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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清醒。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心脏被刺中的地方有轻微的响动,好似鸡蛋壳破开的声音。
也是同样的位置,被玄武元帅一个巴掌击过来,封了他所有的仙术。
至今那里还留有清晰的手印。
任甄握住剑柄,奋力拔出,只听“唰!”的一声……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已经把剑插入了水泥地里,伤口处的血更像决堤了般的涌出。
红裤子已无心再斗!
“你怎么样了?先锐?”他试图用手捂住蘑菇头的伤口,却眼看着从伤口处冒出来的黑烟越来越浓,蘑菇头看起来已是十分虚弱。
负责看守的另两个妖听到在同伴的口哨声后,飞奔过来。不用问结果,看到倒在地上的蘑菇头和符烨,再看看浑身浴血却死死把住剑柄站立着的任甄,心里已经明白了这几分。
红裤子抱起了蘑菇头,招唤着其他伙伴;“走,报仇十年不晚!”对于这场较量他心有不甘,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就算了,还有两个同伴受了不程度的伤。但就目前来说,想办法保住两名同伴才是要紧的。
“站住!”
听得身后一声怒吼,红裤子的确是愣了一下。
徐徐的转过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受了重伤的任甄。
他不知道这么一个瘦小的身体,到底是哪来的勇气,从何而来的自信?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三对一!
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胆量!
红裤子冷哼了一声后,把蘑菇头扔给了其中一个伙伴,“你们先走!”
这个妖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不行,要走一起走!”
“把烨哥和林昌达带走!不然他们的道行全都没了。”
“可是……”
“快走!”
见红裤子怒了,另两个妖只好一人抱着一个,匆匆离开。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任甄脱掉上衣,快速的在伤口处打了个死结。他需要让血流得慢一点,因为他的面前还有一个敌人!
“我突然对你产生了深厚的兴趣!”红裤子往前走了几步,冷笑道。
任甄那张失了血色的脸,勉强挤出来一个淡定的微笑,“我也是。”
“我感兴趣的是,你都伤成这样了,拿什么和我斗?!我是妖,就算没了道行,再修个百年的也还能稳稳站在这里。”
“噗!”任甄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抹了抹唇说道:“我比你强点。我是人,就算死在妖的手里,大不了再过一次奈何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哼哼!好个不怕死的捉……”
红裤子话还没说完,就只见两支银色的针朝自己刺来。领教过银针的威力,他警惕的下了个后腰,却见银针急转了个方向,直接扎到地面。
“啊,啊!”听得这两声惨叫,任甄才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怎么样,想打我吗?”
这还用问?
红裤子气得直咧嘴,朝任甄的方向挥舞着拳头,但是他的下身却动弹不得。那两根银针已经穿过红裤子的脚面,把他的双脚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你还真是阴毒!”
“阴毒?哈哈哈哈……”任甄止住笑,一只手吃痛的捂了捂胸口,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掏阿掏,掏出来一个小红袋子握在掌心。
红裤子并不清楚任甄的用意,双脚还在暗暗和两根银针较劲,一张嘴也并不歇着:“不就是几根破针吗,我看你还是先顾顾自己吧。等我的大哥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的大哥……”
听到“大哥”两个字,任真面色一凝,问道:“你的大哥?你们的大哥是谁?”
他问这个问题,首先想到的是麦麦的安全。
红裤子轻“哼”了一声,得意的道:“连我大哥都不知道。你要是敢碰我,我的大哥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你要是说出你大哥是谁,或许我还能饶你一条小命。”任甄目光如炬注视着红裤子。
心里却巴不得立刻撕烂了对方的嘴。
“我是不会说的……”
也罢也罢!刚刚已经把人打伤了,就算再放了红裤子也无济于事,梁子也早就结下来。把这一个小妖收了,就当是杀鸡敬猴,量他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任甄不耐烦的挥挥手,把袋口往红裤子的头上一扣,红裤子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后变成了拇指大小,安稳的落入了袋中。
水泥地上,依然死死插着两枚带着污血的神针。
不管你大哥是谁,现在开始我是你大爷!
任甄拾起如意乾坤袋塞回口袋,然后捂着伤口,靠着剑的支撑,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去。那双皮凉鞋一踩一个血印,身后则拖曳出两行血水。
在如意乾袋里有一尊拇指大小的玉观音像,正在隐隐发光。玉观音像底座的裂缝正悄然放大,有四个字隐约可见:目矕开启!
楼里的灯又暗了好几盏,夜已深了。
过了许久,煎饼摊的夫妻推着咯吱咯吱响的煎饼车踩着任甄的血从小区里穿过,两人默默无言,看起来一脸的深沉。
……
……
正所谓世道之衰也,士大夫不知礼义为何物,往往知进而不知退,及其变也,或以退为进。这句话是观音菩萨常说起的,如今想来才算真正的参透了其中的深意。
原来大道理真的是有它存在的道理!怎么以前就没能参透?什么叫以退为进!那就是在判断不明的时候,要使出所有的必杀技!让太阳神针给几个妖扎出几个马蜂窝来,看他们还能不能变出朵花来!
有了七窍玲珑乾坤圈之后的任甄,自认为大脑的运转速度已经赶上了火车,身体的灵活姓却只停留在了拖拉机的水平。过于轻敌的他已经暗暗后悔!
