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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在第一时间和戚以沫分享了这个喜讯。
戚以沫正在折纸,闻言,手下动作不曾停顿,只偏脸淡然道,“谢谢。”
林泉看见他的笑容,愣了一下。
相处得越久,他就越觉得这个叫司愔的人眼熟。
尽管声音、长相、身高和故友迥异,但是沉静亲和的气质,从容淡泊的脾性,擅长的乐器和一些小习惯都和故友一模一样。
世界上绝不可能出现两片相同的叶子,林泉明白这个道理。娱乐圈水深,巴结互踩上位阴谋数不胜数,他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加上经纪人一直耳提面令,让他多安个心眼,所以林泉开始努力控制自己找人的频率。
嗯,由一日三次的频率减少到一天一次……
“林泉,你走神了。”
林泉眼珠子转了转,打响指道:“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你现在没有签约吧?有没有兴趣签到英华来?”
“英华?”
“福利不错,晋升靠实力,公司资金雄厚,与国内外导演都有联系,想拿好本子不是问题。”
戚以沫不期然地回想起上辈子拜托高远的事——在电影上线后,把他的那部分分红全部交给梵洺,终止他和英华娱乐的合同。另外,他为梵洺损耗的七年青春,以他平均月收入计算,全部折算成现金,让其偿还。
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梵洺把他们的感情当成一桩交易,没关系,他也可以。
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刨除那点情分,以世界上最直白最市侩的方式——钱,把那点孽缘了结个清楚。梵洺捧他的投入和他后期退圈的损失相抵。他与英华签约10年,实际只履行义务七年,剩下的三年,算他违约,违约金由电影分红填补。至于他的赔偿金,戚以沫全部捐给希望工程。
既然要一刀两断,就绝不拖泥带水。
这辈子再回去?
戚以沫迟疑。
从长远的发展角度来看,进英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但从个人感情上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权衡再三,戚以沫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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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尼玛今天没有二更就爆菊!说到做到!
☆、出院
病房解禁第二天,关扬顶着一张姹紫嫣红的脸进来了。
戚以沫注意到他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果篮,里面躺着几片碧绿的叶子,透明包装纸可怜巴巴的耷拉在篮子边上。
戚以沫讶异道:“你和人打架去了?走,我陪你去处理一下,消个毒,回头别感染了。”
关扬把篮子扔到墙角,抽着气说:“现在别出去,疯狗还在外面呢。”他捂着腮帮子晃悠到卫生间门口,“音符,等会儿那只疯狗要是进来,你边上儿躲着,别插手知道么……靠,我得弄点冷水擦擦脸,疼死了。”
“里面有人。”戚以沫翻出条新毛巾,搁在塑料盆里,随后敲了敲磨砂玻璃门:“林泉,你好了没?”
里面应了一声,“咔哒——”门锁解开,林泉露出半边脸。
关扬眯着眼睛瞅瞅林泉,又扭头看看戚以沫,觉得不敢置信:“靠,你怎么和他扎堆了?”
戚以沫径自往卫生间里走,放水,泡毛巾。
“这个说来话长……”
戚以沫一边指挥关扬冷敷,一边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挑重点讲了。
信息量太大,关扬反映慢了一拍,只听他问:“你的意思是,那个力挽狂澜的人是林泉找来的?他帮了你的忙,所以你把自己卖给他的经纪公司了?”
戚以沫失笑:“什么叫卖啊?只是觉得进英华发展不错,签个三年约试试。”
冰凉的毛巾贴在伤处,火辣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关扬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还有个人样,对比门外被揍成熊猫的某人,霎时膨胀了。
关扬摇着尾巴:“你猜我刚刚在门口碰见谁了?贺文池!就他那软脚货色还撂狠话呢,几拳头就揍老实了。”
“你啊……”戚以沫摇摇头,见关扬一脸求夸奖求表扬,便顺毛道:“下次别跟他动粗知道么?对这种在某些方面存在硬伤的人,我们要抱着同情和怜悯的心态,直接对上多掉身价啊。”
于是贺文池气势汹汹闯进门的时候,就被大爷样躺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看电视的关扬一句:“啧啧,小可怜来了”兜了满脸。
贺文池:“!”你才小可怜,你全家小可怜!
戚以沫和林泉一站一坐,围在一起讨论曲谱,都是赏心悦目的美男子,沐浴在夏日辉煌的阳光下,自成一道风景。
贺文池清清嗓子,两人讨论得热烈,连个余光也没赏给他。
他走近一步,更大声的咳嗽一声。
戚以沫微蹙了眉,“林泉,你戴口罩了吗?”
“没有,要那玩儿意干嘛?”
“病菌这么多,你如果染上了感冒,还怎么唱歌?”
“有道理。”他半侧过脸,沉着脸,满脸嫌弃地朝贺文池站立的方向虚空挥了挥,“门口那两人怎么值班的,苍蝇老鼠都敢往你房间里放。”
贺文池被两人挤兑得够呛,脸色由青转白,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我来找你谈合作的曲子。”
林泉懒懒地抬起眼皮,“说起这个,请叫你的律师来跟我们公司的律师谈。”
他手撑着台面,两条长腿交叠:“那些都是司愔的作品没错吧?现在他签在我们英华名下,所有作品归我们英华所有,你拿着我们公司的东西来跟我谈合作?”
