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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想起来,方才他哭喊之时,便是自称明月。只是,他为什么会成我为圣女姑姑。按理说我在初和大陆整整六年,我当初离开幻天大陆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
“明月怎么会知道姑姑就是圣女呢?”
“因为明月每天都能看到你……姑姑,你一定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对不对?”
我顺着明月所指的方向遥遥望去。心中忽然一震。
第一一六章 民重君轻淮国事,百里屈魂谁甘心
淮国的镇国之珠高高悬于佛光寺之上,光明璀璨,圣光四射。那给百姓带来福祉的佛珠之下是屹立千年不倒的佛光寺。几经战乱,佛光寺终于在风雨飘摇中遇到了太平盛世——淮国。自高宗皇帝当年起义以来便诚信侍奉着镇国之珠。
淮国历代的皇帝和皇后都会被塑成雕像在佛光寺外的官道两旁。象征着以民为重,君为轻。此时我的雕像正怔怔立于凌然哥哥雕像的旁边。淮国的圣女是皇帝命定的皇后。
看着那些巍峨矗立于天地之间的石像,最后眼眸定在了自己的那一座,忽然之间,心中一片怅然。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过去种种,如同经历了一场梦。
凌然哥哥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莫名的东西,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此次地震,山下的村民受灾严重。丞相尉迟,与四大长老很快便赶了过来。
四大长老是出自师父门下。而我,除了是他们的师妹身份之外,更兼淮国圣女。再加上我的雕像早已在了佛光寺下。名义上我早就是淮国的皇后。但幻天大陆和初和大陆的礼节不同。臣对君虽然恭敬,但无需行跪拜之礼
。在四大长老与尉迟丞相的马匹后面是一辆盛大的马车。马车中的女子着一身素白的宽袖衣衫。只用一只镶着颗血玉珠子的桃木簪将头发盘起,看上去清肃淡雅。一下了马车便直向我奔来,拉着我,将我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没事才眼泪蒙蒙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自从那天你随国师进了寒岩洞,麻姑可是天天盼着你回来。天天盼着……”说着,她的眼泪便煜煜流出。
我笑着打趣道:“麻姑这才比钰儿大四岁,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婆婆了。”
麻姑“噗嗤”一声笑了,用我递过去的娟子擦了眼泪。谁让你是小祖宗呢,现在国师不在了,这辅佐皇上庇佑咱们淮国的的事情可就全靠你一人了,你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了,那……”说着,麻姑又哭了起来。
听麻姑的意思,师父离开的时候定是给自己安排好了说法和退路。他定是想到了自己此去不管是成与不成,都不可能再回到这个时空。麻姑是当年师父选来专门护卫我的人。虽然比我只大四岁,但懂得的却远远比我要多。我将种种表情掩于一笑之下:“麻姑要是再哭,以后钰儿可就真的要喊你老婆婆了。”
麻姑笑着擦干了眼泪。
四大长老早就环视过四周的灾情,此刻向凌然哥哥一一汇报。我早已不再是多年前不知世事的慕容钰。这恐怕是有史以来幻天大陆上最严重的一次灾难。死伤无数。靠近凤凰山周围的村落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几乎是夷为平地。这里的百姓都是靠养牲畜和经商为生,因为地震发生之时,是在白天,家里只有老人和小孩,灾难意识不强,再加上灾难来的快而猛,还没来得急逃散便被压在了废墟底下。
凌然哥哥听着四大长老汇报死伤情况,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记得凌然哥哥还是太子的时候被皇上责罚,他跪在皇上的寝宫外,眉头紧紧的皱着。我总是会伸出手,缓缓地蹲下去帮他抚平皱着的眉头。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从前,我踮着脚尖伸出手,指腹缓缓的从他的额头左边滑到右边。
冷然哥哥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竟然有一丝的颤抖。幻天大路上不是没有发生过灾难,但像这般惨重的还是第一次。淮国的百姓环凤凰山而居,几乎凤凰山方圆百里之内的地方都受到了影响。那些可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
“钰儿,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我无声无息的抽回我的手:“没……没什么,可能是刚才在寒洞中受了凉。”
凌然哥哥随手退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只余下一件单薄的绿色锦衣,但他看上去更加神武威严:“从小你的身体就不好,刚才又受了那么重的寒气。让麻姑照顾你先回宫去找御医好好调养,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很快就回宫。”
我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微微笑道:“凌然哥哥真糊涂,整个淮国除了师父,还有谁的医术会比我高?我自己的身体可没有谁比我更清楚!”
