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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
大齐的众将士们只管向前冲也没注意这些,反是陈兵大多都眼看着自己家的世子爷,便免不了被六皇子吸引了目光去,他们实在没见过一个男子竟可以美貌如斯,竟脑中呆傻,反应慢了半拍,差点忘了这是在战场上。
陈王却顿时如被打了一个闷棍,原本紫膛脸儿,现在直接变成了锅底灰:原来那人不是别个,正是大齐的六皇子庄承荣。
其实他本就该想到的,在战场上无端戴了个面具,必是有些蹊跷,可惜他只一心在儿子身上,竟没想到这一出,如今看到那酷似妻子面容的男子,他的眼中充血。
在这次战争中,这还是二人第一次真正面对面相立。想到他身边还有一些将领也留在原处观战指挥,此时自然也看到了六皇子,他觉得这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大齐皇帝也是不愿让六皇子出面在两军对阵之时,听说六皇子来督战与亲见他是不同的概念,如今只看他与容妃肖似的容貌,对于大齐皇帝来说,亦是一种耻辱,所以才只命他处理陈氏一家,却不让他上战场。
不过六皇子自从被陈安政讥笑为爹不疼娘生厌的可怜虫,便时时想着要报复回来。毕竟这也是他心中一生的伤痛,他向来是自己不痛快也不想让别人好过的主,如今见陈安政已经有了求生的意头,便想要他也尝尝那个滋味。
因为把敌方的将领绑缚两军对阵之时,也是惯例,六皇子又振振有词,郑将军也不好阻拦,讲好六皇子只管看好陈安政,不要贸然插入战局,也就由着他去了。
此时六皇子已经转了头,看着陈安政笑道:“你我果然是难兄难弟。原来你的兄弟也是恨不得你死了,好取而代之。不过我比你强些,我的父亲当年至少还派了侍卫及兵士来救我,而你的父亲却是要亲手取你的性命。”
陈安政恨得两眼通红,牙齿紧咬,可方才父亲听了二弟的话,要取自己性命也是事实,倒让他不好反驳,除了怒视六皇子,心里也暗自警醒自己:方才既然捡回一条命来,决不能再轻易放弃,否则将来母亲与妻儿们靠谁。
大齐自从得了新甲后,遇着使用箭弩的陈兵,自然不惧,两军混战时,也是组了方阵,铁甲与新甲相互辅助进攻防守,战不多时,陈兵便明显落了下风。
陈王狠狠瞪了六皇子一眼,少不得打起精神指挥作战,只是这一局败势已显,陈兵明显士气不振,任他如何排兵布阵,总不能改变战局。
六皇子看着陈王狼狈的模样,不由叹道:“原来陈王竟已经老成这般模样。当年他攻入我大齐都城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发下斩杀我的命令时,又是何等的威风,如今看他这般年纪还要亲上战场,我都觉得他可怜,也罢,我本就是个心善的人,不如就成全他,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陈安政闻言,知道六皇子定没安好心,正要开口质问,却被旁边的杨远塞了嘴,这边六皇子已经搭好弓箭,对陈安政笑道:“都说你们陈人箭法娴熟,今天也让你赏鉴一下小弟的箭法如何?怎么说你我都是同母兄弟,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以前对我做过的事,而且还会以德报怨,替你寻回这一箭之仇。”
陈安政说不出话,只急得满额头的大汗,六皇子屏气瞄准,对着远处的陈王便射出箭去。
PS:
呵呵,编编给了个封推,明后两天会一日三更!
正文 第二三三章 夫妻离心
六皇子虽然射得极准,陈王也疲于应付,不过他身边的亲卫们却也是时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听到风声,便将那箭挡了下来。
六皇子不由“嗐”了一声,重又拉弓上箭,除他身边的几个负责他安全的侍卫以外,其他人也都对着陈王那边一阵乱射。
虽不曾射伤人,却也令陈王那边阵脚大乱,再加上主战场失利,陈王急令回兵后撤,大齐自然要追杀过去,六皇子也趁机又乱射一气,竟把陈王头上铁盔鹖羽给射了下来,对陈安政说道:“今日便算是稍稍为你出口气,来日便取下他的头颅,为你报仇。”
陈安政不能说话,只恨恨地看向六皇子,六皇子笑道:“你不必如此见外,你我总是兄弟,这点子事我还是可以办到的。”
大齐也不敢十分去追,怕中了埋伏,已在打扫战场,六皇子便命人把陈安政装入囚车押了回去。
此时容妃也正带着众人焦急地等侯陈王的归来,远远看到陈兵辙乱旗靡垂头丧气的样子,便知这次战斗又失利了,虽然心中失望,倒也知兵家胜败乃常事,不到最后关心,一切都不好说,便仍是打起精神迎接陈王等诸将领。
陈王看到容妃,心里不由发堵,令众将士先歇息一下,再入帐好生商议下面的战事,说罢便去了主帐。
容妃忙跟着过去伺候,眼见陈王盔帽被射破,从没有过的狼狈,便心疼地开口道:“那些亲卫们真是该重罚,怎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幸好王爷有上苍庇护。”
陈王心里糟透了,如今见容妃还往枪头上撞,说话间便没了轻重。冷冷看了妻子一眼,恨恨道:“这都是你那好儿子做出的好事。”
容妃大奇:“这关政儿什么事?他也不愿意做阶下囚……”
话未说完,陈王已经指着门外,怒气冲冲说道:“难道你就只有一个儿子吗,你被人抢走,是我没本事,也怨不得你,可你为什么要生下那个孽障来?这也就罢了,我知你在那里的危险,可当年我接你回来时。依着我就该立时杀了他,偏你还念着什么宝藏,如今宝藏的影儿都没有。我的性命却险些交代到他的手中。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容妃这才明白,原来竟是六皇子所为,欲要解释,可众将士已经开始过来议事。不得不委屈地退了出去,一路走到寝宫,眼中的泪水便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承认自己当年在大齐生下儿子,是有那么一点私心,可说到底也一种保命的法子,若是自己害了六皇子的性命。在大齐皇帝眼中便没有利用价值了,只怕小命不保。
