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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有一座小楼。
外面空气刺骨冰寒,我打了个寒颤,而后发现雪居然停了。
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映照着这白雪,分外通透。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快乐~撒花~!!!普天同庆的日子,霸王们,浮出水面来,咱们同乐嘛~嘤嘤~
☆、云破月(一)
翌日天晴,气温骤升,阳光普照,冰雪融化,倒是一夜春归。本该是守得云开见日月的心情,然而帝城的氛围却比冰雪时节更为压抑,因为雪止之夜,春归之时,留照皇后,薨逝。
兰蕊皇后的葬礼格外隆重。唱诗班、诵经队不停不休,宗室臣官、外国使节纷寄哀悼。灵前人来人往,拜祭不止,啼哭不止。
葬礼举行七天七夜,到了最后一夜的时候,苏青哲撤退了所有人,只把自己一个人留在了灵堂里,
据说那一夜,苏青哲在皇后遗体前独守了整整一夜,说了一夜的话。只是那一夜到底说了些什么,无人得知。
到了第八日,兰蕊皇后入葬皇陵。
这样一个望月公主,这样一个留照皇后,曾经无比绚烂,也曾无比晦暗,但是最终,依然风光大葬。
法器奏出的丧乐响彻云霄,悲号啼哭之声更是惹动尘埃。我听着这些嘈杂,脑海里浮现出初次见面时她在秋水阁中清减寡淡的模样,想着,也不知道这样的死后的热闹她到底需不需要?
人群里,长公主殿下披麻戴孝。我试图从她哀哀的神情里寻找出一丝真切的悲伤,然而我只是看到了一种解脱的欣喜。幸好,还有那位侍女静如。虽然她只是静默着,却依然难掩她悲痛欲绝的伤心。她的泪,该是流干了吧!
只是兰蕊死后还有静如伤心,兰守轩死后还有王弗及悲痛,那么我死后,又有谁会在意?
想及此,心中一伤,以至于在仪式完毕回归王府的途中,沉默了一路。苏青云见我低沉,问道:“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道:“你说,如果我死了,会有谁伤心?”未等苏青云答话,我又道:“兰蕊虽为公主,又为皇后,然而纵观她这一生,却是无比凄凉。常人只道她淡漠寡情,然而又有谁知道她满腔情思。如今她薨逝,除了身边的侍女,又有几个真正悲伤?”又想到兰蕊皇后服毒自杀的缘由,叹道:“也不知这苏青哲对兰蕊皇后又存了几分真心!”
“陛下对皇后确实真心的。”苏青云接过话,“只是身在高位,迫不得已罢了。”
“既是真心,又如何能残忍的杀害腹中胎儿?若只是一句迫不得已便能揭过,这世上之事也当真无理至极!”对于苏青云的这般说辞,我心生抵触。虽然早年就从陈列衣的故事里听过无数无可奈何的故事,但是当真遇到,还是觉得荒唐。
苏青云听着我的话,只是握着我的手,不作反驳。在这短暂的沉默间,我却联想到了一桩事。
苏青哲因为“迫不得已”杀害了腹中胎儿,我也可能因为“贪恋长生”“见死不救”而让一个活生生的婴孩死去,相比之下,我又有何资格去斥责那位陛下!
想到此处,黯然神伤。
这边苏青云却开始说到其他,“之前你说要回和乡见兄长,这便不用回去,明日他就来帝城了。”
我抬起头,想着前两天是说过要回和乡的,去和乡问问严素非五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既然他来了,那我也就不用回去了。
第二天严素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着书卷。
这几日,气温一日高过一日,晌午时候,穿个袍子都嫌温热。檐上阶前的冰雪早已化成水,地面也早已被晒干。院子里青青绿绿冒了出来,一派欣荣。
我坐在躺椅里,时而抿一口香茗,时而望一眼澄澈天空,时而应边上唠叨着的云浮两句,时而又向站在边上的袁起问询些事,时而再低头翻看着微微发黄的书卷。
书卷还是云玦的书卷,然而现在看着却和往日的心情大不一样。
当我第一次在兰守轩的马车上翻看着这些书卷的时候,我为着和作者在对待金戈与梅若寒的感情之事上有着相同的看法而惊喜,从而有了认识该书作者的念头;随后得知作者便是那位广为人知的云玦皇妃后,我对她更是说不出的倾羡;到了金戈这,他说这些书卷是云玦皇妃为着她小姑姑而作,当时听着也就是听着,听过便忘了,浑然不觉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后来王弗及渡水而来,应着兰守轩之令将这些书卷交由我,当我听说“主子说这些本来就是您的”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虽然觉察到了怪异,却始终不敢相信我会是那位云玦皇妃的小姑姑;到了最后,兰蕊皇后在临时之前将这些往事一一回想出来,然后我才知道,我真的便是那云玦皇妃的小姑姑,这些书卷,也的确是她为我而着!
所以事到如今,当我再次翻看着这些书卷的时候,心情无比的复杂。
她怕我孤独为我着书,我却“见死不救”——那是多么好的女子啊,却“因我而死”!也不知道王怀素知道会作何感想?
然后我又想着,当初兰守轩在马车里放置着那些书卷,是否是刻意为之?是否是想唤起我某些记忆?
