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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冰……似冰……”最后,只模糊听见他不断的对着那缕香丝,叫唤着那令他魂回梦牵的名字。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在梦中见到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她。
窗子被风吹的作响,开了角的地方灌进了呼呼的冷风。
桌上的烛火被吹灭了,屋内一片暗然,使那桌边的身影更加的萧条孤寂。
條的,寂静的屋内传来细微的声音,划破那翻静。
本该趴在桌上的人直坐起身,眼神凌厉的看着门口。
“出来!”音不高不低。
门口多了一名女子,只见她手里握着一只白玉瓶,正是那划破寂静的原因。带着强劲内力扔去的白玉瓶虽被她接住了,但内力的后劲却使她虎口微麻,手下的袖口也碎裂了,那细微的声音便是这衣袖的裂帛声。
“不愧是红尘楼的楼主,喝了如此多的酒也未醉,警惕一丝不减,连功力都非一般”女子似赞赏的说。
灯被楼望月重新点起,屋内顿时亮起。
红衣,红簪,她将白玉瓶随意往地上一抛,一声清脆。抬手拢下耳畔的发丝,露出一断白玉生香的手和一只通体血红的玉镯。展出一抹极为妖娆的笑,艳红的唇更为诱人,也只有红色适合这样艳若火花的女子。
“艳姬,你来做什么?”即使眼前的女子再妖娆再美丽,也未入他的眼,平凡的不过路边的草。
艳姬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红唇轻启,“怕是星辰及冷焰都没有你对水似冰那般的痴情”。
在听到水似冰的名字时,那墨黑的眼有一瞬间是黯然的,艳姬当然注意到了。
“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意,可惜啊”挑起妩媚的眉,像是无心的说。
“你到底有什么事!”
笑声传来,低低扬扬,似讽刺他过于激动的神情。
“我可以帮你得到水似冰”一字一句,撞进他的心底。
身体,表情都因那一句话,僵在那。
“你,为什么要帮我”镇定后,他问。
“她和你在一起,星辰才会放弃她”楼望月和蔚星辰是至交,如果她和楼望月在一起了,蔚星辰总会顾及到楼望月而放弃她。
低下眼帘,看不清表情,他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合作”。
“就凭你对水似冰这份无法割舍的感情!”她说的无比有信心,认定他会和她合作。
“无法割舍…你对星辰亦是如此吗?”
“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爱上他了。我陪了他十六年,他的身边一直都只有我,可是水似冰出现后…他,他的目光就只有水似冰了!我不甘心,陪在他身边十六年的人是我,难道十六年还比不上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神情有些激动,有着很深的不甘与怨恨。
“你在他身边十六年了,他都没爱上你,即使让他对水似冰死心他也不可能爱上你。正如我对她一样,即使这段时间一直是我陪着她,可她对冷焰…是不会该变的”不甘又有何用,事实依旧不会改变。
“不试试怎么知道!只要他能忘了水似冰,日久的相处他会爱上我的”是盲目还是自欺欺人都不重要了,在她的眼中只剩下得不到所爱的狠。她得不到他,他亦别想得到水似冰!
敛下有些激动的情绪,她说,“如何,要和我合作吗?”。
指尖轻抚那白玉瓶,如湖水般平静的双瞳,温和如玉的声音,“我和你合作”。
烛火剪着残影,溢出的蜡顺着红烛滑落在灯台,人影单薄而萧条。
赤红的瓷瓶在手心翻转,刺目的红如同它原本装着的东西一样让人寒心。
通红如血的药丸,入口即溶,毒即入体。血丸,一种很特别的毒,吃下后并无事,但必须在一个月内服下解药,否则将无药可解。一但身上某处受了伤,将血流不止最后失血过多而亡。此毒也是那千毒万怪手所制,除了他无人可解,而千毒万怪手在日前被艳姬所杀,也就是说现在只有艳姬有解药。
为了能更好的合作,请吃了这颗血丸。
你怕我反悔?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楼公子不用担心,艳姬一定会在一个月内将解药给你。
我吃了,你可以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合作。
呵呵,楼公子都不用考虑一下,可见对水似冰确实是一片情深。
说。
现在时机还没来,等时机到了我自会通知楼公子该如何做的,请楼公子稍作等候。
你可以走了。
楼公子的性子越来越像冷焰了,本对所有人都一派温和的望月公子只剩下冷然,是否只对水似冰才展现温柔呢。
不关你的事!
呵呵,愿我们能合作顺利。
滚!
