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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王再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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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和女护士对视一眼,多年合作,两人早已培养出了默契。

女护士率先开口,吸引戚以沫的注意力。她放软声音道:“我有一面镜子,不过很小。”

“给你。”

在戚以沫拿到镜子的同时,医生把一管镇定剂藏在了袖子里。

四双眼睛紧紧盯着戚以沫的一举一动,只待他露出一点失控的征兆就动手。

谁知戚以沫呆呆对着镜子照了半晌,猝然露出一线奇异到令人心悸的微笑来:“哈,原来如此。”

这双手,这张脸,不,应该说这具身体,不属于他戚以沫。

曾经横扫娱乐圈的戚天王已经死了。

那个人口中的以沫,已经被他亲手送上了绝路。

他现在算什么呢?死后重生?

将一切波涛妥帖隐藏在温和的面具下,戚以沫扭头对蓄势待发的医生道:“抱歉,我失恋了,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吓到你了吧?”

医生狐疑地看着他。

戚以沫自然地将话题引到少年的腿伤上,医生很快忘了他之前的失常,投身到救护伤员的工作中去了。

*

最终少年被定为小腿骨折。

医院方给他父亲挂了几通电话,只得到一句“关我屁事”便没了下文。

索性女护士想了个办法。也不知道她跟其他护士说了什么,一大群白衣天使红着眼眶进了病房,七手八脚抢着帮少年上药,没抢到位置的就在一边用眼神来回关爱他的全身,直看得少年面红耳赤一副要咬人的样子才罢休。末了,天使们把戚以沫拉到门外,当众凑齐了医药费给他。

戚以沫看着眼前一张张或青春或成熟写满善意的脸,心下百般滋味,只道出一声“谢谢”。

趁缴费的空闲,他在医院溜了一圈,没花什么力气就套出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例如时间,例如他所处的城市,例如这具身体可疑的长相。

是的,可疑。

他拭去面上水珠,静静与镜中的自己对望。

这具身体长相偏向时下正流行的奶油小生路线——皮肤是特意养出来的白,栗色短发略显凌乱,细碎刘海半遮住脸颊。他的眉秾而长,密密的眼睫描画迤逦上翘的眼尾,戚以沫可以预见这双眼斜睨人时当是怎样的媚气横生。

他甚至亲眼见过。

说实话,要不是清楚林泉家五代单传,戚以沫几乎以为这具身体和他有血缘关系。遮去鼻梁单看眼睛部分的话,简直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对了,模子?

他眼睛一亮,手指顺着眼部轮廓细细梭巡了几遍,终于在眼角找到了一点几不可见的痕迹——这具身体整过容。现在科技发达,对自己的长相不满意去整个容很寻常,但整成另一个人的翻版……要不就是想借林泉的名气踏足娱乐圈,要不就是另有阴谋。

想到将来可能遇到的麻烦,戚以沫扶额,他现在连这具身体的名字、身份都没摸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急诊室被闪动的镁光灯与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请问赵小姐这次住院和你有关系吗?”

“心理医师爆料赵芷曼因为感情问题患上了轻度抑郁症。网上流传前夜她于Forever门前强吻某名看不清面貌的男子照片,后有人证实贺先生你在附近出没,唇上有伤口,这是巧合还是?”

“赵芷曼与您未婚妻周小姐不和,在片场甚至借戏掌掴周小姐。她这次遇袭会是周家的报复吗?”

……

戚以沫下意识瞅了一眼。他曾和赵芷曼合演过《我在远方等你》,犹记得这位性格火爆的女星每提到贺先生时难得羞涩的表情。可惜这位贺先生完全被五大三粗的保镖挡住了,连头发丝都瞧不见。

无奈地甩了甩手中的湿毛巾,戚以沫本想帮肖余——他在少年病历上看到的名字——擦擦身体让他舒服些,没想到撞上记者采访,紧邻急诊室的输液室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根本没办法过去。

也不知道会堵多久,他决定先去帮肖余买碗粥让他垫垫肚子。

没想到斜刺里蓦地冲出个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靠,终于找到你了!”

