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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真想与他放手一搏,只得飘身闪过,正想问个清楚明白,忽听于素素叫道:“大哥,对他们不必剑下留情,他们用是恨天教的两大堂主,木堂主刘仕宗,土堂主土龙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对自己如此痛下杀手,只是自己二人,一路上并未张扬,仍被对方察知行踪,中途设伏,看来少林武当率众而行,路上必不会一帆风顺,暗暗为众人担心,见二人紧紧相逼,手底不再容情,展开“雷霆剑法”进行反击。
刘仕宗一根木棍虎虎生风,神出鬼没,专攻上盘,土龙子则伏着身材矮小,兵刃又短,专攻下三路,此二人一高一矮,兵刃一长一短,不但兵刃配合得好,人也配合得不错,几招下来,竟闹得沈君梧手忙脚乱,占不到丝毫上风。
于素素见他久战不下,心情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单刀一扬,大叫道:“大哥,我来帮你!”沈君梧一见急道:“丫头,别过来,大哥自能应付!”于素素也未理会,飞扑而至,土龙子暗自冷哼,一声忽哨,只听“哗啦啦”的一阵声响,一些劲装大汉自树上翻身而出,将斗场团团围住,竟达二三十人之多,沈君梧见对方准备得如此充分,心中更是吃惊,手底更是加劲,只盼能制住眼前二人,有他们做人质,或许能全身而退。
于素素见忽地跳出那么多的大汉,猛地回头,目露凶光,返身而回,挺刀直扑过去,沈君梧知她武功低微,冒然上阵,无疑羊入虎口,怕她有失,正待抽身跟上,以便临危接应,土木二人也是老江湖,岂能不知他的心意,更是将压箱底的功夫都使了出来,将他紧紧缠住。
沈君梧几次想冲过去,但都被二人舍命拦住,心中也自焦急,就在这时,忽闻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偷眼望去,心中更是吃惊,只见于素素杀气腾腾,刀光如雪,每一招,每一招都是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出,刀刀毙命,招招中敌,毫不拖泥带水,正是鬼刀于七七赖以成名的“鬼刀十八斩”!
沈君梧与于素素相识至今,方始见识到这套刀法的威力,只见她单刀挥舞,犹如狼如羊群,刀光到处,血肉横飞,鬼哭狼嗥,众武士在她面前,只有被子宰割的份,既无还手之力,也无逃跑之能,只瞧得沈君梧心惊肉跳,肝但俱寒,不知于素素的武功何以突然精进如斯,见她杀人如此疯狂,忙提气喝道:“丫头,住手!”见她非但没有住手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又大声喝道:“丫头,你疯啦?”
于素素此刻的确疯啦,只见她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单刀狂挥乱舞,口中不停地叫道:“我杀!我杀!杀!杀!杀!”
眼见众武士倾刻命丧,只吓坏了刘土两大堂主,按他们的估计于素素的武功根本就不值一提,仅比一般武士为高,哪知今日一见,其实不然,虽比不上沈君梧,但要杀这些普通武士,却绰绰有余,但她出手却比沈君梧狠辣得多,也更加可怕,难道江湖传言失实,或是她以前故意装作,扮猪吃老虎?但无论出自何种原因,他们此刻都不能细细推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此时不走,难逃性命,趁机沈君梧喝止之即,相互一打眼色,刘仕宗猛地纵身而起,向东逃窜,而土龙子忽地钻入土中,没了踪影。
沈君梧此刻正为于素素的事纳闷,见二人逃走,也不追击,忽听于素素大叫道:“我杀!”跟着冲天而起,后发先至,单刀横里一扫,顿将刘仕宗拦腰斩为两截,跌落在地,望着眼前景象,只吓得沈君梧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明白,于素素的武功何以一日之间,变得如此高强,而且如此残忍,照理,于素素的武功增高,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情况则刚刚相反,此刻他非但没有高兴之意,反而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心头罩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
于素素飘身落地,将脑袋摇了摇,木然地望着刘仕宗那两截尸体,手中单刀忽地坠地,
人也跟着软倒在地,沈君梧大惊之下急忙纵身过去,伸手扶住,惶声道:“丫头,你怎么啦?”于素素有气无力地道:“大哥,我好累……”说毕,便懒洋洋地闭上双目,斜靠在沈君梧肩上,沈君梧忙伸出二指,搭上脉门,只觉她脉息虽然微弱,但很平息,并没什么特别征兆,想是她刚才力毙众人,精力耗损过巨所致,忙伸手按住她的“命门”,将内息缓缓地渡了过去,大约过了半柱香时刻,于素素才将眼皮缓缓地睁开,不无疲惫地道:“大哥,我好累……真的好累!”
