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尉迟非玉考虑得周到,提出一个颇具可行性的建议——
坐船!
***************************************************************************
数艘大船在大运河上缓缓行驶,船上守备森严,清一色的挂着“青州卫王府”的旗号。
据说,这船队之中,有一艘船的舱里堆满了巨大的冰块,安放着孝睿皇帝的灵柩。每到一处州府,船队便停下来,换上足够的冰块,以确保尸身在如此炎热的初秋时分不至于腐烂发臭。
只可惜,这些船远远看去都一模一样,旁人只能道听途说,根本不知道其中哪一艘才装着萧胤的“灵柩”!
蓦嫣不是第一次坐船,前几次似乎都是不怎么愉快的经历,可这一次,她却感觉极为惬意与享受。当然,如果萧胤愿意配合地让她享受到真正的女帝待遇,她会觉得更惬意。可惜的是,萧胤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为了设下圈套,目的是要诱捕那在幕后操纵一切之人,便一直持不赞成的态度。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这些举措有一定的风险性,那躲在幕后的人,不是省油的灯,他担心她有危险,而另一方面,他生来就是帝王,素来掌控欲极强,如今,从一朝君主降格做了“男宠”,倒似乎并不在意,可是,却极为在意蓦嫣什么事也不同他商量。
而蓦嫣也像是要故意用这种办法收拾他一般,铁了心的什么也不对他说,也不准其他人对他透露任何的消息,无论说什么话题都是一副嬉皮笑脸打哈哈的模样,顾左右而言他。
可想而知,萧胤的心里定然是极为不舒坦的,可是,他知道蓦嫣的用意以后,却开始不动声色,也不再多问半个字。
这种表面的风平浪静令蓦嫣反倒有点惶惶不安起来了,说实话,她对萧胤一直是有点忌惮的。
她并不想和萧胤闹别扭,毕竟,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风雨才能在一起,应当要甜甜蜜蜜才对,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不开心?若是实话实说,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计划有相当大的风险,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恐怕就会功败垂成,所以,打死也不敢告诉萧胤。而且,她实在很想揪出娰霏卿嘴里那“贵客”的真面目,而那个所谓的“贵客”,萧胤说不定已经猜到了是谁,却不肯告诉她,这让她多少有点不满意。
只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人崩溃的,最让她不爽的是,萧胤一直以来,不断地找着各种借口,并不与她同睡,至多只陪她用膳,她便就止不住地怀疑,他说不定又在腹黑地思索什么计划和圈套。
原本,萧胤执意要睡在灵柩里,蓦嫣只以为他是对她下胎的事耿耿于怀,不肯碰她,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开始越发地感觉到他在那方面不着痕迹的逃避和婉拒!
自己的男人明明近在咫尺,可结果,她却只能独守空房,欲求不满,这守活寡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呀,这,又是怎生悲催的人生呀!
郁结日复一日,最终变成了郁闷,她越发觉得,自己与萧胤哪里有女帝和男宠的模样?自己分明就像是天生被打压的小怪兽,萧胤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凹凸曼。
郁闷了太久,她终于决定,该好好地爆发一次,给他一点半真半假的暗示了!
于是,这一日,在蓦嫣的授意和安排之下,莲生一番精心准备,使得萧胤在用膳时,刚提起筷子,便发现面前的汤锅里盛着些极为怪异的物体。
“这是什么?”萧胤看着汤锅里那漂浮着的一个一个椭圆形的小东西,眼角有点无法抑制地抽搐,可是,问出口的语句照例是没有起伏波澜的。
他不是没有怀疑这些椭圆形的小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的,但是,在不完全确定的情况下,他需要蓦嫣明确地给个答案。
她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蓦嫣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苕花,还故意把筷子伸进汤锅里搅了搅,很无辜地眨着眼睛,以显示自己没有任何掩人耳目的安排,也毫无任何的不良居心:“这是牛肉汤呀!”
没错,这是她亲自下厨熬煮的一锅鲜香清淡的牛肉汤。牛肉切成近乎透明的薄片,微火熬煮了数个时辰,入口即溶,佐在汤里的则是各种珍稀的菌类,鹅肝菌,杏鲍菇,真姬菇,茶树菇,草菇,红侧耳,雪茸菇……只是闻一闻,便觉得神清气爽。
当然,这些牛肉呀蘑菇呀什么的,通通都是幕布,最最要紧的,是那与蘑菇混合在一起的,若不仔仔细细地看,根本辨不出是何种东西的一个又一个椭圆形的小玩意儿!
那,才是重头菜!
萧胤陡然眯起眼睛,不着痕迹地将她打量了一番,确认她是在装傻之后,俊脸上轻轻泛起一丝危险而迷魅的笑。“我问的是这个。”他夹起一个要确认品种的小玩意儿,搁在她的碗里,用筷子轻轻戳了戳,然后复又夹起来,凑到她的唇边,神情一展,剑眉挑作一个极其完美的弧度,用以掩饰此刻的低落。
出乎他的意料,蓦嫣竟然张开嘴,一口就把那东西给含住。然后,在他迷人的笑容还未僵硬的时候,她借机凑到他的面前来,成功地在他退无可退的距离里|Qī|shū|ωǎng|,硬是把那东西喂到他的嘴里。
见他含着那东西,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脸上的蓦嫣有点乐了,想起当初他设计让她在叶楚甚的面前和他间接接吻,更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这是鸡肾。”她冲着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伏在桌上,下巴靠着手背,慵懒得简直有些没心没肺:“我吃了没什么用,还是你吃比较合适。”
她把尾音拖得老长,尤其是“合适”二字,咬得特别重,存心要让他误会些什么。
果不其然,萧胤的脸色开始慢慢有所转变了。
在蓦嫣的想法里,男人嘛,总是这么敏感,一提到与“肾”相关的字眼,总是不自觉的激起了雄性自尊。
可是,萧胤并没有她想象中怒气勃发将之压倒XXOO的举动。他静静地吞下那鸡肾,垂着眼,语调平静地问了一声:“为什么要让我吃鸡肾?”那一瞬,蓦嫣并没有发现,他低垂的脸上透着死灰的晦暗颜色,声音忽然变得很暗哑,于低沉中透出股难以言喻的悲伤,神色有些迷离。
“当然是让你好好补肾呀,所谓无事多补,就当强身健体嘛!”蓦嫣只觉得他的表现很让人有些纳闷,可是,却还是继续不着边际地说着些嬉皮笑脸的调笑话:“美人儿,你现在可是本郡主的男宠。男宠的用处是什么,你难道还没搞清楚?难道,你以为你这男宠以前身份特殊,现在就有特权,只消陪吃,不用陪睡的么?!”
