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丽君却低声道:“我现在很好,真的。你代我好好孝敬祖母吧,我先回去了。”
沈昭英目送沈丽君离去,沈丽君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沈昭英,眼中含了浓浓的忧虑之色,待要回转,却又似犹疑不决,一时进步不得。
沈昭英见状,忙上前大跨一步,温声说道:“你可是还有什么事?直管说出来,但凡我能做到的,必全力相助于你。”
沈丽君得了大哥这句话,终于松开紧咬着的唇,说道:“我这里倒是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昭英忙道:“你只管说,我听着呢。”
沈丽君便笑道:“其实也不过是白嘱咐你一句罢了:如今三妹已今非昔比,我知道大哥向来刚直不阿,只是如今形势赶人,你以后和她一处时,也软和些,万不可再如从前那般。毕竟我如今能毫发无伤地站在你面前,便是因了她之故,再则将来你的爵位及沈家的前程全系于她的身上,况且她又那样得皇上宠信……”
一语未了,沈昭英已经强硬打断了妹妹的话,冷笑道:“你不必为她说好话。先不提当年之事,将来被人得知会是什么下场,少不得又要连累沈家,至于沾她的光,我可不敢想。当日若不是我全力阻击北蛮,立下大功,鼓舞了大齐士气,哪有她风光盛大的婚事。可她是怎么做的,硬是压下我的捷报近两个月的时间,幸好只是捷报,没有什么利害的作战消息,不然,大齐岂不是要亡于妇人之手?”
沈丽君忙忙扯住沈昭英的衣袖,急声喝止道:“罢了,这都是以往的事情了,当年你那样对她,她心中岂能没有气,也该让她出出气,到底是亲兄妹,以后沈家的兴旺还要靠着你两个人呢,你二人一定要齐心协力才行。”
沈昭英却仍不以为然道:“靠她什么?我一个天地间堂堂而立的男儿,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还真不用她假惺惺地打着兄妹情深的愰子来向世人表明,我是如何靠着她才得的富贵。”
说到这里沈昭英见妹妹担忧地直冲自己摇头,便又道:“再者她的性子,我倒是了解一二,可不敢指望她的照顾,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那样不怕受伤不怕死亡地与北蛮作战周旋,我要告诉世人,我的战功我的爵位,凭的是自己真刀实枪不惧生死得来的,而不是靠了一个得了帝宠的女人才得到的。”
沈丽君闻言长叹一口气,忧愁道:“大哥何苦如此固执,须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低头啊。真要得罪了她,你将来的前程堪忧啊。”
沈昭英豪气笑道:“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这时小丫头来传:老太太已经醒了,请沈昭英过去一同用饭。
沈昭英目送依依不舍离去的沈丽君,这才转身去陪祖母用饭。
这里是沈老太太的春晖园,她自然知道一早就得了沈昭英兄妹二人见面的消息,心中直道这孙女倒是个通透的,相较于这个孙女,孙子还是太厚道了些,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二人皆是长在自己跟前的,一些小事情上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故在席间只作不知,一字不提沈丽君之事。
沈昭英见祖母不提妹妹,也不敢贸然提起妹妹,免得让祖母伤心难过,只是说些在边关时的一些趣闻,以逗着祖母多用些饭食。
再说沈丽君回到自己一家所居住的小院,此时她院中也已摆下饭来,她便怔怔坐在餐桌旁,发了一会呆,只是拨了几口饭粒,便没了胃口放下碗筷来。
兰姐儿早已知母亲去见了沈昭英,见母亲如此,只道她是因为被沈昭英冷落所致,本意是想劝解一下母亲的,只是她一个堂堂的皇家郡主,如今竟要过那寄人篱下朝不保夕的日子,这脾气便不免变得败坏急躁,嘴中吐出的话来,便又臭又硬:“这是去认亲戚,被人赶出来不成?依我说,如今咱们也算是比不上足不有余,在这府中又不挨饿受冻的,不过是受些府中主子下人的冷眼罢了,真犯不着往心里去,更犯不着热脸贴人冷屁股,好坏也就是这样。我那好舅舅当日既然能背弃我们,今日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好脸色吗?”
沈丽君听着女儿尖酸刻薄的话语,不由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想到女儿尚年轻,又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也实在可怜,便不忍心再骂她,只是淡淡说道:“恰恰相反,我与你舅舅相谈甚欢,共叙兄妹情谊。”
兰姐儿听了,不由来了气,怒道:“相谈甚欢?您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他共叙兄妹情意?难道母亲已经忘了他对我们的背弃了吗?这种小人就该直接给他一刀,就算没有刀,至少也要啐他一口,揭露他的虚伪冷酷的一面,自此大家路归路,桥归桥。谁稀罕他假惺惺的怜悯。”
沈丽君看着女儿,冷笑道:“这样做固然痛快,可是之后该怎么呢?”
兰姐儿一愣:“什么之后?”
沈丽君拉着女儿的手,叹道:“你还年轻,有些事想不到亦是情理中的。说起来,被自己的亲人如此对待,母亲又如何能不恨他,可是我们现在还不能脸皮扯破,否则我们的处境就会更加的艰难。”
正文 第三零三章 共进早膳
兰姐儿闻言,仍气道:“我们的处境还不够坏吗,得罪他又如何,讨好他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帮我们回到从前吗?既然不能,为何还要违心地去讨好他,我可忍不下这口气。”
沈丽君心中暗叹,女儿虽说有几分小聪明,当日也因此受到丈夫的器重,可她到底是自小被众人奉承的金枝玉叶,即便此时落到这般境地,仍不愿低下她高贵的头颅,不肯面对她如今连一介平民都不如的现况。
沈丽君越想越为女儿的未来担心,不由急道:“你也说如今咱们母女比上虽不足比下却有余,这个比下,自然是指废太子一家了,他们还不知有多羡慕咱们呢。可是你可知咱们还能好好在这里过活,是因了什么原因?”