再者当时大齐已隐有占据天下的架势,田氏家族又频频对自己施压。希望自己为了家族利益,暂将儿女私情抛下,也怪自己无法拒绝家人,这才造成如今这不尴不尬的局面。
但是,她与陈王少年夫妻。向来恩爱,虽在大齐皇宫。她的心却是时时在他父子身上的。便是生下六皇子,也不曾真正疼爱于他,只想着夫妻还能有重逢之时,忍辱偷生。
后来她终于得了大齐皇帝的宠信,六皇子也入了大齐皇帝的眼,细细谋划未必不能应了术士之言,在这样的优势之下,她仍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归了东陈,这一切还不能说明她对陈王的爱意吗,为何总是揪着那些陈年旧事不放。
当年六皇子的凄厉求救,确实也让她心下不忍,不管如何说,他总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多年来母子相依,也是有感情的,又因为田老太爷不信自己,将宝藏之事偷偷说给了六皇子,于是她便想将六皇子带到东陈,细细询问宝藏之事,将来陈王得了宝藏,如虎添翼,六皇子得了活命,也是双全之策,没起到最终六皇子却被大齐夺了回去,倒让陈王这些年以为她对大齐那对父子有情。这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容妃抹一把眼泪,深叹一口气,自嘲道:自己如今都是作祖母的,还学小儿女想什么情啊爱的,隔阂已经产生,再补救也不会恢复原状了,不管如何,陈王之所以如此,也是对自己仍旧有情的缘故,也罢,自己只好生看着儿孙们吧,只要他们好好的,自己这一辈子也不算亏了。
容妃想罢,重整心情,正好田氏上来伺候,因见自己眼睛不显红,便让她进屋里来。
却见田氏红着眼睛,走上前来。
容妃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如今政儿不在,你更该坚强些,也好给孩子们做个榜样,只知一天到晚地抹眼泪,政儿便是有些福气,也得被你嚎丧没了。”
田氏泪珠子便断了线地滚落下来,泣道:“姑妈只知道骂我!我愿意哭吗,我是为了夫君所受的委屈而哭的。”
容妃不由愣了一下,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氏号啕大哭道:“姑妈向来消息灵通,还在这里哄骗我吗,他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怎么就能无动于衷……”
容妃不由怒道:“到底什么事,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没头没脑的,将来如何辅佐政儿,担起一国之母的重担来。”
田氏见此知道容妃定是没有听到消息,忙止住哭泣,小声说道:“今天父王在两军阵前,亲自拉弓射箭,欲杀死夫君,可怜夫君为了东陈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竟落得这么个下场!”
容妃也急了,忙道:“政儿有没有事?你快详细讲来。”
田氏忙把今天两军对战的情况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容妃听说儿子无恙,放下心来,说道:“这只是大齐的攻心之术,王爷也是瞅准了他们的意思,才会如此做的,你放心,王爷对政儿向来寄予厚望,他不会舍弃政儿的。”
田氏却道:“这话我可不敢相信。那箭可是正对着夫君而去,如果不是庄承荣出手快,只怕今日就……如果不是陈安国挑唆,父王”
田氏到底心疼夫婿,那后面的话怕咒着陈安政不敢说出口,只恨恨道:“本来父王是不忍心那样做的,都是陈安国挑唆的,哼,看来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就是信不过。”
正是当着矮有不说短话,容妃此时只觉得田氏之话格外的刺耳,便淡淡说道:“行了,你回去照顾孩子们去,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这事,我心里有底,自有分寸。你也不要老是天塌下似的大呼小叫的,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田氏走后,容妃却陷入深思,从理智上讲,陈王在阵前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而且事后也证实他的推测也是正确的,可是将儿子的性命托付于一个情绪变化无常的敌人手中,这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假设当时是自己领军在前,她是万万不会射出那一箭的,她不敢拿儿子的性命开一丝一毫的玩笑。
果然女人看重的是亲情,有野心的男人,看到的只是前程,是大局,政儿一日不归东陈,陈安国兄弟二人便要重用一日,如今就开始算计政儿的性命,将来还能有他们田氏一脉的立足之地吗?
容妃咬牙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过两个没什么才能又无战场经验的少年罢了,战局有他们没他们都不会有所改变,却会最终影响到政儿,倒不如为了东陈添些斗志,也不枉了他们为陈氏子孙一场。”
倒是陈王与众人商议妥当,来到住处,心烦意燥,再看到那些鲜花嫩柳们,全无心思,那些年少女子们,不过是闲暇无事取个乐罢了,真有什么事,可不能指望她们成了解语花。
陈王想到今天对着妻子发的一通无名火,越想越惭愧,又担心她误会今天战场上的事,少不得过去亲自解释一番。
容妃见陈王过来,自然高兴不已,又见陈王解释战场之事,反安慰他道:“这事王爷做的没错,也是当时情势所逼,不得不为,况且又是政儿主动要求的,王爷如此做,也算是没白费了他的一片苦心。”
陈王越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