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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018 反击
拿别人没有办法,庄夫人只好拿自己的儿子开刀:“天宝,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爹在找你,快去!”
庄天宝低头玩着腰上的香囊和玉佩,假装没有听到他娘的话。
庄夫人不知道实情,他知道啊!
庄夫人以为他是在帮若雪,其实只猜对了一半。他两边都想帮,一边觉得若雪是个受害者,这样做好像也情有可原。一边又觉得堂姐们已经受到了惩罚,若是陈夫人把事情闹大了,堂姐们要害若雪的事肯定纸包不住火,到时还会连累到庄家。
再说,他觉得若雪变了——她连堂姐们都敢推下井,还有什么事是她干不出来的啊?
可惜,陈夫人有自己的算盘要打,丝毫体会不到他的良苦用心,用绣帕抹了抹眼角,哭诉道:“卫少庄主,你护着妹妹无可厚非,可你也不能污蔑芳怡啊!这世间万事都讲究‘公平’二字,芳怡摔的那么严重,往后可怎么说亲?我这个做娘的,总要为她讨个公道吧?”
“公道?”卫离挑眉冷哼,顾盼神飞的桃花眼里寒意萦绕:“事情都没弄清楚,不问青红皂白,如何讲公道?陈夫人的行为,让卫某很怀疑,陈大人不会就是这样讲公道的吧?”
哗!这话就严重了,陈大人是知府,讲公道肯定是在公堂之上……一旁看戏的客人开始嗡嗡地议论起来。
卫离短短两句话,不但说自己蛮不讲礼,还影射老爷断案不公,陈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她先前怒火中烧的的来找若雪,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并不单单是来为陈芳怡讨回公道的。
陈芳怡是三个姑娘里面伤的最严重的,可能是掉下去的时候,她的面部朝下,正好砸到庄静雅的头上——今日庄静雅刻意打扮了一番,几乎将所有漂亮的首饰都戴在头上。
这一砸,陈芳怡的脸被那些首饰扎的鲜血淋淋,大孔小洞的,一条胳膊也摔骨折了。
胳膊断了是小,对于姑娘家来说,脸才是最重要的。女儿的脸被扎成这样,往后怎么说上好婆家?这个问题太严峻了!陈夫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连连追问女儿怎么搞成这样了,往后可怎么办?
陈芳怡着实吓坏了,下意识就说是若雪推的。
陈夫人一听,恨不得立刻杀了若雪,同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既然女儿是若雪害成这样的,妹债兄还,正好借机逼卫离娶了芳怡。但想到卫离早被人预定,她转而将主意打到卫焰和夜澈身上。
因此,她不顾庄夫人的阻拦,大义凛然的来找若雪算帐,就是想让卫家负起责任,乖乖娶了陈芳怡。
只是,若雪的态度那么强硬,半点心虚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且若雪还要她当众说出事实。而卫离更过份,不但指责芳怡脑子摔没了,还指责自己蛮横武断。
如果就此放弃,岂不是承认自己蛮不讲礼?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陈夫人骑虎难下,眼角扫到泰然自若的若雪,脸上顿时浮现阴冷的恨意,声音陡然拔高,似豁出去了:“若雪,你陈姐姐和庄姐姐她们,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狠心地将她们推到井里?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长大了还得了?”
她一片好心,想私下了断这件事,可若雪这小贱人,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她不讲情面了!
“什么?是卫家那个……推的吗?”
“不是鬼推的啊?是卫夫人收养的那个女孩推的?年纪这么小,怎么这样歹毒啊?”
“这么说那三位小姐是她推的咯?”
一石激起千层浪,夫人们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脸色煞白的庄夫人急的直跺脚,忙命丫鬟去后院请婆婆来坐镇,她搞不定了。
庄天宝直抚额,恨不得昏倒,他是庄家的男孙,再混蛋,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陈夫人一气之下,不但把陈芳怡抖出来,还把堂姐们也说出来了,这要如何收场?
“陈夫人,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满嘴胡言乱语。”卫离笑的优雅,眼里的戾气却掩也掩不住。
“被疯狗咬了吧,见人就吠!”风三娘更不客气,丝毫不记得和陈夫人的姐妹情谊了。
陈夫人想坏自己的名声,真真是异想天开,那她就让她们自食恶果!若雪狠狠地眯起眼睛,拦住要帮她出头的娘和哥哥,望着陈夫人,扬唇浅笑,声音清脆悦耳:“陈夫人,你寿酒吃多了,在说酒话吧!我怎么可能去推陈姐姐呢,我都没去过西院。”
众人的议论声停了下来。
“你少狡辩!”陈夫人对若雪怒目而视,声音又尖又利:“你陈姐姐从不会撒谎,哪像你,小小年纪就这么缺德,还满嘴谎话。”
若雪小脸一扳,冷冷地盯着陈夫人,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我看是陈夫人缺德吧!不然怎么教出一个只会撒谎的女儿?”她猛地一伸小手,指着垂头丧气的庄天宝:“庄家哥哥可以为我做证,看我去过西院没有?”
继而厉声质问:“还是堂堂知府夫人,凭你这德性也配?单凭你女儿的一面之辞,既没有证据,更没有半个证人,也敢来冤枉我!”
证人?陈夫人愣住了,她相信女儿不会撒谎,不但没有找证人,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庄静雅和秦蓉蓉,更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她正想开口辩解,若雪却满脸愤恨地道:“就因为你是知府夫人,便可以随意冤枉百姓吗?这广陵你陈知府一家独大,想冤枉谁,就冤枉谁是吧?看来我要申冤,非得去京城告御状不可!”
