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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对手戏,露脸的机会非常多。在时间跨度较长的电视剧中,出场的次数越多,被观众记住的几率就越大。
他摸不准戚以沫和田辰的关系,故不好表现得太过亲近。
戚以沫早做好心理准备,见到吕森疏离的反应,也不沮丧。他现在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没后台没背景,如何指望一个中等偏上制作的导演另眼相待?
他唯一能做的是演好自己的戏份,用实力说话。
两人之间一时达成了某种平衡,吕森问了几个问题,戚以沫如实答了。简单朴实的回答之中,流露出他独到的见解。
戚以沫自信从容侃侃而谈的形象,颠覆了吕森往常对走后门进的人的认知。
按常理来说,靠关系进剧组且长相不错的百分之九十九是花瓶。他对戚以沫本不抱任何期望,没想到他真材实料表里如一,那百分之一的变数居然撞到他手里,一时颇有些意外之喜。
田辰带咪咪过来的时候,吕森正拉着戚以沫眉飞色舞地唠他当年的辉煌事迹,浑然不觉身后杵了两个大活人。
助理在一旁拼命打眼色直打得眼抽筋,吕森才慢一拍的反应过来。
“小田你来的正好,这次多亏你的推荐,让我发掘了一棵好苗子!”他大力拍着戚以沫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绝对有前途!”
田辰神情一凝,再笑时甜得好像刚在奶油堆里打过滚,甜得起腻:“吕导满意就好。”
他转向戚以沫,“我叫田辰,咱们之前见过几面,你有印象吗?不记得了?……没关系,我可以理解,毕竟文池那样优秀的男人站在眼前,是个人都不会在意他身边人是谁,因为他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把对方挤下去,我说的对不对?”
他自认讲了个非常有趣的笑话,捂着嘴“咯咯咯”笑开,紧紧注视着戚以沫的双眸却没有笑意。
戚以沫有吴学舟提点在前,电光石火间就猜到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大男孩的身份。
成功上位后故意刺激旧爱以满足成就感的新欢,他只在剧本里见过,现实生活中还真没碰见。
梵洺凡事都追求极致,骗也骗得一心一意,从不给外面的人任何可供勾搭的暗示,也不让任何人有找他茬的机会。
被当做假想敌的感觉实在奇妙,戚以沫玩性不合时宜的冒头,如他所愿苍白了脸色,踉跄着退后一步:“原来是你。”
一旁吕森看出门道,跑出来打圆场:“大家准备准备没开始吧!司愔你赶紧去换衣服,别拖进度。”目送神情恍惚的戚以沫走远,他摇了摇头,虽然欣赏这个年轻人,但为了一点点欣赏牺牲大好钱途?傻子才干!
*
背对众人的戚以沫揉揉脸,恢复淡然模样。
接下来将遭受的刁难,他不用想都知道,无外乎故意拖NG,打戏动真格等被人玩烂的把戏,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他边走边想,很快到了地方。因为底子不错,化妆师只简单帮他扑了层粉,便拿出一套学生制服叫他换上。
在落地镜前换好衣服,戚以沫打量着镜中衣衫笔挺的自己,跟饰演的角色做了个对比。沉吟片刻,他一颗一颗将扣子解开……
十分钟之后,戚以沫回到了拍摄场地。
众人一惊,继而一叹:好一个痞系美少年!
外套反手搭在肩头,内衬扣子上下系错,露出小半片胸膛。红色的斜纹领带歪在胸前,随着走动摇晃,半掩住春光。戚以沫年纪不大,这么一打扮,更是锐减了好几岁,丝毫不比天生娃娃脸看嫩的田辰差。
田辰愣了一下,“造型师的手艺变好了啊?”
戚以沫回他个淡笑。
田辰又说:“看来不是手艺好,而是我家司愔人帅,穿什么都好看。”他掏出一个橘子,递给戚以沫,还让出一半椅子给他坐。
田辰的反常,除了戚以沫,没人注意。
先前田辰刺激戚以沫的时候,只有吕森和咪咪在场。
其他人只知道戚以沫是田辰介绍来的,两人又一副熟稔的样子,便下意识的以为他们是好朋友。田辰经常耍大牌,剧组里人缘很差,暗地里编排他的不少,现在戚以沫来了……人们交头接耳一阵,很快有了这样的传言:“呸,两个卖屁股的,真恶心!”
田辰满脸内疚来解释:“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
戚以沫浑不在意。
只是些无关痛痒的话罢了,好比走过树下被叶子砸了一下,难道你还要跟棵树过不去?
田辰拍拍胸脯:“那我就放心了。本来还以为你会讨厌我呢……”
看着他天真纯良的笑脸,戚以沫暗下定义: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由于戚以沫是新人,吴导不放心他的演技,让他在旁边观摩了两场,才拿出剧本,让他挑一段有把握的试试。戚以沫接过剧本,还没翻开,就被田辰按住了手。
“这还用看吗?肯定选那段冲突戏啊!司愔可是高材生,不难怎么凸显他的水准?”
冲突戏?戚以沫了然,原来下马威在这里。
田辰所指的冲突戏是全剧的高|潮。在这段剧情中,主角因为跟班惹事,给人打破了头,送进医院。跟班来探望,却被人打了一顿拦在门外,跪地发誓要从良。
“有问题吗?”田辰兴奋地浑身颤抖,迫切渴望欣赏戚以沫屈辱的表情。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戚以沫抬起下巴,无畏地与田辰对视,清润的眼眸甚至带着一点恬淡的笑意:“当然……没问题。”
“Action——”
“你居然还有脸来?滚出去!”
“老大住院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为你收拾烂摊子,他怎么会被人打破头!”
“滚出去!”
