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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扬满意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麻烦再收拾三桌出来,人还在路上。”
经理:“……”
关扬春风得意一身轻,哼着小曲去取车。
戚以沫边等边拿手机刷网页,查看C市演艺论坛最新的动态。
C市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城南郊外建有大型古建筑群,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影视基地,最近热播的《铜雀台》、《天地英雄》、《兵临城下》都是在这里取景拍摄的。
曾有人发起【最渴望进驻的五大影视基地】,C市长安影视基地荣登榜首——它不仅仅是个拍摄场地,更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非大制作不接,非大人物不租,场地宁可空着堆落叶,也不让小剧组租用。
它是所有演员心中梦寐以求的圣地。
戚以沫也不例外——他本有机会的,上辈子接的某部古装贺岁片就定于这里开拍,可惜他前脚抵达剧组,后脚就听闻那人出了车祸在,顿时心急如焚,抛下一切飞了回去,最后自掏腰包赔了一大笔违约金不说,还落得个没有职业操守的坏名声。
面对那人苍白虚弱的脸,他不禁起了淡出娱乐圈的心思,名声金钱全是虚,不如抓住身边触手可及的幸福,就那么半推半就又顺理成章的收下了那人给的海市蜃楼。
以至于最后不得不自我了断,在一切伪装轰然崩塌前退场。
路灯半明半媚。
那个人站在光下,身体镀一层暖光,温柔软乎好揉捏的模样。看久了,却让人有抱住他安慰的冲动——无他,只是他笑容弧度太大,大得像刻意摆来糊弄人的。而那双半垂的眼瞳,仿佛已经在哭了。
心微微揪紧,关扬按了下喇叭,见他神色一闪,身周悲怆如被风吹散的雾霭,眨眼散尽,无处可寻。
等戚以沫在车内坐定,关扬佯装不经意道:“想什么那么专心?刚刚喊你好多遍。”
戚以沫愣了一下:“……在想新工作。”
“哦?不写曲子了?想干哪方面的工作,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牵个线。”
“我想做演员。”
汽车猛扭了个S型,险险与一辆面包车擦过,招来一片骂声。
“前面的会不会开车啊!”
“次奥!你驾驶证是体育老师发的吧?”
……
关扬充耳不闻,油门踩到底,飙到一条僻静的岔道口停下。
附近旅店的霓虹灯光投进黑暗的车厢,触目一片迷离。
关扬摸出一支烟,点上,烟草味霎时弥漫开来。他把烟夹在指间,看着那点微黄的火光兀自燃烧,好半晌,才像烫到手似的把它甩出窗外。
他嗓子像被火熏过,有点哑,有点枯涩:“娱乐圈是一滩浑水,你脸又整成这样……去了要遭罪的。”
“我知道。”
从看见这张脸的那刻起,戚以沫就知道,想回娱乐圈不是难事,想在娱乐圈占据一席之地也不是难事,难的是解决它带来的一系列负面影响。
所以,重生以来他迟迟没有任何归圈的意向,而是在一旁观望。
毕竟他离开娱乐圈已有两年。
娱乐圈瞬息万变,两年足够沧海变桑田,物是人非。有多少人崭露头角,有多少人一步登天,又有多少人行差步错、一夕陨灭?
戚以沫有演技,有人脉,有经验,只是暂时被甩在后面。但利用这段时间的休整,他早把当今娱乐圈的形势摸得八九不离十。
只欠一个机会。
戚以沫垂眼,定定看着手机打开的网页上分外醒目的标题——“喜讯!导演吴学舟携《废墟里的向日葵》来袭,角色火爆招募中!”
吴学舟此人极具商业头脑,他执导的电视剧收视率居高不下,但他有个怪癖,越重要的角色他越喜欢启用新人担演,剧中一晃而过的龙套拉出来反而是大红大紫的一线明星。
曾有人质疑:这种片子会有人看?除非观众集体得了白内障!
吴学舟当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闻言默默记下了那个记者的名字。在收视率统计出来的隔天,将远飚黄金档收视率五个百分点的数据糊上了该记者家的大门,用完美的成绩给予了对方最有力的还击。
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导演,对伪新人戚以沫来说,是不可错过的良机。
关扬道:“既然你心里有决定了,就去做吧!混不下去就回头,我总在你身后的。”
心间涌上感动,戚以沫笑得真诚:“知道了。”
试镜当天,关扬执意陪戚以沫一同前往。
尽管试镜地点设在大型会议厅内,奈何试镜者络绎不绝,可容纳200人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都困难。
导演助理脚蹬令人望而生畏的高跟鞋,满头大汗地维持秩序:“试镜的请在门口领号码牌!无关人员请在隔壁等待!排到号的跟我进去!下一个,35号!”
关扬探头:“你多少号?”
“147。”
关扬扶额哀叹,戚以沫道:“你有事的话就先走,试镜完了我来找你。”他手机响了可不止一次了。
右眼皮跳得欢快,按以往的经验来看他铁定要倒霉。但任凭关扬想破脑袋,除了没接到大魔王例行毒舌攻击,一切都很好很和谐,于是他摇摇手指:“我在车里等你。”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戚以沫坐下不久,就接到了不下二十次搭讪。
戚以沫兢兢业业扮新人,回答真假半掺。以低调为核心,奉行既不贬低自己也不得罪人的原则,平安挨到助理带他进门。
*
吴学舟爱用新人,这可苦了负责面试的评委们。
面试之前,他们心目中新人的定义:面孔新、风格新、演技新。
面试之后,他们心目中新人的定义:打扮小清新、演技真糟心、三观真闹心、智商真揪心。
在连续叉出去数个得知自己没通过哭着喊着“老子有的是钱!”、“我爸是X刚!”、“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我什么姿势都做得出来潜规则什么都OK考虑一下我吧喂!”的人后,评委A痛苦的捂住眼睛。
“我终于明白老吴名气那么大,却做小伏低求我们这种小导演做评委的原因了……”
评委B心有戚戚焉:“他就料定了胳膊扳不过大腿,我们不敢造反啊摔!”
