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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道气流自四面八方袭来,彻底将我笼罩。绽放的光芒遮住了一切,再看不见周遭事物。身体似被撕裂开,僵硬的低下头,却见那灵禅珠钻入我胸口,渐渐没入。空白之处慢慢填补,我却只感觉到浑身冰寒,一片窒息,而后意识渐渐模糊!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时,我仿若看到苏青云坐在紫檀祥云椅里,笑意盈盈,温润如玉……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卷完】
☆、千年一梦叹沧桑(一)
茫茫的无际海上,一个开满娆花的岛屿浮浮沉沉。娆林深处,矗立着一座华丽而大气宫殿。而在宫殿至高的青玉檐瓦上,一个身着白袍的十二三岁少女坐在飞扬的檐角边,托着腮,手腕上是一串红珠链。一双清亮纯澈的眼睛看向北方那片黑色的大陆,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那是哪呢?”她自言自语道。
“那是荒海大地。”一个同样身着白袍的男子御风而来,直落在少女身边,负手而立,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意,眉宇间是一抹银色的云图腾。
“爹爹。”少女见着身边人,站起身,轻轻喊了一声,脸上露出笑意。
云止宠溺的抚了抚她的额头,问道:“迟儿怎么一个人跑上这来了?”
云迟听到这话,脸上有些失落的迷茫,“我一个人待在殿里有点闷,便想出来看看。”说着又抬起头,“爹爹,娘亲去哪了,迟儿好想她。”
云止望向苍茫之海,脸上浮现哀伤,“你娘亲自荒海大地回来便睡着了。”
“娘亲也睡着了?是跟迟儿一样的睡着吗?”
“不一样。”云止的声音有着落寞。
“怎么不一样呢?那娘亲什么时候才能醒呢?”云迟再次看向那片黑色的大陆,又道:“荒海大地又是什么呢?”
“是人间。”云止淡淡道。
“人间又是什么?”云迟觉得好奇。
“人间,生存着人相。我们是仙相。”云止解释道。
“不一样吗?”云迟抬着头问。
“不一样。人相不过百年寿命,没有长生。”
“哦。”云迟点点头,好像有点明白过来。转而想到云止方才并没有回答他另一个问题,便又道,“爹爹,娘亲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抚着她头发的手顿住,云止低头看着她,一时说不上话来,许久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道:“爹爹也很想你娘亲,可是你娘亲不会再醒来了。”
“为什么?”云迟不解。自己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睡去,可总是会醒来的!
“不为什么。迟儿,这是天命。时间到了,仙相都会一个个睡去,再不醒来。”云止的声音苍凉。
“那爹爹也会睡去吗?”云迟紧张的拉着云止的衣衫。
手抚过她的脸,目光里是浓浓的不舍,“迟儿,再过一百年,爹爹也会跟着你娘亲睡去了。”
“那迟儿也要跟着一起睡去吗?”
云止握住拉着衣衫不肯放开的那只小手,低声道:“爹爹是不会让你睡去的。虽然云灵弄丢了,一百年过去了还没有找到,可是爹爹已经给你炼了灵禅珠,再过两百年,它就炼成了。灵禅珠不比云灵,不能彻底化解你身上的咒术,可是缓你千年寿命还是有余的。更何况,爹爹已在你身上注入五百年修行了。”
“可是——”云迟的脸上还是忧虑,“可是爹爹和娘亲都睡去了,只剩下迟儿一个人了怎么办?迟儿这一千几百年来每次睡去再醒来就把什么都忘记了,是爹爹你让我再次想起,爹爹你要睡去了,我该怎么办?爹爹,不要丢下迟儿一个人。”说到这,云迟的小脸上满是悲戚。
云止叹了口气,目光不忍,“神君打得咒术太厉害,你娘亲生下你之后便真气大耗。千年来化解这咒术又损耗我和你娘亲太多真气。一百年前去荒海大地化解战争回到岛上,你娘亲再不能支持,这才睡去。如今爹爹的真气也要耗尽了……”
云迟似乎听出了什么,紧紧抓住他的手,急急道:“炼灵禅珠要损耗很多修行,爹爹就不用炼了!”
