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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怎样做到“发而皆中节”呢?
所以,孟子讲“夫妇有别”。“别”是什么呢?别是区分。区分什么呢?责任不相同。
古代的家庭是几代同居,在父亲没死之前,兄弟是不分家的,是一个家——大家里面有小家。
名可秀首先讲大家庭。
一个大家庭就好比一个缩小的国家,父亲是王,母亲是后,下面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是臣。君臣均要各居其位,各尽其职,各守各的本分,行事各有各的分寸,这个小国家才能和谐。否则,父亲不像父亲,儿子不像儿子,丈夫不像丈夫,妻子不像妻子,这个家就失了纲了,乱了。
在大家里面有小家。男女结婚成为夫妇,就是组成了一个小家庭。在这个小家庭中,也是各有各的责任。男子要对家庭的经济承担责任。故而,男子主要打理外面的事务,赚钱养家。妻子则要相夫教子,一是帮助丈夫,二是担负起一个很重要的责任,即教养下一代。
《三字经》有道:“子不教,亲之过。”这个“亲”是指父母双亲。父亲经常在外,要承担养家的责任,在家中的时间不如妻子长,儿女多是随母亲长大。所以,母亲教养下一代的责任更大。为什么官宦之家娶媳妇都要重才德呢?因为媳妇以后要有能力扶助她的丈夫,要有德行和才学教养儿女。为什么说“慈母多败儿”呢?因为母亲不懂“中庸”啊——台下的人都笑了起来——不懂中庸就失了分寸,慈爱过度,那就败了子弟了,从这个方面也说明了母亲对儿女教育的重要性。
所以《论语》里讲“贤贤易色”啊,娶妻要娶贤德,不要重貎。当然品貎皆全是最好了,但是没那么好的事呀,品貎皆全就落你家——台下又笑起来——先贤讲,那就要择德而弃貎。现在很多人是反之而行啊,然后家不和了,就抱怨妻子无德,当初是谁选的呢?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台下又笑——所以丈夫先无德了,不能抱怨妻子无德,这无德之人配无德之人,也算是“天作之合”嘛——台下大笑——但是儿子为什么重貎轻德呢,那是父母教育不好啊,父母为什么教育不好呢,那可能要归到上一代了。所以讲,一个母亲的品德不好,很可能会坏了后面的子子孙孙。所以家中有女儿的要注意了,别忽视了教育,读书才能明理呀,儿子教养不好那是害自家,女儿教养不好那就是害别人了——以后有仇的,可以把最无德的女儿嫁过去,最具杀伤力的报复啊。
台下哄然大笑,然后是热烈掌声。
台上一些学者忍俊不禁,一些学者板着个脸——有这样讲学的吗!
学子们却很喜欢这样的讲学,从掌声就可以听得出来。
名可秀抬手向前一按,台下掌声立即平息。卫希颜在暖阁内“看见”这一幕,无声笑起来:妻子的掌控力很不错啊。
这种不是来自于上下地位的间接掌控力,或者说是影响力,更能表明名可秀的个人魅力——大公党上下都愿意追随她,就是来自于这种智慧品格魄力能力综合而成的独特魅力。这种魅力,在后世叫做领袖魅力,或者叫领袖气质。无论身处何地,面对何种人群,拥有这种魅力的人,都是人群中的耀眼星辰,会很快成为人们的焦点,成为人们愿意拥随的对象。
名可秀就是这样的人。
卫希颜无论在那个时空的现代,还是今世,也都是这样的人——只是领袖的领域不同。
名可秀阅人无数,在千人万人中喜欢上卫希颜,那不是偶然的,是一种同样气质的吸引。按道理来讲,两个同样具有领袖气质的人组成家庭,这个夫妇相处之道更要讲究了,也是要“发乎中节”了,双方都得有分寸,哪一方过于强势了,就伤感情了,就算感情深厚不在意,日积月累下来也会让人心累。
