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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声炮响,许多人低下头,别过脸去。
随即变成了誓师大会,杨秀清振臂高呼:“雪耻复仇!誓灭清妖!”
底下等众高呼:“雪耻复仇!誓灭清妖!”
28。 通往大峒的路上马蹄翻滚,旗旗如林,杨秀清、萧朝贵一马当先,亲自统率这支身穿丧服的复仇之师,一阵飓风般卷过初夏的原野。
29。 大峒村林凤祥带领几百人的小队伍佯装入村抢粮食。
乌兰泰亲率马步兵追来。
林凤祥率兵撤退,粮食丢了一地,赛尚阿大喜。
赛尚阿对向荣等人催促道:“乌兰泰已追杀过去,你等必须跟进,长毛昨天吃了大败仗,今必惊慌失措。”
向荣担忧地说:“我们杀的两千人,都是老幼家属,并未损伤其实力。我以为不能冒进。”
赛尚阿斥道:“毋庸再议!马上进击,大功垂成之时,迟疑不前,有违军令者,斩!”他有意无意地拍了一下腰间的遏必隆刀。
向荣说:“遵命。”转过身来却叹了一声,其余五镇总兵和春、长瑞、长寿、董光甲、邵鹤龄同声说:“遵命。”策马离去。
3o。 大峒山峡谷(一八五二年四月八日凌晨)大用山是两山夹一谷的险要去处,此时同仇敌忾的太平军已埋伏在天险两侧,偃旗息鼓,大峒山死一般宁静。
此时林凤祥所带的诱敌之兵边打边退,已经退到了大峒山沟口。
乌兰泰统所部最先掩杀过来,其余五镇总兵也紧紧跟随而来。
当向荣催兵赶上时,一望两侧险峻大山,立刻驻马高叫:“不可进山!我料是那杨贼必在此埋伏!”
可是没人理睬向荣,六路骑兵已经浩浩荡荡追杀入谷。
向荣伏在鞍上吐了一口鲜血,说:“完了,完了!”
话音刚落,已听到炮响,随即见大峒山两侧的太平军一片白,如天兵降临,前后堵住了山谷,开始对进人伏击圈的清兵聚歼。
清兵在狭长的山谷里无法施展,拥成一团,战马狂奔,踩死了很多自己人。
乌兰泰和和春等人大呼小叫,吆喝军队,毫无效果。
火炮在清兵当中爆炸,长瑞被掀到马下,他呻吟着扬起手求救,他弟弟长寿冲杀过来,刚欲伸手救起他来,坐骑被砍了一刀,战马一惊竖起前蹄,把长寿也掀到马下,长寿尚未来得及爬起,被林凤祥一刀砍掉了脑袋。
陈玉成率小将也从山坡上冲下来。
正遇总兵董元甲与洪宣娇在拼刀,洪宣娇已占上风,却不料赶来几个清兵,将她团团围住。正当董元甲拔出短枪要向洪宣娇射击时,被曾晚妹看见,她尖叫一声扑过去用头一顶,把董元甲撞了个跟头,枪响打偏。
董元甲仰在地上,又把枪瞄准了向他压过来的曾晚妹,陈玉成赶到,一剑刺中了董元甲喉头,血喷如泉。
曾晚妹跑过去,夺下董元甲手上的短枪,对着一个清兵就射,却勾不响,急忙招到腰带上,又拾起了自己的长矛。
乌兰泰已经丢了坐骑,也扔了头盔,拼命向沟口跑。
苏三娘正与总兵邵鹤龄交锋,苏三娘临阵不惧,打得邵鹤龄连连后退。突然,苏三娘用力劈下去,磕飞了邵鹤龄手中的刀,邵鹤龄愣了,在等死。
苏三娘从地上踢起一把刀,抓在左手,向邵鹤龄丢过去,说:“接住!我苏三娘不欺人,不斩手无寸铁之人,也不杀无名之辈,快报上你的名来。”
邵鹤龄一见山谷已被清兵尸体填满,遍地皆是白衣白帽的太平军,就说了一句:“长毛果真厉害!湖北郧阳镇总兵邵鹤龄认输!”将刀往脖子上一横,自刎了。
收了刀,苏三娘对谢满妹说:“他算是一个知趣的。”两人相互看看白袍,已都溅满了鲜血,几乎成了红袍。
但她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正文 第七集
1。北京养心殿咸丰正在炕桌旁,问肃顺:“赛尚阿在龙家岭不是大获全胜了吗?
