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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一愣:“前辈,那仙河的灵气,对男修灵根具有腐蚀之力……”
“吾本剑修,无妨。”
“剑修?”
宋修纳闷地瞧着他,修剑是除了修体之外最苦的一种修行,所以在琰国几乎是绝迹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剑修,大都古板的很,但此人看上去,怎么都像个散修。“前辈,已经有大能前往营救了,咱们还是在此等待吧。”
“等什么,等那化神境界的大能,和我那小徒弟,谁能杀的死谁么?”
秦清止面露不悦,一抬手,直接将他收入储物戒内。
拢了拢袖子,自顾自地道,“最讨厌别人怀疑本座,本座哪里不像个修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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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个位置,估计还要再向下一些。”
夙冰躲在自己那枚芥子空间里,一面研究手里的地图,一面分出神识,密切注意外面的一举一动,“左边一点,不对不对,右边一点。”
邪阙抱着玛瑙戒,原地停下,不耐烦地道:“到底左边还是右边?”
“等等啊,我再看看。”
夙冰从眉心抽出一丝灵力,渗入地图中,研究来研究去,忍不住蹙起眉,地宫到底建在哪儿,怎么那么难找?“算了,我还是出去自己找吧。”
说罢,夙冰在周身设下一层避水罩,一施法,缩身出了空间。
将玛瑙芥子丢进储物袋,放眼望过去,河下的世界一片静谧,连条鱼都瞧不见,不过越向下行走,灵气越是微薄,估计诅咒也就越弱。
邪阙收拢双翅,站在她肩头:“应该就在附近,我嗅到了怨气。”
“但此地空空荡荡,一览无余,地宫的大门究竟在哪儿?”夙冰放出神识,又觑了一周,“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禁制、或是阵法?”
“阵法肯定没有,禁制我倒真不清楚。”
邪阙摇摇头,伸出爪子指向周围,“上行的河水不停循环,下行不应该动也不动一下,以我推测,估计是有什么障眼法。”
夙冰琢磨了下,在指尖蕴满灵力,朝向河底一掷。
灵球慢腾腾的穿透水壁,停在夙冰指定的位置,忽然“轰”的一声爆炸开来,震的整个水域颤上几颤。夙冰同一时间放出神识,感应周遭水域的变化。
终于发现,有一处水域始终一动不动:“就是那里。”
夙冰游过去那个位置站着,手心一翻,避水罩渐渐向下沉。邪阙闭上眼睛,放出妖识探了探,点头道:“怨气的确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怎么破开障眼法?”
“我来试试。”
邪阙重新展开双翅,飞出夙冰的避水罩,腮帮子一鼓一鼓,憋了许久,喷出一团火焰,在周遭水域不断翻滚。不一会儿,原本静缓的水流开始涌动,并在河底渐渐分裂出一道口子。
夙冰喜道:“入口开了!”
邪阙忽然有点儿头昏,翅膀一抖便一头栽了下去,夙冰心下一悚,虚空一抓,将他抓回手心:“妖怪叔叔,你怎么了?”
甩一甩脑袋,再用爪子蹭了蹭眼睛,他道:“没事,大抵是休息的不够。”
夙冰忍不住皱眉:“你今天才醒。”
“你烦不烦?!”邪阙不耐烦地踩她一脚,指着入口道,“还不赶紧进去!”
“该来的人还没出现,我进去太早,万一被那女魔灵弄死了怎么办?”夙冰揪着眉头,她实在不确定衍微道君会不会来,因为她搞不明白宋修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姻缘线明明没有对他起作用,他却装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究竟是在做戏给谁看?
肯定不是害怕自己会去向阮仲告密,有他师傅衍微道君在,哪怕不是阮仲的对手,保护他也是绰绰有余的。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他要骗的人,正是他家师傅。
那就更奇怪了,衍微道君对他无微不至,骗她能得什么好处?