有人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将他掼在地上,“碰”的一声响。
然而戚以沫毫不反抗,浓烈的自责快把他吞没,身体越是痛楚,心灵越是自虐般的快慰。
直到众人收了拳脚,他才摇摇欲坠地站起来,手背揩去嘴角的鲜血,一番话说得无比平静。
“你们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该让我进去了。”
按剧本,龙套A要严加阻拦,可他才说了个你字,戚以沫就睨了过来——双眸隐隐泛着血色,目光说不出的凶狠乖戾。莫名的压迫感排山倒海,那人一下卡了壳,你了半天,眼睁睁看着戚以沫冲进门。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机器忠实的记录下来,反馈进导演面前的PC终端。
吕森摸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了片刻:“司愔以前演过戏?”
副导演翻着他的档案:“没有,他是写歌的。”
吕森喃喃道:“那不应该啊……”
新人通常会犯一个错误——与摄像机相背,或走出摄像机的拍摄范围。电视剧与电影不同,它只有一台摄像机,所以对演员的走位有很高的的要求。
但戚以沫没有。
他每一个走位都恰到好处,一直处在镜头的最中心。
人多偶然会被挡住脸,他就通过其他办法——例如露出一小截隐忍的下巴线条,或者一只蜷曲着的死死扣住地面的手。
抢焦点的同时,适当的留白,给人以想象的空间。
这绝对不是一个新人能做到的。
吕森满腹狐疑,继续凝神于眼前屏幕上。
剧情进展到了戚以沫跪在田辰饰演的老大床前道歉的一幕。
编剧写剧本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回头再看,他在这一幕里塑造的跟班挺孬的。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小弟会因为害老大受伤了就跪下来的道理?
可是看了戚以沫的演绎,他突然回忆起了当初自己想表达的东西——情义。
戚以沫跪在田辰床边,眉眼间承载不住的悔恨,压低了他的头颅。
田辰抬眼,就能看见他低到尘埃里的模样,心里泛起扭曲的快意,埋在被子里的嘴角更是得意的弯起。
他没有发现,剧组里其他人感触的表情。
众人眼中的戚以沫,没有田辰想象中那么卑贱,低声下气。
而是宛如桀骜不驯的猎豹,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在征服者面前宣誓效忠。跪,只是一种姿势,跟站着没什么两样。这场神圣的仪式,在戚以沫半侧过脸来的时候终结。
“拉近镜头。”
吕森吩咐道。
背光的面容模糊不清,阳光从侧面撒过来,沿着他半阖的眼,勾勒一条细细的金线。浓郁的阴影里,那眼眸缓缓睁开,敛住光,令人惊心的剔透。
那剔透最终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在雪白的床单上洇开一团。
沉默了大概一分钟,有掌声响了起来。
稀稀落落。
不过很快,更多的人加入了队伍,掌声越来越热烈,夹杂着几声口哨。
吕森也顾不上看田辰的表情了,在一旁拍大腿,“这一幕多剪一份给我,值得珍藏,值得珍藏啊!”
戚以沫微醺了脸。
吕导问:“这你第一次拍戏?”
“我之前参加过吴导的试镜,拍戏倒是第一次。”这辈子第一次。
“不像。”戚以沫一直在跟随摄像机的转动小幅度的调整自己的身体角度,务必将想传递给观众的东西毫无阻碍的呈现,比起一线演员也不逞多让……可是这个年纪,一线?吕森把这不靠谱的想法压回心底,看了看剧本:“我看你状态不错,要不把之前的镜头补全?”
“行啊。”
戚以沫表现出乎意料的精彩,全程亮点不断,基本一次就过。偶尔卡NG,也是和戚以沫配戏的角色失误。
吕森一口气拍了七八场,浑身舒畅。
这种一气呵成的畅快感,只有几年前和天王金海合作时才体验过。他现在是怎么看戚以沫怎么满意,但碍于田辰在场,不好说什么,好不容易等到贺文池开车来接小情人,他连忙凑到戚以沫身边。
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见贺文池骚包的跑车轰一声在距离他们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下。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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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爆菊君你的粗长请收下!PS: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明天让小攻正式出来溜个弯
☆、疑心
田辰脸颊上浮着两片兴奋的红晕,笑成一朵向日葵,朝戚以沫大力招手:“上来呀!文池难得有空,请我吃法国大餐,大家一起嘛?”
戚以沫还没拒绝,田辰就从里面打开了后座门,“快点快点,人家快饿死了啦。”
他撒娇似的拖长了语调,直听得戚以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们耽搁太久,坐在驾驶位的贺文池有些不耐烦了,重重按了下喇叭。
“矫情什么?”
拍戏是件技术活儿,体力与精神消耗极大,戚以沫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哀嚎着要休息,如果给他一张床,他会在一分钟内睡熟。
累得眼前发黑,还得应付一脸嫌恶的贺文池,边上坐着不怀好意的田辰,戚以沫顿时头大。懒得跟两人虚与委蛇,他直白道:“感谢二位的好意,可我今晚有其他约会,不能跟你们去了。祝两位用餐愉快,再见。”
田辰故作吃惊:“原来司愔你有人了?”
对田辰的断章取义,戚以沫懒得辩解,敷衍地点点头。恰巧关扬打来电话说他在门口了,问下一步往哪里拐?戚以沫让他在原地等着,他马上出来。
收了线,只见田辰看着他仿佛家长看着误入歧途的孩子:“打电话来的是关扬?你们在一起了?”
“这是我的隐私,无可奉告。”
田辰捂住嘴,往贺文池的方向让了让,用一种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般的神情望着戚以沫道:“你别凶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关心你。我挺喜欢你的,虽然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啊……”
戚以沫连叹气的冲动都没有了,无力地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