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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氏毫不客气地占据了苏家堂屋的一边主位，看也不看苏正义气怒的脸，自顾自地端过张氏给她递过来的茶水，慢慢地喝了口。喝完将茶碗往桌上一放，眼神儿一一扫过堂屋中的众人，想着一会她话出口时若能将苏正义给气死就好了。
“有啥屁话就快放，放完就赶紧走，莫不成你还想留在这里吃了晌午饭再走？”
苏正义很瞧不上老郑氏这模样儿，看着特别的讨厌。当年他咋就跟这死老婆子当上了亲家呐，娶了她家那么一个媳妇，真是丢光了他老苏家的脸！
“谁稀罕你家的饭菜？你要真好心留我吃饭，我还怕你毒死我呢。行了，我大人有大谅就不跟一个快进棺材的人计较了。我今儿来呢，是代吴家给你老苏家传个信儿。”
老郑氏似乎极享受别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慢悠悠地说起她并不是自个愿意来，而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吴家！？娶了兰丫头，几年都没信儿的那个吴家？”
苏正义皱起花白的眉毛，对这个吴家并没有多大好感，甚至恨不能别跟这家人再有任何关系。只是苏青兰到底嫁进了吴家的门，他也不得不继续听老郑氏说下去。
“对！就是当年对你那宝贝孙女未嫁先休，后来由兰丫头代嫁进门的吴家！没想到死老头你还记得挺清楚嘛。想来对你家宝贝孙女做的光荣事迹也一定心中有数的很！”
老郑氏挑起眉头明明只要应声或点头就能回答，她却故意将五年前的事儿重提了一遍就是要给苏正义添添堵。若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她才懒得来苏家呢。
“吴家想干啥？”
当年他根本就不同意让苏青兰代嫁，可惜苏青兰铁了心要代嫁，最后苏正义没法才承认了这事。但这些年他没少为这事而懊悔。如今两家的关系都断了五年了，吴家突然让老郑氏过来肯定没好事！
“老头子就是老头子，脑子转得够快！人家吴家说了，你们家兰丫头福气太次压不住他们吴家的财。要我特地来通知你们最多过年，他们吴家呢就要把人给换回来。让你们做好准备，一定要把你家小五给养得白白胖胖的。要不然就别怪他吴家翻脸无情！”
老郑氏端起茶碗又猛喝了几口，难得地夸起了苏正义，只是在座的人都明白她这根本不是在夸。
“换？换回来是啥意思！？”
在场的人虽说不是个个都识文断字，但至少老郑氏这字面的意思他们是听明白了。但就是因为听明白了他们才感到奇怪。这人嫁都嫁了，还能换么？
“还能啥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呗。当年人家吴家订的人本来就是苏小五，是苏小五不守妇道才没能嫁进吴家。又想着大家毕竟订了亲所以才想把姐姐娶回去。
不过人家吴家说了，经过这么些年，你家兰子根本压不住福，所以决定把人给换回来！只有苏小五入了他吴家，那五年前的事儿他们就不再追究。否则就把你们苏家一个个全告进大牢去！”
老郑氏将手一摊，将吴家的意思给道了个明白。意思就是那么简单，吴家当年休了苏青媚另娶苏青兰，现在人家后悔了，要把两姐妹给换回来。
苏青兰从吴家滚回来继续做她的苏家四姑娘，苏青媚得跟吴家的人回去当他的吴家媳！要是苏家不答应，两家就公堂见！
－－－－－－题外话－－－－－－
多好的气氛呀，一下被郑家老太太给破坏干净了。嗯嗯，我本想把这章的章节名写成［毒舌腹黑假善良］来着。大家觉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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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018：为达目的敢杀人
9
“放他娘的狗屁！他吴家当成婚是过家家么？他说换就换说娶就娶？拿我苏家的人当猴耍，他以为他吴家是谁！”
