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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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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被杀的那个赞歧画家,也如你记述的差不多。你通过村越了解到他的情况,在杀掉村越的前一天,你编造出某种理由,让村越把他诱骗出来,这是完全可能的。而时间一定是在大河原可能从柳宴会回来的时间以前。千住大桥附近,工场后面的1;D边一带,到了傍晚几乎无人通过,是个十分偏僻的场所。所以,你根本用不着等到深夜下手。

“我把这些情况逐一作了对照,认定你是凶手再合适不过了,没发现有任何组记。然而,这也不过是个可能性的推断,要有证据才能定论。因此,我想如果你是凶手,还会继续杀人,所以必须有备无息。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要尝试’一下久违的冒险。

“现在看来,那个证据我已经找到了。方才你要杀死庄司时,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而这些正是我所要了解的重要情况,你却自己说漏了。你认为对将死的人讲什么都无妨,可万万没料到会被我听到。我也因此证实了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你就是凶手。

“同时;你还暴露出一个人的处境很危险。那就是你的丈夫大河原。因为看了你的日记才使我产生了这种不安。你利用庄司让我看到日记,并以你的肤浅推断我会完全被日记上的烟雾所惑迷。你蓄谋的犯罪行动的确十分缜密,但仔细一推敲,未免流露出一派的稚气和无知。其实那已超出了实际上的必要,有把阴谋当作趣事来蓄谋的味道。写日记也很有趣吧。你被自身设计的圈套所迷惑,并自以为是,相信我也会中你的诡计。

““然而,你不会不知道,让我看到日记是很危险的,给我看和给警察看一样。若是大河原因此受到警察的审讯,一定会让你和他进行对证。到了这种地步就会真相大白。警察署一旦认为凶手就在你们夫妻中间,并开始深入调查的话,你挖空心思策划的阴谋马上就会破产。所以,我担心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尽管知道危险,还要执意这么干,是为什么呢。回答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已决定在接受提审前,先干掉大河原。你只能走这条保全自己的路。而这也恰恰是我所担心的。

“你一方面用日记来证明大河原是凶手,另一方面又为了不使你的阴谋被揭穿,一定要除掉大河原才行,大河原的存在对你永远是个威胁。然而想达到这两个目的,大河原不自杀是办不到的。日记也失去了它的价值。在你没下的圈套看来,大河原最终选择了自杀没有什么偶然。大河原一死你不仅永远安全了,而且他那莫大的资产也都成了你一人所有。想法真是太美妙了。

“即使退一步说,并不是凶手的大河原根本不会自杀。但你也必须让他自杀。就是说,你要制造出一种自杀的假象,而实际去是强行的他杀,你一定作好了这种打算。而且,连杀庄司的罪行,你也想好了要一起嫁祸给大河原。庄司和你偷情,说大河原杀死他有十二分的可能。看完日记,比起庄司来我更担心的是大河原,所以我甚至要化装潜入贵府。恰好也赶上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由美子被说得哑口无言,她盯着明智那不停地活动着的轮廓分明的嘴唇,似乎听得陶醉了。她十分敬佩小五郎的智慧,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一切。她的心被这个能如此明察秋毫的人所陶醉,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爱慕。

“大河原今天是自己开车出去的,你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作案。你知道他晚上有宴会,所以就策划出他在归途中,绕到防空洞杀死庄司的阴谋。而且,大河原无法证明他没来这里。尽管庄司的绝命时间和大河原的归宅时间不可能完全一致,但明天或后天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无法推断死者的确切死亡的时间。若是防空洞里再扔下点大河原的随身携带物,他就更有口难辨了。

“但是,如果大河原真的受到了审讯,事情就糟了。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凶手,不能做的审辩是有限度的。所以,在这之前必须使其自杀。你的心里已有了如何下手的办法,我虽猜测不出你会使用什么手段,星我想最简便的办法英过于毒杀。在你每天晚上给丈夫送到书房的红茶中,放一些毒药就可以了。你看准丈夫确实断气后,用小刀把带锁日记撬开,翻到记载大河原罪行的那一页,把它放在死者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就溜出书房。你所造成为仅相就成了大河原无言的自白,也有了自杀的起因。即大河原发现了那日记,偷偷地拿出来看后,感到阴谋已经败露,就以自杀来了结一切。你肯定是要造成这样一个假象。”

“由美子,我所说的,你有什么地方需要订正的吗?”

由美子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小五郎的脸,像个很乖的孩子似的点点头。不知是什么原故,她的脸上现出了轻松愉快的微笑。

武彦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小五郎,他简直被搞糊涂了,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说些什么。然而,他对由美子的迷恋却丝毫也没有改变。他的心里萌发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杀了小五郎,和由美子逃到遥远的地方,或是和她搂抱待一起死去。但他还不具备让这个念头付诸于实施的胆量。

“由美子,你蓄谋的阴谋充满了无知和幼稚。若不是受到大河原对侦探小说和魔术爱好的影响,以及耽读于那些藏书,是构想不出来的。

“可是,自古至今的犯罪者,如果说他们还有一些小聪明的话,那也常常是愚蠢、浅陋的聪明,叫做犯罪者的幼稚也好。但是,作为这种愚笨幼稚的蓄谋,你策划出的圈套,的确可以说很精彩。如此有条不紊的圈套,我见的还不多。

“凶手本身用望远镜看着自己犯罪,相同的广播节目能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同一时间收听。由于这两种情况都是不可能成立的,所以你也认为凶手会绝对安全。而且,你还制造了大河原强烈的杀人动机,而自己却没有让人可抓的把柄。无论是哪一次凶手,认为是大河原干的都非常合情合理,毫无牵强附会,你构成了多重犯罪阴谋。我佩服你的狡猾,由此,我想起了中国的‘幻术’一词。你编演了所谓的幻术,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世界最优秀的幻术师。

