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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地败北啊!我这把老骨头,也因斗志而全身发抖了啊。对了,关于报告,叛徒们会在明天正午开始进攻城池的意图,传达到了,殿下能赶到,真是太好了 」
「现在看来这真是毫厘之差啊!如果赶不上战斗,那可是我这个武人的耻辱啊!」
威尔士他们由衷地感到高兴。路易丝听到败北的话,脸色也变了。败北,也就等于死亡。那些人,是不怕死吗?
「那么,这几位是?」
叫做巴里的老贵族,看着路易丝他们,询问威尔士。
「从特雷丝特因来的大使殿下。有重要的任务,而来到我国」
巴里一瞬间展现了“大使来到准备灭亡的王国政府究竟还有什么事?”这样的表情,但是马上又转变成微笑。
「大使殿下。我是殿下的随从巴里。路途遥远,欢迎来到阿比昂王国。不能举行盛大的欢迎会,不过,今晚有个小小的喜宴,希望大使殿下们能参加啊」
路易丝他们随着威尔士,走向城内他的房间。在城中最高楼上的威尔士的房间,却不像是王子的房间,非常朴素。
用木材做成的粗糙的床、椅子和桌子一套。墙壁上挂着一幅描绘战争的壁毯。
王子坐到椅子上,拉出桌子的抽屉。抽屉里放着一个镶嵌着宝石的小箱子。王子摘下脖子上的项链。项链上串着一把小小的钥匙。威尔士把钥匙插入箱子的钥匙口,打开了箱子。盖子的内侧,画着安莉艾塔公主的肖像。
威尔士注意到路易丝他们偷视着这个小箱子,腼腆地说道。
「宝箱」
里面放着一封信。那好像是公主的东西。威尔士取出信纸,深情地吻了一下后,打开信纸,开始慢慢朗读。似乎已经念过了好几遍的信,已经变得很破烂。
念完之后,威尔士再次小心地折好信纸,装入信封后,递给路易丝。
「这是从公主那里拿到的信。就如这样,确实已经还给你了」
「十分感谢」
路易丝深深地低下头,接过那封信。
「明天早上,非战斗人员所乘坐的‘鹰’号,会从这里出航。请乘坐它,回特雷丝特因吧」
路易丝深深地看着那封信,像是做了某个决定一样地开口了。
「那个,殿下……刚才,说到要光荣地败北,那么王军就没有获胜的可能吗?」
路易丝犹豫着问道。极为简练地,威尔士回答道。
「没有。我军三百。敌军五万。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没有。我们能做到的,只有让那些家伙们瞧瞧我们勇敢战死的样子」
路易丝垂下了头。
「殿下的、牺牲的样子,也包含在那之中吗?」
「当然。我是真的打算死的。」
在旁边看着两人交谈的才人叹了口气。明天可能就会死了,皇太子却连一点惊惶失措的地方也没有。没有现实感,看起来就像是戏剧中的剧情。
路易丝深深地低下头,向威尔士施以一礼。像有想说的事。
「殿下……请原谅我的失礼。虽然不太礼貌,我有件事想请问您」
「无论什么,说来听听。」
「这封,刚才给我的信,内容是……」
「路易丝」
才人责备了路易丝。认为那样问毕竟是不好的吧。但是,路易丝迅速抬起头,继续询问威尔士。
「交给我这个任务的时候公主殿下的样子,非常地不寻常。对,就好像,担心恋人一样……而且,刚才那个箱子的内盖上,画着公主殿下的肖像。亲吻信的时候殿下那痛苦的表情,莫非,公主殿下和,威尔士皇太子殿下是……」
威尔士微笑着,明白了路易丝的用意。
「你是想说,我和表妹安莉艾塔是恋人吗?」
路易丝点了点头。
「我是这么想象的。请饶恕我的无礼。如此看来,这封信的内容是……」