贺文池噎了下,他不欲和林泉争吵,扭头看戚以沫,命令道:“跟我出来。”
戚以沫专注地改着钢琴谱,睫毛都不动一下。
贺文池平生第一次被一个一直在他脚边摇尾乞怜的人无视个彻底,林泉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嘲讽而怜悯。他恍然生出一种变成小丑的错觉,台下是无数的人等着他出丑取乐,头顶的灯光直直射下来,照得他无所遁形。
而那个他从来不屑一顾的狗,居然也人模人样的站在人群里,等着看他的笑话。贺文池一时分不清虚幻现实,只觉得一把火从脚底烧上了头,理智脱轨,直觉要好好教训一下眼前人才罢休,抓住戚以沫的手臂就往外拖。
“放开。”
戚以沫语气平平,看着他紧紧掐住自己胳膊的手,沉声重复了一遍,“放开。”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不过就是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你真可怜。”
“什么!你……”
“你又是什么东西呢?除了结交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败坏你贺氏的名声家产,你什么也不会。人们巴结你,讨好你,都是冲着你的家产去的,没有人是真心想着你贺文池……啊,有一个,可惜他被你亲手送进牢里了。让我们算算,你还剩什么资本?你哥哥?对哦,血浓于水,你再怎么扯后腿,他也不好明着把你丢下。真是好羡慕你啊,投了这么好的胎……没有哥哥就什么也不会的可——怜——虫——”
戚以沫的话,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插进了贺文池的命门。
他抖着嘴唇想要反驳,然而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戚以沫的话是事实。
他的确连他哥贺文楼的脚趾都抵不上。
人们谈起他,永远都是:“这个贺氏的二少。”
“哦?贺大少可是年轻有为啊,他的弟弟一定也很出色吧?”
年迈的父亲看见他永远没有好脸色:“贺氏有你哥哥就够了。”
母亲失望的眼神浮现:“小池啊,你哥哥很早以前就能做到的事,你怎么……唉,你还是出去玩吧,别给你哥哥添乱了。”
……
贺文池眼前一片腥红。
他死死捏住手下细瘦的胳膊,“啪——”
他的脸猛然被扇向一边,先是麻,很快涌上灼烧感,浮起五个手指印。
准备拉架的关扬呆了。
戚以沫冷冷地看着贺文池,“请你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谢谢。”
关扬心理:一定是我扑过来的姿势不对!不过音符真是……帅呆了!
林泉心理:连甩巴掌的动作都有一种故人的既视感,我真是没救了!
贺文池心理……他来不及有心理活动,就被大汉们叉出了门。
事后,戚以沫接到了吕森停机的通知。田辰入狱,贺文池撤资,片子夭折是必然,戚以沫表示理解,只不过眼见几个月起早贪黑的成果付诸东流,不免有点唏嘘。
林泉气定神闲道:“比那好的机会多得是。”
关扬黑着脸和大魔王煲电话粥。自从林泉出现,他就产生了朋友排行第一位宝座不稳的危机感,什么话题都不甘落在林泉后面,笨拙地安慰说:“和那种烂人拍的烂片也是黑历史,揭过去算了。”
“等你修养的差不多,就跟我回R市,临近假期档,试镜也相对多一些。”林泉扫着日程安排,“你是新人,所以要和其他人共用助理,我看看……是玛奇朵?”
戚以沫一口茶呛在嗓子里,“咳咳咳。”
玛奇朵是他上辈子的御用助理,按级别来算是金牌,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这种崭新的新人头上吧?
林泉同样感到奇怪,嘟囔道:“怎么搞的,分手了连一点情分都不顾了嘛?他身边的人一个不拉全部下放……”
桌边手机震动。
正是屡次打屡关机的梵洺。
林泉有心晾着他,等响到铃声快轮完一遍才接起:“喂,哪位?”
电话那头却不是梵洺,而是喘着粗气的唐多煦:“林泉,你能联系到梵洺吗?”
“怎么了?”林泉支起身体。
“梵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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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渣作者感动哭了,时速终于破500了!
☆‘文~☆;
☆‘人~☆;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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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
梵洺那种工作狂,典型的要工作不要命,能跑多远?
林泉随意道:“放心,他不是在忙工作,就是在忙工作的路上,猫在角落里装盆景想商业计划是常事。”
“……你不知道,他前天凌晨踹开了我家门,问我骨灰撒了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说要不你用吸尘器试试?然后他就甩门走了,现在钥匙手机都在我这儿,钱包证件都在他办公室。三天了,没有在家、办公室或者任何常去的地方露过面。我查了下,他和高远碰面后就转机去了甘肃玉门关,我寻思着撒的别是戚以沫的吧……哎,总之这事儿大发了,越早找到人越好。”唐多煦的声音通过电流,有些失真,但语气之急切不减分毫,听筒里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一阵猛过一阵。
唐多煦兼职黑客,在上流圈子里也有不小的名气,但凡想找个人偷调个档案的都会找他。现在连他都找不到……
林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没顾忌身后俩人,他直道:“我记得以沫提过,梵洺在海边还有一套观景房,那里找过没有……对,就是SEEY私人沙滩项目……”
两人交谈挺大声,戚以沫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
习惯地回想梵洺出现过的地点场合,笔下动了动,落下半个字,很快被回过神的戚以沫划去。
他和梵洺的所有联系,早随着他的躯壳,化成一柸黄土,迷失在岁月里。
如今既是陌路,那个人怎么样,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了。
埋头研究曲谱,却是心乱如麻。五线谱圈住一个又一个音符,好似也圈住了他。戚以沫叹了口气,弃笔,跑去看电视。
关扬盘腿坐在沙发上,憋着一肚子八卦无人倾吐。
看见戚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