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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袁侠当年对叶志高的讲述一样,他在北美的地位十分尴尬,五旗、五镇及左、右相都可以不听他的,袁侠简直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这个光杆司令如今想任命一个职位,立刻受到阻挠。
得知了原因与经过之后,叶志高意识到此行不会太平,因此带了十二名修罗成员随行。袁侠的目标很简单,让叶志高上位,巩固自己的力量,拒绝继续做光杆司令。
而叶志高如果未来想借用洪门的力量,也必须扶持袁侠坐稳门主的位子,拥有自己的威信。袁侠当初拉拢叶志高,为的就是寄望今天的叶志高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事实证明袁侠当初的宝押对了,如今的叶志高在国内拥有了十分强大的势力,更有雄厚的资金。加之武器合作的暴利,袁侠手中握了一张王牌,使他获得了可以与洪门中任何一方平等对话的资格。
飞机抵达美国纽约市,袁侠与江南平亲来迎接,显示出内心对于叶志高的无比重视程度。
“叶兄弟,我们回去再说话。”袁侠显得很匆忙,面带忧色,甚至没有心思询问洪君宝与洪娇娇这兄妹二人的来历。
叶志高客随主便,众人一路无话,十几分钟后抵达纽约一家酒店。袁侠早订好的房间,进驻酒店之后,袁侠才显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对叶志高告罪道:“叶兄弟不要怪我谨慎,我得到消息,甘明河想派人暗杀我。这个人心狠手辣,我不敢在途中多停留。”
叶志高有点惊讶:“昨天还没有这么糟糕,情况突然严重,难道事情又有了变化?”
袁侠苦笑:“其实我与甘明河起冲突之后,洪门长老立刻出面调停。本来事情告一段落,哪知道甘明河横生枝节,竟然带人砸了我小舅子开的武馆。”
小舅子被人揍,当姐夫的确实不好不问,叶志高感觉好笑,脸上却表现得很同情:“袁兄因此与甘明河动手?”
“我哪是这样鲁莽的人?”袁侠摇头:“我先找甘明河理论,哪知道这个人软硬不吃,口气十分强硬。”
叶志高好奇起来:“甘明河到底为什么砸武馆?”做事找理由,这是人的通性。
“理由当然有,他说我小舅子的武馆抢了他小舅子武馆的生意。”袁侠苦笑:“明显是一个借口,无奈之下,我只好也采取了强硬些的手段,结果闹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正文 甘明河
此时,袁侠长叹了一声:“也是我过于小看甘明河此人,没想到他做事如此的果决。”
叶志高略一思索,心忖:“甘明河不可能是这种行事不看后果的莽夫,否则他也不会成为洪门左相并得到上任龙头的赏识。”便问:“袁兄打算怎样去处理这件事情?”
袁侠的神色凝重无比:“从我担任龙头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摆设,也是几方势力选我的初衷。但我袁侠绝对不会任人摆布,所以找到了叶兄弟,希望你我能够合作,创出一片基业。甘明河不顾面子,敢直接与我叫板,说明他身后有其他的人支持。”
“我请叶兄弟来,就是想借叶兄的势力立威。如果叶兄弟能够助我成为名副其实的洪门龙头,我袁侠愿与叶兄弟平分天下!”袁侠此时此刻,终于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
“洪门是华人势力中最大的社团,我成立华洲,很需要这种组织的支持。”叶志高也是抱着目的前来,闻言立刻道:“袁兄把话说到这个分上,我自然会全力以赴,襄助袁兄。”
袁侠大喜:“多谢!”
之后的闲聊,袁侠问起洪君宝兄妹的身份,叶志高只是略一介绍,并没有说出二人与甘明河的关系。
叶志高抵达北美的当天,甘明河送走了一位重要的客人。客人是洛克菲勒家族的使者,甘明河最近有所动作,都是因为这位使都的存在。洛克菲勒家族正在整合美国国内的华人社团,甘明河成为了其拉拢的对象之一。
此刻甘明河静静地坐在书房,书房的门已经锁上,所以他可以拿出一张照片静静地观看,并不怕妻子发现。照片上的女人很纯美秀丽,这是他许多年前结识的一个女人,并且深爱她。
可惜甘明河最终无法与这个女人在一起,因为他想在洪门有所发展,必须与现任的妻子陈美云结婚。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得到洪门北美龙头的重用。
虽然他在后来的龙头竞争中失败了,但甘明河并不灰心,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如信的龙头是个丝毫没有实权的人,并不可惧。
不久前,洛克菲勒出现了,表示愿意扶持甘明河上台。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甘明河却很犹豫。洪门虽然近半个世纪以来一直在海外发展,但洪门的核心成员依然保持民族特点,有很强的排外性。
当甘明河犹豫之时,妻子陈美云出面,她强烈要求甘明河答应洛克菲勒的要求。甘明河一直很怕这个妻子,对于她的要求自然万分重视。
甘明河也有自己的考量,据他知道的消息,北美五镇中,已经有两镇被洛克菲勒控制。这两镇分别是华盛顿镇与芝加哥镇。身为北美左相,甘明河相信自己在洛克菲勒家族心中的地位远超过这五镇。
思量再三,甘明河依然在犹豫,直到新上任不久的龙头袁侠做出一个决定,他要推举一名年轻人担任洪门右相。这一消息让甘明河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
右相的职位由白旗掌旗担任,位高权重,这个位子一旦被人坐上,甘明河的势力会被瓜分一大半。甘明河在北美苦心经营二十余年,殊为不易,自然不会让别人骑到自己头上。
于是甘明河不再犹豫,迅速回应了洛克菲勒家族,表示愿意合作。
下了决定,甘明河马上行动起来,一连串的回应让袁侠措手不及。
甘明河对着照片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们的儿子和女儿都长大了,我好久没有再见到过他们,不知道现在过得怎样。”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甘明河连忙藏起了照片,起身把门打开。
敲门人是甘明河的妻子陈美云,陈美云无论年轻时还是现在,都不算一个漂亮女人,甚至有几分丑陋。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甘明河对之言听计从,心理上也一直处于弱势。
“明河你为什么锁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陈美云不满地问。
甘明河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瞒你,难道能在屋里藏女人吗?”
