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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羿不置可否:“又不是您嫁,儿子也没觉得卫云不好,怎么说也要八哥愿意才行。”
八哥马上说我不愿意,大不了终身陪在端王妃身边,好好孝顺她。
端王妃端起缠枝花卉的茶盅抿了一口茶,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但我也不能老陪着你们,总有一天我会撒手人寰,你们还正当青春年茂,日子照就过。你们早日找到自己的终身幸福,我也早一日过点舒心的日子。”
周羿沉默不语,璀璨的光华中,他俊美如玉的脸庞似精美绝伦的玉雕,清贵无双中透着冷峻,无可挑剔到极点。
而八哥沉默了一会儿,不甘不愿的吐出实话:“卫云家代代单传,他曾爷爷、祖爷爷、祖父、爹,全是独苗苗。”
端王妃是水晶做的心肝,立刻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嫁的?怕……”
她顿住话头,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这还真是个问题,她只想到八哥嫁不嫁,要他做女人,可卫云是他们家十八亩地里唯一的一根高梁,后嗣对他们家尤其重要,卫云肩负传宗接代的大任,娶个正常女子为妻才对头。
八哥这种情况做个女人都玄乎,还生娃?不要太妄想了好不好。
“王妃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八哥神色黯然,勉强笑道:“我总不能自私自利的只顾自己,却让人家断了根,那卫云死后也无颜见他卫家的列祖列宗。”
他的笑异常的凄凉寂寞,让人心酸,端王妃抚着他的头,心里一片恻然。
满室寂静无声,气氛沉重凝滞。
应嬷嬷咳了咳,打破凝重的气氛:“给卫云纳个妾。”她胸有成竹地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八哥你做正妻,多给他纳几个妾,或者让王妃给你挑几个能生养的陪房丫头,生下的孩子都是你的,要多少有多少,岂非两全其美。”
几个人都瞧着她不语。
“老奴说的不对吗?”应嬷嬷不解地打量这个打量那个。
“那我还嫁个屁!”八哥忿忿然:“卫云他要是敢纳妾或收通房丫头,我就一刀阉了他!”
“……”
这是个典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主!几个人很无语地望着八哥——他都敢去南风馆包红倌了,却不许卫云有一点不忠,开口就要阉了人家,未免太霸道了。
周羿听出了重点:“你其实愿意嫁卫云是不是?只是因为怕自己生不出孩子,所以才死不肯嫁?”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八哥烦恼的抹了抹脸,即便是亲如家人的王妃和世子,有些问题他一样难以启齿,总不能说他自己偶尔想当女人,偶尔又想当男人吧!
他也觉得自己这样不正常,尽量压抑着,可抵不住心里强烈的渴望和欲望,有什么办法。
就像今天上南风馆,本来是兴冲冲的打算当一回男人的,可突然想到男人大小的问题,他立即兴致全无,命令香满楼脱裤子,他其实也没有别的心思,就想看看香满楼那玩意儿大不大。
倘若香满楼的家伙也比他的小八哥大,他强烈的男人自尊心一定会受损的!结果卫云突然气势汹汹的出现,害他未能看到香满楼的东西。
那会儿卫云很生气,八哥认识他至今,只看到他有男子汉大海一般宽阔的胸襟,遇事多半是云淡风清的一笑置之,神采飞扬的脸庞扬着义薄云天的男子气慨,除了坏蛋和仇人,他通常宽容待人。
饶是那次他带着十卫群扑卫云,他也没有生气过,朗然大笑的模样不知有多洒脱恣意。
因此看到卫云生气,八哥还吃了一惊。听到卫云理直气壮的指责他背着他偷人,八哥才晓得他是为什么生气。
不过八哥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他不像女人那样,有根深蒂固从一而终的思想。再加上他其实对香满楼没什么欲望了,只是想比较大小而已。所以他觉得卫云不但冤枉自己,还管得特别宽。
在卫云把香满楼赶出屋子后,要办了他时,他的不满也爆发了,和卫云大打出手,几乎把香满楼的屋子都拆了。
由于武力值不在一个档次,他被卫云掳到客栈,压到床上肆意折腾了几个来回。
也许是分别的久了,他想卫云;也许是因为香满楼房里的糜糜熏香有催情的作用;也许是卫云的技术变好了,春风几度玉门关他都没有反抗的情绪……
总而言之,那几次的云雨他不但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极致的享受!酣畅淋漓的感觉令他欲仙欲死,神魂颠倒!一直攀着卫云不放手,哼哼唧唧如一个淫浪的女子。
事后,卫云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却得意的低笑。
他的脸红的若滴血,找不到嫌卫云的理由,又不甘心就此屈服,恼羞成怒的他决定扳回一局——死活要当一回男人,只当一回就够了,不然以后他还会明知故犯。
卫云拿他无可奈何,觉得他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也想让他明白他不是当男人的料,便顺从了他。
只开了个头八哥便放弃了,当男人亦不过如此!他兴致缺缺,有点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他不再调皮淘气,卫云却被他弄的疼痛难忍,幸而八哥是阴阳人,小八哥没有太大的破坏力,卫云才逃过一劫——没有菊花残满地伤。
端王妃见八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果断地道:“先嫁了再说,有没有娃儿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这么悲观做什么?”
“不要。”八哥抵死不从。
周羿懒洋洋的托着完美至极的下巴,淡淡地道:“要不等八哥怀上了再嫁?”
