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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守着你可好?喻儿既悔了,明日我便回家张罗,娶你进门,即使不作正室,我也独宠你一人。”世黎信誓旦旦,行动迅速,差点没让我拦住。
还好,我在他身前挡住,娇笑“我与你玩笑,你竟当真,呵呵。你喜欢谁,找谁去,关我何事?不过,世黎好像真的很希望我方才生出醋意?”
世黎泄了气,摇头苦诉“我元大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喻儿方才以词调笑,在下还以为你真的在意,看来又是一番痴心妄想。”
我再笑几声,凑近他低下的脸,小声说“别丧气,若世黎于我是真心,说不定,我哪日真会被你感动,以身相许。”
世黎抬头,苦脸已堆了笑“我此番亦是玩笑。不过刚才对喻儿所说确是真话,只要喻儿心中有我一丝,我定娶了你,不让你伤心失望。”
我动手豪气的朝他肩头一打,继续玩笑“好啊,若将来我遭人遗弃了,便来找你,你可不能食言哦。”
世黎爽快的拍拍胸脯“一言为定。”我遂请他进屋,正经八百地问起他那位义兄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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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鸾镜鸳衾两断肠
“我那位翊兄听说了你的事,很乐意相助,还说,过几日闲下空来,就同我一起与你见上一面。届时,你二人便可商谈寻亲之事。喻儿可以先问问他,是否认得你兄长,若不识,再让他想法子帮你寻找。”世黎要告知的便是这则消息。
我心领神会,知道此人一来楼中,定会先看我的才艺,我得好好表现才是。“世黎,你说那位公子喜欢什么样的曲子?我到时要不要好好打扮一番,讨他的欢心,不然对方看轻了我,怎会以诚相对?”
世黎摇了摇头,笑语“翊兄信我慧眼识佳人,又怎会看轻你?不过,好的表演是免不了的,否则非但不能服众,还会遭翊兄质疑。到时我免不得要被他嘲笑,他定会说‘昔日便知,世黎只与才艺品性出众之女结交,不料今日竟拿个低俗娼妓糊弄我,看来以后我不可再轻信于你了。’”
我朝他打去,反对道“世黎以为,天下之人都如小女子一般斤斤计较?哪有人会仅凭一件小事,就不再相信自己多年的至交?若真如此,也是你遇人不善。我想北朝皇帝既能看上这位公子,此人足以堪称中流砥柱。世黎这般,岂不小觑了他?”
世黎凝神,对我挑了挑眉“喻儿倒是挺了解他,如此,在下更伤心了,虽说方才喻儿没吃在下的醋,但这回我反倒为你打翻了醋坛,酸味如泉涌积在心中,挥之不去。”
我捶他“你又胡诌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表演之事吧。他既为我的贵宾,不如我们当日来个别出心裁的,合唱一曲怎样?不知世黎善歌否?”世黎沉思,拍手赞同“在下声音为女子所爱,哪会唱不出小曲来?此计甚好,就如此吧,喻儿可有合适的曲子?”
