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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
小七儿有她那么喜欢的兰明玉,又有那么喜欢她的兰守轩,那么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有那样一个人,也会让自己那样喜欢,会不会也有那样一个人,那么喜欢自己?
如果,兰守轩知道初见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他会不会也会这么喜欢呢?
想想也不会,自己是那么沉闷的一个人,哪有小七儿那么好。
可是如果告诉他认错了,喜欢错了,那他会不会不再像现在这么难过?
想着想着觉得累了,尘世上的事太过复杂,纵使她活了千百年,她也依然想不通。
天上那轮明月,皎洁,寒冽,万年不散。云迟仰望月中阴影的轮廓,突然间有点想家了。
又发了会呆,云迟抱起兰守轩,飞下屋檐,将他送至房中。走时被他抓着手,隐约听到的是一个含糊的名字——
“云玦——”
等到他睡熟,松了手,云迟才小心翼翼的给他盖好被,而后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兰守轩这一生,也悲情。
☆、千年一梦叹沧桑(十四)
第二天醒来时,兰守轩已不记得昨夜的事,只感到宿醉后的疼痛。看到坐在桌边等着他用饭的云迟,微微一怔。
他问:“你送我回房的?”
云迟点点头。
兰守轩蹙了蹙眉,又问:“我有说过什么吗?”
云迟摇摇头。
兰守轩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间或想起什么,给她夹着她够不着的菜。上次吃鱼时她被鱼骨头卡住了喉,这次夹鱼时干脆剔除了骨头。
云迟看着,心里依然有着波动。
一个月后,兰守轩又出去了。
云迟已向旁人问清了,现在这时候,该是云玦临盆了。所以她想兰守轩这次出去,定是去看她了。
她拉着兰守轩的衣衫说:“我也想去。”她也想去看看小七儿的孩子。
可是兰守轩却似避之不及的侧身,眸中复现以往的警惕和冷漠。
云迟看着,有些难过。她本以为,也许这么久的相处,他该相信自己了,可是遇到云玦的事,他还是视她为敌。
兰守轩见她眼底的失落,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而后宽慰道:“这次,我定会告诉她你来了。”
云迟听着,却更失落。他依然在骗她!她低着头,抿着唇,险先将那夜的事说出来,可到最后只是说道:“我相信你。”她愿意最后相信他一次。如果这次他再骗了她,她就自己去找小七儿吧。
兰守轩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掩着嘴偏过头轻咳一声,避开她的视线,而后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迟倚着门,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一片空茫,犹如曾经看到过的尘沙飞扬一般。
这次兰守轩很快回来了,却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当云迟闯进他的屋子,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他时,心脏似停止了跳动。
侍从紧张的说,兰守轩是在回来的途中遭到刺杀。
云迟施出真气替他诊断,得出结论时心中大骇。他的真气似被抽干,气息虚弱凌乱到了极点,若不及时注入真气慢慢调养,只怕不到明日便会枯竭而死。
看着苍白无血色的那张脸,云迟沉了脸色,而后不作犹豫的,使出了真气为他疗伤。
本可以施出长生诀的,虽然所剩的长生诀只能维持她两三百年的寿命,可是施出长生诀需要足够的真气,而她在一路上救了人,又在这段时间不停抑制着咒术,所以真气消耗了不少。既不能施长生诀,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兰守轩死去,她只能运用残存的几丝真气,为他疗伤。
可是兰守轩受的伤太重了,云迟耗了好大的真气才将他救醒,而自己,一来要替他疗伤,一来又要抑住蠢蠢欲动的咒术,终于在天明时分因力竭而昏睡了过去。
醒来已在三天后。
云迟睁开眼,回想了下发生的事,想着兰守轩不知生死,一阵紧张,开口便向瑞尔问道:“他怎么样?”
瑞尔扶着她坐起身,态度变得和善,“主子已大好。多谢姑娘。”
云迟听她这么说,稍微放宽心,听着那声谢意,又摇了摇头。
瑞尔正要喂她吃东西,兰守轩推门进来。挥退了瑞尔,他端起粥碗,盛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云迟嘴边。
云迟一愣,木然的张开了口。
“为什么要救我?”兰守轩面无表情的问道。
咽下粥,刚要思索怎么回答,却听兰守轩又开了口,“你喜欢我是么?”
云迟一瞬抬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会这么问,他不是早该知道了么。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
兰守轩的眼中却是嘲弄意味,“难道你不喜欢我?”
云迟感到奇怪,今天的兰守轩好像和往日不同。她不知道他怎么了,难道是发烧了?想到这里,云迟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额头。
伸到半空便被握住,兰守轩眸子愈发深邃,“你要喜欢我,便留下来,别回岛上去了。”
云迟听着,想起那夜的话,心一黯,抽回手,道:“不!”
眯了眯眼,放下碗,兰守轩嘴角溢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却也不再说什么,站起身便走。
云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怅然若失。
可是,他怎么了?
云迟虽已醒来,看似无碍,可是到底是元气大伤,整个人愈发无力起来。兰守轩看着她吃着饭就会睡过去,觉出了不对劲。唤来大夫,一查之下,得知她竟有着油尽灯枯的迹象,兰守轩一瞬怔住。
自那以后,兰守轩对她不再如原先漠视,会时不时的喊她一起用餐。有一日发现她偷偷站在角落里听他弹琴,便唤她过来,让她坐在边上听。他带着她泛舟江上,钓着鱼,直到夕阳西下;深夜时候,会带她到繁花盛开的山谷中看漫天萤火虫飞舞,虽有着千年身,可这般景象从未见过,自是震撼欣喜非常;若是附近有集市,也会乔装一番,穿梭在人群中,怕是走丢了,兰守轩会握住她的手,那一刻,云迟的心便会像奔涌的浪潮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云迟感受着他的好,觉得这种感觉很美妙。
只是去找小七儿,始终是她念念不忘的事情。
她问兰守轩:“这次你出去,有没有告诉小七儿我来了?”