女子阴冷而讥讽的笑犹在耳边。
楼公子的性子越来越像冷焰了……
像又如何,她的心还是冷焰的。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脸上的笑不见了,只剩下冷然,看着冷焰的时候,又像是看着自己。弄不清,似在梦中,自己的影子和冷焰的重合了。一个黑发紫眸的男子,手里搂着一名银发绿眸的女子。那女子好像是水似冰,而那男子,像自己和冷焰的合体。很荒唐的想法,可那梦却又那么的真实。
艳姬!没料到她还未放弃,还是要对似冰不利。
像艳姬如此攻于心计的女人,实在是难对付。不知道她又会在背后做什么,但绝不是凑合他和似冰那样简单。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不能让似冰有危险,所有危险即使只是可能性的他会为她铲除。
只要她没有事,他如何都可以,哪怕是毒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松开手,赤红色的瓷落地,碎在那一片白色中。
清脆声,他笑了,白玉生莲,清涟高洁,只可远观,而不可亵之。
清风自白色袖间抚出,烛光灭去,一丝丝灰烟,湮灭在暗夜的房中。
只留萧瑟,只留冷然。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寒雪
常言道,烟花三月下扬州。
现下,未到三月,扬州是去不了的,但这开封也可算上第二个扬州。
城北方向有着一块颇为繁华的烟花巷,烟花巷听着名字也知道是什么地方,美女如云若烟花般灿烂。别以为这天冷没人出门,那城北的烟花可是热闹着,大概也就只有那里是这寒冬人流最多。
丝丝竹乐从那红砖红瓦楼里传来,依依切切,低低柔柔,飘飘渺渺,这开封最大的妓院香满楼里是哪位姑娘唱着情意深切的曲子。
香满楼外的路人停下脚步,倾耳凝听,更有甚者进了去。
两名白衣公子并肩停在香满楼前,左边的白衣公子开口说道,“这曲子?”。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站在右边的白衣公子说,那声音刻意的放低,但却有着和男子不一样的细腻。
迎面而来的是老鸨,笑容满面的对两位衣着不凡的白衣公子说,“今天真是吹了何等的贵风,来了这样两位样貌不凡的公子,奴家可要亲自接待”。
“嬷嬷客气了”不着痕的向右前方进了一步,刚好躲开那老鸨扑上来的身子。
“两位快里边请,奴家这就为两位安排上位”老鸨见两人的目光不断往里头的大厅瞧去,便知道是被那曲子给吸引而来的。
“多谢”递了十两银子,老鸨更是眉开眼笑。
内厅和二楼都放置了桌椅,那唱歌的女子在二楼,隔着竹帘看不清长像。
入了坐,两名白衣男子没像其他的寻客一样安静凝听,两人交头低语。
“似冰,一会该回去了,你……不该来这种地方”
“怎么,你来就没问题了吗”
这两个白衣公子正是楼望月与水似冰,自冷焰到了开封后,水凝冰也就离开了,那残天当然追她而去。而沈依寒他们也在水凝冰离开后,黯然离去。
这几日水似冰都和冷焰在一起形影不离,昨日冷焰又有事要离开了,说是两天后就回来。
楼望月也在冷焰和她重逢后一直躲着她,她是到了今早才好不容易在他房前逮到他。这些天楼望月故意躲避她看在眼里,但未想清该如何和他说清楚,所以她什么都不说,也许今天是时机说了。可正想说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子正邀请他去烟花巷!听名字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
见她来了,楼望月打发了那陌生男子,说那人只是他一个生意上朋友。
很好!生意上的朋友!谈生意都谈到妓院去了!
既然他这么想去,她当然奉陪!
“似冰…那个,以前……是来过,我发誓是纯粹的谈生意”果然那人的话被她听到了,不过,她可是在在意他?
冷哼一声,水似冰打算稍后再和他算帐,“你可知道里面的女子是谁?”。
楼望月摇头,“这首曲子我也只在珍宝宴上听你唱过一次,她能将曲子的那种情感唱出,看来她那天定也在珍宝宴上”。声音不差,感情酝酿的也不错,只是比起水似冰来还差了几分。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女子的声音她应该听过,只是想不起是谁了。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音落,最后一个调,收弦。
一曲,仙剑问情,道尽这红尘这江湖这生死相许的爱情。
也许有人讥笑,这世间怎么会有肯生死相许的爱情。
也许有人羡慕,期望能拥有这般的爱情。
也有人,千年间任轮回转,今生缘来世续。
情之于他,愿生死相许。
竹与竹相碰的清脆声,众人回过神,竹帘里,女子缓步走出。
先入眼的是白色绒毛裹边的无袖连身袄,里头是一件纯白绸制软裳香裙,一身雪白,无一例外,连挽起的髻也是用一支白玉雕刻的梅花簪固定。
男人们倒吸气,好一个白雪如玉的佳人!
若阳春白雪的肌肤,红梅点降的唇,那衬托一片白的墨黑发丝。
“很眼熟”水似冰看了那人,低头想了下,又抬起头想问楼望月是否认识,“望月?怎么,美得目不转睛”。
听到她的话,他转过头,“不是,似冰,你不记得她了吗?”。
“不记得了,但好像认识”
“她是……”楼望月刚想说,台上的女子开始说话。
女子向众人福了个身,说道,“小女子,柳湘湘现丑了”。
“好!柳姑娘唱的太好了!”
此起彼伏的赞赏声。
原来是她,那个杭州翠红楼的红牌歌妓,那个西子湖畔令冷骅一见钟情的女子,柳湘湘。
她曾在珍宝宴上献曲,自然有听到水似冰唱的那首仙剑问情,只是没想到她能将曲子记下,并编写出谱。
只是她不是在杭州的翠红院,怎么会出现在开封的满香楼?
雅致的厢房内,三人围桌而坐。
小桌上摆了几样小菜和一壶酒,柳湘湘将三个杯子斟满,端起一杯敬道,“二位公子,湘湘先干为敬”。
看她似乎没有认出他们,两人也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水似冰放下杯子,细细的看起柳湘湘来。莫怪她认不出柳湘湘,第一次见到柳湘湘时,她穿的是鹅黄的衣裳,第二次也是。像她这样古典的如柳娇弱的女子穿鹅黄色更为适合,白色稍嫌冰冷,并不适合她。美则美已,但少了原先那分柔美。
“柳姑娘,何以从杭州至开封?”楼望月问。
柳湘湘惊讶了一下,“二位曾到过翠红院?”。
“柳姑娘,她是水姑娘,珍宝宴上你应该见过她”
“这位……公子……,水姑娘!”听楼望月这么一说,她看向水似冰发觉她很面熟,再一细看才想起那是珍宝宴上见过的水似冰。
女扮男装很成功的水似冰,丝毫看不出是个女子,俨然是个风度翩翩的玉面公子,和楼望月站在一起,一冷,一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