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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华灼不甘的是,林凤口口声声说怀有愧疚的那个男人,还是把凶手娶进了门,夫妻美满地过了这么多年,既然怀有傀疚,就真的毫无系带吗?
林凤皱了皱,听出华灼话里隐藏的意思,有些不高兴,但又无法生气,毕竟母亲当年的手段,确实是太狠了。
“灼妹妹,你也是豪族出身,又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来,婚姻之事,非关一身,而是关乎到整个家族,又岂是自身能做主的。””
尽管不太愿意,但林凤仍是说出了实话。父母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她知道,最大的心结就是当年的那桩往事,所以她愿意尽力弥补,仿佛她能跟华灼之间的关系好一分,父母之间的心结就会少一分,但如果华灼这样就能毫无顾忌地攻击她的母亲,那就错了。母亲做得再错,也容不得别人说道,哪怕这个人是当年受害的一方。
“好一个自身不能做主。”。
华灼几乎就是冷笑了,她算是听明白了”愧疚归傀疚,跟真相无关,跟正直也无关,当家族需要的时候,什么真相都可以无视,但是家风还在呀,持身要正呀”所以多年以后,事过境迁,他们再弥补,再示好,死者已矣”生者可待,只要荣安堂接受了他们的好意,死掉的人就算有价值”没白死,活着的人也得到了好处,而那此口口声声持身以正的人,也就心安了,不再憾,疚了,他们的家风也可以永远传下去。至于那个真正做错事的人”也已经没有错了,因为他们弥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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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凤听出她语气中嘲讽之意,心中隐隐有了几分怒气,她已经这样示好了,华灼怎么还这样不知好歹。
“凤表姐”我谢谢你。”。
华灼缓缓起身,她没有怒吼,也没有暴发,甚至连先前那一丝嘲讽也全部收敛了”只剩下一脸的诚恳。
“真的,从我来到荣昌堂,你一直在帮我,以前我不知道原因”对你一直多有防范,还请你不要怪我。””
林凤怔了怔”语气也柔缓下来,道:“我不曾怪过你,你能明白我的好意,那便好了。”。
华灼又道:“给老祖宗拜过寿后,我便要离开了,以后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再见到凤表姐,这份情怕是难还了。”。
“这是什么话来,我说了,不图你回报…”,”
“凤表姐此话差矣,林家家风如何,那是林家的事,我荣安堂虽然败落了,但风骨还在,岂能白受人恩惠,今日我便代荣安堂承诺,他日凤表姐但有要帮助的时候,只管书信一封,只要华灼还在世上一日,便必定尽力而为,绝不相负,若有违此言,便教我生生世世受戮舌之苦。”。
林凤大惊,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灼妹妹,你这又是何苦。
心神激荡之下,她虽有冰雪聪明,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听出华灼话里隐藏的意思,只道是华灼终于肯接受她的好意,先前的此许委屈便也全部抛开了,总算不负她这一番心思,甚至不惜得罪舞阳县主。
“正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才能显出我的真心实意。””华灼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也不再多说,只是又道,“凤表姐,我们出来时间也长了,再不回去,怕是老祖宗要派人来寻。””
林凤点点头,道:“不错,是该回去,不然烟姐姐怕要以为我跟你做什么了呢…”,。
出了暖室,冷风再次袭来,华灼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感觉到一丝寒意。
“我就说,你应该被上斗篷再出来…。”林凤皱眉,再次伸手解下身上的斗篷,“我瞧你衣裳比我的还单薄些,一件云肩能顶什么用,披上吧。””
华灼没有拒绝,看得林凤心中越发高兴起来。
“好像是有此大意了……凤表姐,我先回紫藤小居了,老祖宗若是问起,你只管替我支应一声。”。
“也好,让厨房给你熬碗姜汤…”,。
华灼笑了笑,转身带着两个丫环离开了黄金台。
林凤目送她远去,被冷风一吹,也有此微寒意,她连忙转回厅堂里,却在迈入门口的那一瞬间,蓦然一个激灵,忽地清醒过来。
举头三尺有神明……在世一日,必尽力而为……这哪里是接受她的好意,如此绝烈,分明是戈地而绝,要她一刀两断。欠下了人情,便尽力而还,许下承诺,除此之外,再无关系。
林凤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却不知是气的,还是为华灼的绝烈震惊。那个女孩儿竟然会这样做…隐隐的,林凤仿佛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身红裙的华灼与平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铺一进门,便镇压全场,那是因为,红似火,而那个女孩儿的性情,亦如火一般绝烈而灼热,所以当她穿上红裙,那火,不但能照亮别人的眼,亦会焚烧她自身,又岂能不使人屈服退让。
一直以为那是个谨慎防备、处处小心翼翼的女孩儿,无助,可怜,却原来,竟是她看错了。
第181章 说走就走(一更)
走在夜色中,华灼低低声问自己。她知道林凤一时间没有想明白那个承诺的含义,便她更知道林凤是个真正秀外慧中的女孩儿,不用多久就能反应过来,也许现在已经想得明白了。在林凤的眼里,也许自己就是一个不识抬举的人吧。
自我拷问了片刻,她得出了答应,不后悔。
不错,林凤的示好对荣安堂来说,是一大助力,但这种助力父亲华顼是不会要的,两位姑姑的死,是父亲心中永远无法消解的大恨,他可以默许方氏和华灼做一些跟荣昌堂恢复往来的事情,但绝不会原谅亲手害死华珧的人,更不会接受来自那个女人的丈夫和女儿的弥补。
