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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刚到了院子口,发现妈妈在忙活着,望着含辛如苦的母亲,还不到五十岁,就已有些陀背,不免心酸起来……妈妈端着猪食盆,站在院子里,当看到我和陈雨走进来时,她盯着陈雨愣了半天,“这是?……”
“妈,这就是我在信上说的那个……”我望着陈雨解释着。
“这是妈吧?……”陈雨眨着眼,看着眼前这个饱含沧桑,面容慈善的母亲,不由地叫了声:
“妈——”
自从爹妈遇难以后,还是第一次这样喊“妈”,心里翻滚着酸楚的感觉,眼睛被泪水包裹着,她感觉又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哎——”妈妈应着声,心里被一种真实的而又富有儿女般的亲情感动了,眼里不由地闪出了泪花。
陈雨一把接过妈妈手里的盆子,放到了地上。
“啊呀,快进屋。”妈妈开门时,头又不时地回看着那正在吃食的猪。
“妈你进屋,这由我来看着……”陈雨似乎又回到了家,对这里的一切一点都不陌生,动作又是那么麻利。
她喂完了猪,又开始赶鸡、鸭上架,妈妈劝她进屋,可陈雨硬是把天黑前所有的活计都做完了,这才进了屋。我一一给陈雨介绍着:“二弟、三弟、四弟、老弟,”我又指着在一旁“嘻嘻”的妹妹,“这是小妹,就这么一个妹妹。”陈雨上前搂住了妹妹,嘻嘻着。心想着爹和妈妈养了我们这么多孩子不知道要付出了多少辛勤和汗水,将来还要娶媳妇、成家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来拚命地干呀,同时,她也想到我这个当大的身上的担子是不言而喻的。陈雨这才明白了怪不得我总喝汤来节省的原因。
“这女孩子可怪好儿的,依我和你爹的想法,你趁早成家,也好给你身下的弟弟开个头,老二也不小了,还等着你呢……”妈妈看着我,那企盼的目光又半喜半忧——
喜的是,陈雨这孩子实在是朴实能干,模样又受端详,成家后,定会让老人放心。
忧的是,我身下的弟弟,岁数都挨着尖儿,眼下的老二已到了成家的年纪,可成家需要制备家当、彩礼等一大笔费用,紧接着就是三弟、四弟……
弟弟们的书念的是半拉胡片。自从我考上以后,二弟没几天就下地干起了农活,三弟干脆地接过了放猪的鞭子,每天赶着全村的猪,吆喝着……
家里的两间草房需要翻盖。否则,不仅二弟的对象难找,就是结了婚,也没个住处……
看来,我还得继续勒紧裤带!……
临走前,妈妈担心地问我“她家能要多少彩礼?”
“没听说她要过什么彩礼钱。”我看着妈妈说道。
尽管如此,我还得准备着,一旦她叔叔婶婶要彩礼怎么办,陈雨必定是在叔叔家养大的,为了报答养育之恩,要点彩礼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要,不要……”和妈的谈话被正在进来的陈雨听见了,她的头摇着,嘴又急急地说道:“我来前,爷爷就告诉我找个好人家比啥都强,不能要人家的彩礼。”
妈妈看着我:“这几年,你也没少往家里邮钱,你要结婚了,家里怎么得出点。”妈妈说着,便从兜里摸出个小红包包来……
原来,妈早就和爹商量着先给个“改口”钱,等日后要彩礼了再想办法。
“孩子,拿着……”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妈说着目光又看着我:“你要好好对人家,别让她有受啥委屈啊,嗨,在外面闯荡,啥都不易呀。”
“妈——”
陈雨哭着,扑到妈妈怀里……
妈妈说的对,我必须尽快结婚,也好给弟弟开个头儿。于是,我没等周末就来到了“丫丫火锅店”找到了陈雨。
然而,陈雨脸上的香味已经不存在了,衣服也是从前在大桥工地上的那件。原来,她对我今天的到来有些始料不及。
只是在周末,她才换身象样儿点的衣服,脸上沫些化妆品,平时干脆地顺其自然,她想,反正我也看不到。
“你喜欢什么样的化妆品?”我问道。
“啊,我有的……”陈雨手摸着脸,目光有些尴尬。
“怎么不用?”我问道。
“挺贵的,你来时我才用,平时用它给谁看啊。”
真是“女为阅已者容”啊。听到她的话,我心里酸了一阵,便抱住了她:
“咱俩结婚吧。”
“我愿意。”
“可,眼下我还没房子,就在单位宿舍,你愿意吗?”