正当我凝神思索的时候,耳听得身后传来人语声。回过头,见苏青云、严素非二人正自蜿蜒青石路上闲闲而来。
苏青云走在前端,一袭淡紫色锦袍衬托得他无比温润白皙,也不知说着什么,他微垂的脸上是盈盈笑意。严素非走至左后侧,今日他穿了身石青色的长袍,配的是墨绿色束腰,本就是身姿挺拔如劲竹,再配上这服色,更是像及了后院那些雨后之竹。
自从昨天听说他今日要来,我便一直有着隐隐的期盼,这下见着,便从椅子上站起身,却不想一莽撞,碰翻了杯盏。
严素非见状,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压着了。
我想着他定是要训我淑仪全无,但又碍于我目前这个王妃的身份而不好发作,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心里的那些问题正齐齐的等着我将它们抛出来。
“听王爷说你有事要问我?”严素非捡起滚落一旁的杯盏道。
“嗯。”我望向苏青云,思索着如果他在这我该怎么问。
苏青云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我尚有事要处理,你们慢聊。”说着,向严素非颔首致歉,然后款步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怎么说走就走了?如若他不想我知道五年前的事情,他该拦阻一下才是?莫非我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或者他和严素非已然串通好了?
百般不得解,只好先搁置一边。
倒是严素非一派从容,放下杯盏,道:“走走吧!”说着,循着与苏青云不同的另一条青石路走去。
我放下手中书卷,跟了上去。
“你该穿多一点。”冷不丁的,前头的严素非冒出这么一句话。
“啊?”我有些茫然。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刚嫌热脱了件外衫,这下是稍显单薄了些。
“春捂。”严素非顿下脚步,回头吐出两个字,而后又继续往前。
“哦。”我明白过来,这是我那兄长对我表示素非式的关心,心上不由一暖。
在和乡的时候,严素非也是这般冷淡的关心着,虽然他严厉的表情总是让人发怵。
记得有一次和沈拓、陈列衣去街上听说书,一时听入迷忘了外面已天黑,等到严素非找来时,他那张脸整个是乌云密布。我记得那天他狠狠的训斥了我,也狠狠的训斥了沈拓,至于他为什么不训斥陈列衣,因为那时候她还是他未来的堂嫂。
对于那天的训斥,我本来是满腹委屈,不过后来听到一些话后便又觉得自己确实不该。
那些话是这么说的:严素非得知我夜黑都不归家时是脸色大变,而后发动了府上所有人出来寻找。
能让严素非脸色大变,跟了他那么久的随从,在那一次是第一次见着;而劳师动众,只是怕我有什么闪失这样近乎失去理智的行为,他的随从也是第一次见到。再加上严素非倾了半个云家之财只为了给我治病,以及为了我而退了林家小姐的亲这些等等等等的事,让大家都明白过来:我严云迟在他严素非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哪怕我是病秧子,哪怕我是私生女!
是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包括我!
严素非对我的关心疼爱无人能及!
想到此处,我的心上蓦地一疼,那些盘绕在心间的疑问也成了难以启齿。
如果我问了,如果他回答了,如果,他说我真的不是严家人,那么,我该怎么办?
是不是,我不应该问?
我到底该不该问?
低着头,望着脚下的青石路,心里百转千回。
“啊——”前边的严素非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我低着头未曾察觉,于是一头撞了上去,幸好严素非反应快,拉住了失衡将要跌倒的我。
“怎么走路的!”严素非呵斥道。
“我——”看着他那副严厉相,到喉咙口的委屈顺溜的滑回了肚里。
“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怎么不问了?”严素非看着我,道。
此时我们两人正站在假山边,一股活泉顺着石道流淌入池,池中几尾鱼簇在水草下,水草上不知何时盛开出的一株紫红色的花,分外妖艳。
听闻严素非的话,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望着那朵随风轻曳的花。
“你是不是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严素非继续道。
我抬起头,望着他不辨悲喜的眼睛,怔怔点了点头。他怎么主动提起了,是准备告诉我了吗?
严素非望了我一会后把目光挪到活泉处,悠悠道,“也是该告诉你了。”说着,他继续踱步向前。
作者有话要说:
☆、云破月(二)
我赶紧跟上,生怕遗漏了什么要紧的话。可是严素非并没有马上开口,只是悠悠向前踱着步子。我不敢催促,只好跟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既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怕知道真相后不知如何面对,心里这般矛盾着,连带着步伐都凌乱。
等到绕过假山,过了石亭,严素非终于开口。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的心竟颤了颤。
“五年前你被送来严家,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那时是在夜里,我正欲熄灯就寝,却见屋内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严素非顿了顿,继续道,“你便被他抱在怀里,除了一息尚存,其他和死人无异。”
我听着,默默点点头,心想这倒和传言无异。
“我不知来者何意,正欲询问,他却拉开你的衣领,将你脖颈处的云图腾呈现给我看。他告诉我说,你是仙相遗脉,是云家后人……”
这番话,严素非说得波澜不惊,然对却在我的心头掀起轩然大波!
“所以,你知道我是云家人?”我睁大了眼睛,是诧异!
五年前,严素非就知道我是云家人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严素非停下脚步,转身望着我,点头道:“对,你不是严家人,你是云家人!”
心上似被重重一击,击得我猛退半步,半响回不过神来!
我一直在怀疑,一直在论证,却始终不敢相信!然而此时此刻,严素非却抛出了这个结论,抛的毫不犹豫,抛的无比干脆!
“所以,世外高人是假的,娘亲是假的,私生女是假的,那些传言统统是假的?!”
“对。都是假的!”严素非并不避开我灼灼的目光,“你突然出现在严家,我总该给你个身份。”
只是给我个身份——一阵无力。
“我既不是严家人,你为何会对我那么……”“好”字就在舌尖,却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