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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眼便看到了曲仙茗,她那一袭淡红色的衣裙在一群身着黑色西服的大汉中间显得异常显眼,她的身上缠着绳索,被一个身高足有一百九十公分的大汉拉在身边,那大汉蓬头垢面,脸上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凶光,好似一截巨塔矗在娇小的曲仙茗的身后。
曲仙茗看起来是那么憔悴、弱小,她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几缕乱发垂在脸侧,如果不是身后的大汉拎着,恐怕早已萎顿于地。
曲仙茗的惨状让我看得又怒又怜,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把她身后的大汉大卸八块。
终于,我的视线定格在我曾经的大哥黎东明身上,他和其他的大汉一样,身着黑衣,手里把玩着一支手枪,只不过不像我们带来的那些人一样戴着面罩。
李东明看见我们进来,身子忽地颤抖一下,脸上显出兴奋的光芒,好像看到了猎物一样。虽然我也戴着面罩,可是黎东明还是从身形上认出了我,曾经同一个房间住了四年,想认不出都很难。
我们站在那里对视良久,我才艰难地问道:“为什么?”
也许是仓房里设有防回音措施,所以人的声音在这里显得异常单薄,我的话一出口便让巨大的空间吸收殆尽,变得轻不可闻。
曲仙茗听到我的声音,吃力地抬起头,看见我正站在不远处,苍白的脸上先是一怔,接着现出一丝无力的微笑,张了张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过,我却“听”得明白,她分明在说,老公,你终于来了!
可是她身后的大汉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一扯,曲仙茗的头立刻被扯得仰起来,发出痛苦的闷哼。
那大汉面目狰狞道:“看看吧,你的小白脸来了,哈哈……”
我看得目眦欲裂,双拳紧握,恨声道:“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死定了!”
那大汉毫不担心,用那只肮脏的大手捏着曲仙茗的小脸,丑陋的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道:“听,你的小白脸在吓唬我呢,我好怕啊!”
黎东明恢复了没有看见我之前的样子,他的目光变得让我一点也不认识了,那似乎不是人类的目光,冷酷、残忍、富于侵略性,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定,道:“为什么?哈哈!”
“或许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要是有误会的话也是你误会了我,哈哈!”
黎东明脸上的肌肉似乎在抽搐,此刻的他看起来无比狰狞。
“我也不想过多地解释,我无愧于心。说罢,你想怎么样?”
“先让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放开她,我让你们走!”
“放开她?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啊?高澜,都毕业那么久了,你怎么还那么幼稚?也难怪,都怨你的死鬼老爹,自己呆也就罢了,还把这种呆遗传给了你,啧啧!”
“你说什么?”
黎东明的话让我大惑不解,我的死鬼老爹,我父亲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哦,都怪我没有说清楚。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吧?还是我来告诉你好了,你的原名叫做曾澜,你的亲生父亲叫做曾和平,你的母亲叫做黄素琴,听清楚了吗?不然的话我再重复一遍?”
黎东明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他说的每一个似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敲打在我的耳膜上,就好像一次次重物的撞击。
“什么?”
我好像听到惊天霹雳一样,震得我耳根发麻,心里的恐惧开始蔓延,我大吼道,“你骗我,我不相信,你是个骗子!”
黎东明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残忍的目光,慢悠悠道:“我为什么要骗你?现在终于不需要跟你虚与委蛇了,哈哈!你这个书呆子,到处破坏我的计划,其实你早就该死了!”
“你在骗我,我不信,我不信——我要杀了你——”
说着我猛地向黎东明扑去,身边的人来不及拉住我,三十多米的距离在我脚下飞快地缩短,我的拳头已经挥出,目标正是黎东明的面部。
黎东明的扭曲的面孔不断地变大,可是他一动不动,好整以暇地望着我无力的拳头。
我已经急怒攻心,我不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我和曾雪竟然是兄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下意识地冲向黎东明,就想一拳把他打死,打死这个荒谬的谎言。
黎东明忽然诡异地一笑,道:“你以为你能打到我吗?”
我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快要落地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才从腹部传来,我几乎要痛昏了过去,接着,我狠狠地摔在地上,又是一阵剧痛,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我只觉得胸口一闷,气血上涌,“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大口地喘着粗气。
肖昊智这才奔到我的身边,扶住我,给我把了一下脉,急道:“师弟,你怎么那么莽撞啊?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他可是一个黑段高手啊,还好,还好,幸亏他收了力。”
我再次吐出一口血,用那种想要杀死人的目光狠狠地盯着黎东明,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黎东明一直都在隐藏实力!他足足骗了我四年!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你为什么不打死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这个骗子,混蛋,我不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事实!我不会打死你的,因为我们还要离开这里呢,是不是?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势力很大,动作也很快,这么隐秘的地方都被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不过,我们手里可是有王牌的哦,如果不想看你的女人主演的现场直播,那就给我们准备点离开这里的装备吧,这次我认栽了,不过,下次你们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黎东明直直地站在那里,好像一个残忍的魔王,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黎东明,他完全变了,变得嗜血而戾气。
曲仙茗看到我滚倒在地,发出一声揪心的叫喊:“高澜——”
就想挣扎着向我冲来,可是他身后的大汉的双手好像一对坚硬的铁钳,一手死死地卡住她孱弱的身子,一手牢牢地抓住她的头发,曲仙茗绝望地发出无声的哭喊,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了。
这时,一个仿佛冲地狱里冒出来的声音扬起:“放开我的女儿,否则,你们连一具尸体也不会留下!”