陈美云“哼”了一声,又道:“明河,我又去找了医生,医生说可能有希望治好。”
甘明河听她说话,立刻感觉嘴巴发苦,内心一片酸涩。他和陈美云一直没有孩子,虽然甘明河很努力,但陈美云从二十岁至四十几岁,肚子就从来没大过。
陈美云一开始怀疑甘明河有问题,甘明河外面孩子都大了,责任自然不在他。后来陈美云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所以开始努力地往各个医院跑,希望治好不孕。
折腾了十几年,一直不见好转。如今年过四十,已经过了生育年龄,竟然还不死心,坚持不懈的精神也着实少见。
正文 父子相认
只不过,甘明河对于妻子的这种做法却十分厌恶。一个四十多的女人,就算治好了病还能再生吗?只是他不敢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此时又听陈美云说起,内心中的厌恶更加强烈,冷冷回应:“是吗?”
陈美云感觉到甘明河语气不对,她是强势的人,眉头立即竖了起来:“你难道不想要孩子?”
甘明河本想说几句硬气的话,但此刻陈美云一发怒,他立刻又软了下来:“我只是感觉你这样跑来跑去的太伤神。我们年纪都大了,孩子要不要已经无所谓。”甘明河说的比较委婉。
“你明说我不能生就是了,干什么说这么好听!”陈美云一声冷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和那个狐狸精有了两个孩子!否则你也不会对我们的事情这样不放在心上!”
甘明河眼角一跳,猛然看向陈美云,厉声问:“你怎么知道?”
陈美云看到甘明河紧张的神色,心中怒气更盛:“我怎么不知道?你能派亲信去照顾他们,难道我就不能派我的人去跟踪吗?”
甘明河一脸紧张:“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甘明河就是怕陈美云发现这一切,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很小心翼翼,尽量不与洪君宝兄妹两人见面。
但千防万防,还是被这个女人发现了秘密。
“我能把他们怎么着?”陈美云冷笑:“他们毕竟是你的骨肉,我又没有跟你生个一男半女,所以你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虽然嘴里说“情有可原”,但这女人脸上神态冰冷,显然内心中极为怨恨。
“你没碰他们?”甘明河松了口气。
“我为什么要碰他们?”陈美云叹息一声:“有些人自己找死,我根本不必出手。”
甘明河的心又猛提了起来,尖声道:“你说什么!”
陈美云道:“你的儿子,那个叫洪君宝的人数月前不自量力参加花镖大会,争夺花镖。结果被人打成了残废,后来你的女儿洪娇娇带着洪君宝回了大陆,我就再没打听过消息。”
甘明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地,他喃喃道:“怎么可能,我让老钱一直照顾他们的!”
“老钱已经死了,他得罪了芝加哥当地黑帮,被人枪杀,只是你一直不知道。”陈美云叹息一声,“你太信任老钱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甘明河愤怒地大吼,脸上青筋怒绽,死死盯着陈美云。
“告诉你?”陈美云尖叫起来,“我让你去找那两个野种吗?你休想!甘明河我告诉你,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没有我,你连狗都不如!”
“啪!”
甘明河一巴掌把陈美云抽倒在地,不理会身后的哭叫声,急步离开了家。
听到儿子出事的消息,甘明河突然感觉曾经的雄心壮志都化作了云烟消散,变得一文不值。他奋斗了这许多年为了什么?内心一阵强烈的恐惧与空虚。
“我早该去找他们的,我早该与他们相认,坐上龙头的位置有什么用?我对不起他们的母亲,如今我更对不起他们!”坐在车上,甘明河竟然流下了泪。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多久没有流泪,十年?二十年?
此刻,他很想大哭一场。
陈美云说得没错,他只是一条狗,一条在陈家的屋檐下苟延残喘了二十几年的狗,没有自尊,没有自由,和一个丑女人生活在一起,共度了二十几年。现在想起来,甘明河感觉万分的恶心,他不明白自己从前是如何忍受这个女人的。
车子刚离家不久,突然“嘎”的一声停下,因为车前一名黑衣人挡住了去路。司机立刻警惕地拿出了枪,从车窗指向黑衣人,同时厉声道:“什么人!”
黑衣人表情漠然:“我家少主要见甘先生。”
司机除了开车,还有保护甘明河的使命,闻言冷声道:“甘先生没空,让开!”
黑衣人又道:“我家少主身边有一个名叫洪君宝的人。”
车内的甘明河身子一震,连忙大声问:“你的少主是什么人?”
“我家少主姓叶,洪门右相。”黑衣人回答很简洁清晰。
甘明河眯起了眼睛:“好,带我去见你的少主!”
甘明河随黑衣人来到一家酒店,他很快看到了叶志高。黑衣人是叶志高手下的修罗成员,叶志高在采取行动之前,有必要与甘明河见一面,因此用洪君宝引出来甘明河。
“久仰大名!”甘明河人一到,眼睛就盯住了叶志高身后的洪君宝与洪娇娇,漫不经心地说着客气话。
叶志高笑着抱拳:“不敢当,甘先生请坐。”
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