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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见着我,走过来,笑道:“小姑姑,我们终于回家了。”
我点点头,挤出一丝笑。
登上船,起锚扬帆,渐渐离岸。
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远的黑色大陆,心里怅然。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一天,苏青云骑着高头大马风尘仆仆赶来的模样。
可是我知道,他再也不会来。
“小姑姑,风大,进去吧。”云浅道。
“好。”轻轻应了声,最后看了一眼那边大陆,而后转身离开。
海上飞鸟嘶鸣,天外云卷云舒,深深吸了口气,心念道:
——“苏青云,我们下个轮回,再见。”
☆、曲终尽
“臭缥缈,你给我下来,不要再偷喝我的酒啦!这是等云浅生宝宝的时候开封的!”云筝叉着腰,杏眼圆睁,大声对着正要抱着酒坛开溜的缥缈风喊道。
缥缈风被逮个正着,露出如花般的笑靥,而后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哎呦,我只是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嘛!干嘛那么凶呢,凶了容易老,你已经够丑了……”
“什么!混蛋!你站着别跑!”云筝听到缥缈风居然敢这么多,气不打一处来,放下手中花篮就冲上去……
看着他们追逐的身影,听着他们的戏闹声,我不由微微一笑。
转过头,目光落在娆花下那两个白衣翩翩的人身上。
两人皆是手中捏着棋子,看着石桌上的棋局。云浅正蹙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寂寞门主却是静静的看着她,嘴角一抹柔和的笑意隐隐浮现。
忽然一阵风吹过,娆花飞落在云浅发丝上。寂寞门主伸出手,轻轻拾下,而后不知说了什么,让云浅抬起了头,目光含笑。
看着云浅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甚是欣慰。
望向满岛的娆树,看着娆花漫天,心想今年的娆花开得真好。
再过一段时间,就又该采摘娆果了。
一年一年,过得真快。
二十年了,一晃就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回到岛上,配合寂寞门主的术法,催动了云灵,彻底解开岛上的咒术,封仙台的仙相终于得以转世轮回,残留的仙相也再不用受咒术之苦了,只是不再有长生,不过百年寿命。所有的相,都化为了平常。
本来化解之后他们便该回荒海大地,可是最后寂寞门主和缥缈风都不约而同留了下来。
缥缈风说:那里太纷杂,还是这里来得干净。
我无谓去留,便也任由他们。
而在这二十年里,寂寞门主终于和云浅喜结连理,如今云浅身怀六甲,马上就要诞下麟儿;而缥缈风和云筝每天吵吵嚷嚷,可是我知道,他们也早心有系,现在都是藏着掖着假装不知而已。
看着他们欢喜,我也欢喜。
无边岛,也终于不再冷寂。
深吸一口气,透过漫天飞舞的娆花,看向远方的无际海面,目光有了些迷离。
如今一切都安好,那么你们呢?
小七儿,你还好吗?
苏青云——你又还好吗?
兀自叹了会,站起身,便欲飞下青玉屋檐,而在这时,心上突然一滞。猛然抬头,见无际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大船,正在往这边驶来。
稍作沉吟,飞身前去。
落在礁石上,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船,心莫名的跳得很快。
而当船渐渐靠近岸边时,当我看到站在甲板上的那人时,心似停止了跳动。
恍然间,听到那人说——
“云迟,该回家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白云舒》终于全部写完,当然,后续修改还在进行中,各位如有疑问请不要大意提出来,当然建议等也是大大欢迎。
曾经我说我要写一个自己喜欢的故事,我做到了。
曾经我说我要写一篇四十几万的长篇,我做到了。
曾经我说不管文再冷,哪怕只有一个人看,我也要写完,我也做到了。
我很开心,真的。
然而我更开心是这一路有你们那么多人陪伴着,你们让我知道我不是在自导自演自娱自乐,我有观众,我有读者,我很富有!
在此我要向你们鞠躬,表示我最深切的谢意!真心祝愿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最后当然要猥琐一下了,呼呼,来来来,戳一下我的专栏,把我这二货收一下吧,墙裂要求把我带回去家!【嘿嘿,其实只是想发新文的时候你们能及时知道罢了】
苏行乐的打铁铺子戳一戳吧
最后的最后,啊啊啊啊,我都完结鸟,乃们这些小霸王能不能浮出一下水面啊!让我看一下,就看一下,好歹让我知道你们的存在啊!嗷嗷嗷!
☆、青山斜阳流云动
在我年少时候我常常会做一个梦。梦里我置身九天之上,俯瞰着云下众生,我的目光最后停留的地方永远是一个开满娆花的岛屿,我似乎在找寻着一个身影,可是我永远找不到。而虽然我高高在上,身后匍匐无数,内心却感觉不到任何愉悦,有的只是无边的寂寞。
这个梦反反复复出现,让少年的我颇为惶恐。告诉皇伯父,皇伯父只是手一摆,道:“吾儿莫怕,仅是梦而已!”
皇伯父,便是我留照的开国皇帝苏洛,亦是我父亲的长兄,待我极好,远甚于我的父亲苏净。
父亲常年征战在外,难得归家,平时只是听着别人说着他的事迹。他们说,我的父亲苏净,是个战神!
