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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晖醪攀抢洗蟆
这只是御下的小手段,刘御说完后,轻轻撩起眼皮,见武陵王神色中暗含了些许满意,禁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刘骏略有些心不在焉,又叮嘱了苏涛几句,也把人给轰走了,还让刘子业的奶娘把刘子业给抱走了,紧盯着刘御道:“你在鸡笼山上的行事,可是听人指点过?”
刘御似乎被问住了,挺诧异地一挑眉梢:“父王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凭儿子自己的本事当然是不能的,其实是雷老先生先前就告诉我的,他希望我能把几位师兄都带出来。”
这样一说就能说得通了,刘骏稍稍松了一口气,往房间最上首的椅子上一坐,试探道:“我已命人去鸡笼山周遭探查过,老先生已经殉国了。”
这个结果并不难想象,刘御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预期,当着刘骏的面,也没有做戏得扑地上大哭的意思,听完后微微一顿,略一皱眉:“儿子知道了。”
刘骏没从他的脸上看出有用的信息来,却又挺不甘心的,微微抬高了声音道:“雷老先生在你离开之前还交代了什么没有?”
刘御听了这话还当真抬头想了想,但是也没想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又见刘骏一脸期盼,不好直接说自己不记得了,回答道:“荀彧是念荀彧,不是念‘狗货’。”
武陵王傻眼看了他半天,略一点头,谨慎道:“那就这样吧,本王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你先收拾一下,稍事休整,本王再派人把你送回到寻阳,同你母亲和祖母在一起,这样本王也可放心。”
本来话说到这一步就该结束了,但是刘御低头一想,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我弟弟呢?”
刘骏很满意,觉得这是他们兄弟情深的典型表现,一边点头一边回答道:“子业跟着你一起走,放心就是。”
刘御不再说话了,妈蛋来了一个王宪嫄,还要带着刘子业一块,关键是现在他身边还多了一个爱哭鬼王狗狗,三管齐下一折腾,刘御光是想象,都感觉到浑身发寒。
他一从主帐里出来,就面无表情抬手一指心惊胆战守在外面的王狗狗:“从今天开始,你敢再掉一滴眼泪,我就把你再阉一次,然后扒光了衣服丢出去。”
王狗狗吓了一大跳,眼眶反射性就通红了,被他冷飕飕的眼波一扫,吓得三魂去了六魄,赶忙抬手死死捂住了眼睛:“二狗该死,二狗再也不敢了!”
刘御盯了他三秒钟,见他抽抽噎噎当真把眼泪憋回去了,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吩咐道:“有事儿没事儿多跟二猫学一学,如果你有她一半的伶俐,我也就高兴了。”
王狗狗心想李萍那不是最好学的吗,说白了就是面无表情还喜欢装逼耍酷,因此努力把嘴角下拉,木着脸点头,声音也硬邦邦的:“二狗知道了。”
刘御没再搭理他,转头走了,眼看着要被送到寻阳去了,刘御还不知道这场仗到底要打多久,看现在的情况,苏涛八成要被留在武陵王刘骏身边,两人眼看着就要分开了,他得多叮嘱苏涛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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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往寻阳前进的时间段内,刘御的日子过得很悠哉,尤其是王狗狗乖乖闭嘴之后,他的耳根子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当然,王狗狗有意识地管住自己的嘴巴,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管住自己的嘴巴,比如每天都要嚎上两三嗓子的刘子业。
眼看着就快要到寻阳了,刘御把马车里最后一个完好无损的茶杯丢在了地上:“把那个嗷嗷乱叫的王八羔子给我从车窗里丢出去!”
刘御平日里说话跟他走路的习惯一样,喜欢放得慢慢的,尾音还要拉长,尽量没有声调起伏,要多装有多装,他很少把话用叹号结尾,现在却用了,显然被刘子业的哭叫声烦得不轻。
其实刘御看刘子业不顺眼已久,这要是换了往常都是苏涛拦下来的,但是现在苏涛不在,重任就要落到别人头上。
王狗狗吓了一跳,想到自己现在还在学习李萍的阶段,勉强压抑住心中的害怕,抱住刘御的大腿面无表情抬头道:“还请殿下三思,眼看着就要到寻阳了,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伤害二殿下。”
他面无表情,刘御也面无表情:“你学二猫学了这么长时间,就学了这么一个半吊子?你说话就不能有点气势吗?”
王狗狗眼角一抽,觉得殿下真的是太关心自己了,差一点感动得痛哭流涕,勉强压抑着自己维持着无表情状态抬头看过去,小心翼翼问道:“那殿下觉得呢?”
刘御老早就在捉摸着,自己不能再被王宪嫄用噪声攻击大法折磨了,得培养一个能够跟王宪嫄对着干的人,于是拿脚尖碰了碰王狗狗:“不仅仅要面无表情,你还得学会适当的在言语中加一点粗口,语气也要凶恶一点。”
王狗狗听得似懂非懂,拿着随身携带的小本本用神犬国文字记下了这一点,然后顶着李萍鄙夷的目光,屁颠屁颠跑出车厢寻找车夫统计一下脏话粗口都有哪些了。
阻碍的人没有了,刘御拿脚尖把在地上打滚的刘子业挑了起来,本来想直接从车窗丢下去,但是刘子业一被他碰触,瞬间就没了声音。
刘御一想,既然耳根终于清净了,就没必要费力气把人往外丢了,当垃圾一样把刘子业踢开,蜷缩着腿开始睡回笼觉。
李萍在旁边看得真切,心道怪不得主子今天心情不好,原来是想睡觉了。她一低头见刘子业被抛弃后撇撇嘴角似乎又要哭,手腕一转,从袖口捏出来一颗深红色的药,往刘子业大张的嘴巴里一丢。
小胖墩被噎了一下,不过还是伸长了脖子费力咽了下去——这家伙对于投喂的食物从来不挑剔——没过几秒钟,药力上涌,他就伸长了胳膊打了一个哈欠,蹭到了刘御脚边团着身子睡着了。
李萍又小心翼翼一看刘御,见他似乎也睡着了,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沐浴洗澡
刘御先前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寻阳大本营中不仅仅有王宪嫄;还有武陵王的生母路惠男。
两位女人都在王府里热切期盼着自己儿子孙子的归来;眼睛一水都红通通的,手中攥着帕子;随时准备嚎啕大哭一番;好表达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日思夜想、担惊受怕的痛苦与无奈。
听到下人禀报大殿下二殿下回来了,王宪嫄和路惠男齐齐往前跨了两步。
刘御刚跨过门槛;就感觉到一阵香气扑鼻;顿住脚步抬头一看;路惠男一把把他搂住了,哭道:“玉儿消瘦了不少,何至于成了这番模样?”