一阵好像是故意踩踏出来的重重的脚步声响过,曲镇侔那不低于一百八十公分的粗壮身影落入众人的眼睛,他一向缺乏表情的脸上此刻更是覆了一层寒霜,锐利的眼睛扫过对面的十几条大汉,然后扫过我和肖昊智,停顿了一下,算是打了个僵硬的招呼,最后落在他的女儿曲仙茗身上,眼神变得出奇地温柔,可是瞬间复又变得寒冽,冷冷道:“谁在这里是说话的,出个声,要死还是要活?”
曲仙茗看到父亲的到来,并不像看到我时的那般激动,只是看了一眼曲镇侔,便无力地垂下了头,看样子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我隐约觉得,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
黎东明把视线定格在这个浑身散发着丝丝冷气的不速之客身上,大约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故而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曲镇侔早已不问江湖之事,对方的喽啰里尽管有几个已经混了不短的时间,可也并不能认出曲镇侔。
“阁下好重的口气,凭你一句话我们就要放开你的女儿,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黎东明对这个自称曲仙茗父亲的男人并不感冒。
可是我知道,黎东明这次完蛋了,盛怒之下的曲镇侔不是我,他绝不会红着眼睛冲上来跟黎东明拼命,作为一个老江湖,曲镇侔有足够的经验和办法捏死眼前这几只年轻的跳蚤。
曲镇侔不怒反笑,不过却是让人战栗的冷笑:“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放开我的女儿,我放你们走!”
对面的几个大汉听到曲镇侔这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冰冷的话语,隐隐开始有些动摇,相互看了看,希望在对方眼中找到投降的勇气。这些混惯社会的人都有一种直觉,曲镇侔并不是一般的人物,因为曲镇侔的身上让人感受到传说中的那种杀气,那是杀过无数人之后的积淀,平常人只会感到那是一种不怒而威的霸气,可是手上沾过性命的人却知道,那种气息极度地危险,这种气息的主人正处在大开杀戒的边缘。
“你们没有任何机会!我再等你们一分钟,在这一分钟之内,你们可以任意地离开,过了这一分钟,你们就要为你们无谓的勇气付出代价!”
曲镇侔绝对是个用惯心理战术的老狐狸,就如同古时的攻城战,围三面而开一面,任由城里人离去,至少也要军心动摇,以从内部瓦解敌人。
曲镇侔的话果然见了效,立刻便有两三个人拔腿狂奔,其他几个本来还在犹豫,可是见到有人离开,也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枪械跟着奔出,瞬间,只剩下黎东明和那个拉住曲仙茗的半截黑塔般的大汉。
可是曲镇侔身后立刻闪出几条大汉,人人体格雄健,虎步龙形,身手定然不弱,他们齐刷刷横在那里,挡住那些逃跑之人的去路。
“怎么?你要……反悔?”
一个人有点惊惧地道。
“出来混的,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没教养的东西,留下点东西再走!”
挡路的大汉冷冷地道。
十几个人相视一顾,均是骇然,不过他们也并非不明白规矩,只是刚才只顾着要离开保命,情急下竟然忘记了。
一个看上去比较狠戾的家伙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咬了咬牙,对着自己的小拇指狠狠地切了下去,“啊——”
的一声惨号,一根手指滚落在地,那人手上登时血流如注,脸上肌肉抽搐,冷汗津津而下,艰难地用衣角包住自己的左手,踉跄着奔出仓房。
曲镇侔的人并没有难为他。
其他人看此情形,知道今次无可幸免,纷纷擎刀砍下一指,留下一地的断指,哀嚎着离去,地上摊摊血迹触目惊心,腥气扑鼻,惹人作呕。
此刻,曲镇侔打了一个响指,手下几个大汉立刻揉身而出,不一会儿,外面远远传来十几声惨号,复又陷入寂静。
跟我想象中的一样,曲镇侔还是把那些人全都送回来了老家。
“阁下好手段,兵不血刃就去了我们十几个人!不过他们早晚都得死,临阵投降,死有余辜,不过,就算是清理门户,也轮不到阁下吧?”
黎东明毫无一点惧色。
“年轻人,好胆色!你们老大有你这样的属下,真是他的福气!”
曲镇侔的面上没有一点波澜,就好像刚才下令夺去十几生命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多谢夸奖,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鼻音很重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秃顶短眉,宽脸扁鼻,额头上还有一条巨大的伤疤,一直通到左眼的下方,似乎是被人长刃滑过,幸而避过了左眼。如此模样,端的奇丑无比,让人难以恭维,他的身后跟着一群清一色全副武装的大汉,足有五六十人,个个浑身杀气腾腾,似乎刚刚经过一阵撕杀。
黎东明看见疤脸丑汉进来,立刻面露喜色,叫道:“大哥!”
曲镇侔微微动容,自己在仓房外面留下了十几个人,恐怕此刻已经全部遭了毒手,不然这些人不会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
那丑汉似乎知道曲镇侔在想什么一样,微笑着道:“曲老大的手下也不赖啊,虽然我们偷袭在先,可是仍然折了四个人,唉,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那丑汉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可是他的丑脸带上微笑,不仅不会让人觉得亲切,反而觉得无比的邪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