威尔士把手放在额头上,稍微犹豫了一下是说还说不说之后,说道。
「是情书。就是你想象中的东西。确实如果这封情书落入了格马尼亚的皇室的话,就像是安莉艾塔用信告诉了他们一样,事情会变得很糟糕。因为,无论如何她曾以祖先BRIMIR的名义,向我发誓永久相爱。众所周知,面对祖先发誓相爱,只有在结婚的时候才能进行。如果这封信曝光于世间的话,她就犯下了重婚罪了吧。格马尼亚的皇帝,肯定会取消和犯下重婚罪的公主的婚约。如果这样的话,同盟顺理成章地将破裂。特雷丝特因不得不以一国之力,面对那些可怕的贵族派」
「总之,公主殿下,和殿下相恋了是吧?」
「那是以前的事了」
路易丝以情绪高昂的口调,对威尔士说。
「殿下,请逃吧!请逃到特雷丝特因!」
瓦尔德走过来,轻轻地将手放在路易丝的肩上。但是,路易丝还是气势汹汹。
「拜托了!请和我们一起去特雷丝特因吧!」
「这做不到哦」
威尔士笑着说道。
「殿下,这不是我的请求!是公主殿下的请求!公主殿下的信上没有这样写吗?我小时候曾经做过公主殿下的玩伴!公主殿下是不可能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而见死不救的!请告诉我,殿下!公主殿下,应该在信的末尾劝您逃亡的!」
威尔士摇摇头。
「这种话,一行都没有写。」
「殿下!」
路易丝向威尔士逼问。
「我是王族。不会说谎。我以公主和我的名誉起誓,哪怕只是一行,求我逃亡的话也没写」
威尔士看起来很痛苦地说道。从那个口气来看,能看出是针对路易丝指出的话来说的。
「安莉艾塔是王女。不会把自己的私事优先于国家大事的」
路易丝明白了威尔士的意志是如此地坚定。威尔士是庇护着安莉艾塔。那是因为不想被手下的人认为安莉艾塔是个感情用事的女人吧。
威尔士拍了一下路易丝的肩。
「你是个正直的女孩子。拉瓦里艾尔小姐。正直、诚实,有着很精神的眼神」
路易丝寂寞地垂下头。
「给你个忠告。像那样正直是不能胜任大使这个职务的。要加油了」
威尔士微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是个充满魅力的笑容。
「然而,作为来到即将灭亡的国家的大使,或许很适合啊。明天就灭亡的政府,比谁都正直啊。因为,除了名誉以外已经没有要守护的东西了」
然后凝视着被放在桌子上的,装满了水的盆子上放着的指针。从外形来看,那好像是钟表之类的东西。
「差不多快到派对的时间了。你们是我国所迎接的最后的客人。希望你们能出席」
才人他们走出了房间。瓦尔德留下来向威尔士施了一礼。
「还有什么事吗?子爵殿下」
「我有件事想要拜托殿下」
「无论什么说来听听」
瓦尔德把自己的愿望告诉了威尔士。威尔士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很好的事嘛。我乐意接受这个任务」
派对在城的大厅里举行。那里放着简易的玉座,玉座上坐着的阿比昂之王、年老的詹姆斯一世,正看着聚集起来了贵族和臣下们。
明天自己都要死了,还举行这么豪华的派对。王党派的贵族们好像是游园会一样的打扮,桌子上放着为今天而准备的各种豪华料理。
才人他们在会场的一旁站着看着这个豪华的派对。
「明天一切都完了,还准备那么豪华的东西啊」
才人这么说着,瓦尔德点头说道。
「正因为一切都要结束了,所以才那样爽快地举行」
威尔士一出现,从贵妇人们那里,传来了欢呼声。年轻、凛凛的王子到哪都是受欢迎的人啊。他走近玉座,在父王耳边说了什么。