“可是,你杀了这么多人,却还看不出是为什么。如果说杀死村越是因为他是你的同谋,你担心秘密被泄露,所以要除掉他,这似乎说得通。但从村越的性格来看,他不会泄露秘密。因此说,杀他也只能被看作是无动机的。你连续几次无动机杀人,不知其原因何在。我甘败下风,请你自己来谈谈。

“在我多年的侦探生涯中,还从未遇到过无动机连续杀人这样奇怪的案件。你也许具有特殊的性格。当然,你不是疯子,在你的内心深处一定隐藏着他人无法想象的不可思议的动机。由美子我想听听这究竟是什么,听听你真实的坦白。”

化身

十年来,几乎被人们遗忘的防空洞和地下室截然不同,给人的感觉完全像个自然的洞穴。倒放在床上的手电筒散发出的漏斗型的光圈,照在水泥天棚上。在淡淡的折射光下,男女三人的姿势完全不像是在一般的室内。有蹲着的,半蹲着的,形态各异,使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无法言表的感觉。

对于小五郎的这些精辟推断和指责,由美子俯首贴耳地接受了,没有作任何辩解。这个美丽的怪兽浮现出一种爱恋上名侦探的娇羞,悠静妩媚地望着小五郎沉默着。

“杀了三个人,又两次杀人未遂。你既是名门闺秀出身,又是显赫的贵夫人,生活条件十分优越,又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可为什么要恣意妄为干这种蠢事呢?我想亲自从你这里听到其中的原因。这里虽是个奇怪的场所,但反而适合于讲述这令人费解的杀人动机。”

隔着漏斗型的光幕,小五郎和由美子互相都看不太清晰。由美子还是盯着小五郎不说话。她严然如一个玲珑剔透的美丽蜡人,身体也一动不动。

防空洞里没有一丝寒意,但由于洞内空气不很流畅,使人感到有一种郁闷的窒息感。耳朵也有些轰鸣。

“不是三个人哪。”

一阵许久的沉默之后,由美子突然说道。小五郎没有马上领会其中的含义,但他没有说话,由美子像受到催促的继续说道:

“七个……大概是这些。”

她像数自己有几个朋友似的,语调很平稳,但也包含着无可奈何的意味。在这原始洞穴一样的黑暗之中,她似乎讲起了神秘的天方夜谭。

小五郎仍是不动声色。在旁边呆呆地听着谈话的庄司武彦,也隐约地觉察到了什么,一种恐怖之感冲击着他。他感到自已被带入防空洞之后所发生的一切,犹如是场噩梦。

半蹲式地倚在那里的由美子,像突然间变成了通俗故事中的恶女人,神话中的女妖。而一身黑色装束的明智,则像个虚构的捉妖英雄。

“小五郎先生想听,我就说。”

由美子换了一个姿势,在水泥床边坐下,眼睛仍没有离开小五郎。武彦从未见过由美子像现在这样妩媚诱人。她的美已远远超出了人世间一切称之为美的东西。

身穿黑色紧身衣裤的小五郎,双手抱在胸前,默默地看着由美子。由美子像讲述虚构的童话或故事似地平静地说: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如果小五郎先生知道,就奇怪了呀。我和普通的人不一样,为了掩盖这种不同,我才学会了制造假象,戴假面具。

“我六岁的时候,被母亲很严厉地叱责过一次。那时,父亲已不常回家了。我只偶尔在家里见到他。母亲是个十分善良娴静的女人,对于父亲的荒唐行为从不反抗。是个温顺得过头的人。这样一位老实贤淑的母亲都被我给震怒了,她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有些颤抖,狠狠地教训我。多亏了当时还很年轻的奶妈种田帮我说好话,才好不容易地劝阻了着实气怒的母亲。

“母亲叱责我,是因为我杀死了黄营。这只黄营养在有紫线装饰的、戴头缨的很干净的笼子里。是我养的鸟。那时,我还没有好朋友,所以在世界上我最爱这只美丽的小黄骛。越来越爱,爱得无法忍耐。我常常打开笼子的上盖,把手伸进去抚摸它,轻轻地抓住它的身体。后来,我就把它从笼子里拿出来捧在手上,舔它的头、小嘴、脊背。有时,黄写唤地一下从我的手中飞跑了,在屋子里吧嘈吧培地乱飞。我就高声地叫来种田,然后是书生他们来,才七手八脚地把黄营给我抓住。这样的事有过二、三次。

“在最后的那一次,我终于把它给杀了。黄营看起来很大,可是,也竟能被摄进一个孩子的手中。在我的心里,我感觉着它身体上的温暖和脉搏轻微的跳动,真是可爱极了。我把它紧紧地搂在手中,久久不愿松开,终于杀死了它。这件事被母亲发现了,她十分吃惊,狠狠地教训了我。

“虽然我还一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就受到了简直是天地倒转般的怒叱。我很不理解大人们为什么要为这事叱贵我。我还不很懂‘杀’的含义。当然,我做梦也没想到‘杀’是世界上最大的恶事……而且,就是现在,我也实在不理解杀为什么是坏事。因为大家都这么说,我也就只好这样认为。我和大家不一样,我从心里不能理解大家说的事。

“母亲如此动怒是有道理的。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有弄死干净小虫的习惯。和大家一样,母亲认为这是非常坏的习惯。她认为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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