所以名可秀讲夫妇之道,那是很有实践心得的,不是只根据儒家经籍中的理论。其中父母的相处之道对她影响也很大——这对强强联合的夫妇,平日的相处就很合中庸之道。名重生和花惜若都是一族之长,都负有对本家族的责任,在名花流的权利分配上,在合作商会的权利分配上,怎样做才能既不伤夫妻和气,又有利于各自家族呢?这就要讲中庸和分寸了。像名重生和花惜若这样的夫妻,不像普通的家庭,女儿嫁了就可以只为夫家考虑——但花惜若不是嫁,她与名重生是真正的“联姻”,一方不是娶,一方不是嫁,就是结为婚姻,夫妇的地位、权利和责任都是平等的,就是这样才复杂。但这对夫妇的相处却堪称夫妇之道的典范,当然,这源于他们有深厚的感情,但是,只有爱是远远不够的——“生活会磨折爱,只有中庸的人,才懂得怎么护持。”花惜若这么教育儿女。
名可秀讲夫妇之道,就要讲到“夫妇有别”,要承认有别,才能各司其职,才能各有分寸。
名可秀道,孟子为什么要讲“夫妇有别”呢?
因为在乡村来讲,种田主要靠体力,男子更有力气,所以承担了更多的家庭经济责任;妻子比起丈夫,体力虽弱,手指却更灵巧,也比丈夫坐得住,所以要做织布的活儿,夫妇各司其职。在城里来讲,男子通常比女子受的教育多,更有学识能力,可以为官,可以经商,所以能承担起养家小的责任;妻子则操持家务,教育儿女,让丈夫有更多的心力花在养家上,这也是各司其职。
从阴阳气质上来讲,阳主动、主进、主刚、主生发;阴主静、主退、主柔、主收敛。所以,阳刚阴顺,得阳气重的男或女,性子一般比较刚强;而得阴气重的男或女,性子一般比较柔顺。所以,一个家庭中如果是阳刚和阴柔组合,那么阳刚主进主生发,更适合负责外事,而阴柔主静和收敛,更适合处理内务,这就是“有别”。
当然,一个家庭中也有可能是“强强”组合,双方的性格都比较强,智慧、才能、魄力等都差不多,没有阳刚和阴柔的“有别”了,那怎么相处呢?也要讲中庸,就像某和某家希颜——台下一愣,接着大笑,鼓掌!嗯,这两位的确都够强的,天下再没有一对“夫妇”,能有这两位一般的强了。
名可秀又讲道,当然在一般家庭中,普遍来讲,丈夫比较阳刚,妻子比较阴柔,故讲夫唱妇随,夫为主,妻为从。
但是,这是指对家庭事务的决策权力上,不是指上下的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夫妻问题估计是世界上最不好理清的问题的了。和谐相处的夫妻不多,双方都要做到有分寸是很难的。
夫为妻纲,如果撇掉了地位上的不平等,就家庭事务的负责方向而言,其实是有道理的。因为多数女子并没有男子那样有主进、主发的强势,在家庭决策上的确是男子比较合适。
现在女人常常讲男女平等,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女人有没有强者意识。
比如来讲吧,男人通常认为自己要成为别人的依靠,而女人想的是依靠别人,就算口里不讲,觉得要独立啊,要自强啊,但是在心底深处,还是脆弱的,当在孤单或遇到困难的时候,是希望有个依靠的。——这就是男女的不同。
为什么讲女强人比较苦?某的看法有些不同。女强人的奋斗过程会比男人更辛苦,这是事实。但是女强人会觉得苦,有很大层面上是没有成为心理上的强者。真正的强者,是恣意的,旁人的议论那就是浮云——因为从社会来讲,还是受男尊女卑思想影响很大的,如果女强人在乎这些议论,那只能说是外在的强人,是用金钱和事业的成功包裹起来的强人,在心理上,还不是强者。