怎么又有大峒之失利?”
肃顺说:“赛尚阿奏报,由于乌兰泰纵火坑杀了两千长毛家属,长毛几万人马皆着丧服来拼命,赛尚阿说,这是哀师,他说奴才几乎心竭力殚,仰天叫苦,抚膺顿足,愤愧莫名。”
“那有什么用?”咸丰喝了一口茶,说,“到底损折了多少兵马?”
肃顺欲言又止。
咸丰催逼:“谁割你舌头吗?”
肃顺轻轻叹了口气,念下去:“……是役,天津镇总兵长瑞、甘肃凉州镇总兵长寿、河南河北镇总兵董元甲、湖北郧阳镇总兵邵鹤龄俱死难,为国尽忠……”
咸丰又惊又痛,流着泪跳了起来:“怎么,一仗下来,折了朕四镇总兵?天呐,这赛尚阿无能之至!将他拿下大牢,交刑部勘问定罪。”
肃顺道:“皇上气极,才有此语。奴才以为不可。赛尚阿做事勤勉,一直在前线,他是尽了力的,上次革职留任,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降四级留任,皇上看行吗?”
咸丰说:“上谕措词要严厉。”
肃顺说:“喳!”
咸丰说:“可怜朕的四镇总兵,对他们该有封溢呀。”
肃顺说:“这差不多是有成例的。长寿、长瑞弟兄,可赠提督衔,封骑都尉或云骑尉世职,溢武壮或勤勇,谕旨在永安建祠,那两位想来也差不多。”
咸丰说:“你去办吧,优恤一些,别冷了忠臣之心。朕要下一道《罪己诏》,挫师折将,皆予罪也。”
2。赛尚阿大营中赛尚阿一夜之间衰老得不成样子,他在大蝈惨败后一病不起,他天天梦见自己被皇上颁旨,用槛车押回京城去……幸好有肃顺代为开脱,只是降四级使用,总算令他松了口气。
这天,戈什哈刚刚服侍他喝了半碗燕窝粥,乌兰泰趾高气扬地进来说:“大帅,沐恩来报告你一个好消息,大帅听了,保准疾病全无,四体康泰。”
赛尚阿有气无力地说:“你又拿我这老朽寻开心。蒙皇上开恩不杀,已是格外之恩了。”
“真的,”乌兰泰坐在赛尚阿床头,说,“在龙家岭那一仗,沐恩抓住一个长毛里的大人物,是天德王洪大全,是洪秀全的弟弟。”
赛尚阿果然精神为之一振,随即他又泄气地说:“不大可能吧?这样的贼首,岂是能轻易抓到的?多半是冒充。”
乌兰泰说:“沐恩也这样疑心过。我是从被俘的长毛小贼口中探出来的,那洪大全本人并不承认。”
“是吗?”赛尚阿听到这里,有几分相信了,他说:“这倒像是真的了。去,马上把那个小长毛带来,我要亲自审问。若真抓住了洪大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屡屡受挫不能建功的乌兰泰当然明白统帅的良苦用心。他一笑反问:“进京献俘?”
“正是。”赛尚阿的病真的已去了一半,他一边穿衣下床,一边说,“一俊遮百丑,也多少可以在皇上面前交代过去,否则我们劳师糜饷、损兵折将,不用别人说,自己也觉得无地自容啊。”
乌兰泰站起来,说:“沐恩马上去押那个小长毛来听候大帅审讯。”
乌兰泰一走,赛尚阿马上叫:“丁守存!”
丁守存是他从北京带出来的军机章京,手笔来得,办事圆通,是赛尚阿的得力助手。丁守存应声来到后,赛尚阿说:“准备好你的文房四宝,这一回,你也许不用字斟句酌地天天报忧了。”
丁守存说:“喜从何来呀?”
