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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灼自然也要有回礼,一来二去,别的没什么,倒是华、章两家的关系越发好了些,两个小的来往密切,做长辈的,少不得也要有些礼节上的往来,上个月重阳节时,章家还特地送了礼物来,说是敬贡华家的曾老太爷灵前,而华家也没忘了送一份礼物,拜请章家老太爷笑纳。
后来章亦乐特地来信说,收到华家的礼时,自家老太爷那张脸都笑成了菊花状。
杜宛让华灼的话给逗笑了,道:“你呀,为什么总是瞧庄世兄不顺眼,亏得当初郡守夫人上门,义母没答应她的提亲,不然你这一辈子岂不都要跟他做冤家对头了?”
华灼脸一红,气道:“跟你说过几回了,莫再提这事,不然我跟你翻脸。”
一想到这事,华灼心里就呕得慌,好悬自己差点就被许给庄铮那个讨厌的家伙。这桩事情,其实方氏根本就没跟她提过,还是后来庄静写信跟杜宛说的,小女孩儿喋喋不休,说什么她更希望宛儿这样性情好有才华的姐姐做她的嫂嫂。
杜宛自然没把信给华灼看,不过郡守夫人上门提亲的事,她倒是说了,当时差点把华灼得吓得脸上都没了血色。
其实准确的说,也不叫提亲,当时韦氏不过是登门向方氏辞别,顺带提了提说她十分喜爱华灼,又旁敲侧击的打听华灼有没有许过人家,方氏当时已经和华顼议定了应对的法子,自然就说女儿年纪还小,过几年才考虑这些事儿。
韦氏是个通透的人,一听就知道华家暂时还没有替女儿择婿的心思,她也不好强求,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回到夫家以后,恰巧郡守大人又跟她提起要让二儿子过继到大哥膝下的事情,韦氏心中气苦,便说要过继也成,但媳妇儿一定要自己挑,绝不能由着大伯家去挑,言语间不免提到她看中了华家荣安堂的长女,偏偏不提防庄静那会儿正在屋外,全部听了去,不但跑去给庄铮通风报信,还写信给杜宛说了这事儿。
这下让杜宛抓到了把柄,没少拿这事取笑过华灼。
“好吧,我不说便是,只是到底要送什么礼,你想好没有?”杜宛捂着嘴,闷笑了一会儿才问道。
华灼白了她一眼,这时候她心里乱糟糟的,哪能想到什么,便道:“你容我考虑几天,总不能送得比你的差便是。”
杜宛被她的语气逗得大乐,笑道:“怎么连这个你也要与我争一争。”
“闲着呗。”华灼没好气道。
“小心被我爹听到,罚你每天再多写一百大字。”
华灼脑袋下缩,下意识地往门外看去,待想到杜如晦还在待客,不可能这么快就过来,方恼羞成怒,去呵杜宛的痒痒。
杜宛慌忙闪躲求饶,两个女孩儿嘻闹了一阵,忽听紫娟细细的声音传来:“小姐,老爷已经送客了。”
两个女孩儿连忙整理因玩闹而略显凌乱的衣襟,然后各自在书案前坐下,丫环研磨,开始认认真真地练字。也亏得这一闹,华灼心里头那点烦闷都抛去了,这时再写字,端端正正,筋骨俨然,流露出几分不似女孩儿心性的峥嵘之势。
再活一世,少了柔弱无依,多了坚韧自强,些许改变,便全在这字里行间。
第七十四章 再生事端
按惯例,华灼到杜家来习字,总要待上一整天,但今天她一直挂心着母亲跟舅家人之间的事,过了晌午就匆匆回去了。
西跨院里静悄悄的,三春见她来,连忙嘘了一声,道:“别进去,夫人正在午睡。”
华灼顿时止住脚步,低声道:“三春姐姐,今天娘请舅父一家吃酒,席上出什么事没有?”
