下命我护卫景王殿下,来人,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杀了!”
杨髯命令一下,他所带的皇城禁军即刻上前,将众人团团围住,拔剑张弓。
李凤娘挺身而出,站在两人面前,指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厉声道:“本宫身怀龙种,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要谋害皇嗣!”
杨髯嘿嘿的笑了两声,从怀中取出一块黄绢,举过头顶:“官家早有密旨!一旦有变,宸妃娘娘当以身殉国!”
李凤娘心中一凉,随即喝道:“一旦有变?现在又有什么变故?”
赵不愚见双方剑拔弩张,拉了拉杨髯的衣角,道:“父皇和启弟正在聊天呢,不要冲撞他……”
杨髯跺脚道:“殿下,你好糊涂!”
一语未了,贾涉将李凤娘拉回身后,低声道:“你躲一躲!”,随即站出,森然道:“官家病重,指挥使不去护卫皇城,却在这里纠缠,是什么道理?难不成要在官家面前,血染禁宫?”
杨髯冷笑道:“就凭你们两个,一百来人,也敢说这种话?来啊,全数射杀!”
话音一落,即刻箭矢如飞,顾鹏飞从怀中取出流星火炮,点燃天空。董全忠早已得到消息,将皇城西北角的侧门偷偷打开,等候在外的京城驻军,涌进宫城,齐聚殿前。
贾涉朗声道:“早就知你心怀不轨,当日本官赴濠州上任,你一路派人追杀!今天又假传圣旨,其心可诛!”
顾鹏飞的大手一挥,双方相搏起来。
此刻夜空明月钻出乌云,朗照大地,天空中的云彩都被染上了一层银边,照的地上人影清晰。
双方都十分的有默契,既不大吼,亦不吹号,只是一些兵器碰撞和人死的闷哼之声,后宫中诸位妃嫔,早已被李凤娘禁足,此刻听不见任何响声,根本不知前殿究竟发生何事。
顾鹏飞虽带精兵,但杨髯的皇城侍卫也非等闲之辈,眼看着要挺不住的时候,董全忠疾步本来,他身后跟着驻守在皇城北面凤凰山上的大批禁军,将众人团团的围住。
眼看着小规模的冲突,当真就要变成了血染京城了!
却在此刻,寝宫中忽然亮起灯来,里面的太监排成两行,鱼贯而出,手提宫灯,将前殿照的通亮,两行太监走出,站立两侧,各个噤声,仿佛根本没见到寝宫石阶上的血迹一般。
在太监身后,赵启缓缓的走了出来,站在贾涉身旁,朗声道:“都是我朝将士,何必自相残杀?”
赵启这句话却丝毫用处也没有,他双眼一扫,便见到站在远处的赵不愚,即刻大声道:“景王,官家要见我们两人,过来跟我进去!”
赵不愚挣脱杨髯的拉扯,奔到前方,拉着赵启的手,道:“启弟,他们说你想要谋害我,我知道你不会!”
赵启携着赵不愚之手,点了点头,对杨髯道:“扬指挥,官家口谕,让你严密防守皇城,其余闲杂人等,一概出去,不得入宫!”
杨髯眼见得赵不愚在赵启手上,而顾鹏飞贾涉等竟把京城禁军也调入皇城,自己人少不是对手,此刻听见赵启这样说,也不去管他的话是真是假,即刻传令,让众人住手。
顾鹏飞看了贾涉一眼,贾涉低声道:“景王在这里,不用担心有变,皇城禁地,京中守军来此定然会更加混乱,让他们前去殿前广场等候!”
顾鹏飞点了点头,发出号令,董全忠忙跑去通报,一场干戈暂缓。
赵启携着赵不愚的手走入寝宫,贾涉和顾鹏飞坐在殿前的石阶上,杨髯对二人虎视眈眈,李凤娘咬牙,心中暗恨赵理明竟想让自己陪葬!
寝殿中灯光明灭,赵理明躺在大床上,旁边却是一个眼生的小太监伺候。
他听得脚步声,便微微的扭头,见到赵启和赵不愚来了,便招手让他二人近前。
赵启和赵不愚走至床前跪下,赵不愚虽然痴傻,但也知道自己的爹快死了,心中有些难过,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赵理明看着赵不愚,叹了一口气,道:“不愚,你想不想当皇帝?”
赵不愚浑身一振,即刻破涕为笑:“爹,我想啊!当皇帝很好呢!”
赵理明道:“很好?说来听听,都有什么很好的?”
赵不愚道:“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不听话,就把他拖出去杀头!我当了皇帝,要找个皇后!啊,对了,我想把涉涉封为贵妃……”
赵理明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赵不愚不要再说了!
赵不愚住口,赵理明恋恋不舍的看着赵不愚,道:“不愚,你去隔壁玩一会儿,等一会朕叫你的时候,你再进来!”
赵不愚不太愿意,却也不敢违拗皇帝的话,只得一步三挪的摸到偏殿。
赵理明又看了自己身边的小太监一眼,那太监也知趣的退下,殿中仅剩下赵启。
赵理明挣扎着想要起来,赵启上前一步,将他扶起,靠坐在床头。
赵理明道:“朕多日心中犹豫,此刻看来,不需再犹豫了!昨天朕已经问过朝中大臣,他们都说你更为合适做储君。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