沈君梧心情沉重,闻言仅点了点头,抱起于素素,就近寻了一处农家,安置下来,怕她半夜有失,不敢远离左右,寻了一根矮凳,守在旁边,一夜无事,直到天明时分,方用手托住头,沉沉睡去。
于素素一觉醒来,见他如此,知他是在为自己守夜,当下不敢惊动于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寻了一件长衫披在他的身上,正想离开,忽见沈君梧抬起头来,叫了声:“丫头!”于素素忙道:“大哥,对不起,弄醒你了!”沈君梧摇摇头,问道:“丫头,你没事吧?”于素素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笑道:“你看我象有事的人吗?”
沈君梧见她精神面貌与以前没什么两样,心中稍安,又问道:“昨日你到底怎么啦?可把大哥吓坏了!”于素素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感到心烦气燥,只想发泄,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大哥,我昨天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沈君梧笑道:“岂止吓人,简直要命,你的样子虽然吓人,但你的武功却更让人害怕,突然间,增加十倍不止,倒在你刀下的武士,少说也有二十来人,连刘仕宗这等高手,也被你腰斩,你说吓不吓人?”于素素一咋舌头,笑问道:“小妹武功倍增,难道你不高兴吗?”沈君梧摇摇头,道:“你的武功大增,大哥自然高兴,但突然间增高这么多,就有点不同寻常,昨晚,大哥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素素见他就得慎重,也知此事没那么简单,但为了让他放心,故作轻松地道:“大哥,想不明白的事,咱们就不去想它,还是赶路要紧,我不会有事的,他就不要太过担心了!”沈君梧点点头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等到了岐山,见过北侠,再问个明白!”
告别农家,步行上路,但对于素素却始终不放心,为了试试她的武功,脚底稍为加劲,却见她跟在身后,气喘嘘嘘,与以前并没什么不同,心中更是奇怪,纳闷异常,见她跟不上自己,只得放慢脚步,缓缓而行。
三天过去,见他再无异样,略感放心,指着前面连绵山峰道:“前面不远,便是终南山,那是仇恨天的根本所在,咱们绕道过去!”话音刚落,猛觉身后劲风袭体,一柄单刀拦腰斩来,当下想也未想,足尖一点,向前急窜,避过致命一击,回头看时,不由心头骇异,只见于素不素双目赤红,面如赤枣,一招“力劈华山”,正向自己头顶劈落,急忙侧身闪过,大叫道:“丫头,住手!”
于素素却没那么听话,刀身一横,一招“铁锁横江”跟踪而至,拦腰削来,变招之快,当真难以形容,眼见单刀及体,忙不迭地飘身暴退,只觉肚皮一丝冰凉,刀尖刚好贴肉划过,衣衫被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幸好未伤及皮肉,饶是如此,也不由骇出一身冷汗,提气喝道:“丫头,你疯啦?我是大哥!”