“连这都想不明白,阿夙,你睡了二十万年,睡成猪脑子了么?”
邪阙坐在她肩头,盘膝调息,鄙视的瞄她一眼:“他们师徒二人之间有猫腻,而且很明显的,是那老太婆一厢情愿。宋修潜伏在北堂家那么久,而且极受北堂大小姐的宠爱,估计知道仙河地宫里的秘密,以他的狡诈,八成是猜到了你的意图,所以故意顺着你的计划,将他师傅拖下水。”
他们师徒俩关系不正常,夙冰也不是瞎子,自然瞧的出来,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疑惑宋修的举动:“他将衍微道君拖下水,倘若诛杀了那魔灵,岂不是与他的野心背道而驰?”
“未必。”
邪阙慢条斯理地道,“你想想,这些天他对你的好,全被他师傅瞧在眼睛里,怕是恨不得将你吃拆入腹,但碍着宋修的脸,才一直没有动手。”
夙冰沉下眸子:“所以,她若真来了,便不是来救我的,是来杀我的?”
“你觉得呢?”
“那宋修不怕她将魔灵杀了,诅咒一旦消失,以后还怎么控制洛仙?”
刚问完这话,夙冰脑子里灵光一闪,扬声道,“我知道了!仙河所散发出的诡异灵气,根本不是来自水脉,也与什么诅咒无关。否则,应该越向下行灵气越浓,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上域灵气充足,河底却稀疏寡淡。”
“总算是长了点儿脑子。”
邪阙哼了一声,“你也瞧见了,这仙河水脉早已枯竭,所以河底只剩下怨气,而上域所散发出的灵气,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金枝玉露的功劳,至于灵气中为何含有侵蚀男修灵根的邪物,那便不得而知了。”
“莫非金枝玉露中参杂了别的?”
“不一定,宋修有句话说的没错,他们想要的,绝非一座死城。 ”
两人头对头琢磨了会儿,夙冰道:“现在怎么办,我觉得咱们被阮仲耍了。”
邪阙道:“既然都来了,进去瞧瞧也无妨。”
夙冰也是这么想,敛了心思,正打算从入口进去,神识忽然闯入一道灵气,细细一辨,竟是西岭春的。夙冰一脸讶异地看着她越行越近,脱口道:“你、你怎么下来了?”
西岭春透过避水罩,放出神识在夙冰身上绕了好几圈,确定她无虞,才拍着胸口道:“谢天谢地,真是吓死我了!若非方才此地略有异动,让我捕捉到你的灵息,还真不好找!”
夙冰望着她焦急的神色,不知为何,心头倏地一阵暖。
她生性不太喜欢同女修士打交道,觉得她们一个赛一个的矫情,所以从来刻意躲着点儿女修士。之前接近西岭春,也是为了从她口中打探消息,没想到,她竟肯只身闯来救她。
换了自己,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面对与自身无关的未知危险,她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西岭春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被吓着了,伸出手在她眼睛前挥了挥:“珊儿妹子,你还好吧?那只大妖怪呢?”
“被吸进去了。”夙冰缓过神,微微一笑,“所以我才得以逃脱。”
“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竟然如此厉害!”西岭春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她这辈子从未见过那么恐怖的怪物。
邪阙从鼻腔哼出一丝热气,鼓出一串泡泡。
夙冰摸了摸鼻子,那根本不是什么怪物,只是邪阙的魔化妖识。
西岭春这才瞧见夙冰肩膀上蹲着的小家伙,双眸登时一亮:“哎呀,好可爱的小龙啊,居然是纯白色的,背上还有翅膀,珊儿妹子,这是你的灵兽?”
“嗯。”
夙冰讪讪笑着,还好隔着一层避水罩,否则西岭春八成是要伸手过来捏一捏,然后某个家伙估计又得炸毛……哦,不对,如今他没毛了,只能炸鳞片……
“你们俩聊够了没?赶紧进去!”