“男宠?”依旧低垂着头,眼里流动让人猜不透的暗涌,这一次,无需她使诈,他很自觉的地夹起那汤锅里的鸡肾,麻木地咀嚼吞咽:“男宠不就是床笫之间的玩物么?”
所以,在她的眼里,他现在除了是个男人,能在那方面还有点用处,已经没有别的价值了么?
可是,他如今要怎么对她开口坦诚自己身体的异样?
一向骄傲的他,如何能说得出口?
其实,蓦嫣还想说,如果你不肯满足我,我就要去找的别的男人云云之类的话,可是,当“玩物”二字一入耳,她顿时愣住了,之后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据娰霏卿所说,南蛮王有特殊的嗜好,似乎存心要羞辱萧胤,在他身上用了媚药,还——
而萧胤,定力惊人,竟然没能让他如愿!
她当然更愿意相信,萧胤是因为出于对他的忠诚,所以才能守住贞操,可是,她更加怀疑,他是有难言之隐,却不敢对她说。
难不成,那一百日为了渡内力而缠绵床榻的日子,把他榨干了?
他现在,真的已经不行了?
如若真的是这样,那么,她这玩笑可就真的开大了!
夜莺轻啼
莲生端着剥了皮的水果进到蓦嫣寝房里去时,却见她正倚在窗口,撅着嘴望着窗外,眼神恍惚,像是有什么心事,连他站在她的身后也没有察觉到。
好一会儿之后,她长叹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一只一只扔到水里,莲生才发现,她手里竟然端着一只盒子,里头装着的全是小小的白色纸鹤。那些纸鹤落到水面上,顺着微微泛起的水波越飘越远,她就傻傻地望着,神情飘渺,仿佛自己的魂魄也随着那些纸鹤飘走了,更显得心事重重。
莲生轻咳了一生,见她闻声转过头来,这才搁下手里的果盘。果盘里头放着的是她最喜欢的荔枝和龙眼,剥了壳,去了核,大大小小摆得整整齐齐,晶莹若凝脂,仿佛白玉雕成的一般。
“主人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兴高采烈的么?怎么突然之间又愁眉苦脸起来了?”他用磨得溜滑的尖细竹签子戳起一颗荔枝,递到了她的手里,可她却意兴阑珊地接过来,捏在手里晃来晃去。
晃了许久,她一口咬住那颗荔枝,泄愤似的狠狠咀嚼,一边咀嚼一边看着莲生,口齿不清地询问:“莲生,你会不会看相?”
莲生略微愣了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到这些风水面相之说,便很诚实地摇摇头。“我记得,少主对这类旁学似乎有所涉猎。”见她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他似乎又有些不忍,便多了一句嘴,期望能看到她惊喜的笑容。“主人若是有什么疑惑,可以去问问他。”
可惜的是,一提到向晚枫,蓦嫣的神情更惆怅了。
“不用了。”她悻悻地应了一声,搁下竹签子,用手指拈起一颗龙颜搁进嘴里,却是一番长吁短叹,似是有些沮丧,连语调也突然有些暗哑了起来。轻轻眨眨眼,她眸上浓密的长睫仿似经不住寒风一般地不住拂动,那侧影便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软弱:“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我是不是看起来天生就一副克夫相……”
万万没有料到她竟会有这样的感慨,莲生更是疑惑不解了,原本平静的神色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主人怎么会这么说?”他微微低垂着头,仍旧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心里顿觉堵得厉害,似是掀起千层巨浪却毫无可倾泻之处,却还极力维持着表面如常的神色。
“哎!”蓦嫣并不回答缘由,只是咚的一声伏在桌面上,把脸藏在手肘之间,凄凄地哀嚎:“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呀?老天你也不待这么玩儿我吧?”
说来,一切都是因为萧胤的事。
自从那一日,她借着鸡肾和他开玩笑之后,她就开始明显地感觉到,四下无人之时,他的神色越发落寞,那双本就深邃的眼眸,更是叫她完全看不透。
萧胤的这种神情,令蓦嫣觉得很害怕。她一直觉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思维,早前,他一番苦心孤诣地设计,为的就是要给她最好的归宿——做女帝。他希望她手握天下的一切,无论权势、兵马、或者财富,那么,想要什么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可是,她感觉得到他的转变太过反常,却久久地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联。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受了伤,可是仔细想一想,却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权利责怪他,毕竟,他一开始就对她言明了彼此之间的利用关系,不是么?
这个男人一直高高在上,其实不懂得怎么爱人,也不懂得怎么爱自己,所以,才会有那些自以为是却最终伤人伤己的举动。若不是因为她,他那深厚的内力,足够他再支撑着好好地多活几年;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背腹受敌,搞得自己如此狼狈;若不是因为她,他犯不着一路颠簸来到南蛮,伤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