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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眼睛有些湿润的时候,那个男孩已走出了我的视线。我发现,我手中的冰淇淋已融化了。不知道,那融化的水汽会在哪儿变成露珠,又会在什么时候,跌入谁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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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玫瑰里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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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一个黄昏,我们几个朋友坐在广场旁一家饭店里喝酒闲聊。透过玻璃窗,我看见街头一个小女孩正提着一篮子玫瑰花,四处向人兜售。
夜色萧萧而下,霓虹闪烁,那个美丽的黄昏忽略了小女孩一篮子好看的玫瑰。
我们只顾喝酒,也就没再注意那个女孩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个小女孩竟站在饭店门口,她清秀的脸上爬满了忧愁与焦虑,操着蹩脚的普通话,有些怯怯地问:“老板,可不可以卖一碗蛋炒饭给我?”
正站在我们旁边30多岁的老板转过头,看了看她。小女孩更加羞涩了,站在那里,小手揪着衣角,不敢言语。
“当然可以,你进来坐吧!”老板语音刚落,小女孩就语无伦次起来:“不,不,你把蛋炒饭盛在方便袋里就行了。”
我们停止了谈笑。老板一副古道热肠:“没关系,你坐吧。”谁知小女孩说什么也不肯。最后老板只好给她打点好。小女孩感激地提着一方便袋蛋炒饭走了。临走时,她高兴地付了两元钱。
其实,那些蛋炒饭肯定不只卖两元钱。一问老板,果然如此。老板猜测说,这蛋炒饭可能不是那个女孩买给自己的,因为许多天来,她一直在这个广场周围卖花,来买蛋炒饭却是头一次。所以,肯定还有一个人,或者她的亲戚,或者她认识的一个更加苦难的朋友,需要小女孩的照顾。最后老板说:“我给了她两份饭。”
以前也常见到有些衣衫褴褛的人到饭店买饭时饭店不予理睬的事情。这位面容安详气质儒雅的老板让我不由得感动与敬重。
不一会儿,那老板突然一拍脑门,说:“不好,我忘记给她们筷子了。”我正好对那个小女孩很感兴趣,就说:“我去送给她们。”
在广场的一角,我看见了她,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她身边还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妇女,正神色黯然地看着我。小女孩一只抓米饭的手停在了妇女的嘴旁。
见她们拘谨,我连忙说:“我是来给你们送筷子的。”
小女孩说了声谢谢。我本想与她攀谈几句,可她们对自己的遭遇闭口不提。我只知道她们是一对母女。
临走时,女孩递给我一朵玫瑰,说让我送给饭店老板。
不知为什么,手里拿着玫瑰,心里似一片波动不止的湖。饭店老板对小女孩的热情在小女孩看来不仅仅是一念小小的善心,更多的则是一种尊重。把玫瑰放在我的手心时,小女孩浅浅地笑了,露出两颗雪白的小虎牙。我感觉到,她的晶莹如同莲花上的露珠,在微风中摇曳传递着她小小内心深处由衷的感激。那一朵玫瑰,就是一个天堂啊。
受人滴水,报以涌泉。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感激那个黄昏,让我们知道了玫瑰是不应该被忽略的。也感谢那个黄昏里如玫瑰一样悄悄绽放的女孩,让我懂得了有一种芬芳用一朵玫瑰就可以穿越红尘中无情的空间与有情的心灵,直接抵达人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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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根手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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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在医院特护病房相识的。
在他的右手不再轻便的时候,她做了截去下肢的手术后就被推进了这间病房。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动了恻隐之心。
女孩只有20岁的光景,却永远无法站立在这个世界上。他禁不住老泪纵横,愁肠百结。
女孩整日哭闹,日复一日地憔悴下去,生命也在黯然无光。他便以厚重的父爱安慰着她,鼓励着她,但有什么语言什么力量可以使一颗绝望的心再一次鲜活如初?
半个月后,女孩安静了许多,偶尔还会跟他说几句话,话语中也渗透着几许同情与怜悯。
一天,他起身去端一杯水;但任凭他怎么用力,那只右手就是不听使唤。随着身体的移动,那只空空的左衣袖在空中凄美地打着转,他看到女孩偷偷地抹泪。他也感到一种无以复加的凄凉将自己包裹,但想到自己的良苦用心也许能支持女孩脆弱的意志,他会心地笑了。见他仍一试再试,女孩疼惜地劝道:“喊hushi吧,别自己拿了。”“我必须自己拿,因为我要活下去,别人也不能护理我一辈子。”
又有一次,他斜依床头,在支起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他兴趣盎然地读着。他用五根无力的手指轮流着翻书,女孩怕他累坏了,便让他别看了。他微笑回答道:“因为我喜欢,我不想因为一双残手就放弃我钟爱的事。”
不久,他出院了。
半年后,他们偶然在街上相遇,女孩安了假肢,在一只拐杖的协助下走得那般坦然,从容。
他伸出那只残手,那只足以扶起一个痛苦灵魂的残手,摸摸女孩的拐杖,由衷地笑了。女孩离开时告诉他,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抛开拐杖,行动自如了。
那个女孩是我的邻居,对于那双残手,她一直心存感激。而我也一直感动于这个小故事,感动于爱心在五根手指流淌的力量,是如何承载着一份肃然起敬的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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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细细碎碎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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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清晨,我刚收拾好卫生,坐在办公室里翻阅几张旧报纸。一阵敲门声,隐隐约约地传进了我的耳朵,如果不留意,我相信没有人会准确无误地断定那是敲门的声音。
可能因为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没有喧哗与嘈杂,我听得很清楚。可那时距上班还有一刻多钟的时间,外面的天还没有放亮,谁会这么早来公司办事。疑惑之际,我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请进。
但没有人进来,而那细细碎碎的敲门声又一次响起,只是比前一次更弱,更难以辨清。我只好回过头对着那扇门又说了一声请进。
门外没有一丝声响,我竖起耳朵,我以为敲门声依然会造访,可在我与那扇纹丝不动的大门默默相对的时候,除了更多的困惑,还有一丝丝的焦急缠住我的心。
我起身开门。门口竟站着一位50多岁的妇女,眼神慌慌的,很拘谨的样子。她有些怯怯地问我:“小浩在不在?”我们办公室根本没这个人。我让她进屋说话,她连忙摆手,嘴里语无伦次地说:“不好,不好,别妨碍你们的工作。”
在我的细问下,她才道明原委。原来,她的儿子小浩昨天回家有事,又返回了公司,匆忙间竟把今天出差要用的一份文件忘在了家里的书桌上。昨天晚上她发现后竟一夜没合眼,她的儿子刚上班几个月,谋得这份工作不易,出了差错可就毁了他的前程,所以她早晨3点就起了床,饭没吃一口,摸着黑从山村走进城里,一路打听到了我们楼下。
我问清了他儿子所在单位,原来是一场误会,他儿子在我们单位对面。我给她指点了一番,并打算带她去。可她执意不肯,要我别误了自己的工作——俨然是我的母亲。目送她蹒跚而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的眼眶不禁一热。
多好的母亲!