“我愿意。”
“我没有什么象样儿点的东西要送给你,就现有的条件,你愿意吗?”
“我愿意。”
“你跟着我可能会受苦的……”我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我愿意。”
“……”
“咱妈太苦了,爹又天天累得睡觉都直哼哼……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妈妈了,我能帮她做点什么呀?”陈雨哽咽着,泪水已浸进了我的衣襟,“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只要我俩能在一起……”
我俩的谈话已被路过门口的刘丫听到,刘丫的心里也一阵的酸痛。她走到了巴台,告诉一个服务员,要她记着点儿,从这月开始,把陈雨的工资再加上五十,并且吩咐,把自己的化妆品都摆到洗漱间里。
我把一间单位宿舍简单地布置了一下,买了几件被褥和家什用品。
辛颖和吕坚又用鲜花和“喜”字,在房间里点缀了一番,刘科长又送来了“百年好合”的大圆镜子,邵乔和美子又送来了“一对儿鸳鸯比翼双飞”的红色窗帘,胖丫又在我和陈雨的胸前戴上了红花……
“丫丫火锅店”里,经周经理主持,我和陈雨在一片笑语喧哗的贺喜声中,伴随着酒杯的碰击声,完婚了……
第二十六章 创业基金
陈雨给我挪去了洗脚盆,又把毛巾扔了过来,我刚要接手,隐雨急忙又抢过去,“嘻嘻,我来……”
陈雨边擦着脚边盯着我,“怎么?不认识我啦。我的小丫蛋儿……”我望着她那含情脉脉的眸子和那桃色的面颊,心中的渴望油然而生……
“你长的高高的个儿,粗眉毛,不大不小的眼睛,宽宽的肩……还有……还有不大爱开玩笑的嘴……嘻嘻……将来……咱俩要是有了男孩儿,准得像你……嘻嘻……”陈雨嘻嘻着,扔掉了毛巾,又放下了窗帘……
“咱俩要是生个女孩,也准得像你……”床上,我心急地看着陈雨放在扣子上的手还在犹豫着,干脆地帮起忙来……
一阵急促的喘息,伴随着身体的高度痉挛过后……两个紧缩的肢体慢慢地松开了……
“聿津,给咱俩的孩子提前起个名字呀?”面色潮红、呼吸渐缓的陈雨轻声地问道。
“我还没想好呢。不管叫什么名字,孩子从小就得管教,不能太放纵了,否则,将来成了‘啃老儿’咱俩可就惨了……我常年在外,以后,家里的事可要全靠你了……”我深感陈雨的家庭责任重大,同时,也为我俩将来的家庭负荷担忧着,因为还有老家那边的经济重负……
想到此,我不由地搂紧了她……
几年以后——
小宇从老远就和我打着招呼:“陈叔好。”
他到了跟前,下了“幸福”摩托,摘下了头盔,“啊呀,倩倩越长越漂亮了,该上学了吧?”小宇弯着腰,笑呵呵地看着我的女儿,女儿陈倩倩也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小宇:“嘻嘻,叔叔你身上的花儿可真好看……”
我婚后不到一年,公司就在“活寡村”里分给我一套一室半的房子,我的楼下便是和我打招呼的小宇家。
小宇的爸爸老葛,外号都称他“葛老阔”,是公司里的一名采购员。都说老葛干采购,年年吃回扣,油水大,再加上他的大肚皮,所以人们都直接叫他“葛老阔”。
葛老阔的儿子刚刚七岁时,媳妇因无法忍受“活寡”生活,便提出离婚,房子和孩子都甩给了老葛,她把钥匙棍儿一扔,便飘然离身而去。
葛老阔只好把远在老家的母亲接来,照看年幼的儿子。
母亲视孙子为掌上明珠,处处依着孩子,孩子放学回来不写作业,奶奶便领着孙子到处闲逛,要什么就买什么,致使葛老阔的儿子在进高中时就名落孙山。
一次,长年漂泊在外的葛老阔回到家中,看到儿子的学习成绩,翻脸骂道:“妈的,家里多好的条件,你把书就给我念成这个熊样?你算彻底的完犊子了!”