戚以沫眼皮一跳——麻烦找上门了。

“我打你那么多通电话,为什么不接?赶到你家却听说你一大早就被救护车拉走了,你他妈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大V领衬衫、紧身牛仔裤、马丁靴,戚以沫端详面前衣着骚包的陌生男人三秒,脸上关切不似作假,看来是原主人的朋友。他发挥演技:“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你发短信说救命,我能不着急吗?那件事我听说了,贺文池那个渣滓,你辛辛苦苦半个月的心血他转脸就送人了,干的是人事吗……”

戚以沫不时点头表示他在听,边半侧身体挡住男人的视线,摸出手机查找,果然在已发短信栏找到了那条“救命!”的信息,发送对象是关扬。

“关扬?”

关扬眼睛发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你别劝我!我他妈是不会再纵容你往歪脖子树上吊的,这事交给我处理,你乖乖回家不准再找那个人渣,听到没有!”

“放松,”戚以沫摊平手掌,由胸口缓缓移向下方,是让人平静的手势,“我只是想说,昨天我想了一个晚上,决定跟那个谁一刀两断。”

这时,被记者围追堵截的贺先生终于脱离了包围圈。

他脚步匆匆擦过关扬的肩膀。

戚以沫避无可避与对方打了个照面,对方倏尔停住了脚步,目光在关扬和他之间打了个转:“是你。”

☆、闹剧

他音色特殊,带着冷冷的讥诮:“竟然追到这里来了。我早告诉过你,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文池说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我这个当哥哥的做不了主。有那倒贴的功夫,不如……”

他的声音猝然低下去,关扬没有听清楚,不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阴森森的瞪了眼戚以沫,示意等会儿找他算账后,关扬挡在了他面前。

“贺文楼,”关扬扬起下巴,像只护崽的老母鸡:“麻烦你搞清楚,是令弟先纠缠我家音符的。贺文池哪怕是朵花,那也是朵狗尾巴花,何况他连狗尾巴都攀不上,撑死只是狗尾巴下的那、坨、屎。麻烦你转告那坨臭狗屎,不要再骚扰我家音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贺文楼嗤笑一声,甩给他们一个背影。

关扬对其扬长而去的身影比了个中指,转身时脸拉成了长白山,“司愔!你又骗我!跑到医院来就是为了找贺文楼帮忙?你真是……”关扬恨铁不成钢,忿忿地擂了墙壁一拳,如果拳头能让司愔忘记贺文池那个人渣,他一定二话不说狠狠揍他一顿。

可惜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再者,司愔那小身板也挨不住几拳。

关扬思绪一晃,回到他刚进报社那会儿,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往上报,得罪了本地黑社会,被人堵在深夜的巷子里打,要不是半路杀出个司愔……说不定他已经和马克思作伴去了。他永远也忘不了司愔被人一拳打中肚子,咳着血说“警察在后面”的样子。

也忘不了司愔说“这辈子我只要贺文池”时坚定的神色。

戚以沫不清楚原主人做过什么事,不方便回答关扬的问题。听他们话中的意思,逃不脱是个我爱你你不爱我的故事。

世间爱情,不外乎一厢情愿、两厢情愿。

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正如司愔和贺文池。

正如他和……

戚以沫压下喉间苦涩,对脸色阴晴不定的关扬道:“进去坐坐?”诊室道路已畅通,算算时间,肖余脚上的石膏也该上好了。

关扬愣道:“你真的来看病?”