于是,我也终于知道了她为什么总是轻轻,再轻轻地敲门。她是在担心影响了我们,也影响了他儿子的前程啊!
耳边,传来另一扇门的那细细碎碎的敲击声,这一次我听得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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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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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漂泊得太远了。异乡陌生的天空再也没有我熟悉的家乡的色彩,走在拥挤的街头我常有一种茫然无依的感觉。
当时我住在郊外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空旷荒芜的庭院,只生长凄凉。房东是一个古怪的糟老头,而我的邻居——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又常常在凌晨毫不客气地搅乱我的美梦。虽然那梦,也是凄迷苦涩的,可熬夜爬格子的痛苦只有在黎明时分才可以得到些许缓解。
那个孩子的哭声就在这个时候一声不落地撞击我的耳膜,搅得我心神不宁。那时候我正失业,用最后的一点坚强支撑着精神的家园。而那个孩子持续半个多小时的哭声常常让我感受到一种生活的无奈与无措。
我承认,我厌烦邻居那对母女,那对每天早出晚归的母女。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我突然病倒,头烫得要命,恰恰身边没有一杯水,我消沉得想放弃生命——没有钱,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声问候,我如同被遗弃在人群之外。一气之下,我随手将草稿扔向窗外,看秋风把那一张张曾饱含着我情感的纸张吹远,吹到我看不到的角落。
夜幕慢慢地降临,心一寸一寸地陷落,除了一种更深的凄凉与迷失,我一无所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高烧得几近昏迷的我在恍惚中睁开眼睛,额头湿漉漉的,那是一块手帕。朦胧中我看到一个蓬着头发的中年妇女正一跛一拐地收拾屋子。桌子上一只杯子的上方飘动着若有若无的暖暖的奶的香气。
我动了一下,那跛脚女人转身走了过来。“躺好,你发烧哩。”继而,她温和一笑,再没说别的话,只是端过杯子,将我扶起来,“喝点吧,有营养,对你的病有好处。”
安顿好一切,她又是温和一笑,将手中的一摞稿纸放在我的床头:“俺不会说话,只知道这些东西是你的心血,扔在院子里,怪可惜的,就捡起来给你送来,不料想你病得这么厉害。”
我的眼睛禁不住一热。在我不顾一切违背父母的意愿一个人背井离乡的日子里,在这个世态炎凉人情淡漠的异乡,她——一个不善言辞的妇女让人真切地感觉到了温暖。
第二天早上,她又送来了一碗稀饭。我猜想她的日子一定很苦,稀饭里只有数得过来的几粒米,但这碗稀饭却是我这一生之中吃得最丰盛的一顿早餐。
后来,我找到一份工作,总算可以聊以糊口,但我仍没有机会与她说几句话。她依旧早出晚归,孩子也依旧在每天凌晨哭个不休。我无意中从房东那里听说,她被丈夫遗弃后,来到这座城市谋生,因腿脚不便,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好以捡破烂维生,常常上顿不接下顿,很可怜,更可怜的是那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每天晚上吃点瘦弱母亲少之又少的奶水,待第二天清晨就饿得哭闹不止。
我的心蓦地一怔——那杯极淡极淡的奶是不是她自己的?
我试探着问房东:她难道连一包奶粉都买不起吗?
买?她哪里有钱,饭都吃不上。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反反复复回味那杯奶的味道,想起我对她们的厌恶,想起我对她们的歧视,想起我对那个孩子的哭声不但漠不关心反而深恶痛绝,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深深地刺痛。
孩子的哭声也在这个时候再一次传来。那一刻,我终于知道,心被刺痛的感觉有时也许正是成长历程中的一次见证。我翻身起床,拿起书桌上几天前就买好的两包奶粉,去敲她的门。
我知道,敲开一扇门,有时需要的仅仅是一双与人为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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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100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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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大公司要定做5000套厂服,与该公司林总洽谈了几次,初步达成了意向。林总对我们服装厂设计的款式很感兴趣。
有一天,林总打电话过来,让我们速速把服装图纸和报价表送给他,他要开董事会研究几家服装厂的方案。次日,我带着准备好的材料神采奕奕地去了。这是我进这家服装厂跑业务以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