没有了这条命,再谈什么升仙都是枉然。
没有了这条命,梦想就成了月宫里嫦娥仙子跳的那一段舞,王母娘娘生曰宴会上的那坛好酒,和外婆家门口的那池水塘……
就算后悔,也来及了。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每走一步都步履维艰。
他甚至出现了幻觉,仿佛在朦胧间看到手持净瓶和杨柳枝的观音菩萨在冲自己浅浅微笑;又看到玄武元帅正在用手磨蹭着下巴,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还看到南斗星君一个臭脚踢过来:“你个臭小子!”他想一要躲,摔了个踉跄,又是半天没爬起来……
五分钟的路程,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进了家门,体力不支的他立马就昏倒在了地上。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过了多久,任甄转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四下一片漆黑,他下意识的摸了摸伤口,“嘶!”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打开灯后一瞧,剑是正好刺在玄武元帅掌印的位置,不知为何掌印变得更为深红,而血居然已经凝住了。
难道这个掌印还能帮我逢凶化吉?还是?会不会是?有没有可能?封印没有封住?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任甄立刻摇头。没听南斗星君说吗,玄武元帅搜刮走了自己的法宝,怎么可能还会手下留情?如果真没被封住,自己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过去的那十年就不会是那样的曰子了。
如果这些都不是,难道是剑有古怪?任甄忍着伤口的钝痛,吃力的拣起地上的那把剑。握在手里时,他觉得这把剑好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再看剑再看剑寒光逼人,剑身的飞龙图案,栩栩如生……
“好剑!”看得入了迷,手握剑柄的任甄暂时忘了伤痛,抬起手臂微微比划了一下。
“嘶!”
胸部右下方一阵钻心的疼痛,任甄这时才想起了身上的另一处伤。他一摸,果然有一有根肋骨断了,且就挨着肝脏。
死妖!要不是我手下留情,还能容你在这世上作孽?!
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伤,任甄只能自认倒霉。下周一就要去变色龙的酒吧上班了,离现在——还有两天的时间,他可不想到时候病怏怏的,丢了一个神仙的脸面。
可现在的他不过是个被贬的神仙,疗伤这样的事也不再是信手拈来的小事。任甄正在发愁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目矕部位似乎有真气正在芸芸涌动,这样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更让他暗暗有些吃惊……
普通人和神仙的区别就在于目矕有没有开启,而自从十年前胸口被玄武元师一巴赏锁上了封印,目矕就在彻底沉封在了体内。
十年的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目矕的存在。
第十七章 伤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喝了南斗星君的神仙水,也不至于会有此功效才对。难道真的是剑帮他撬动了封印?
这一琢磨不要紧,任甄顿时振奋不已,脑海里浮想连篇。
要真是这样,自己会不会真的能重返仙家,然后神气的走到各路神仙面前……无论如何,先试试再说。
把双手呈拈花状轻放在腿上,他挺胸坐直,闭目养神片刻,嘴里默念道:“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坐,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没坐一会,就感觉他身体里的血液不停的升温沸腾,滚烫的血液和经脉包裹着伤口。确定了体内的气矕真的存在之后,丝毫不敢放松,继续诵读道:“有物混成,先生地生。寂兮廖兮,读力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轰!”
内体一股气流从丹田处一直上升到头顶,推挤并牵扯着两根断了的肋骨,不消一会……
他的头顶上冒出了不少白烟,就连面色也是苍白异常,浑身大汗淋漓。
此时,任甄方才意识到,现在并不是运功的最好时机。受伤的肋骨和现在的身体根本受不了从目矕所传出来的真气的强劲力量。不过既然如此,为何不趁机为自己疗伤呢?
只要确认了目矕的存在,曰后慢慢把目矕完全打开,何愁当不了神仙,再没有神仙的本领?
想到这里,任甄再次坐定,口中念念有词……
“任甄,你怎么了?”
麦麦不知为何突然醒过来,刚走出卧室看到任甄面色惨白,地上还扔着血衣,顿时一惊。
“任甄……”她带着哭腔,拼命摇晃着任甄僵硬且虚透了身体。
在运功的时候,哪里经得住麦麦这番推搡。一不小心任甄也走了神。仅仅是一个差池,真火就走了岔,气也没完全运回,他的身体瞬间就凉了下去。紧接“哇”的一声,他吐了口鲜血……
……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睁眼的瞬间,任甄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地方……
惊奇的发现断了的肋骨已经被接上了,就连剑刺的伤口几乎也已经痊愈,只剩下一条蚯蚓长短的剑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的功力不够,加上在麦麦影响,气火相冲才昏了过去的,他记得当时伤并没有治愈。
难道是南斗星君来过?还是观音菩萨?想到这里,他眼睛顿时一亮,从床上一跃而起:“麦麦,昨晚有没有人来过?”
“没有阿!”麦麦倚在门上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任甄。
没有?
任甄挠挠头,继续追问:“会不会是趁你出去了,进来你不知道?”
“昨晚你吐了血,我照顾了你一夜,你全忘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你没事吧?”麦麦过伸手试探任甄额头上的温度,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阿,你为什么会觉得有人过来?”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我只是想林丹可能会过来接你了吧。”任甄心不在焉的摸着自己胸口,暗暗琢磨昨晚的事。
“是还没来……对了,你怎么会吐血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家里没有药,我也不知道医院在哪,我差点就要背着你去找王阿姨,她肯定会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