凌然哥哥像小时候一样捏捏我的鼻子:“难道你忘了国师的《医者》中开篇是怎么说的了?‘医者不自医’!你还是听话,快回宫去,让御医好好瞧瞧,手这么凉,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说着便又要来握我的手,我不声不息的转身向此刻依然乖巧的坐在草堆上的明月、刚好避过了凌然哥哥的手。
“明月这孩子乖巧,一定能讨麻姑的喜欢,麻姑把他带回宫去。”
“那你呢?”麻姑将明月拉到自己身边。
我看了一眼凌然哥哥:“我想去看看灾区的情况。”凌然哥哥想说什么。我抢先一步:“我想凭自己的医术将死伤降低到最小。”
凌然哥哥知道拗不过我,便不再劝阻,只让麻姑回宫准备一些驱寒的汤药。
在初和大陆时我不是没有见过死亡。但那些都是在战场你不去杀别人,别人便会来杀你。可是此刻,这么多的百姓,血淋淋的死在自己面前。看着那些煜煜成河,自废墟中缓缓流出的鲜血。我竟有些血晕。双眼刺痛的不敢睁开。
有被石头砸碎脑袋的小孩,半截身子还在外边露着。
有女子为了救被埋在废墟之下的丈夫,不顾一切的用鲜血淋淋的双手刨着石头,被坍塌下来的石块砸死。
有人怀抱着金银珠宝,还没来得及跑出门便被埋在了坍塌的房屋之下。
有人为了护主,被砸断了腿,但为了小主不死在余震之下,将其护在身下,艰难的向门外爬行着。
到处都是死亡,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不甘和屈魂。
“钰儿,听话,让元长老送你回去……”凌然哥哥扶住我险些跌倒的身子。
我倔强的摇摇头,振作起来:“我不能回去,现在还是三暑天气,很多伤者的伤口要是不及时处理,就会溃烂。到时候还要平白无辜的搭上好多性命。还有,那些已经死亡的尸体要尽快处理,不然会引起瘟疫,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我都知道,听话,回去!”凌然哥哥依然不依不饶,元长老早就侯在了一旁。
忽然我听到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断断续续,要不是看到元长老和我一样在四周探寻的眼神,我定会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
“凌然哥哥……你有没有听到有婴儿的哭声?”
凌然哥哥伸出手,曲蜷着食指在我鼻子上一刮:“你这个鬼机灵,又想使什么法子?”