我嗤之以鼻,他也忒自恋了。“倒有一首,名曰:独唱情歌。是男女合唱的曲目。我先弹奏试唱一遍,你可要记好了。”从柜子里取出玉玲珑,抚琴弹唱。世黎拿起纸笔,随听随记,很快便写出曲谱。我拿起一看,真是旷世奇才,少廷乃御封琴师,世黎竟与其不相上下。看来我往日所见的世黎,只是其冰山一角,还有很多才华,我尚未领略。
“喻儿可是佩服在下?在下生来便能过目不忘,听力亦如此。此乃天资,并非真才实学。”他倒谦虚的紧,我也不说好坏,只是将他推入门外“那丹杏姑娘还在等你呢,快些过去吧,不然她又会敌视我,你可别把她所赠头花在我这弄丢了。到时被她寻到,我只怕活不过几日。”
世黎看看我,试探的问“喻儿当真不恼?一点也不介意么?”我把头点得跟欲断的树枝似的,大声朝门外喊“丹杏姐姐,元公子找你,快些带他离开我这儿吧。”不等世黎掩口,我就砰地一声关上门,把他一人丢在外头。不久,就听到丹杏的声音,世黎这才离去。之后几日,世黎没再来过,应该跟他那位义兄有关。
在他那位义兄到来之前,楼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倾兰被高秉赎了身,但不是要嫁给他,而是被高秉转送给了京兆尹梁大人。曾听世黎说,此人丑陋年迈,家里妻妾成群。京兆尹曾在朝中助高秉一臂之力,使他得此高官厚禄,此际,老儿偏偏看上了倾兰的美色,高秉无奈,只好忍痛割爱。
楼中姐妹皆为倾兰抱不平,奈何此事已定,不能反悔,怪只怪倾兰没有及时放弃这段孽缘,才让高秉趁虚而入,欺骗她。听说了这件事,我更加相信,世间男子,专情钟情之人少之又少,虚情假意,逢场作戏者居多。身为女子,免不得上当受骗,偏偏很多人当局者迷,等清醒时,木已成舟,摆脱不得。
倾兰临走前,与我们梅竹菊三人道别,她专门拉着我低声说“竹妹妹,当初姐姐小有得罪,并非妹妹不好,而是我羡慕妹妹有元公子这样的痴心人朝夕相伴,处处解围。我平素为人自傲,得罪之人不在少数。现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其实相比之下,我哪里及得上妹妹半分?妹妹比我幸运,更比我幸福。希望妹妹作个惜福之人,好生待那元公子,若有机会,定要跳出这青楼肮脏之地,归于平凡。菊妹妹年纪尚小,心地纯良,还得你多方照应,莫让她被人骗了去。我自知不善识人,但妹妹是个有眼力见的,他日,一并给梅姐姐和菊妹妹寻个好归宿,别像我……日后,你我只怕没有机会再见了。”
我听其一言,眼泪不知怎么的,就哗哗的流出来,起初对她的厌恶,此刻竟丝毫没有了。“我还记得,几日前,我们姐妹还结伴去梨香庵抽签,师太让姐姐弃了那负心之人,姐姐为何就不肯听劝?现如今,被那高大夫卖身给了又丑又老的梁府尹,日后这日子如何过得?妹妹也没什么话说,只望姐姐自珍。楼里的姐妹,但凡跟姐姐交情好的,我都会以礼相待,与姐姐在时无异。至于菊妹妹,自有后福。我看庾将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菊妹妹并无虚情假意,姐姐且安心去吧。”
倾兰听完,拭泪出了楼,对我们挥手时,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他今日负我,我定让他不得善终,即使下了地府,也要拉他一道。”这句话让我们无不浑身发麻,不寒而栗。
“兰妹妹是个好强之人,说到必会做到。即便入了梁府,也不一定会受欺负,果真受了,她也会拉上几个垫背的。姐妹们且散了吧,随她去。”慕雪在我们背后出声,并非同情倾兰,反而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我随她上楼,走回自己的房间,小芫正在里面收拾衣服。我关上门,问她“小芫,慕雪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小芫并未停下手中的活计,字正腔圆“慕雪姑娘呀,她是个很神秘的人,经常下午出去,晚上回来。别的姑娘晚上都接客,唯独她独自在房里,也不知干些什么。莺妈妈既不让她献艺,也不许她卖身。说来奇怪,她很少抛头露面,却能跟别的姑娘享受一样的待遇,而且莺妈妈也很采纳她的意见,大事小事,皆要向她问上一问。楼里的人都说,这次倾兰姐姐能够赎身成功,都是慕雪姑娘在背后捣鬼呢。”
“这么说,慕雪在眠凤楼并不受人欢迎?但我见她为人随和,很有领导才干呢,姐妹们不是都听她的吗?”这么一说,我就更奇怪了。暮雪姐姐对我很好,处处为我着想,又怎么会不受欢迎?莫非这一切都是假象?
