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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沫斟酌用词道:“我的意思是他很倚重你。听你的说辞,我觉得他是那种天生性格严肃的人,这类人不善表达,智商高,情商低……”不知道怎样和人亲近,固执己见按自己的认知对人好,也不管对方需不需要。
意识到错误就琢磨身边情侣的相处模式,依葫芦画瓢。别人送玫瑰他就送玫瑰,别人说甜言蜜语他就僵着脸背,别人相约看电影他就亲自上阵演小电影,别人手牵手逛公园他就说要带着去旅游,可惜往往刚买好票就碰上“非常重要”“非见不可”的合作商,在一起这么多年,没一次去成过。
“音符?”
“……”
“音符!”
“……”
“喂!司愔!”
戚以沫猛然回过神来,关扬嗓门不小,许多人好奇的冲他们这边探头探脑。朝众人歉意一笑,戚以沫扭头,无奈道:“公共场合,你声音小点。”
关扬目光狐疑,上下打量他:“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瞧你这点出息!”提起试镜,关扬得意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不就一个小小的试镜吗?你词编的顶呱呱,只要导演眼不瞎肯定给过啊。”
若不是这场谈话的当事人,光看表情,连戚以沫都觉得关扬才是过了试镜的那个。他有些好笑:“编词和演戏不是一回事。”
关扬强词夺理:“但他们都能证明你很棒……草莓味的马卡龙真好吃,你快尝尝!”
这边相谈甚欢,那边确是怒火中烧。
接到电话的田辰差点把手机握碎:“你说,他通过了某个剧组的试镜?”
“是的,”女人坐在关扬斜对面再下一点的位置,小心翼翼探听着他们的动静,话音压得极低:“不过他们聊了两句就岔开话题了,并没提到是什么剧组。据我所知,今天公开招试镜的只有吴导,他该不会……”
“不可能,”田辰打断她,“他的水平我最清楚。”
戚以沫招来服务员买单,眼神若有似无扫过女人脸颊。她赶忙端起玻璃杯掩饰,直到服务员阻隔双方的身影,她才埋下头道:“他们好像要走了,需要我继续跟吗?”
“不用。今天这事你干得很好,钱按老规矩打进你卡里。”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谢谢田天王。”
“嗯。”田辰面上带了点笑意,显然这个称呼让他很受用。从灌木丛出来之后,迎面撞上四处找他的咪咪。
咪咪一把拉住他就跑:“小祖宗,可算找到你了!快快快,就等你一个了。”
田辰淡淡道:“急什么?文池是这部剧的投资商。”有贺文池在,谁敢给他脸色看?
远远瞧见散步一样朝拍摄地点而来的田辰,剧组人员泛黑的脸色变了又变。演技不好,还动不动拖全组的进度,仗着背后有靠山就臭显摆,说穿了还不是个卖的!
女三号阴阳怪气:“有大老板撑腰的就是不一样。”
吕导警告的瞪她一眼:懂什么!这可是财神爷的小情儿,得罪了他小心吃不了兜着走!他谄笑着迎上去:“小田私事处理好了?走这么远累不累,要不休息一下再拍?”
不知道谁怪笑一声。
田辰耳朵动了动,神色不变,娃娃脸上挂着一贯乖巧的笑:“吕导,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主角既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没个跟班实在说不过去,我看可以加个人。”
说是商量,口气却是拍板的笃定,在贵圈浸淫多年的吕导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赶紧就坡下驴:“有道理,有道理,你看谁合适呢?”
“我一个朋友,司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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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卖萌无人理,幽怨的去墙角画圈圈
☆、邀约
当晚,吴学舟在桃源记设宴,请众评委吃饭。
饭间问及试镜情况,评委A摸出厚厚一沓档案袋。
吴学舟意外:“过了这么多人?后生也太可畏了吧!”一边作势要接。
运筷如飞的面瘫评委C:“愚蠢。”
吴学舟眼角一抽,评委A赶忙解释:“这些都是刷下来的,真正能看的就五个,喏。”
桃源记为追求古色古香的效果,所有灯具皆蒙了一层纱罩,包间内光线黯淡,菜色只能看个大概。
吴学舟就着昏暗的光线,摊开五份入选人的简历,一份一份研究。
就档案来看,这五个人很符合他的期望——没怎么在公众面前露过脸,有天赋有冲劲,可塑性强。
他仔细询问五人对这部剧看法的回答,评委B抢先发言,从他们的表演技巧扯到他们的性格家教,从他们的衣服品牌八到他们的生活爱好。
“……说重点。”
评委B无邪状:“我这个人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从不说废话!”
“……”吴学舟果断抛下浑身充满了槽点的评委B,扭头求助面瘫帝C。
面瘫评委C果然没让他失望,抽出两份简历,异常言简意赅:“好。”
评委A探头看了一眼:“这两个人表现的确出彩。叫司愔的那个扣题准,表演非常细腻;相比之下江畅的演技要青涩一些,风格生动灵转,不像司愔那么中规中矩。依我看,两个都是不错的苗子。”
“那行。”吴学舟吩咐助理小黄把一部分剧本发到两人邮箱里,通知他们一个礼拜后复试。待再说些什么,兜里的手机震了震,他翻出来一看,脸色霎时变了:“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小黄,你好好招待他们!”
他走得太急,连外套都没顾上。
小助理抱着外套和复试两人的资料,惶急慌忙往外追。不知谁不小心把水倒在了地上,她高跟鞋不着力,脚底打滑,一头栽进一人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小助理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捡散落的资料。
“没事。”
对方半蹲下身,帮她一起收拾,动作在看清资料上熟悉的名字和面容时一顿。
“我说文池,”脸上浮起毫无掩饰的恶作剧的神情,他扭头叫身后的好友:“司愔最近还缠你吗?”