詹姆斯一世似乎想要马上站起来,但是,大概是因为年纪太大的缘故,差点踉跄着倒下。大厅的各处,传来毫不担心的失笑声。
「殿下!要倒下还太早哦!」
「是啊殿下!至少在明天之前不能到下啊,要不然我们就为难了!」
詹姆斯一世,没有被那些俏皮话影响到心情,浮现出亲切的笑容。
「哎呀,各位。只是坐久了脚麻了而已」
威尔士站在父王旁边,扶着着他的身体。殿下稍稍咳嗽了一下,大厅的贵族贵妇人们,一齐立正了姿势。
「诸君。告诉忠勇的臣下诸君。明天,固守纽卡斯尔城的我们王军终于要向反乱军‘光复运动’发动总攻击。诸君已经很好地跟了我这个无能的王,很好地战斗过了。然而,明天的战斗,已经不能说是战斗了。恐怕是单方面地虐杀吧。朕不忍心看着忠勇的诸君,受伤、倒下。」
年迈的王咳嗽几下后,继续说道。
「因此,朕给诸君自由。这几年,跟着我辛苦了。赠给诸君一份厚礼。明天早上,巡洋舰‘鹰’号将载着女人和孩子离开这里。诸君也乘坐这艘船,离开这个不吉的大陆吧」
但是,没有人回答。有一个贵族大声地告诉王。
「殿下!我们只等待着一个命令!‘全军前进!全军前进!全军前进!’今晚,因为喝了好酒的缘故,有些听不清楚了!所以,除了那以外的命令,传不到耳里!」
听到这个勇敢的发言,聚集起来的全员都点头了。
「哎呀哎呀!刚才殿下的发言,听起来像他国的嘟嚷?」
「衰老还早哦!殿下!」
老王,感动地流下眼泪,轻声地嘟嚷着,你们这群笨蛋……。支起拐杖。
「好吧!这样的话,就跟着我吧!那么,诸君!今晚是个好日子!那重叠的月亮是来自祖先祝福的福音!尽情地喝吧,吃吧,跳吧,快乐吧!」
周围充满了喧噪。这个时候从特雷丝特因而来的客人很是难得,王党派的贵族们纷纷来到路易丝他们身边。贵族们没有说类似于悲叹之类的话,开朗地邀请三人吃喝,开玩笑。
「大使殿下!试试这种葡萄酒!比王室的还要上等哦!」
「什么!不行!拿出这种东西,会把阿比昂的脸丢尽的!请尝尝这只涂着蜂蜜的鸟!好吃得很哦!」
最后,大声地喊了句阿比昂万岁!走开了。
才人变得很忧郁。临死之前还这么开朗地人们,比起勇敢,更让人觉得悲痛。路易丝好像有更深刻的体会,忍受不住这个场合的气氛,转头走了出去。
才人想要跟在其身后,但是想起还有瓦尔德在场,便催促他去追。
瓦尔德点了点头之后,追了上去。才人寂寞地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蹲在了地板上。
看到这样的才人,在宴席之中欢谈的威尔士走了过来。
「拉瓦里艾尔小姐的使魔少年是吧。不过,人成为使魔还真是稀奇。特雷丝特因还真是奇怪的国家啊。」
威尔士这么说着,笑了。
「在特雷丝特因也是很稀奇的」
才人用疲惫的声音说着。
「心情不好吗?」
威尔士担心地看着才人的脸。才人受伤的手臂至今还在痛,看到等死的人们,就更郁闷了。
才人站起来向威尔士询问道。
「虽然有些失礼……那个、不害怕吗?」
「害怕?」
威尔士惊讶地看着才人。
「不怕死吗?」
才人这么说完,威尔士就笑了起来。
「担心我们吗?你是个温柔的少年啊」
「不,因为如果是我的话会很害怕。明天将要参加必死的战斗,不可能会像你们那样笑起来」
「我也是害怕的。不可能有不怕死的人吧。王族也好,贵族也好,平民也好,大家都一样」
「那为什么?」
「那是因为有要守护的东西。要守护的东西之大,能让我们忘却死亡的恐惧」
「要守护什么?名誉?夸耀?为了那种东西而死真傻」
才人用