三春摇摇头,道:“夫人把我们几个丫头都遣出来了,没在席上伺候。”
华灼一愣,转而又明白过来,母亲这是要给舅舅一家留最后的体面,连忙又问道:“那散席后呢?娘有没有伤心?舅父一家是不是很生气?”
“那倒没有。”三春答道,“舅老爷一家子,看上去都很高兴呢,不过夫人却好像有些累,回房就睡下了。”
听三春这样说,华灼又疑惑了,难道母亲没有跟舅舅一家人摊牌?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去打扰母亲休息,她只好怏怏地回了秀阁,一进门,便看到方怀柔坐屋里,正欢喜地摆弄着一对珠花,忽见华灼进来,立时笑道:“表妹,你瞧这对珠花好看吗?”
华灼怔了怔,上前仔细一瞧,这对珠花是用小珍珠串起来的,说不上多少珍贵,但胜在做工精致,五瓣的梅花,中间嵌了一颗黄玛瑙做蕊。
此时她心思还挂在别处,便随口道:“真好看。”
方怀柔听了,更加欢喜,转身抱出一个首饰匣子来,笑道:“都是姑母送的,有一整套呢,你看,还有一对珍珠耳坠,一把镶珠的梳子,我最喜欢的是这个珍珠坠儿,又大又亮。”
华灼看了那颗珍珠坠儿,脸色忽变,这可是家中珍藏的南珠中,最大最好的一颗,母亲怎么把它做成坠儿送给四表姐了?
仿佛灵光一闪,忽然间,她明白了,为什么三春说,今天散席以后,舅舅一家子十分高兴,分明是母亲在席上送出了许多东西,他们得了好处,自然开心。
想到这里,华灼有些不甘心,但一细想,却又兴奋起来,母亲这样做,分明就是准备逐客了,如果舅家人还知道进退,今天收了礼,明儿他们就该主动来告别,不过看他们这样高兴的样子,大概是想不到的,她要不要提醒一下呢?
想来想去,华灼还是没有动作,母亲既然已经开始做逐客的准备,如果舅家人不知趣,母亲自然会跟他们计较,自己胡乱出手,平白要惹得母亲不高兴,前几天她砸了那套犀牛角茶具的事情,母亲已经很不高兴了,没必要再为这些人而伤了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不过稍晚些时候,华灼还是从双成姨娘那里要来了一份礼单,母亲送给舅家人的礼物,必然是从库房中取的,这肯定要经双成姨娘的手。
双成姨娘是个精细人,果然把所有的礼物都一一记录成册,华灼看过以后,大吃一惊,不是因为礼单有多么丰厚,而是礼太薄了,她细细算了算,所有礼物,加起来正好二百两银子,其中最好的,就是方怀柔手上的那颗南珠坠儿,但是单颗的南珠再好,也值不了多少银子,这样一颗,顶了天不会超过十五两银子,若是十八颗珠子成套,那价值足以涨上四、五倍。
二百两,去年舅家人给母亲送来的田租,不也正好二百两?
华灼肚子里犯着嘀咕,想不通这是巧合,还是母亲刻意如此。舅家人千里迢迢从青州跑来淮南,竟然只得到二百两银子,他们连主带仆在内,好几十口人呢,怕是盘缠都得花上这么多吧,合着母亲竟然只给了他们盘缠银,然后就准备打发他们走?
当然,方氏这么做,华灼心里还是挺痛快的,只是她很怀疑,舅家人才拿到这么少一点东西,会不会肯自愿离开?
怀着疑虑,华灼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客院看看情况,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亲眼去看一看舅家人的反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太好,隔日一早,华灼带了七巧和八秀往客院去,刚进门,就看到那个讨厌的三表兄方焘正追着一个小丫头满院子乱跑,口里还叫着:“好姐姐,你就让我摸一下,就摸一下好不好?”