“皇上,我好想也听到了。”元长老竖着耳朵听着,道:“好想是在那边!”他忽然指向山下一个坍塌的石屋。
第一一七章 生死一线命垂危,万里长空血中情
元长老的话刚说完,凌然哥哥一怔,便向元长老所指的方向奔去,我也忙跟在身后。果然在那些坍塌的石块之下断断续续的传来时强时弱的婴儿的哭泣声。
“挖……快挖……”凌然哥哥喊着,紧忙上前去搬石块。
司徒长老早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形,调来了人也帮着挖。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为这脆弱的哭泣声屏住了呼吸,余震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发生。那些废墟很有可能在救援的过程中再次坍塌。一个不小心,那小小脆弱不堪一击的身躯就会被这些千斤重石揉成粉碎。
“小心点,轻点轻点……慢点抬慢点抬……”元长老在一旁指挥者。
忽然“呼啦”一声,果然最担心什么便会发生什么——就在废墟的正中央,一块斜搭着的木梁承受不住上面石块的重量,坍塌了下去。
我的心也轰然一震。
但就在所有人以为希望就要随之破碎的时候,凌然哥哥忽然一跃起身,落在了那横梁之下,用自己的双肩将其撑起。上面压的着的每一块石头都有几十斤重。他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还不快救人……”他厉喝道。
元长老和司徒长老方才还在唏嘘担心主上的性命。此时被凌然哥哥一喝,忙又开始指挥着人搬起了石头。动作比刚才还要小心谨慎。若那些石头再塌下去,那可就连凌然哥哥的命都要搭上了。
忽然我眼前一股灵蛇搬的红色慢慢的从石缝重爬出,直到我的脚下,胸口一阵窒闷。看着那噬魂的鲜血,我一时之间竟有些眩晕:“来不及了……”声音虽然轻,但所有的人都能听到,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我看来。
我捂着嘴,无声的难以置信,指着那地上的妖艳的血,重复道:“来不及了……”
“好像……好像好半天都没有听到哭声了!”麻姑竖起耳朵听着。
霎时间,我看到凌然哥哥的眼眸愈来愈深邃。他最见不得死亡,尤其是自己最爱护的百姓。更何况此时还是个嗷嗷哭泣的婴儿。
就在大家都以为没有了希望,便要放弃之时,忽然一声洪亮的哭泣声划破长空,似在向所有人发出信号——我还活着。
所有的人都愣了。
“挖……快继续挖……”元长老第一个反应过来。
“麻姑……”我欣喜的扶住麻姑的手。
当石块被挖开之时,那惨状而悲烈的场面再次震撼了所有人的心。一位妇人刚刚生下了孩子便被埋在了这些石块之下。孩子身上和母亲身体连着的脐带还没有剪断。她就像一只展翅的雄鹰一样张开双手,紧紧的将孩子护在身下,而自己却被砸的血肉模糊。原来刚才那股鲜血是从她的身上流出来的。
我欲上前将孩子抱起,麻姑拦住了我,自己轻轻推开负在孩子生上的血肉,将呱呱不知世事的婴儿拔了出来。双眼还没有睁开,那沾满了鲜血的小手不停的向半空中遥遥伸展着。
“这孩子长大了必成大器。”凌然哥哥声音有些低沉,不顾那满身的鲜血沾染了自己的锦袍,从麻姑怀中接过孩子。
“可惜,是个女孩!”麻姑带着泪花道。
“女孩怎么了?我们淮国何时重男轻女过,女孩照样可以在朝中崭露头角,加官晋爵。凌然哥哥,你说是不是?”
过了良久,凌然哥哥才开口:“这孩子出生悲苦,以后就养在宫里吧!你把她带回宫去。”
我本想说让麻姑和明月一起带回去,凌然哥哥却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回去!”
看着他怀中脆弱而娇小的婴儿,我竟不忍心再说什么。接下披在身上的外衣,将小小的身体紧紧的裹住:“麻姑,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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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灾难损伤惨重,但好在地震发生之时,健壮的青年都经商在外。此时他们忍痛协助凌然哥哥的长卫军火速展开救援。将死伤尽量减到最低。但就算他们的速度再快,怎么也拼不过死神——瘟疫还是开始蔓延了。不用问又死了多少人,只看凌然哥哥每日回来之后的神情,一切便都能了然。
“姑姑,妹妹长的好漂亮!”
明月端着一小杯蜂蜜,用小银勺子挑了一点一点的给躺在白沙帐篮里的婴儿喂着。自从那天将她从废墟里救出来,她手扬长空,便再也没有哭过。有时候哇哇的叫两声,但一点眼泪都没有。麻姑看着,越加的心疼起来:“这孩子命可真苦!”便接过明月手中的小杯子,加了点蜂蜜:“明月喜不喜欢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