兰姐儿脱口而出:“自然是因为皇后的缘故!我犹记得当年小时,她是何等的疼爱于我,可惜后来不知怎么大家就生疏了,说是形同陌路也不为过,后来因为诸多事,更是视同仇敌一般。只能说当日父母亲想得差了,当日就该想法子将她拉拢过来,依着当今对她的宠信,说不得就能将当今拉到父亲这边来,父亲可不是那蠢太子,定能压制住他,又可添了助力,现在的一切便都会不一样的。”
沈丽君听见女儿的声声叹息,不由苦笑,只怨自己当年事情做的不机密,不然结局如何还真不好说。不过,沈丽君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真将沈秋君拉拢过来,以她的命格,只怕最终仍是为她人做嫁衣了,无论如何自己都得不到什么好处,甚至一双儿女也会被她抢走的。
兰姐儿叹息一会,又看着母亲说道:“依女儿之见,既然母亲老着脸去讨好舅舅。那么为何不去求求小姨呢,至少多走动走动,看在多年姐妹情份上,说不定她能照看我们一二呢。”
沈丽君摇头,徐徐说道:“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她,只怕咱们事败后还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呢。当年闹僵之事倒不必多提,只说因为那空渺道长的一番话,你父亲就对她诸多防范算计,只看她这些年对我们一家的漠视。便知她心中有多恨我们了,如果不是顾忌着你的外祖父外祖母,只怕她早就动手对付我们了。”
兰姐儿不过是因暂时的不得意。心中感慨几句罢了,自家与沈秋君的恩怨,她便是不全知道,却也至少了解八九成,如今见母亲如此,便也自我解嘲地笑道:“是我糊涂了,只想着女人向来心软,她又是春风得意之时。或许看我们可怜,能放过我们也未可知,却忘了自来最毒妇人心。可是如今母亲去讨好舅舅又有何用,他当日既然能背弃我们,如今更是一心去靠着皇后的。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沈丽君冷冷一笑:“不会的,你舅舅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他向来心高气傲,又一向对皇后颇有微词,必不能甘心隐在皇后身后,就是他之前有这个和好的心,今日经过我的一番言语,他也必会改变初衷的,只有他的心是向着我们的,我们才能生活的好些。”
兰姐儿点头道:“我明白了。如今是因为外祖父的缘故,所以皇后才不得不放我们一马,一旦外祖父和外祖母西去,我们便失去了身上的保护伞,二舅是和皇后一伙的,二姨则因为永泰侯府与太子的牵连,除了一心奉承皇后外,必不敢节外生枝,更是指望不上。如今看来,为了今后的日子好过些,唯有靠着大舅舅才成,而且不仅我们要靠大舅舅,就连皇后,要想在今后在皇宫中站的稳,也必须要靠着大舅舅。”
沈丽君欣慰地看着女儿,笑道:“你能想到这些,母亲也就放心了。母亲如今年纪大了,还能有几年活头,如今只盼着你姐弟二人今后能过得好些,偏你弟弟身子骨弱得很,什么事也不敢让他费心,将来一切只能靠你了。”
兰姐儿叹息道:“女儿现在明白母亲的心思了,母亲越是宽和大度,深明大义,那么舅舅心中就越愧疚,将来在一些事情上少不得更为偏袒我们一些,就连皇后都拿他没办法。可惜,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过是寄人篱下苟延残喘罢了。”
沈丽君面上笑容一滞,半响眼中含泪道:“是父母没本事,带累了你们姐弟,如今也只能尽量在困境中争取过的好些罢了。”
母女二人一时沉默无语,兰姐儿咬牙恨道:“说来说去,还是沈家对不起我们,若不是皇后巧言如簧劝得沈家全力相助,父亲又怎会失败?可恨我如今却要在沈家的庇护下才能存活,不然必报此仇。”
沈丽君到底是沈家出来的,就算她沈家诸多的不满,却仍顾着些许的亲情,此时少不得劝说道:“你万不可轻举妄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沈家倒下去,我们只怕也活不成。记住,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你对沈家对沈秋君有多少的恨,在你没有能力对付他们时,只有努力活得比他们更长久些,才是最后的赢家。”
兰姐儿闻言,冷笑道:“母亲只管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我还要好好活着,看看沈家看看皇后到底能得意到几时,皇家可不比寻常百姓之家,我倒要看看年老色衰的皇后还能迷住皇上多久。”
仍沉浸在对妹妹愧疚中的沈昭英自然不知妹妹对他耍了心计,陪沈老太太用过饭后,又去了主院,打起精神陪着父母兄弟及子侄们说笑一会,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休息,却因为思及明日面君之事及对沈丽君遭遇的同情惋惜,一夜不曾睡好,天一亮便忙匆匆起身上朝面圣。
庄承荣看着气色极不佳的沈昭英,知道他定是见到了沈丽君,因此心中受到煎熬,这才会如此,想到此,他的心情极为愉悦。
不过一想到当年沈昭英一而二再而三地毫无愧疚之心,欲杀沈秋君,庄承荣看向沈昭英的眼光便又变得冰冷阴狠起来,幸好碍于天威,无人敢抬头看向龙座,这才无人得知当今皇上的情绪变化。
等到沈昭英将北边战事禀报一通后,庄承荣大大赞扬了他一番,下面的大臣们也都乐得做好人,跟着凑趣,又处理几件事情后,这才宣布退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