那个小丫头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生得十分白净,此时却被方焘吓得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边躲一边哭,道:“表少爷,你放过我吧……”
“好姐姐,你别躲呀,我就摸一下,就摸一下,你让我摸了,我就放你走……”
方焘嘻嘻哈哈的,像在玩老鹰捉小鸡一样,张开双臂,把那个小丫头向一个死角逼去,旁边的廊下,还有几个方家的丫头站在那里瞧热闹,叽叽喳喳地帮着方焘劝着那小丫头,道:“白雪儿,你就从了我家三少爷吧,不然一会儿三少爷脾气上来,不说摸你一下,把你衣服扒光了也是可能的。”
小丫头只是摇头哭,眼看着已经退到死角,再也没有地方躲了,她一咬牙,发狠地向墙角撞去。
“住手!”
华灼眼见这一幕,气得眼都红了,连忙大声喝止,只恨离得还远,来不及阻止小丫头撞墙,见小丫头触墙倒地,连忙对七巧和八秀道:“七巧你去扶她,八秀你快找刘嬷嬷请大夫来。”
“哟,表妹你怎么来了。”方焘笑嘻嘻迎过来。
“滚开!”
华灼冷冷瞪了他一眼,眼中隐约闪现几分威煞,这是她上一世自缢时积存下来的深重怨气,虽是重活了,但怨气不散,隐于心中,竟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股煞气,此时煞气一现,竟然吓得方焘背心一凉,什么色胆都没了,缩着脑袋往旁边让开,心里暗自嘀咕:表妹凶起来,怎么很可怕的样子。
不止方焘吓得不敢吱声,就连旁边那几个看热闹的方家丫头,也被震慑得各自安静下来,胆儿小一些的,还偷偷往里溜走,赶着向姚氏报信去了。
七巧急忙跑过去,扶起那个撞墙的小丫头,检查了一下,叫道:“小姐,她额头上撞破了,流了好多血,鼻子里还有气。”
华灼冷着脸走过去,看了一眼,心中愤怒更甚,但面上的表情反而平静下来,道:“你去叫两个仆妇来,将她回送房去,先把伤口洗一洗,不要用生水,用烧开的温水。”
七巧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方焘在旁边哼哼几声,见华灼的表情不似方才那么可怕,他便贼心不死地又凑过来,道:“表妹,我只是跟这个丫头开个玩笑,哪里晓得她当真了,反正人也没死,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大不了,我给你陪个不是……啊不,我跪下,我给你跪下总成了吧……”
华灼退后一步,蹲下身子,用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替那个小丫头擦去脸上的血,寒声道:“三表兄要跪,就跪她吧,撞墙的又不是我,要你跪什么。”
小丫头呻吟了一声,从昏迷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方焘那张脸正在靠近,顿时尖叫一声:“不要……不要过来……”
华灼连忙按住她,柔声道:“别动,有我在,你别怕。”
说着,她又狠狠一眼瞪向方焘,眼中威煞再现,吓得方焘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一时间不敢再上前来。
“小姐……”
小丫头看清华灼,扯着她的衣袖就哭起来。
“哎哟,一大早的,外甥女跑到客院这边来闹什么呢?莫非是专程来欺负你表兄的?”
姚氏得了信,匆匆过来,正好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小女孩儿用眼神一瞪,竟然吓得畏畏缩缩地退到旁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华灼站起身来,整理一下因下蹲而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角,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道:“外甥女给舅母请安。”
“免了,我可不敢受你的礼。”姚氏没好气道。
方焘见到母亲到来,顿时有了底气,又腆着脸凑到华灼身边,想要摸摸她的脸,哪知还没有碰到,华灼就蓦然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你、你敢打我……”
方焘捂着半边脸,又痛又惊,挥手想打回去,可是被华灼的眼神一逼,背心处莫名地又是一凉,顿时就没了胆气,转而扑到姚氏怀中,大声哭道:“娘,娘,她打我,她竟然敢打我,你快帮我打回去……呜呜,好痛啊……”
姚氏也气得发昏,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就是她这个当娘的也没舍得动过一根手指,没想到今天不但在自己面前被打了,还是被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儿。儿子一哭,她想也不想,抬手也是一个巴掌向华灼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