“慕雪姑娘很有威信,大家都怕她,躲她都来不及呢。当初一个新来的舞妓因为不愿接客,莺妈妈拿她没办法,慕雪姑娘想了个狠招,竟让人给她服春药,再让其跟恩客呆在一屋,那位姐姐自然忍受不住,与恩客……第二天,伺候那位姐姐的丫头,看到她吊死在自己房里。自此以后,眠凤楼里再无人敢跟慕雪姑娘说个不字。”小芫这些话说得极为小声,还朝窗外不时的看看。
“那她又为什么要跟倾兰过不去?”我继续追问。小芫想了想,娓娓道来。“先前,慕雪姑娘曾倾慕过楼中的一位客人,那男子待慕雪姐姐亦是千依百顺。二人本应喜结良缘,怎奈倾兰姐姐暗中作梗,令二人心生间隙。之后,那名男子于剿匪之时,力战而亡。慕雪姐姐因此痛悔不已,自杀未遂,反遭倾兰姐姐嘲笑,两人从此结下仇怨,势不两立。”
“我能理解她,慕雪姐姐两次受打击皆因倾兰而起,自然对她心生怨恨,毕竟是倾兰害死了她的檀郎。我想,从那日起,慕雪姐姐才变得狠绝,城府渐深,只为能斗得过倾兰。你们不该怪她,她心里的苦怕是没有多少人能够体会。”我低低的对小芫说。
此事过去不久,世黎就带来了他的‘义兄’。当日傍晚,我跟慕雪正聊着,忽闻莺娘拔高的嗓音。“哟,这不是文公子吗?好久没来了啊,我们慕雪可是夜夜思,日日想着您呢,今儿怎么得空跟元公子一起来了?来人哪,快去把慕雪给我叫下来,文公子来了怎么也得打声招呼。”
早不用那个毛手毛脚的丫头,我们闻声便从房中出来,站在天井的木栏旁,观察稀罕的大人物。世黎今天身穿一件月白袍子,系着浅紫的腰带,发髻以一根簪子斜插,有几撮发丝自由的散下来,很有一股子孟浪味。
我不由掩嘴巴笑笑,偏头看向他身边那名陌生男子,一身紫袍,白金腰带,腰间隐约系了块黄玉,手摇一把折扇,头顶发冠,也似世黎那般散了几撮头发。不过与世黎的轻佻不同,他浑身带着一股高贵的气质。从我的角度看不到他整张脸,但瞧他的侧面轮廓,应该还算英俊。
他的声音遥遥传来“莺妈妈见笑了,我也是最近忙得紧,今日刚被放了个小假,就急忙喊上世黎过来,雪儿在这可还好?听说眠凤楼最近新来个艺妓,第一晚献唱便在这偌大的莫远城闹得沸沸扬扬,还被很多官家老爷们一掷千金,买她一曲。莺妈妈莫不是又大赚了一笔?”
莺娘贼笑着,对文公子耳语了句什么,惹得他放声大笑。我思忖莺娘话中之意,对身旁的慕雪调笑道“姐姐可真是好运,被这么个贵气的俊公子看上。怪不得最近总见你忧思重重,原来是念得慌。也是,若我能被他瞧上,定是日日粘着,舍不得离开。”说罢,装模作样的对那文公子花痴的看上一眼。
慕雪倒一脸正经“妹妹不用羡慕,这年头青楼里哪能来什么好客人,我不过是交个好运罢了。若真比起来,还是妹妹幸福些……”她还想说下去,却被眼尖的莺娘瞧见了身形,接着就是一声大喊“哎呀,我的乖雪儿,原来你躲在楼上瞧着你的好公子呢,怎么也不下来见个礼?让妈妈好找啊”
这一叫,引来了世黎和那公子的注意。慕雪也不答语,只是遥遥对来人一拜,我也学她模样行过礼。再抬头,文公子脸上堆满笑意,对这边微微颔首,不过因离得远,我也没看清他的面容。世黎则直接大笑,丝毫不掩饰他直爽的个性。
既被发现,我们也不多作态,随上来寻人的丫头一道下了楼。及至那人跟前,我们蹲下身,对来人道“隐竹(慕雪)见过二位公子”
“两位姑娘不必客气,我不过是闻风凑个热闹,想来见见,那位被世黎夸得出神入化的隐竹姑娘到底是何许人。若有福气能听其一曲,也算是不枉此行。”成熟,具有安全感的声音,紫色的袍角轻动,上前扶起慕雪“雪儿近来可好,最近事多,不常来见,别是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