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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停止了吃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尊神,可能这位早看惯了这样的场面,并没有表现出吃惊,而是眯起眼冲大家嘿嘿一乐,露出了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那巨汉也没有耽搁,迈着柱子般的大腿,两三步就跨到了韩枫的面前。
韩枫正在奇怪这两天总见到奇奇怪怪的人,那巨汉俯下门板一样的肩膀对韩枫一笑,瓮声瓮气地道:“小……小小子,你……你可是叫……叫韩枫?”韩枫忍不住想要喷饭,他站起身足有一米九了,可是这要比这巨汉要矮多半个头了,的确是个小小子儿。他忍住笑点头道:“我就是。”那巨汉擦擦头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可算是找……找到了。”伸手从桌旁拉出一张凳子坐了上去,那凳子马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让人担心。那巨汉伸出火箸般粗的手指摸索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粗声道:“老道士让俺交给你的。”韩枫接过信展开注目观看。那巨汉在旁边打量着韩枫一副好奇的样子。
信非常简单,没有写什么字,只是用黑炭简单地画了一幅简笔画。一只黑黑的乌鸦叼着一支莲花,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却非常传神。信的下方没有下款只画着一个大酒葫芦。略作思忖,韩枫知道这是那日醉酒的老道士的杰作,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心中已有警意。
“敢问道长与足下……?”韩枫笑问道。
“那是俺师傅,他有事不能来,有事找俺,俺捉妖伏怪最在行。”那巨汉闷声道,一副豪爽的样子。说话间桌上的酒肉已被他一扫而光。
站起身道一声别,甩开大步走到门口,又三扭两扭钻了出去,倏忽不见了,就像来时一样。韩枫不由苦笑,心说真是一对奇怪的师徒。
……
博陵城靠近深山,虽然只是初冬,但是料峭的寒意却让人在外面站不住脚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早地熄灯抱老婆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城里守夜的老更头的梆子声随风传出老远,透着凄凉和寂寞。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的日子,流云把月华都遮住了。
几个裹着黑斗篷,看不清面目的魅影在博陵城里游荡,带起的阴风卷袭着落叶,倏忽来去。博陵城里的鸡和狗好像成了哑巴,一切都透着诡异和恐怖。
不知怎么的韩枫感觉今天点的青檀特别的香,自己特别的累,眼皮总是抬不起来,好想睡一觉,想着想着,头一歪栽在炕上睡着了,屋里青檀的香味儿更浓了
韩……枫!韩……枫!细若游丝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韩枫一动不动,他睡得好沉。青木案上红烛寸长的明焰突然没有任何先兆的缩小缩小,变成了只有豆大的火苗,耀眼的红光也慢慢地变成了惨绿色,闪着荧荧的碧光……惨绿的火苗猛地一跳,屋里啾啾的鬼叫声清晰起来。
……
这是博陵城的郊外,此地怪石嶙峋,水流湍急,丛林密布,妖兽出没。传说此地有鬼怪经常有人无故失踪,当地的老百姓不敢入内,只有一座破落的山神庙孤零零地坐落着……
三更。
几个黑衣人在怪石林中鬼魅般地飘浮隐现,最后竟停留在了小庙旁边。
小庙原是山民祭神之用,这时早已破败不堪,庙中的神像金箔斑驳脱落,断臂残肢,屋顶露着腐烂的稻草在风中呼啦呼啦地响着……
那些鬼魅般的黑衣人放下身边的一口布袋,齐齐躬身道:“迎接仙君。”