面瘫评委C:“下一位。”
“咚咚咚——”
门扉轻响三下,147号选手走了进来。
白衬衣,水洗牛仔裤,温和沉稳的木质香气随着他从容谦和的举止弥散。
评委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传递着同样的信息:这个有戏。
作为少数几个敲门的试镜者之一,评委A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别紧张,年轻人。我们的要求很简单……”
“……用三分钟展示你对《废墟里的向日葵》的看法。”评委B接到。
面瘫评委C:“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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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卖萌有花花,于是乖乖躺平,小妖精们尽情的调戏我吧!
☆、试镜
没有剧本,没有提示,没有准备时间。
戚以沫垂眸思索。
——废墟是毁灭
眼睫微微抖动,眸光半掩。
——向日葵是光的代言
他踏出一步,继而是第二步,第三步。
一步比一步迅疾,足音落地,似是擂响的战鼓,一声声敲在人心尖上,让血液为之激荡,跃跃欲试的冲动掳获了少数评委,他们情不自禁朝他的方向倾斜,像要随他奔向虚无的远方。
急促的步伐蓦地一停,仿佛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他愕然张大嘴,倒退两步,随后踉跄着扑上前,双膝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却恍然无觉,只伏低身体,双手奋力地在地上扒挖,状若癫狂。
多数评委不由自主绷紧了神经,手心沁出汗来——他们在紧张。他在找什么?他能找到么?
答案很快揭晓,青年恍惚的捧起一捧空气,微微侧过脸来。
哀恸绝望的情绪如有实质,一瞬包裹住场上所有人。
他瘫坐在地上,怕冷似的缩起肩膀,将那捧空气牢牢贴在胸口。良久,才吐出进门到现在的第一句话:“我厌倦等待,所以远走他方,追寻答案……”
他说得极轻、极慢,嗓音暗藏某种蛊惑。
所有评委不自觉放缓呼吸,唯恐发出一点声音惊扰眼前沉浸在追思中的青年,心跳不知何时被人掌控,随着他的话音而跳动。
“……但现在我才意识到,原来人生没有所谓的答案。”
他摊开手,眼神恍惚,落在掌心纷乱的纹路之上,“它只是一段注定不断重复失去的旅途。”
紧紧蜷缩起手指,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笑声。无助的,破碎的。像覆灭的海市蜃楼,想要拼凑,却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美好在眼前剥落成灰。
评委们深陷他创造出的世界中,恢弘的建筑一片片坍塌成废墟,远行逐梦的游子归乡,惊觉家已破人已亡,天地之大,再无归处。风雨兼程,终是揭开了生活掩藏的真实:失去。
家的断墙上,深深浅浅布满了刻痕,封存着过往的岁月,他虔诚地续上一笔,衔接时光。
无法断绝的是希望。
活着的人,不得不继续在路上。
“谢谢。”
评委们呆滞地凝视他。
他们眼中残存迷茫,仿佛硬生生被人从梦里唤醒,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华丽的幻像,一时间不能反应过来。
直到几分钟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表演结束了?
评委A迟钝道:“我非常非常不满意,实在太短了,你怎么看?”
评委B梦游状:“药药切克闹,片花续集来一套!”
面瘫评委C:“来,签约。”
*
关扬从小就倒霉,有算命瞎子说他是霉星降世,足足倒霉到二十三岁,方能遇贵人,从此顺风顺水。
忆起这段往事的关扬忿忿的骂道:去你妹的贵人!骗子!23岁遇到了司愔没错,但同年他应聘进《天朝日报》成了大魔王的直隶手下。大魔王各种欺压蹂躏不要太凶残!
就像刚才——
大魔王报社专线:“你在哪里?”
关扬呐呐道:“我在陪朋友试镜。”
大魔王霸气侧漏的命令:“限你半小时之内滚回来。”
“我请过假了啊……”
“我同意了吗?别说谁谁同意了,我才是你的上司。”
关扬据理力争:“可我都义务工作两礼拜了!我要休息!”
大魔王:“回不回?”
“不!”
“那你就休息个够吧。”
关扬瞬间斯巴达了,按大魔王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性格绝对是炒他鱿鱼的意思吧?
他的五险一金……他的伙食津贴……他身下这辆没开热乎的SUV……关扬越想越纠结,痛苦地用额头撞车窗,撞一下疼一下默默在心里“靠”大魔王一下。
于是当戚以沫打开车门撞见这诡异的一幕时,
“人都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看样子你要出家?”
“……”关扬道:“音符你有种!”
对付生气的关扬,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美食转移他的注意力。
戚以沫自请当车夫,载他去网友五星好评的咖啡厅喝下午茶——关扬特别喜欢甜食。
面对三层塔的诱惑,关扬果断屈服了,竹筒倒豆子般把大魔王吐槽个彻底。
戚以沫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我倒觉得,他好像挺喜欢你的。”
“什,什么?”关扬震惊抬头,嘴边糊着一坨奶油,样子特别可笑,“他,喜欢我!?”
望着他惊骇失色、随时快晕过去的模样,戚以沫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也对,原主人是个GAY,不代表他的朋友也是。友情这东西,可不是靠性向维系的。
戚以沫斟酌用词道:“我的意思是他很倚重你。听你的说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