于素素此刻也的确疯了,哪管他大哥不大哥,只见她一柄半单刀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时劈时削,出乎意料,将“鬼刀十八斩”发挥得淋漓尽致,比之三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沈君梧心中无奈,只得弹出长剑,见招拆招,见式拆式,全力防守,不敢有半点懈怠,既怕伤着于素素,又怕自己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自己一死不打紧,丫头一旦清醒,定将痛不欲生,万一她想不开……唉,这一仗也的确难打得很,凶险之处,不亚于任何一场比斗!
此二人,一人只攻不守,一人只守不攻,转眼间,于素素的刀法渐渐放慢,沈君梧瞅准机会,剑势突然一变,一招“百川归海”,穿透刀网,正中“曲池穴”,于素素只觉手臂一麻,单刀呛啷坠地,木然地望着沈君梧,好半响,才摇了摇头,失声叫道:“大哥,我……”
沈君梧见她神智转瞬间又恢复正常,更是奇怪莫名,诧声道:“丫头,你到底怎么啦?居然连大哥都不认得?”于素素也是一阵茫然,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体内忽地产生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我……我根本就控制不了,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沈君梧问道:“那你现在可有什么不适?”于素素摇摇头道:“没有,除了感到浑身泛力之外,没其他感觉!”沈君梧剑眉暗皱,道:“这就怪了,是不是你练功出了什么岔子?”于素素接道:“近段时间,被关在龙凤堡,也没练什么功!”沈君梧喃喃地道:“龙凤堡,龙凤堡……”念得几次“龙凤堡”,神色忽地一紧:“是不是龙庭芝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做手脚?”于素素神色一变,“是她!”沈君梧心弦一紧:“谁?”于素素惊慌地道:“麻面婆婆,不错,一定是她!她是骊山鬼母的师妹,外号毒心麻婆,她一定在我的饮食中下过毒,难怪……难怪他们对我不加防范!”沈君梧失声道:“毒心麻婆?唉,早知就该饶她一命,现在……现在该向谁要解药?”于素素苦笑道:“你不杀她,也没有用,毒心麻婆炼制毒药,专用于害人,从来不配解药,如果没有猜错,我所中之毒,定是她精心研制的‘九转心丹’,这种毒平时潜伏在体内,不发作时与常人无疑,没有半点征兆,一旦发作,却能最大限度地激发人体潜能,但人的神智也会因此错乱,不知所为,并且一次比一次厉害,直到发作九次,才会精力耗尽,力竭而亡,还有,此毒潜伏体内,根本不知当在何时发作,感觉就象忽来忽去,想预防都没办法!”
沈君梧越听越是惊奇,越听越是心惊,见她一脸惶急,安慰道:“丫头,不用担心,你所中的毒,不一定是此毒!”于素素摇着头道:“是的,一定是的!我爹曾经讲过,十五年前,滇南大侠杀了毒心麻婆的弟子玉面毒姑,后来毒心麻婆找他报仇用的便是此毒,当时天下无人能解,连妙手圣医也束手无策,在一次毒发中,他杀尺了自己的家人,醒来时,惊怒交加,自杀身亡!”沈君梧问道:“难道当真没有一种药物能克制此毒吗?”于素素道:“有是有,不过那也危险得很!”见沈君梧不甚明白,又解释道,“毒心麻婆虽不配制解药,但她每一种毒都有另一种毒相克制,以毒克毒,跟解药不同的是,这种方法虽能暂时保全性命,毒质却仍潜伏在体内,两种毒物一旦失去平衡,定将死得惨不堪言,而且就算以毒攻毒,也只有下毒的人才能把握份量,如今……”沈君梧知道她想说的是毒心麻婆已死,就算找到能克制的毒物,也不能救她性命了,见她说得虽然轻松,内心实在难过之极,心中也感到一阵隐隐作痛,柔声道:“丫头,你不用担心,大哥就算踏遍天涯海角,遍访名医,也要解你剧毒,有大哥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于素素见他说得至情至性,忽地扑倒在他的怀中,抽泣起来:“大哥……我……我真的……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沈君梧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