“……”端王妃和应嬷嬷好担心会等到猴年马月。
八哥捂着脸装死。
正在这时,外面报戴胜回来了。
周羿双眉微挑,墨玉般的黑眸暗光一闪,起身便大踏步向外走去,心情是少有的迫不及待。
“住的屋子比王府的下人还不如,院了只有巴掌大,院墙都是坍的。”戴胜当了若雪半天的隐卫,把她在凌府的情况弄清了个七七八八,不敢隐瞒世子,一五一十的向他禀报:“凌侍郎夫妻压根没拿她当女儿看,下人们都是些墙头草,跟着主子一起作践小姐……”
“可恶!”周羿眸色波澜不惊,没有起伏的声音里却透着刮骨的冷意:“本世子还以为凌经亘和钱氏会善待她,毕竟他们当初抛弃了她,愧疚之下也许会补偿她,谁知他们背着人却这么冷血无情。”
“凌侍郎是做的很过份。”戴胜皱着眉下评语:“虎毒不食子,怎么说小姐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可他对凌轻烟疼爱有加,对凌轻岫也像个父亲,唯独对小姐呼喝怒骂,一点都不像个读书人。”
“前面带路。”周羿玉面冷眸,举步欲走。
戴胜有些犹豫:“世子,小姐都睡下了,你这么晚去……不合适吧?”
“废话那么多,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他想去看看她,看她好不好,不然不能心安。
------题外话------
离少快来了,卫焰和师兄也要回来了,师兄是否会娶曲妍儿,一切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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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192 只对你一个人好!
若雪从钱氏的院子里悄然退出的时候,转身就撞入一个坚硬的胸膛,她略有些惊讶的摸着撞疼的鼻子,反射性的往后退去——有卫云放风,居然还有生人?
但下一秒她就知道对方是谁了,鼻间萦绕着淡淡的龙诞香,默立在暗影里高大伟岸的身材,还有扶着她肩膀防止她摔倒的有力大手,以及那万变不离其宗平淡的没有起伏的音调。
“小心点,撞疼没有?”
即便是关心的话语,从周羿嘴里吐出,一样是乏善可陈的陈述句。
“世子怎么来了?”若雪揉了揉眼睛,鼻子没有周羿这货的胸肌硬,撞的眼睛都红了。随后,她推开周羿握着她肩膀的手:“发生什么事了?”她以为周羿这么晚来凌府,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和公干。
周羿的脸隐在月亮照不到的地方,若雪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眼神。其实就算周羿站在太阳底下,他的神情依旧让人难以捉摸。
囧,他永远是那么一副表情,你要怎么猜?
先垂眸深深的凝视了她几眼,周羿缓缓启唇:“没事,就是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若雪无语望天,他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来看她过的好不好,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理由。
她挥手招呼随后退出来的丹楹往回撤:“我挺好的,有劳你费心了。”
周羿看了丹楹一眼,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
朗朗月色下,他锦衣墨发,若高高在上的月神般尊贵清雅,神情还是一贯的漠然与清冷:“你们干什么了?”
明知故问,她俩一身夜行衣,还蒙着脸,只看装束小孩子都知道这两人是大坏蛋,肯定是去做坏事了。不过他不挑明,若雪乐得装佯:“屋子里太闷,我们出来走走。”
周羿:“……”黑灯瞎火的,一走就走到钱氏的院子?
他也不再多问,只跟着她们七弯八九拐的拐到西边的院子,一个凌府最偏僻荒凉的角落。假若没有若雪带路,他这种路痴级的人物绝对找不到这地方。
“你就住在这里?”声音隐含愠怒,一间正屋,两间厢房,门和柱子上的漆都剥落了,破败陈旧,在他眼里哪是能住人的地方,乞丐都比这住的好。
“小时候一直住这。”若雪不以为然。
她越是不在乎,周羿越觉得难受,不知是替凌家错待若雪难受,还是替他的心难受,反正各种不适。压在心里的话也脱口而出:“搬到我家去住。”
“嘘!”若雪手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噤声。又指了指两边的厢房,那里住着夏意和另一个丫鬟,还有那个管扫地的婆子,她和丹楹出去的时候,用迷烟迷昏了她们。
丹楹去检查了一下,过来低声道:“没有人来过,她们睡得死死的。”
若雪点点头,对周羿道:“夜深了,世子请回吧。”
周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去推那间正屋的门。
“那是我的闺房。”
若雪想要阻止他,但门已经应声而开,周羿问都不问她这个主人一声,径直迈进屋内。
屋中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桌椅板凳十分简陋,其它用具一应如此。有一道水蓝色的缀珠锦帘将内室和外室隔开,以阻挡窥视内屋的目光。这道水蓝色的锦帘异常华美,珠光璀璨,与简陋的屋子格格不入,周羿扫了一眼便知这绝不是凌家所有,而是卫家的东西。
“周羿,你别过份。”若雪拉下脸上的黑巾,懊恼的下逐客令:“太晚了,我要休息了,世子回去吧。”
“我有话同你说。”
“有什么话明天不能说吗?”
“我等不及明天!”
他的语气好像颇为慎重和强势,若雪忍不住抬头看他,只见他平静无波的看着自己,像是料定了她会抬头看他,深不见底的幽邃双眸带着自信与笃定。
宴无好宴,话无好话,若雪预感他说的不是自己想听的话,抢先开口:“世子,实不相瞒,我姆妈失踪了,我之所以来京城,一是因为钱氏和渣爹称我姆妈在他们手中,用她来要胁我;二是因为赵木香。”
周羿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但也只是稍纵即逝:“你姆妈不是在岷河吗?怎么会失踪?至于赵木香,她是钱氏身边的婆子么,怎么了?”
“我姆妈的事,说来话长,以后告诉你。”若雪坐到黑漆漆看不到颜色的木桌边,接过丹楹递上的白瓷茶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