“就你不完犊子?”儿子瞪视着父亲反驳道。
“你?!”葛老阔抬手就要打……
“别,别……怎么回来就要动手呢?这孩子多可怜?这个家,你才回来几回……”奶奶上前阻止了爸爸,哭了起来……
其实,儿子早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了一个比自己只大一点点的女人,还知道爸爸在外面另有住处。他恨爸爸,为了那个女人,把奶奶和自己经常扔在家里,偶尔回来一次还总发脾气。
因为——
葛老阔离婚不久,一次,在出差的火车上和一名搞推销的俊俏姑娘相识,两人谈的非常合拢,最后达成了一买一卖的协议。
自此,葛老阔手持大哥大,和那姑娘的BB机便沟通起来,姑娘推销的产品,大部分都被葛老阔买了帐,尽管几乎没有什么回扣,可姑娘承诺在先,只要葛老阔买到新房,便嫁给他。
于是,葛老阔拿出来二十多万,买到了在A市里上等的楼盘,又精装了一番,两人这才如愿以偿地悄悄地住在了一起。
面对儿子的不尊,葛老阔的心里是一阵的不快,可也没什么好办法,扪心自问,自己对儿子的关照也实在是太少了。
而儿子认为,爸爸既然能买房子娶小媳妇,说明他手里一定是钱大。另外,自从自己上学以来,爸爸几乎没怎么过问,甚至于自己念书念到了几年都不知道,同学也都骂他“单亲生,没爸爸”。使他常常感到孤单,要不是家里奶奶的溺爱,他恐怕早就混入了小乞丐帮里。
所以,他无法尊重眼前这个有时连鬼影都看不到的爸爸,他想,爸爸在物质上应该补偿他的一生,而在精神方面,爸爸则无法给予,甚至厌恶他。
葛老阔掏出来一叠钱,“啪”地甩在桌子上,“妈,你愿意吃啥就买点啥,别总贯着他。”说着,便离开了。
爸爸有钱,加上奶奶的宠爱,使儿子越发地“社会”起来。他天天骑着大“幸福”摩托,留着棕色短头,身穿大花格衣服,牛仔裤,尖尖的皮鞋,带着一副黑墨镜。十足的一个纨绔子弟。
儿子必定是自己的儿子。爸爸看到儿子天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的样子,又和不三不四的人勾勾搭搭,担心儿子混入黑帮社会,恐有牢狱之灾。
于是,他托人给儿子找了份工作,让儿子在一家星级酒店当保安,这样能使他的心稳定起来,将来再给他娶个媳妇成个家,也好了却了自己的心愿。
可儿子只上了一天的班,第二天便辞职不干了。理由是挣钱太少,管制又太严,不自由。
爸爸气得眼睛发红,“我他妈厚着脸皮给你求份工作,还花了不少钱,你怎么说辞就辞啊?你是成心想整死我呀!……”
其实,儿子的这份工作,还是他的小媳妇在枕边帮他想出来的,小媳妇的聪明举动,把葛老阔乐得直亲她:“小花,你真是我的铁子,将来看我怎么对你好的。”
小花也撒着娇,媚眼看着葛老阔,嗲声嗲气地说:“老公,你怎么对我好呀?”她用手刮着葛老阔的鼻子。
“你尽管说,宝贝。”葛老阔又大方起来。
“我手里那批建筑材料还在库房里窝着呢……”小花说着,表情为难的好像要哭。
“好说好说,我想办法,我想办法……”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