某的朋友里就有这样的女强人,所以某私下笑她们是“假强人”,如果不够强,那就不要撑着强的面子,好好的找个爱你们的男人去依靠吧,因为你们骨子里是希望有个依靠的——尽管你们的钱比偶多,做事业的魄力比偶强,但在这方面,咳……后面没讲出来,因为某被揍了(55~这年头不能讲真话~)。
☆、稷下盛会(十三)
名可秀道;从三纲来讲;父子之纲和君臣之纲都有上下地位的不同。但是;即使是君臣之纲;也要如孟子所说的“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为君和为臣都要讲分寸——君使臣过了,就会刚愎自用,听不进忠言;臣事君过了;就会谄媚奉上;不能谏君行止;择道而固执。父与子的纲也是如此;有慈和孝的分寸。
而君臣、父子即使有上下的关系;也不是单向的权威,孟子讲:君臣有义,君仁臣忠;父子有亲,父慈子孝。
夫妇也是如此:夫妇有义,夫义妻听。这是《礼记》的话,夫妇之间是双向的,丈夫有义,妻子听从。
而夫妻之纲与父子、君臣之纲又有不同,因为夫和妇是处在同一辈份的,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在家庭中承担的责任不同,即“夫妇有别”。
通常,丈夫属于阳刚,主进、主生发,故承担了家主的责任。但是,丈夫处于家主的决策位置,对妻子要讲情、讲敬、讲义,不能像君对臣,或父对子那样,以上对下的态度,这就是把自己的位置往上移了,把自己当成“君”或“父”,这就过了,在夫妻的关系上首先失了分寸。
须知,父子之纲是讲慈孝,君臣之纲是讲忠义,夫妻之纲是讲情义——丈夫将自己的位置摆得高高在上,又怎么谈夫妻之情呢,相处又怎么能“和”呢?更糟糕的是,这还会影响到儿子。因为你对妻子的轻贱,会让儿子也轻贱母亲。“孝”是对双亲的,人伦中最重要的“孝”道之一,首先就被父亲破坏了而不自知。
台下的气氛凝肃起来。
名可秀道,《易》告诉我们,事物之间是相互有影响的,子女对母亲的孝心受到影响,难道不会影响到对父亲的孝吗?有些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平时意识不到,但在遭遇到事情的时候,这种潜意识很可能就冒出来了,成为不孝的肇端。
名可秀道,诸位想一想,那些夫妇相敬的家庭,是不是比较和谐,出现不孝的子女很少?
再想一想,若听说哪家子女不孝,去察一察他们的父母,他们夫妇的相处之道,是不是丈夫比较高高在上,而母亲的地位很低?
如果父亲经常在母亲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的样子,耳濡目染之下,儿子可能会养成傲慢,女儿可能养成怯懦——这也是夫妇相处对子女产生的影响。
这个时代的家庭不像卫希颜想象中的明清时代那样,外院和内院的分得很清楚,通常大宋家庭内的兄弟姊妹在十五岁之前都是经常碰面的,因为庶子庶女都是记在嫡母名下,妾是不能养子女的,所以早上向嫡母请安和同屋朝食都会碰面。一般讲规矩的家庭,一个月中父亲至少要有一半时间歇在妻子房里,而不能在妾房里,所以儿女们早上请安和朝食时看到父亲和嫡母在一起比较多,他们之间如何相处,对儿女影响是很大的。
台上台下的很多人都不由回想自己的父母平时是如何相处的,有的流露出庆幸的表情,有的则眼中有沉晦之色。学者们也在反思平日与妻子的相处,当然也有一些人不以为然。
名可秀又道,从阴阳来讲,阳极过刚,必折;阴极过柔,无骨。
作丈夫的,如果在家主位置上表现得过刚,处处以自己为主,听不进妻子的意见,或者不屑于听妻子的意见,久之就会使夫妻之间疏远,妻子也不会再提出她的意见,作丈夫的就成了“独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