一声冷哼。
本来昏暗的山神庙忽然亮了起来,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闪烁在神像头顶。神像的旁边忽然多了一名黑衣人。白纸般的脸,半开半阂的鹰眼中射出栗人的神光,正是那日出现的仙君。
“禀告仙君,人已带到。”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恭声道。
“哦……”声音忽然顿住了,那位仙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色立刻变了。
“小兄弟,好胆量!”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从那仙君的嘴里传了出来。
那几个黑衣人神色大变,猛然转头看向那躺着的人。
“哪里,哪里,仙君好眼力,不知见召,有何见教。”一声清朗的话声响起。
韩枫睁开眼笑吟吟地看看四周,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转身望向那神台上的仙君。
“呵呵,本座乌鸦神君,忝为白莲教天师,手下莽撞,多有得罪……”那神君一字一顿,“白莲教天师”几个字说得非常重。
韩枫心中一惊,他出身官宦世家,对于白莲教并不陌生,其时,白莲教有教众数十万,隐隐有天下第一大教之势,连玄黄王朝的朝廷都颇为忌惮,教主李惊天,一身魔功鬼神莫测,通阴阳晓变化,传说中乃当今天下第一人。“天师”在白莲教中极为尊崇,能成为天师者往往不仅武功惊人,而且精通符箓之术,江湖中有“宁为白莲一天师,不做朝廷一国师”的说法。
心中念头百转,韩枫的脸上却古井不波,那乌鸦神君一直在注视着韩枫脸上细微的变化,见韩枫没有丝毫的动容,不免有所失望。但他是老奸巨猾之辈,自也不露半点声色,当下干笑一声道:“数日之前,本座的艳姬不慎冲撞了小兄弟,本座已将她治罪,望小兄弟大人大量莫要见怪。”
韩枫心中冷笑道,真是老奸巨猾,见害我不死便套这些说辞,只是不知又想怎么害人。既然要演戏,我就陪你且看你还有什么耍子。
当下苦笑道:“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却招致这样的无妄之灾。。。。。。幸好在下命大……保得性命”
那神君话锋一转:“只是那孽畜私自偷走重宝……望小兄弟赐还……重谢不敏。。。。。。交下白莲教这个朋友。”
韩枫心中暗自冷笑,果然不出所料,如果元珠还你,不知要造下多少杀孽。想到此,嘴里一声轻笑淡淡地道:“元珠吗……。”斜眼看去那神君正伸长脖子入神地听着。便接着缓缓道:“在下倒是有一颗,只是元珠有灵,自有德者居之,如果此珠在神君手中不知有多少生灵涂炭,多少人家妻离子散……”那神君竟一时接不上话来。
“哼哼,好一番话语,好一张利嘴,只是不知你的头颅是否如你的舌头一样坚硬?”乌鸦神君的目光变得阴翳凶狠,阴沉的声音像一阵阴风刮过。他陡然一挥手,几颗血肉模糊的人头赫然出现在了神龛的台子上,在夜色下透着恐怖。
韩枫冷笑:“图穷匕首见。。。。。。”他定睛看去,不禁毛发皆竖,心中响起了一声惊雷,这正是前日所救的年轻人的一家人的人头。一丝血红慢慢浸润了韩枫的双眼,他整个人忽然变得无比妖异,一个淡淡的声音慢慢地从他嘴里传了出来:“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庙中的白莲教众人忽然觉得一种无法抑制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庙中的气氛好像凝固了,每个人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就是杀气,只有那些杀人盈野的大将军身上才有……
第十四章 杀破(1)
“敬酒不吃吃罚酒;交出元珠留你全尸,否则神魂俱散。”乌鸦神君狰狞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他的手结画着无比复杂手印。韩枫忽然觉得小庙中的元气急速地向那里涌去。