最初的记忆便是我四岁那年,他凯旋而归,金甲银枪翻马而下,接过娘亲手中的我,端详半响,而后递还,不说一言,只大笑进门。我便在他的大笑声中看着他健壮的背影渐渐消失,迷惑之下回头看娘亲,却见她一脸落寞。
当时我并不明白娘亲的落寞到底为何,直到九岁那年听到了那场争执,我才有点明白。
那时在深夜,我正睡得酣,突然听到隔壁娘亲屋内的嘈杂声,仔细听下,却是娘亲再哭,依稀还有皇伯父的声音。我感到奇怪,便悄悄的下了床,走到门前,拉开了一道门缝。
娘亲坐在床头哭,皇伯父站在边上安抚,灯光里,他的表情忽明忽暗。
娘亲说:“净知青云是你骨血,如今要与我和离。”
皇伯父说:“和离便和离,朕再娶你。”
娘亲说:“如此荒唐之事如何能做?我已对不起净,怎能一错再错!他躲我一年又一年,我苦苦哀求他也终不肯原谅!当初若非你纠缠,如今又怎会到这般地步!现在你还来做什么,是想逼死我么!”
“……”
之后再说什么,我已听不到,这几句于我来说足够惊骇,以至猛然推开了门,却也不知说什么,只一动不动的盯着着屋内两个人……
我终于明白父亲为何对我如此冷淡,自然也明白了皇伯父对我为何如此关爱,然纵使两者对于我有着天壤之别,我依然对我那用兵如神的父亲充满敬仰,所以听得这真相,只觉吞了苍蝇般恶心。
彼时年少,好恶皆放在脸上,自那以后对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君主、曾经无比亲近的皇伯父也是划清了界限,漠然对待,虽然我知道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到了第二年,边关传来噩耗——平阳大将,战亡。
平阳大将,即我的父亲,苏净。
娘亲听得这传报,当即哭死过去。而我却是半天没反应过来——我的用兵如神的父亲,死了?
据父亲身边亲近将士回报,父亲之死大有蹊跷。他支吾难言,娘亲却听出了端倪,随即她冲到皇宫,质问皇伯父。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看到的,只是娘亲回来时的失魂落魄。
她把自己关在屋内,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皇伯父闻讯赶来,命人撞开屋内时,只看到娘亲身着与父亲成亲时的华丽婚服,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却是死了很久……
父母双亡那年,我十岁。皇伯父无子嗣,收我为子。
大典前,在沁元殿,皇伯父遣退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青云,不管你心中有何想法,不管你对朕如何厌恶,你的身上流着朕的血,这一点,你无论如何都变不了!朕是你老子,朕的天下也终将是你的天下,之前我还想着如何传位给你,现在再好不过!你给朕好好担着,好好担着我留照大帝国!”
我听着眼前那个留照至高无上的人,听着他慷慨激昂的话,却只是漠然以对。
我说:“我不要!”
这天下,我并不稀罕。这老子,我也不稀罕。
皇伯父闻言,威严的面孔上顿生阴霾,他说:“难道你想看着留照落在苏湛手中么!你父亲……苏净虽因朕下旨延误时机而死,却也是苏湛从中挑拨,难道你不想报仇么!”
“……”
我最终还是成了他的儿子,只是那声“皇伯父”从未改口。
紫烟说我倔强,我默然。
在那些年,我对他从来淡漠,哪怕人前。直到他如约不惜大损国力暗杀了苏湛,僵硬的关系才稍微好转。
当然,好转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修炼了幻术法则,依稀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一个拥有了至高无上权利的人,便会开始思索着如何将这至高无上延续下去,而他除了派出船只寻找传说中的云家人,便是在荒海大地上四处寻觅上古时期的幻术法则。前者他寻觅无果,后者他如愿以偿。
只是他虽然得到了幻术法则,却修炼多年始终没有进展,而我无意一瞥,却凝练出了几丝真气。
那时我才几岁,见状他自然是讶异万分,而后誊写一份给我,让我暗自练习。只是当时年少,收了之后也未在意。后来在皇宫之中只想蹉跎,便当着消遣开始习练起来。
这一练,命运之轮便开始转动。
当那些上古之事撞入脑海之中,骇然二字已不足以形容。
我终于明白那些一直出现在我梦里的画面是因何而来,那是上古神君的寂寞,是他纵使拥有凌驾大地之上主宰所有的权势都难以湮没的寂寞。
五百年前,为免获罪,神君欲将天帝陷入轮回,却遭反噬,魂飞魄散。在无业火焚烧尽所有魂魄之际,残存的魂魄里溢出了一脉,遁入了轮回。
而我,便是这上古神君转世轮回的一脉。
这一脉为善,存的是神君心底的那丝善念,也正因为这善念,让我在梦里只看到了他的寂寞,而不是杀伐暴戾。
起始之初,神君也如仙相一般心怀天下,且与云止一同爱慕仙相里的云心。天帝欲从九相之中择出掌天使者之时,神君也未心动,若非云心的一句戏言,或许他依然是那个纵情高歌的神君。
云心说:“我还是喜欢云止。不过你若登上天界成为了掌天使者,也许我就喜欢你一些。”
一句戏言,翻了云,覆了雨,将一切都改变。
神君为登天以获芳心,开始习练密术。密术练成法力无边,然而修炼过程极为危险,稍有不甚便遭反噬,会万劫不复。神君虽然厉害,但终不能驾驭密术,连连挫败之下分外气恼。而在这时,又传来云心将嫁予云止为妻的消息,神君听闻,如遭雷击,跑去质问,得到的却是云心满不在乎的回答。一时之间,神君心如死灰,只觉前路漫漫不知归处,思索再三后,决定再修炼密术,飞升入天,让云心知道他神君比云止更为优秀!只是心有私念,又急于求成,最后剑走偏锋入了岔道,虽术法大成,却反被密术控制。从此神君性情大变,本心被蒙蔽,杀伐残暴阴损之气顿现,飞升入天成了唯一的信仰。
九相争乱,自此拉开序幕。
山河破碎残阳落,尸横遍野风飘血,神君看着这一切,心里浮现一丝不忍,但很快便被杀戮的快感湮没。等到其他几相摧毁的摧毁,损伤的损伤,他一人站在高岗上,兀自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