“不管炼不炼灵禅珠,爹爹都是要睡去的。”云止似乎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目光有些飘忽,许久之后才低下头又道,“与其让整个仙相覆灭,不如舍我一人,护下最后一脉。”顿了顿,坚定了目光,“云迟,百年过后,你将是云上宫的主人,你要为整个云上宫的存亡而负责!”
未曾见过这么严肃的爹爹,云迟的心一颤,而后在他的注视下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云止见状,微微一笑,“迟儿不用担心从此以后一个人。爹爹已在侍从中挑选出了几名仙相气息较纯真的人,授以术法。如今她们尚年幼,再过百年,便会一一长至成年。到时候,她们自会伴在你身边,协助你共同管理这云上宫!”
话虽如此,心中的阴霾依然难以挥散。想着眼前这个男子在百年之后也会消失不见,云迟的心中有些难过。
她知道自己已活了一千五百年,可是总是在沉睡与苏醒中反复,在遗忘与记起间跌转,她也知道自己遗忘了很多事,可始终记得的便是眼前这个温和从容的男子和那位已经不见很久的温婉女子。
看着无际海上的烟波浩渺,看着漫天娆花飞舞,在一片惆怅间云迟又感觉到了一丝困意,握着云止衣衫的手渐渐松开。
“爹爹,我又要睡了。”说完这话,只觉身子一轻,云迟便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云迟只觉眼前一片黑暗。零碎的记忆让她想起这次睡去又醒来是进入了黑暗之境。
还在腹中之时便被打上咒术,生下来眼睛便不好,父亲云止耗费了真气替她修补双眼,可也只是维持了间接性的光明。上一次醒来如果能看见,那么下一次醒来就又会失明。这样来来回回交换,虽然不便,可经过这千百年的反复倒也习惯。
不过这次好像睡的并不久。事实上这一千五百年她的沉睡时间再慢慢缩短,一开始一睡就是两百年,上一次睡了也就三十年。而且这次也并不是记忆全失,她能想起来先前的事,虽然记得并不多。
看来爹爹替自己身上的咒术已缓解到最轻。云迟心里想。
想起爹爹,云迟心里有些异样。以往每次自己醒来爹爹都掐好时间守在榻前,这次怎么没人了?
“爹爹?”云迟轻轻唤道。
没有人应。
摸索着起身下床,不小心踢翻了什么,只听得“哐啷”一声响,然后是连续滚动的声音。
传来一阵零碎的脚步声,伴随着阵阵的香。
“宫主!”几个陌生的女声喊道。
云迟蹙了蹙眉,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启禀宫主,我们是宫主挑选出来的侍女。”一个声音平和的女子说道。
“宫主挑选的侍女?”云迟沉吟道,转瞬想起上一次醒来爹爹是说过这么一回事,不过他不是说那些侍女百年之后才成人么,不到成年便出封界是抵不住上古咒术的啊!心猛地一跳,“我这次睡了多久?”
“启禀宫主,这次您睡了一百年。”
听闻此话,云迟只觉一阵昏眩,“我睡了一百年?!”
“是的,宫主。”
“那我爹爹——”爹爹可是说过在一百年后他便会随着娘亲一道睡去再不醒来的!
“宫主,主上一年前已经去了。”平和的声音有了起伏。
一阵惊颤。
“宫主要去哪?!”身后传来焦急的声音。
“我要去找我爹爹!”云迟摸索着快步走着,碰翻了架子也不管不顾了。可是爹爹在哪儿,这一片黑暗她该往哪走?云迟觉得心里很慌张,很乱。她想找个人问问,可是她不知道该找谁。
这时她闻到一阵清冷的香。前面有人走来!
云迟一把抓住她,急急道:“我爹爹在哪里,你带我去找我爹爹!”