兰守轩看着她日日思念,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依然只是回答:“没见到。”
云迟听着,浅浅的笑了。他又一次骗了她。她想,等她慢慢好起来,就离开吧,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只要见到小七儿,如果她不愿意回去,那就不回去吧!她要回去了,云小四的时间可不多了。
兰守轩看着她的笑意,却紧紧攥紧了拳头。
第二天,兰守轩就走了。
走时正在弹着琴,她站得远远的,静静的听着,后来侍从进来不知说了什么,他就匆匆忙忙走了,连衣裳都没换。
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云迟想着想着,有些忧虑。不过她现在正努力的借着灵禅珠的气息修补着自己的真气,再过几天,她就能离开了。
**
这一天,她坐在屋檐上托着下巴看着南方。她的目光似穿过广阔的荒海大地,又越过茫茫的无际海,最终落到了那片娆花盛开的岛上。她来荒海大地已经一年了,她想家了。
等见到小七儿,就回去吧!云迟心里这么想着。
在别人只言片语里,云迟知道小七儿在望月国都的皇宫里。既然知道她在哪,那找到她就很容易了。
想到这里,云迟的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
而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婴孩的啼哭声。那声音很软,很小,却连续不断。一瞬间,云迟的心脏似停止了跳动。而当她闻到空气里的那丝熟悉的冷香时,她猛然站起转身望去。
此时花开季节,桃花随风飞舞,亦如岛上娆花纷飞的样子,而云玦,便如原来一样,飞身而来。只是她再没有灿烂笑脸,有的只是憔悴和焦虑。
她的手上,正抱着一个绣着富贵花纹的襁褓。啼哭声自襁褓中传出,声声不息。
“小姑姑——”轻身落到屋檐,却只停在远处,不敢靠前。
“小七儿——”云迟眼中却是欣喜非常。
云玦见着她并无责怪之意,眼圈一红,跪倒在地,“小姑姑,求求您,救救画儿!”
云迟不解其意,见她落下泪,只是一片心疼。飞身过去扶起她,轻声道:“怎么了小七儿?”
“小姑姑,画儿生下来就有了咒术,我解不了,我想只有您的长生诀可以救她了!小姑姑,画儿是我的命啊,您一定要救救她!”云玦哭着说。
云迟看着她手中的孩子,那张小脸亦如云玦当年的模样,心上一暖,伸手抱过了它。云玦手一僵,看着云迟面容柔和,放松了手。婴孩被云迟抱在手中停止了哭声,只是转着乌黑发亮的眼珠子看着面前的人,而后闭上眼睡了过去,鼻尖微微翕动着。
“它跟你小时候一样。”云迟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它叫什么名字?”
云玦目光一颤,生硬的挤出一个笑容,“叫翎画,兰翎画。”说着抬起头,恳求道:“小姑姑,您一定要救她!”
云迟点点头,说:“长生诀是吧?我现在身体有些不好,要等一等了。最近真气消耗了太多,气息已经很弱了,再施长生诀,只怕灵禅珠都无法压制上古咒术爆发了。”
听到灵禅珠,云玦眼睛一亮:“它已经炼成了吗?”
“没有。”云迟摇摇头,“它要炼成还要两百年,我只是借它抵挡出岛时的咒术。小七儿,你跟我回家吧。你待在这里会魂飞魄散的。画儿身上有咒术,到了岛上不就没事了么?”
“不要!”云玦眼光闪过一丝狠戾,她抢过云迟手中婴孩紧紧抱在怀里,“不要!画儿不是仙相,回到岛上也是会慢慢死掉的!与其让她在岛上孤独的过两百年,还不如让她在这里生活着!小姑姑你给她施了长生诀,保她百年还是可以的!小七儿要的不多,只要她像常人一样!”
云玦声音的语气刺痛了云迟的心,“你知道自己不是仙相了?你觉得在岛上孤独?”
云玦的目光有些闪烁,她不敢正视云迟,只是撇着头点了点。
“那你也不愿回岛上了是吗?”云迟眼中有些哀伤。
云玦沉默着不回答。
“这几年到底发生什么了?”云迟看着她问道。
“没发生什么。只是我不想回去了。我本来就不属于那里,更何况我现在有了夫君有了孩子,我怎么可以抛下他们呢!”云玦淡淡道。
云迟听着这话,有些难过,“那你会魂飞魄散的。”
“没有关系。您给我输了五百年长生诀,这些年来损耗了不少,但是还有五十年寿命!五十年,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云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神色悲伤。
正在这时,云迟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望去,见路上尘埃飞扬,兰守轩正快马加鞭一路赶来。
到了门口,翻身下马,看到屋檐上站立着的两个女人,松了口气。
“下去吧。”云玦说道。
两个人飞下屋檐,落地的时候,云玦一个踉跄,云迟看在眼里,眉头微蹙。这屋檐并不高,小七儿何至于如此不济?
☆、千年一梦叹沧桑(十五)
是夜,云迟和云玦同榻而眠。
婴孩早已沉沉睡去,看着她恬静的小脸,云玦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收起轻轻拍打的手,站起身,见云迟一身素白纱衣站在窗口。
天上明月高悬,如银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打上千百年来不变的沉静。
云迟再次感觉到了深深的孤独,好像天上地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