苏正义听完肺都气炸了。 当年吴家想要娶苏青兰又不是他愿意的，现在居然还想把人换回来。
不要说成婚五年要换人根本不可能，就是上了花轿想换还得好好想想两家的颜面和姑娘家的名节呢。这吴家是当所有的人全是笨蛋傻子么？
“这可不是我的说呐。不过我劝苏老头你还是答应的好。这吴家在贵阳县那可是家大业大，权大势也大！你们要得罪了他们家，那不是自找苦吃嘛。再说了，就小五这名声她还能再嫁人么？”
老郑氏也搞不懂这吴家到底在搞啥鬼，她初听这事可是笑了腰都直不起来了。可笑完之后，人家照样说只要能帮着说服苏家，那吴家就给她们吃香的喝辣的，还把他们全家都接到贵阳县去。
“亲家老太太，这，这未免太荒唐了！”
付氏听得有些傻眼。老郑氏话中的意思要将苏青兰和苏青媚来个对调，而不是说休了苏青兰再重娶苏青媚。这简直就是荒谬！这种事估计也就吴家这样怪异的人家才做得出来吧。
“是啊。这种事简直前所未闻，见所未见。亲家老太太，您这玩笑开大了吧。”
本来张氏应该跟着苏大郎叫老郑氏一声姥的，可她见老郑氏这势头也没把他们这一房放在眼中，干脆同付氏一样唤她老太太也不算特别无礼。但老郑氏提出的这个事还真把她给吓得不轻！
“我的样子像开玩笑么？要不是怕你们苏家被人笑话，人家吴家还想重新下骋将苏小五给娶回去呢。其实这也是吴家给你们苏家面子，当年这兰丫头被娶回吴家的时侯用的是苏小五的大名。
现在整个贵阳县都知道吴家的大媳妇叫苏青媚，就是这大媳妇从来没出过面，更没见过人。所以人家让你们放心，这小五只要换回吴家，没人会怀疑她的身份！她绝对是吴家正儿八经的少奶奶！”
老郑氏将苏青兰嫁到吴家这些年的情况稍微跟苏家人透了那么一点，就让整个在场的苏家人一个个全傻了。但同时更为吴家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怒。
老郑氏看着苏家人一个个比吞了苍蝇还难受的表情心里别提有多乐呵了。这事要传了出去，保证让整个苏家闻名整个清源！若不是为了看苏家人这表情，她才不会这么乐意跑这么一趟来讨人嫌呢。
“放屁！他吴家是不觉得丢人，但我苏家觉得丢人！你回去告诉吴家人，这件事他们想都不要想。不要说当年我苏家把兰丫头嫁到他吴家去，就是没有，他吴家也休想欺我苏家无人！”
苏正义听到这样的说辞就更气了。他吴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当年便是苏青兰硬要嫁进吴家，可若没有吴家那小子在婚前就跑来迷惑苏青兰，事情会变成那样么？
现在吴家既然还有脸用这种借口来给他提啥换人的鬼想法！简直岂有此理！简直荒唐至极！胡闹至极！荒谬至极！想将他苏家当成傻子玩，当笨蛋耍，他吴家是算错了！
“哎呀，苏老头，这吴家有啥不好？当年给小五那骋礼有上百抬吧？最后全由兰丫头给接了。这事啊，你也怪不得人家吴家不给兰丫头正名。当年吴家来迎亲，在贵阳县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家对外说的都是小五的名字！现在不就是要各归各位了嘛。”
老郑氏看苏正义越生气，她这心里头就越欢乐。这替吴家当起说客就更加没有半点压力。含着笑脸，掰着手指头数着当年吴家迎亲时那场风光至极的婚礼，可最终落得两家差点反目成仇。最后即使没成仇，但也差不多了！
“你！苏老太婆，你不用在这里说得好听。你来当说客只是其一，真正想看我有没有被气死才是真的。我告诉你，这件事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你让吴家人趁早死了这条心！小五这辈子就是不嫁人，我也不可能让她入吴家的门！槐子，替我送客。下次她要再来说这事，就给我赶出去！”
苏正义看到老郑氏那得意的老脸就来气。这死老太婆一天不看他苏家笑话就全身不舒坦，竟然特意拿这事来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一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老郑氏的话雷得不轻，现在听着苏正义说赶人的话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动手。实在是老郑氏的做法令他们太没脸了！