他们家有卫贵妃,还用得着告御状?陈夫人冷汗涔涔而下,貌似自己样样都站不住脚,再让她说下去,老爷的官也不用当了,慌忙道:“才没有,我女儿不会撒……”
“我劝你换一句吧!”
若雪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冷冷一哼,双眸如冰:“若我是陈大人,就该羞愧地去撞墙,要不就去跳河,堂堂广陵知府,娶个是非不分、母夜叉一样的老婆,还有撒谎成性的女儿,何颜见江东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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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019 伪井
“陈夫人,您用您仅有的那点脑子想想,我和陈大小姐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我为什么要推她下井啊?总不会是我吃撑了,或是耍酒疯吧!”若雪冷冷一笑,“理由呢?”
对啊,她为什么要推芳怡?陈夫人和众人突然也想到这个问题。
她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家,言词却无比犀利,气势十足,直把陈夫人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让在场的夫人和小姐们目瞪口呆。
卫夫人憋着笑,头上一只玉钗不停地颤动,仿佛受到惊吓的蝴蝶。
“……你!”陈夫人扶着丫鬟的手,早没有先前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停的用帕子抹着额头的冷汗,阴沉着脸,嘴唇翕动,想要振振有词的申辩,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到此时,方知道自己委实太冲动了,别的不说,最起码要问一问庄静雅和秦蓉蓉,搞清事情的始末,然后再来找这个小贱人理论。
卫离眼眸微垂,长睫扑洒,弧形优美的唇角微微翘着,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孩。其实,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旋,雪白的耳朵,幼嫩的颈子,但他却看得很仔细,全神贯注,仿佛天地间唯有这个女孩值得他关注。
若雪扬起唇角,眼神清冷,似笑非笑地望着陈夫人:“我奉劝陈夫人,以后还是少出来丢人现眼吧!你丢的不是你的人,你丢的可是陈大人的脸面和官威!”
“噗哧!”不知哪位夫人忍俊不禁,笑出声。
有人开了先河,立刻有许多人掩唇窃笑。
陈夫人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目光偷偷在人群中一溜,想看看有多少人在笑话自己,不料却看到庄天宝,登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庄家侄儿,那小贱……若雪说你可以为她做证,你来说说,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庄天宝忽然觉得若雪的话非常有道理,娶这么一个没眼色的女人,陈大人真该去跳河。有若雪一番话煸动性的话在前,陈夫人就算有理,也只会落个仗势欺人和冤枉百姓的名声,更何况她还得罪了卫家。
“事情是这样的。”庄天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陈词:“今日府中人多,侄儿新养的小狗受到惊吓,跑了!侄儿苦找半天没找到,便央求若雪妹妹帮着找。陈夫人,侄儿的话说完了。”转头又对若雪道:“辛苦妹妹了。”
若雪脸不红气不喘地摆摆手:“不辛苦,庄家哥哥太客气了,须知,助人乃快乐之本。”
陈大人你这个不长眼睛的王八蛋,小爷要拉着你去跳河!庄天宝好想死。
若雪才不管庄天宝怎么想,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陈夫人来找碴的时候,他没有站出来说出真相。但是在陈夫人指责自己,他又出来拦阻陈夫人,明面上好像是帮着自己说话,实际上是想息事宁人。
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想维护他的堂姐和表姐,既然如此,那她就把他拉下水。她笃定庄天宝会为自己做证,如果他要揭发自己,早就去揭发了,何必等到现在?
再说,他要是敢为虎作伥,她拼着自己的名声不要,也要把三女的真面目揭开,到时,惨的可是庄家、秦家、还有陈家。
因为自己只是卫家的养女,且卫家没有旁的女孩子,就算她的名声坏了,也连累不到卫家什么。但那三家可就拼不起了——在古代,家族中任何一个姑娘坏了名声,就好比一锅粥里面的一颗老鼠屎,本家所有的姑娘都会被人看不起,也休想说到什么好亲事。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她不想让娘亲和兄长们失望,认为自己是个恶毒的孩子。
其实,她最恨那口伪井了——丫丫个呸!你说你一口枯井,为毛不深一点?为毛井底没有白素贞和小青?让她报仇都报得不痛快!
且说陈夫人听了庄天宝的话,那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当真是五彩缤纷,精彩纷呈,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风三娘纤手往腰上一叉:“陈夫人,你还有何话可说?敢冤枉我风三娘的女儿,敢情你是觉得卫家好欺负是吧?”
“真是的,这人怎么胡乱冤枉人家小姑娘?”
“还是知府夫人呢,真不要脸!”
“知府夫人也不能乱冤枉人啊!那陈大小姐怕是摔傻了吧,这么不靠谱的话也说的出口。”
周围的人义愤填膺,纷纷指责陈夫人。
“娘,别说了,人家是知府夫人,想冤枉谁还不是一句话。”若雪在一旁火上浇油。
“屁!”风三娘冷哼一声:“老娘怕过谁?莫说知府夫人,饶是宫里的娘娘,我也敢和她理论。”
卫离微微一笑,对陈夫人道:“这件事,卫某自会去和陈大人讨个说法。”也就是说不会善罢甘休了,敢冤枉他的妹妹,不好意思,那就请你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各位贵人让一让,各位贵客让一让。”
不知何时溜走的庄夫人,带着几位妯娌从人群中穿了过来,赔着笑脸道:“卫夫人,陈夫人,万事好商量,看在我们家老太爷的面子上,进去喝杯茶,都消消气。”
庄静雅的娘也在其中,穿的非常齐整,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客气地道:“两位夫人,卫少庄主和卫家小姐,我们家老夫人有请。”
其实,有丫鬟去通知老夫人,庄夫人完全可以留在原地劝架,奈何庄天宝一直朝她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