提起司愔,贺文池额头青筋一跳,“好好的提他干什么,扫兴。”
不耐烦之余,他不禁暗自盘算,有多久没看见那道不管他如何甩冷脸依旧锲而不舍黏着跑的身影了。
别说,还真有点……不习惯。
觑见好友别扭的表情,陈迪眼里闪过戏谑:“我猜司愔是真的嫌弃你了,毕竟倒贴你这么久啥都没捞着,这一撒手可混上电视了。”
“他会演戏?”贺文池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和田辰在公寓甫一见面,就听田辰兴致勃勃和他议论拉司愔进剧组的事。
一天接连两个身边人提及平常不屑一顾的笑料,他立刻怀疑是司愔暗地里动了手脚:“司愔许了你好处,还是求你了?”
辨清他话中的不屑轻鄙,田辰松了口气。
本担心司愔倒贴这么多年,对贺文池或多或少有一点影响力。突然拉司愔演戏,贺文池会怀疑他的动机,没想到……
他故意咬住唇,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什么都瞒不过你。”
算是默认贺文池的说辞。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你也知道,当初我用了他的曲子,害他大病了一场……我一直很愧疚。正好他想进娱乐圈,吕导剧组又缺人,我就想着叫他一起,在一个剧组也方便互相照应,当还他人情,你觉得呢?”
“我就喜欢你的性格。”贺文池心不在焉摸着他的脊背。
田辰扣住他四处游移的手:“我说正经事呢!我给他打电话,结果是空号,你有办法联系他吗?”
“嗯。”贺文池翻身把人压住,简单粗暴地扯开衣服:“我会处理的,别为这种小事浪费时间,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戚以沫重生后接演的第一部偶像剧就这样被单方面的强制订下了。
接到通知的他懵道:“我没有接偶像剧的打算。”
电话那头自称秘书的人公事公办的刻板:“那是你的事,我只是遵从上级指示通知你,再见。”
手机传来嘟嘟的忙音,戚以沫耸肩,心道现在的骗子骗术又上了一层楼,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条件列的太好了,世上哪有剧组肯出大把的钱强制要求一个连龙套都没跑过的人拍电视剧的?
你说万一是真的,天上真的掉馅饼?
——他大概会花一秒掂量吃不吃得下去,花半秒遗憾,然后继续投身手头正进行的事宜。
一心一意去做一件事,心无旁骛走自己认定的路,不为其他诱惑所诱惑,你就永远不会迷失道路。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戚以沫抛在脑后,膝头剧本翻过一页、又一页。
他徜徉在文字构建的世界里,反复揣摩各个角色的心理,构想他们说话时的语气,走路用的频率,甚至连开门的钥匙该揣在口袋还是包里,挂在脖子上还是藏在奶箱里这种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他都耐心的一一模拟。
日升月落,不知不觉到了复试的日子。
戚以沫在镜子前换上一套活力的运动装,照了照,还是折身换回暖色系的休闲装。
吴学舟思维诡谲,试镜角色千奇百怪,让他饰演相同年龄段的角色可能性很小,而休闲装适合各个年龄段,不容易出错。
站在吴学舟个人工作室的那扇门前,戚以沫深深吸了口气。
有多重视这次机会,就有多紧张。
不仅仅因为它是回归娱乐圈的第一步,更因为这次试镜对他而言意义非同凡响——从前他是为了完成父亲未竟的梦想,为了让那个人回头看他一眼而奋斗。
现在,他是为了摘取属于他的荣耀而奋斗。
这个成就了他、伤害了他、被他抛弃的娱乐圈,
他回来了。
推开门,室内只有一个人。
T恤牛仔板鞋,耳朵里塞着一只耳机,大大咧咧盘在沙发上玩游戏。看见他进来,迅速抬脸朝他礼貌的笑一下,接着对耳麦吼:“你们哪里找来的奇葩!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不在后方放魔法偷袭,跑到前线用魔法棒跟怪物肉搏的法师!快把她拉回来!”
戚以沫在离他一米远的位置坐下,看他操纵蒙面刺客游走于五彩缤纷的食人花中,被花藤卡住脚踝,一头啃掉了脑袋。他身后一个萝莉法师怪叫着踏过其尸体,扑进食人花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中。
他:“……”
他若无其事的咳了咳,拍上笔记本,连同鼠标、耳机乱糟糟一团一股脑儿塞进背包里。
“你好,我叫江畅,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戚以沫不自然地窒了下,“司愔。”
江畅屁股挪近了些,在身上左掏掏右掏掏,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本子,翻到中间:“给我签个名呗?”
戚以沫握着他塞过来的笔,横,撇……硬生生把撇改成竖钩。
他差点习惯性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
江畅心满意足的把本子收好,“今天要是你赢我就赚大发了,复印他个十七八份……”
适逢吴学舟推门进来,耳尖的捕捉到前一句,看江畅的目光带着兴味。
“小伙子想的很开嘛!你坐到这里,难道不想赢吗?”
“能赢当然最好,输了也无所谓。”
“哦?怎么说?”
“演戏是我的爱好,它已经是一种结果了。我选上与否都不能改变它是我的爱好这个事实。”
戚以沫颇感意外地睨他一眼,眼带赞赏。这样单纯的本心,很少见了。
吴学舟随意的选了处地方坐下,展开手中报纸,就像朋友间闲聊般问戚以沫:“你呢?为什么想做演员。”
戚以沫想了想:“我没有地方去。”
吴学舟闻言,目光从报纸边缘投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