赛尚阿说:“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3。临时拘押太平军战俘的四室几捆稻草铺在潮湿的地上,洪大全和十几个俘虏坐在地铺上,铁门上着大铁栓,门外有清兵看守着。
洪大全对身边叫唐四的人说:“等一下他们准来问你,你可别说走了样。”
唐四道:“你这是何苦呢!人家都往小了报官职,你却往大了说,你还不知道吗,小兵小卒容易放了,官儿是非砍脑袋不可的哟!”
洪大全颇有城府地说:“这你小兄弟就不明白了。我也没工夫跟你细说,你按我吩咐的说没错,将来我走了运,你也跟着借光,我绝不会忘了你。”
对他的空头许愿,唐四半信半疑。
铁门哗啦一声打开,丁守存背手站在门外,问:“谁叫唐四?”
洪大全推了唐四一把,且给他使了个眼色。唐四从草堆里一挺身站起来,说:
“我就是唐四。”“你出来!”丁守存叫了一声。
唐四随他走了。
4。一间帐篷里店四一进这间帐篷就不禁毛骨依然起来,地当中放着好几种刑具,两边雁翅般站着十多个持大军棍的清兵;个个像是凶煞神模样。
丁守存坐在上面,说:“唐四,你仔细听着,说实话有赏胡言乱语,小心打得你皮开肉绽。”
唐四忙跪下:“小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敢隐瞒。”
丁守存拉长声问:“你认识一个叫洪大全的人吗?”
唐四想起洪大全的叮嘱,忙说:“人家是天王的弟弟,咱哪能沾得上边啊?”
丁守存拍了一下桌子:“我问你认不认识。”
唐四说:“认识。”
丁守存又问:“这洪大全现在哪里呀?”
唐四故意绕圈子:“在太平天国……啊,小的该死,在、在、在长毛的大营里。”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丁守存大喝一声,“大刑伺候!”
持军棍的壮汉们一声吼,拥上来把唐四拖翻在地,正要把他塞到布满钉子的滚笼里,唐四叫道:“我招,我招,老爷千万开恩。”
丁守存挥挥手,壮汉们松开了他。
丁守存说:“说吧。”
唐四装成有气无力的样子说:“他,他就在囚室里,他那天在龙家岭督战,和小的一起被你们抓来了。”
丁守存问:“他果真是洪秀全的弟弟吗?”
唐四说:“千真万确。那洪秀全哥四个,长见洪仁发,次兄洪仁达,洪秀全是老三,这洪大全排行老四,下面有一个妹妹叫洪宣娇,好生了得!”
“你说什么?”丁守存喝问。
“小的说走嘴了!”唐四说,“什么好生了得,狗屎一堆。”
军汉们忍不住背过身去发笑。
丁守存又问:“这洪大全封的是什么爵位,管的是什么差事啊?”
唐四说:“他这人在洪家四兄弟中,算是最有学问的,肚子里熟记兵书,他与东王杨秀清共同执掌军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德王,九千岁。”
丁守存忽然问:一你们一起被俘后,他告诉过你们什么?“唐四说:“他让我们别说出他的身份,他说万一谁泄露出去,天父天兄在天上知道得一清二楚,会受惩罚。”
丁守存点了点头,不再疑心了。
5。中军帐一桌丰盛的酒宴摆在正中间,当洪大全被带进来的时候,赛尚阿、丁守存笑容满面地迎过来,赛尚阿说:“请,快请上座,今天本帅备一点薄酒为先生压惊,请赏脸。”
洪大全站在门口,扫了一眼酒席,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我既已做阶下囚,自当引颈就戮,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但杀而已,何必来这一套!”
丁守存附在赛尚阿耳边轻声说:“果然有点文墨,不是粗人,看来是真的。”
赛尚阿满脸堆下笑来,说:“先生差矣。老夫向来求贤若渴,敬重义士,岂有加害之理?请,快请坐。”
洪大全依旧凛然不可犯威的样子,他说:“吾虽身陷囹圄,人格不矮半分,倘你心存侥幸,希冀劝降于我,请免开尊口,立即送我回牢房。”
“敬佩,敬佩之至。”赛尚阿连连拱手说,“人各有志,老夫历来敬重忠义之人,岂能让君子做蝇营狗苟之事?请放心,老夫别无他意,只想结交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