刘御有点头疼;他这才想起来不仅王宪嫄是个泪包,路惠男也是很能哭的。他就有点纳闷了,如今刘义隆刚死,按理说路惠男这几天应该哭她自己的丈夫哭得精疲力尽、声音沙哑了才对,怎么今天一听,不仅嗓音嘹亮,还中气十足,一听就是不哭个很长时间停不下来的那种。
王宪嫄搂着刘子业也在哭,感染得刘子业也跟着哭,刘御面无表情在路惠男怀中缩了三秒钟,觉得自己确实无法忍受这样的待遇,转头看了王狗狗一眼:二狗,快来,到了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王狗狗心中大喜,心道自己练习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够帮上主子的忙了,屁颠屁颠蹭了过来,面无表情开口道:“放手,你们都给我、老子放手!”
他凶恶的话语和软绵绵的语气让身后的李萍默默扭头望天,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一句话说得王宪嫄和路惠男都愣住了,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这样子说话?
王狗狗才不管她们怎么想,见自己达成了嚷着两个人闭嘴的目标,又见刘御略带些赞赏地看了自己一眼,心中激动得无以复加,继续板着脸道:“殿下车马疲劳,老子得赶快给他叠被铺床顺带着备水沐浴,哪个是殿下的房间?”
王宪嫄身边跟着的大丫头红儿看此人貌似神智不大清醒,偷眼去瞧刘御,却不见刘御出声训斥,反倒低着头一个劲儿叹气,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她素来乖觉,略一沉吟,见王宪嫄和路惠男还在发愣,自己站出来道:“奴婢指给您看哪个是王妃娘娘为殿下备下的房间。”
王狗狗依依不舍扭头看了看刘御,一步三回头跟着红儿离开了。
路惠男眼看着他走人了,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小太监怎么说话这样无礼?”她是在宫中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自然第一眼就看出王狗狗是个净过身的小太监。
刘御低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叹息道:“这位是宫中的王公公,本来是皇爷爷专门派在我弟弟身边伺候的,人也聪明伶俐……只可惜他对皇爷爷忠心耿耿,听闻皇爷爷被乱贼……的事情后,就性情大变,我念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不忍苛责。”
刘义隆再怎么说也是路惠男名义上的老公,路惠男对他再没有感情,听了这番话也不好说别的,捏着帕子叹道:“倒是个忠心的,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府上别为难他。”
刘御点了点头,一本正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人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言行举止时常失常,我不敢再让他伺候我弟弟,又不好把人撵走,就暂且安在我自己身边了。”
路惠男心想这也成,一个太监又不能对自己孙女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便没有出声反对。
她表现得很冷静,但是旁边一直抱住刘子业默默听着的王宪嫄却是神情大变,对着刘御一个劲儿打眼色,心中大骇,可别让这个有点癔症的小太监把自己“女儿”的真实身份给泄露出去。
王宪嫄心中一阵恐慌,正想着是不是私下里警告刘御一番,却见刘御对着她极为隐蔽地摇了摇头,只能暂且把不安压在心中。
刘御看出来王宪嫄想找自己单独谈谈——这怎么行,自己故意让王狗狗演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离她远一点的——因此神色一缓,低头作精神不济状。
身后的李萍一脸忠心护主地往前走了一步,正色道:“殿下一连多日车马劳累,且饱受惊吓,还请早作休息。”
李萍是武陵王身边数得着的人物,一打眼就看出来王宪嫄坐立不安、颇为心虚的模样,对着王宪嫄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不用担心,便不再理会,只是专心盯着刘御看。
路惠男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孙女此时得累得要命了,不再拉着他说话,赶忙一叠声让仆从领着他下去安歇。
刘御出了正堂的房门,侧过身来问道:“武陵王封锁了哗变时我也在鸡笼山上的消息?”从刚刚那两个女人的反应就能够看出来,她们谁都不知道刘义隆死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李萍谨慎地点了一下头,声音压得极低:“殿下得蒙雷老先生收徒本来就没有人声张,王爷觉得事情传出去恐把您推向风口浪尖,就让在建康的人马多方遮掩了。”
其实刘骏根本就不是为了刘御着想,而是害怕让别人知道他亲爹死的时候他亲女儿就在旁边,而且他亲女儿还平平安安活了下来,恐怕旁人多心想着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他武陵王还有牵扯,才特意费了一番手脚掩饰过去。
李萍毕竟还是武陵王的人,不可能把话说得太明白了,刘御一听,心中有数,也没计较,一点头就走到房间里去了。
李萍自觉在房间外面站住了脚,她还特意离门站远了一段距离,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王狗狗才是刘御的心腹,自己还被人防备着。
王狗狗早就备好了热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