邪阙烦躁的不行,直接飞进灵兽袋,“那老太婆快来了,我能感觉到。”
夙冰心头一凛,忙道:“西岭姐姐,想必上头已经乱成一片了,既然我平安无事,你便先上去报个信吧。”
“那你呢?”
“我下去瞧瞧。”
“我也去。”
西岭春根本不等夙冰点头,直接又祭出一件防御法宝,笼在周身,“仙河一贯平静,连小鱼小虾都没有,何以突然出了水怪,我一定得去瞧瞧。”
夙冰知道拉不住她,心想着反正有芥子空间在手,遇到危险躲进去便是了。
哎呀!想起什么,夙冰忍不住一拍脑袋,出门的时候忘记把慕容靖打晕了,万一等会儿真躲进去,岂不是要被他瞧个一清二楚?
“怎么了?西岭春古怪的看着她。
“没事,咱们走吧。”
夙冰嘿嘿一笑,躬身钻了进去。
西岭春随后跟上,脚下似乎是一条又黑又长的甬道,肉眼根本不可视物,西岭春一拍灵兽袋,从内飞出一只四阶荧光兽,咝咝吐着芯子,飞在两人前方带路。
周围没有水,却能清晰听见水滴敲在岩石上的声响,诡异极了。
☆、70百兽图
她们也不知沿着甬道走了多久;渐渐分出许多岔路,无论选择哪一条,都仿佛置身阿鼻地狱,令人胆颤心惊。再走入一处极狭窄的甬道时,耳畔隐隐有阴风拂过,连荧光兽的毛发都开始微微炸起。
西岭春压抑道:“真是无法想象;仙河之下,竟有这样一座地宫。”
夙冰没有说话;识海一震,忙一手抽鞭子;一手拦住她:“有东西!”
两人立时背靠背而站,警觉的打量四周。
荧光兽炸起一身长毛,抖抖索索的动也不敢动;看不见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伺着她们,但夙冰的神识,根本探查不到窥伺者的具体位置。
耳畔忽然传来几声“桀桀”怪叫,某条甬道的里端,渐渐走出一头半人高的妖兽,约有五阶左右,虎头狼身,双眼血红,呲着牙瞪着两名入侵者。
五阶妖兽,不过金丹初期,夙冰对付妖兽一贯有办法,自认就算六阶也不怕。
正打算冲上去,却被西岭春挡在前头:“此地太过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人出手,还是我来吧,你且小心一些。”
说罢,直接祭出自己的法宝,朝那妖兽攻去,身法利索,目光坚定,俨然一派强者保护弱者的姿态。夙冰忍不住摇头,难怪讨不得那名男修欢心,这种大女修思维,还真是要命。
不过西岭春修为不低,法宝又强,对付这头妖兽足够了。
夙冰便抄着手,站在后面观看。
那妖兽被西岭春打得浑身是伤,不断向一条岔路内败退。鼻腔里涌进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渐渐的,夙冰似乎听见许多喉结涌动的声响。心下一骇,急忙施展轻身术,向前一跃,再一甩手中痴缠,勾住西岭春的腰部,将她从越来越深的黑暗中拽了回来。
西岭春正全神贯注对付妖兽,经她一拽,乍然一个趔趄:“怎么了?”
“有诈!”夙冰冷着脸,望向妖兽败退的方向,沉沉道,“它是故意输给你,想要引你过去,前方必有妖兽埋伏,而且不只一头,该是一窝。”
“不会吧?”西岭春有点儿不相信,“不过五阶妖兽,竟有这般谋略?”
“或许他们已经活了很久,只是这地宫修炼条件太差,进阶的速度才会缓慢。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夙冰垂眸微一思量,加重一层防护罩,往妖兽败退的甬道行进几步,忽地一鞭子甩过去,灼灼火焰喷出,冲击在石壁上。
听她大喝一声:“出来!”
果然,鞭子的另一端硬生生从石壁内勾出一头金毛小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