“符箓之术?”韩枫觉得自己的心弦忽然颤动起来,一种危险的感觉出现在心头。在玄黄王朝,只有极少数人才精通符箓之术,这种秘术是用一种特殊的印法控制天地之间的元力。精通此术者往往聪明绝顶,而且还要有这方面的天赋。传说将符箓之道修至大成者能够呼风唤雨,填海移山。因此这些人在这个大陆上大多有特殊的地位,或为一国的国师,或为教派的供奉,他们在国家或宗派中有着超然的地位。
乌鸦神君嘴里念念有词,一声大喝:“急急如律令。”狂风刮过,一道金光闪处,庙中陡然一阵地动山摇,一个数丈高的金甲神人竟凭空出现。那神人金盔金甲目蕴金光,手中两柄金锤,直似天神。乌鸦神君右手一指韩枫,大喝道:“神将听令,为吾斩杀此人。”
那金甲神人将头慢慢转向韩枫,金眸爆射出妖异的红光,身形猛地一闪,巨大的身躯猛地冲到了他的面前,右手的金锤搂头猛地砸向韩枫的头顶。
韩枫只觉的一种无形的威压猛地袭上心头,陡然生出一种危险的感觉。说时迟,那时快韩枫肩膀缩处,已退后一丈开外。“轰”一声无比巨大的炸响在空中爆开,只见刚才韩枫所站之处竟在那神将双锤的怒击之下化为了粉屑,一个巨大的石坑出现在了地上。但那金甲神将的追击并没有一丝的阻碍,飞溅的石粉还在空中弥漫,那金甲神将的巨大身躯已经一步跨来,斗大的金锤带着金风又呼啸而至。韩枫此时的背后就是小庙的墙壁,四下里都被白莲教的众人封死,看来除了硬接金甲神将的这一锤没有别的选择,那乌鸦神君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轰隆隆”一声巨大的轰鸣在深夜之中传的很远,小庙竟然在这巨响中坍塌了。白莲教众人在一阵阵的咳嗽声中射向四方,虽然武功高强都没有受伤,但一个个灰头土脸实在不雅观,那乌鸦神君抖落一身的落尘脸上更形阴沉。原来韩枫情急之下用后背把墙壁撞破躲过了一击,那金甲神将急追而来的金锤生生把整个庙砸塌了。
再看时四下里清风杳然已经看不见韩枫的身影了。乌鸦神君心中不由怒极。“追”简短的一个字从牙缝里蹦了出来,右手一挥,白莲教众人已如一群幽灵般四散而去。
……
……
这是紧靠博陵城白云观,群峰耸峙,白云相合,翠竹青松……一向是博陵城的游览胜地,善男信女每每络绎不绝。但近几个月间游人少了不少。曾经待了几十年的观主王道士不知怎么忽然不知所踪,一些来历不明的道士占了白云观,只说是王道士的同门。白云观的四周突然有妖兽出没,一些年轻的善男信女总是无故失踪,因此游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在这深山之中,夜色格外来得早,黄昏好像只是一闪间,黑夜就来临了。白色的暮霭笼罩着这一片黑黝黝的苍山,白云观如怪兽一般蹲在那里,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这方天地。
不,还有声音,那是从白云观里隐隐传出的对话。
“师兄,怎么这个名韩枫的小子这么难缠,师父都施出了久已不用的天魔符箓之法……几位随侍都在,还没把他拿下……如果传了出去……何在?”一个略为高昂的声音道:“噤声,你不要命了吗?”前者那人急急带着些哀求道:“师兄,我……我一时贪杯……口不择言,相信师兄不会记在心上。”那声音继续讨好:“我敬师兄一杯,后面的那几个小娘们儿今夜还等着师兄临幸。”未说完已经先笑了,那声音无耻之极。白云观的前房里两个道士喝得正欢,一人微胖一人如瘦猴一般,两人酒已微熏,胸口半张,面红耳赤嘴中污言秽语不断,哪有半点道士的样子?
夜色更黑了,屋里已经点起了一根白色的蜡烛,一盏气死风灯放在桌边,看起来两个人是值夜的。酒越喝越高,两个道士都已经醉醺醺的,那个胖子站起身来:“师弟,我……我去巡逻一番,回来再……再喝。”转身去拿桌边的气死风灯。“师……兄,哪能劳……劳您大驾,小……小弟自能效……效劳。”那瘦猴道士喝了不少,抢过胖子的气死风灯,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去。
那瘦猴道士刚出观门,一股冷风刮来,冷得一缩脖子,酒意醒了三分,自语道;“这黑灯瞎火的,哪有人敢到这里来,师父真是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