“死开！话我带到了，你们要不要让他俩换回来我管不着。要我走也行，我闺女阿芬的事儿你打算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老郑氏可还没气够苏正义呢，哪里舍得走。她来之前就算好，先拿吴家的事将苏正义气个半死，不管苏正义同不同意将两人换回来。在吴家来人之前她有的是机会找苏青媚让她乖乖入吴家的门。
其实她还有另一个盘算，但这会她可不能当着苏家人的面儿说。现在她得先跟苏正义好好算算那日苏家当着整个万俟将军祠村民的面给郑氏执行家法的事儿。
这事丢的可不止他苏家的脸，连她郑家的脸都一块丢光了！要是苏正义要不给她一个交待，她就不走了！坐在主位上，摆起架势着昂头瞅着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苏正义。
——
苏青梅刚从外头回来就听到老郑氏说起吴家要将苏青兰和苏青媚两个人换回来的事儿，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苏青媚！苏青媚！”
苏青梅奔回屋翻出一件旧衣，拿起一把剪子死命地剪，一边剪一边叫着苏青媚的名字，似将手里的旧衣当成的苏青媚在发泄。面上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狰狞和疯狂。
“苏青媚！你休想翻身！你休想！”
苏青媚剪完旧衣后开始撕，死命地撕，越撕眼中喷发出的恨意和恶毒就越深，越撕就越恨不能手上的旧衣就是苏青媚。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令她的心里稍微好受那么一点点。
“苏青媚，我是不会让你破坏大姐幸福的。你给我等着瞧！”
苏青梅连续剪了四五件旧衣才将内心的恨意微微平复。她深吸口气，拿出一个布包将剪碎撕碎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碎布一一捡起，一边捡一边狠狠地咬着唇舌。
苏成器在堂屋的时侯就瞧见苏青梅回来，心下有些担心便跟着退出来。瞧见她剪旧衣时的疯狂和恐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他小姑姑咋越变越奇怪，也越来越可怕了！
苏青梅将所有剪碎的碎布收拾好压进箱笼里，随后取出王大顺送给她的那件时兴的彩蝶绣花襦裙换上，给自己梳了新学的桃花髻，又抹了新粉。
“小姑姑，快吃晌午饭了，你这是要去哪？”
苏成器守在屋外瞧见苏青梅打扮一新的模样儿眉头不由拧得死紧。苏青梅只有去见那个王大顺时才会这么打扮自己。现在苏青梅又想去了王大顺了么。
“我的事儿你少管，这两天你偷偷跟我，不都瞧见么？苏成器，我倒不知道你看着老实，这心眼儿可不比别人长得少。”
苏青梅微微扯开一抹笑，那笑却带着几分冷意。刚开始苏成器跟踪她，她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现在她不怕了。
“小姑姑，你要是再去找那个王大顺，我就把这事告诉太爷爷。小姑姑，那王大顺没安好心，你就听我一句，别再跟他来往了。”
苏成器只要想到刚才苏青梅在屋子里的自言自语就有些发悚，这个小姑姑一定是魔怔了。这事跟二姑姑根本就没关系！
“成器，你想不想知道你阿娘的下落？”
苏青梅眼底有幽光一闪而过，狠狠地压下心里的厌烦和不耐，将面上的狰狞一块收到肚子里去，笑着安抚想去告状的苏成器。
“你，你知道我阿娘在哪？”
苏成器咬咬牙，自那日家法过后到现在已经好多天了，他一直在找孙氏的下落。可孙氏即没回娘家，以前跟孙氏交好的人也都没见过她。苏成器一直很担心，可他就是找不到她。
“只要你替我保密，我过两天就带你去见她。可是你要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