“宫主——”只觉手被反握住,清冷之香里,云迟莫名的感觉安然。
“你是谁?”云迟问道。
“回宫主,奴婢是云浅。”
云迟点点头,又抓过她的手,道:“云浅,你带我找我爹爹去吧!他在哪儿啊!”
这时身后几人也赶到。那个平和的声音说:“宫主,主上入了封仙台,不好去啊!”
闻言一怔,“封仙台?”她记得封仙台是锁仙相魂魄的地方,一入封仙台,再不能出,也再不能轮回转世。可是爹爹不是说只是睡去不醒来么,为什么要去封仙台?
心里的不安扩散,云迟紧紧抓住云浅的手不放开,厉声道:“我不管,你带我去封仙台,我要去找我爹爹!”
“宫主,你不能去啊!”平和的声音焦切拦阻道。
云迟听着声声拦阻只觉烦乱,挥挥衣袖怒道:“我是这云上宫的主人,你们敢不听我的话!”
四处传来跪地声,“宫主息怒!”
云迟见她们并无带她前去的意思,愤然推开身边的云浅,再次摸索着向前奔走。
“爹爹,你在哪?!”云迟喊道。
身后的人紧步跟着,想要搀扶却被她一把甩开。
“别碰我!”刚说完,脚不知绊倒了什么,重心一失整个人向前倒去。
“啊!”本以为就要撞倒在坚硬的石砖上,谁知磕到的是一片温软。
“宫主——”“云浅——”身后的人惊呼道。
摸到身下那人的脸,闻着那阵清冷的香,云迟有点意识过来,是那个云浅用身体挡住了她。刚想问她有没有事,耳边就传来她清和又焦切的声音,“宫主,您没事吧?”
身子被人扶起,站定后,云迟摇摇头,说:“我没事。”顿了顿又道,“你怎么样,摔得疼吗?”
“奴婢没事。”云浅说着,轻咳了声。
听着这咳声,云迟知道她定是摔重了,原来自己咒术发作疼得厉害,爹爹问她疼不疼,她也是笑着说不疼。想到爹爹,云迟的心上阵阵疼,她哭丧着脸道:“你们带我去封仙台,我要见我爹爹!他怎么可以不等我醒来就走了!”
感觉到空气里气氛低落,云迟的心都快要碎了。
许久之后,才听得云浅说:“宫主,您现在失明,去了也看不见,奴婢以后再带您去好吗?”
云迟听出这是缓兵之计,现在她一心想见爹爹,如何能依,“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去!云浅,你最好了,你带我去,现在就带我去,好不好!”
云迟等着她回答,可是等了很久都只是沉默一片,她觉得好无助。娘亲睡了,爹爹走了,现在就她一个人了!
“宫主,您别这样,奴婢这就带你去。可是您不能太靠近,我们远远的看好吗?”像是犹豫了许久,云浅才开口道。
这话一出就引得其他人惊呼,“云浅——”
云迟听出众人反对的意思,心里一紧张,寻着那股清冷香味“看”去。感觉到云浅走了过来又扶着了自己,云迟并不觉得抵触。
云浅说:“主上与宫主感情甚好,宫中自是知道。主上怕离去之时宫主醒着会难以接受,故而施术延缓了她的沉睡之期,本以为这次醒来宫主会再次失去记忆,那么主上离去也不会让宫主感到难过,谁知天意弄人,宫主醒来依然记得。现在宫主一心想见主上,如若不见一面,宫主又如何心安?宫主心不定,仙相之术如何修行,云上宫又如何延续!所以云浅要带宫主去封仙台,见主上!”
一番话说得众人无言以对。许久之后那个声音平和的女子才低低道:“可是宫主见到封仙台,会不会真气受到干扰?”
云浅道:“我们几人都是主上亲自挑选亲自传授术法的,如若到时宫主真气被扰,我们自要合力护下宫主的!”
听着她们这么说,云迟心里百转千回。原来自己睡这么久是爹爹不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