“不,送一个小朋友来的。”

关扬怀疑地打量他,戚以沫坦荡回视。关扬怔了怔,随即握拳抵住唇,眼角眉梢漫上喜色:“前面开路。”

诊室不大,病人不少。

医护人员穿梭其中,老人幼童身边总有那么几个嘘寒问暖的家人,年轻人身边总伴着一张爱意拳拳的脸。

肖余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冲着门口发呆。

看见戚以沫进来,他迅速把头扭到一边。

“让你久等了,刚刚发生了点事,门口堵着进不来。”戚以沫轻声解释,拧干毛巾递过去:“擦擦脸,等等带你去吃好吃的。”

肖余不习惯接受人的好意,他哼了一声以示不屑,肚子却不给自家主人面子,诚实的唱起了空城计。

戚以沫强忍住笑意,扯过关扬介绍说:“这是我的好朋友关扬。关扬,这位小朋友叫肖余。”

肖余本把脸藏在毛巾下,闻言不禁探出头,张牙舞爪地反驳:“你才小朋友,你全家小朋友。”

关扬居高临下地打量一眼他脏兮兮的打扮,浓眉拧成一团:“哪里认识的?搞这么脏,你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你!”肖余正欲还击,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紧紧闭上了嘴巴。他恶狠狠地瞪了关扬一眼,随即垂下头,只不停地用眼角余光偷瞄戚以沫的神色。

“现在知道怕了?”

肖余以为戚以沫要在关扬面前揭发他小偷的身份,霎时心凉了半截。转念想到派出所、手铐和黑暗的囚室,恐惧纷拥涌上心头。

饶是害怕地发抖,他嘴上仍不肯服输:“有本事你就说啊!谁怕谁!”

仿佛一只被恶犬逼到墙角无处可逃的猫,明明吓得炸了毛,还在虚张声势的“喵嗷喵嗷”叫着期盼逼退对方。

戚以沫在心底叹了口气。肖余到底还是个孩子,偷盗时肯定承担了不少心理压力,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养成这么重的戒心,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竖起浑身的刺,防御一切伤害的可能。

戚以沫想安抚他,刚触上他肩膀,就感觉手下的身体一僵。拍肩的动作一变,改为取走他扭成麻花的毛巾:“放心,你离家出走的事,我不会和你家人说的。”

关扬和肖余吃惊的看向他。

一个在吃惊之后迅速变为“原来如此”的了然。

一个则瞪大了眼睛满目怀疑。

戚以沫把肖余的病历、医院开的药剂通通收拾进一个袋子里:“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你的事,任何人。”

肖余的眼光闪了闪。

关扬用胳膊肘捅了捅戚以沫,“我说音符,你爱管闲事的毛病又发作了?底都没摸清就敢往家带?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他看了眼手表,夸张地跳起来:“靠,都中午了!我为了找你连昨天晚饭都没吃,活生生饿到现在,你一定要补偿我……今天的午饭你请,就这么愉快的定了。”

戚以沫应了声,去扶肖余,悲关扬拦住。他背对肖余蹲下,一脸不情愿地说:“上来。你这么矮,架着你也走不快,我分分钟一百块上下,可没时间跟你磨叽。”

明明怕肖余牵动伤腿,偏说得这么不客气,戚以沫失笑。

三人在医院附近的餐馆吃饭。关扬天生粗神经,什么都写在脸上,一顿饭的功夫戚以沫就把前主人生平套全乎了。关扬嘴刹不住车,差点连自家银行卡密码也交代,戚以沫哭笑不得,用炸馒头堵住他的嘴:“吃饭吧。”

饭后关扬开车送两人回家。他是记者,工作很忙,这次为了找戚以沫无故旷工两天,惹得主编很不满意。他把两人载到楼下,就不敌夺命连环CALL的摧残赶回报社了。

戚以沫没有钥匙打不开门,所幸肖余术业有专攻,摸出根铁丝把锁捅开了。

屋内物品摆放还算齐整,地面落着一层灰,一踩一个脚印,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戚以沫把肖余安置好,挽起袖子开始大扫除。

在醒来的那间卧室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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