华灼可以不跟三姑母华珑计较,因为这个女人也是她的长辈,再怎么错,也轮不到她一个晚辈去计较。她本可以利用林凤和她的父亲的愧疚,尽最大可能地去获得好处,但是林凤的那番话她无法认同,她不否认林凤的真心,这个女孩儿是真的想要弥补,但是她的弥补,却不是华灼想要的。
华灼想要的弥补,就是华顼想要的,知父莫如女,她知道,父亲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说法,他要荣昌堂承认错误,他要三姑母华珑亲到华珧的灵前,上香认错。
父亲这些年的苦闷心结,全都缘由在此,只因为无法做到让害死大妹华珧的人跪在灵前认错,只因为无法寻回小妹华珏的尸骨。除此之外,任何形式的弥补,都不过是对荣安堂的羞辱,对父亲更深的伤害。
后者显然是不可能实现了。这么多年过去,珏姑姑的尸骨只怕是早被野狗、老鼠们分食殆尽,而前者……林凤口口声声说要弥补的时候,华灼却只有愤怒,那样的弥补呀,不过是脱罪的借口,跟林家“持身以正””的家风摆在一起真是绝佳的讽刺,可是林凤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话不投机半句多,在那一刻,华灼骨子里那股绝然爆发出来,做出了给承诺、断往来的决定当时是冲动了,但当冷风吹来,她细细思量终是不后悔。
“七巧、八秀……””
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华灼回首望着身后两个紧紧跟随的丫头一眼。
“*****。
两个丫头望着她,四只眼睛都是黑白分明,亮闪闪地,却比天上的明月更加柔润晶莹。
“这一次,真的是四面楚歌了呀……””
华灼笑着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她几乎都得罪光了,仔细想来,她所做的与她的初衷,竟是背道而驰,这次入京,她做得失败透顶除了和明氏确立了结盟之外,唯一意外的收获,恐怕就是挂在脖子上的那块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凤佩了吧。
可是,还是不后悔呢…,在跟林凤决裂的那一刻她才真正做了一回自己,父亲知道了也会赞同她的吧。荣安堂的处境再难,也不会在原则上退让半步,父亲说过,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父亲还说过,君子以立不易方。
“啊,那可怎么办?*****,不如咱们跑吧。”
八秀不明其中究里,只是单纯地为四面楚歌这个一听就令人觉得心惊胆颤的处境而感到忧虑,然后提出了自己唯一能想得到的办法。
七巧可没有八秀那么天真,只是自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还真是让她吓了一跳,刚刚在黄金台上还好好的,怎么跟林家表*****单独说了几句话,形势突然就急转直下了呢?
“*****,你的意思是?。”她小心地询问,*****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句话,应该是心里有了什么主意。
“我的意思啊…和八秀一样,跑吧……”华灼一拍双手,笑容比星空更加灿烂。
七巧目瞪口呆。
当然要跑,从黄金台上老祖宗和庄二夫人之间的交锋,就可以看出老祖宗不会轻易放她离开荣昌堂,但是华灼已经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该露的脸都露过了,能得罪的也都得罪了,留下来反而无益,只有出去了,她才能去西弄里看一看,华宜人特意对她说出的这个地址,现在住的是谁?能否对救出华宜人有所帮助?
当然,跑了肯定有麻烦,她这种行为,应该叫做不辞而别,是极失礼的,但好像也不用太担忱,有庄二夫人在呢,一句“我受人所托带着她平安而来,便也要带她平安回去。”就足以堵住任何人的嘴。老祖宗当然会生气,但是华灼人已经走了,也就无法再计较了,总不能派人把她追回来吧。
所以,当华灼回到紫藤小居换掉一身醒目红裙,重新做低调打扮,然后一通收拾,只带走了首饰盒和那件破损的霓裳彩衣,装成庄二夫人带来的丫环,带上一直留在紫藤小居没离开过的刘嚒嚒,主仆几人几乎没费多大的劲,就骗过了二门上,然后登上了庄家停在外面的马车。
庄二夫人的车夫,正是从庄家一路跟着上京的那个,乍见到华灼一行,眼珠子几乎瞪出了眼眶,华灼只是竖起手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车夫也不是蠢人,当下装做无事,又与旁边马车上的那此车夫们侃起大山,任由华灼主仆三人登上了马车。聊了几句,这个车夫便借尿遁,一溜烟地跑了。
他当然不会去找自家的主母,来兮园虽然不禁男客,但显然今天不会让一个小小的车夫进去,他去找的是小厮观山,这个幸运的家伙没有跟庄铮身边伺候,而是坐在外面街上的流水席上吃酒呢。
“大舅,你之前已经吃饱喝足了,才轮到我在这里坐下来,刚只吃了三分饱,你拖我出来做什么。”观山显然有些不满,任谁吃酒喝肉正爽的时候被人硬拖出来,都不会高兴。
“臭小子,不是大事我拖你出来做什么,快,快去请二少爷出来。”车夫一巴掌拍在观山的头顶上。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观山莫名其妙。
车夫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这个与庄铮差不多年纪的小厮当时就变了脸色,不敢再抱怨什么,转身就往里跑。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如果还没有离开就让荣昌堂发现了,*****恐怕要受罚呢。”
车厢里,七巧忧心冲冲,不能怪她多想,实在是*****这一次行事太冲动了。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华灼倒是悠然自得,她既然决定跑了,又岂会不考虑清楚,就算老祖宗会生气,那也是过了今天以后的事了,今天荣昌堂来了多少人,如果荣昌堂派人出来追她,不知会落到多少人的眼睛里,这个脸荣昌堂丢不起,所以别说发现她跑了的机会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